等到視察完了冶煉作坊,康柏又被引到了一個小小的房間。
「這裡是幹什麼的?」康柏轉頭問格林斯潘。
這是緊挨著河流的一個小房間,外面還有一個巨大的水車轉動,裡面似乎有什麼動力設備。
「這就是那位伯格南的軍火製造室。」格林斯潘無奈的說。「可惜這傢伙浪費了大量的火藥錢,只造出了幾把雙管的來復槍,還炸膛了一把,把試槍的工人都給炸傷了。你要求的後膛槍造了好幾次,都沒法有效射擊。」
「噢,已經有槍造出來了?」康柏到是一點都不在意。「炸膛了那應該是鋼鐵的質量問題呀,怎麼可能怪到他身上……」
「啊呀,我的老闆,你可真是最英明的老闆呀!」
康柏的話音還沒落,房間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一個穿一身油膩膩工作服的男人嬉笑著迎了出來。
他就是被康柏予以重望的槍械設計師伯格南amp;#8226;康納利,可惜這個設計師明顯有點心思旁顧,在房間裡面聽到康柏他們的談話,就已經放下手上的工作,迎接了出來。這讓一直認為嚴謹的工程師該心無旁騖的康柏非常不滿。
「伯格南,你不是在研究槍械嗎,怎麼這麼久了就造了幾支來復槍?我讓你研究的後膛槍呢,做得怎麼樣了?」
「嘿嘿!老爺,你可能不知道,這次作坊中研究出坩堝鋼,能把生鐵煉成鋼鐵,我現在正想法直接用鋼製造來復槍,經過幾次研究發現,只要生鐵八成重量的鋼,即能造出射程一樣的火槍來。這樣我們在同樣重量時,就可以把槍管加的更長,口徑加得更大,射程和威力當然也會變得更加強大!」伯格南馬上轉移話題。
這個伯格南剛見到康柏時,雖然一臉的猥瑣,但還算比較老實。現在也許是覺得生活已經有了保障,在康柏面前表現的已經快到放肆的程度了。
「那你有沒有算過,一支純鋼槍的價格,是一支生鐵鑄槍價格的幾倍?」康柏馬上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他知道北美歷史上那些議員們的表現,如果同樣威力的兩支槍,其中重量輕的價格高,那些議員們絕對不是選擇輕的那一支,而是便宜的那一支,就算威力有稍微差距,他們選的仍然會是便宜的那一支。按照北美議員的傳統,他們恨不得不發武器不發薪水,只需簽署一個命令,就可以讓老百姓上戰場作戰。
「嘿嘿!那是,這鋼雖然煉起來簡單了很多,但價格仍舊是比生鐵要貴的多。而且這樣的鋼鐵,質量上也還有問題,他們也就比生鐵稍微硬一點,八成的用量,已經是保證他們不炸膛的極限了。」伯格南不愧為貴族家裡的逃奴,看到康柏換了臉色,馬上也諛笑著奉承他的話。
康柏對鋼槍會炸膛非常理解,別說自己強行催生出來的坩堝鋼了,就是現代社會的普通鋼鐵,用來製造槍管、炮管,那也是絕對不行的。也就現在這會兒還用生鐵槍管,才有稍微代替一下的可能性,甚至也只能代替一下槍管,用來代替炮管都不行,這方面雖然比較奇怪,但事實就是普通鋼製做的古代炮管,不如銅炮管有韌性。真正的現代炮管,全用的是合金鋼。
「爵士,其實製造鋼槍完全沒有必要,現在我們製造生產、生活用鋼製品的利潤最高,鋼的產量本來就不多,挪用大量鋼去製造火槍,還不見得能賣出去。」格林斯潘插了一句。
「那你們覺得這樣的槍效益如何?所花的額外投入,能不能賺回來?現在製造那種槍的收益會最大?」康柏繼續訊問。
這些普通鋼本來就最適合用來做生產生活用具,如果沒有運河工程的大量需求的話,康柏可能會考慮將鋼鐵的研究方向主要放在軍火製造上,但現在格林斯潘表示這樣的鋼鐵利潤最大,頓時就開始向民用鋼製品市場打主意了。純粹的軍事用途,當然不如軍民兼顧來的好了。
「效益太低,肯定賺不回來。」伯格南和格林斯潘幾乎時同時回答。
伯格南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老闆你讓我造的那個雙管來復槍很不錯,鎮上看過我們試槍的很多人,都想買這種槍。而且生鐵鑄造的槍管,比鋼製槍管便宜多了。」
