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人討論的熱烈的很,但女王的眼淚盯著我的視線則扎人的要命。拜託,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說話,為什麼她就認定又是我闖的禍。
娃娃通過通訊器在一邊提醒我,最近整個晴空上上下下都知道女王的眼淚心情很不好,脾氣特暴躁。今天我們正好撞槍口上,她這個幫主也只能在精神上安慰安慰我了,其他的也幫不上什麼。
我暈,誰招她惹她了,能把一向冷靜自持的淚姐逼成這樣。那人逼就逼吧,可也去自食惡果啊,為什麼我們要受到淚姐的遷怒。
礙於淚姐的心情不穩定指數較高,我也不敢有什麼隱瞞,馬上一五一十的把到了鼻衄鎮之後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其中有什麼不足或遺漏,燈火闌珊在一旁補充。
聽完事情的經過,包括娃娃在內,除去當事人的我們外,所有人都撐著下巴在琢磨。
「依照你們說的看來,死神的手心應該不會拿這事大做文章。但就怕彩色眼罩不會輕易放棄。」想了一會,翻著腦海裡的資料考慮了一下,淚姐給出了和我們當初猜測一樣的結論。
「現在的問題就是冥神歸來會不會為了他們副幫主出頭了。」
「真要鬧起來也不怕,難道我們還打不過他們嗎。」
「現在可不是打不打的過的問題。冥神歸來畢竟是屬於白虎城內的幫派,如果我們真的打起來,這就屬於內鬥了。這時候,你想想,誰會最開心?」
「……霸濤幫和猛虎幫。」
「正確,而且保不準他們會不會在暗地裡資助冥神歸來。到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就可以說是三大幫派了。」
「但冥神歸來如果一直不動,我們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吊著?而且因