「是的!爵士,阿拉密斯就想用這種槍準備民兵自衛軍。因為生鐵煉鋼或者鍛成熟鐵利潤更大,加上小鎮沒錢給民兵換裝備,我們才一直沒有答應。」格林斯潘在旁邊證明。
「怎麼可以不答應!格林斯潘,阿拉密斯的民兵自衛軍,等於是我們家族的民兵,是我們家族安全的保障,他們要槍我們當然要優先保證。而且現在鎮的財政有足夠的錢買火槍,我會讓撥款委員會專門撥一筆錢買這種雙管來復槍。」康柏拍板決定。「另外再製造一批雙管來復槍來對外銷售吧。我看這槍就槍在民用市場的銷售前景也很廣,多了一根槍管,正好可以彌補來復槍裝彈時間長的缺點,那些獵人肯定會喜歡。現在作坊規模小,生鐵和鋼產量低,等將來產量上去了,我們肯定要兼顧各方面市場。而且現在鋼產量低,價格高,將來肯定會降的,到時候火槍的利潤肯定比其他鋼製品的利潤要高。」
印象中有一幅紀念法國大革命的有名油畫,叫自由引導人民,那畫裡的革命者,拿的主要武器就是雙光來復槍。這是一種前景非常廣闊的軍民兩用槍械,因為他還有一個名字,就是雙管獵槍。
「是,爵士。」兩人同時答應。
「伯格南,你還要加強技術研究,盡可能提高現有火槍的性能。那個鋼槍的研究非常好,現在不賺錢,就繼續研究,一直到研究出可以大賺的槍為止。」
雙管來復槍的升級空間還很大,康柏當然要加強研究。至於鋼槍,那是「未來火槍」的發展方向,當然要加強研究了。
「這個,我也一直在做鋼槍的試驗,發現如果提高鋼的韌性,就能增加火藥用量,就能稍微提高一點火槍的射程。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這樣的測驗非常耗費時間,而且容易引起炸膛,所以在格林斯潘先生減少了鋼鐵的供應量後,我的實驗直到現在還沒成果。」伯格南不敢看格林斯潘的直接向康柏打小報告。
「減少鋼鐵供應量?」康柏搖了搖頭,估計是最近鋼鐵緊俏,格林斯潘肯定先拿去造民用品賣錢了。
對格林斯潘的忠心他沒有絲毫懷疑,也就沒有責備,僅僅是轉頭吩咐:
「格林斯潘,馬上恢復對試驗的鋼鐵,先研究出新的火槍。雖然賺錢是第一位的,但新火槍出來後,我們不僅僅將得到利潤,還會給我們家族在整個北美的政治地位帶來好處。」
「是,我馬上就讓作坊恢復實驗室的鋼鐵供應。」格林斯潘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
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李家族的利益考慮,聽到康柏的命令和理由,當然不會遲疑。對於康柏沒有責怪他擅自減少實驗室的鋼鐵供應量,也並沒覺得許要特別感謝的。
「好!那就這樣吧。」康柏準備轉身離開。
「哎!老爺,你不看看別的東西了嗎?」伯格南連忙出聲留人。
「別的東西?不是說只製造了幾支雙管火槍,沒有製造其他火槍麼?」
「火槍當然沒有,但我沒說沒製造火炮呀!」伯格南不滿的高聲辯解。
「火炮?」康柏嚇了一跳,「誰叫你製造火炮的?成功了嗎?有沒有炸膛?」
火槍炸膛最多也就炸死一個試槍的人,要是火炮出了問題,可不會是只死一個兩人的事情。
「嘿嘿!這個,你不是說讓我試驗製作後膛的火槍麼,那個東西比較困難,所以我就先試著鑄了幾門火炮,是生鐵鑄的,這樣就算炸膛了,也剛好可以粉碎後直接煉鋼。」伯格南嬉笑著說道。
「那成功了麼?炮在哪裡?」康柏來了興趣。
「就在後面的大院子中。」伯格南非常興奮準備帶著康柏前去。
「那也是這麼長時間來,除雙管來復槍外,唯一成功的作品吧。」旁邊的格林斯潘也笑著向康柏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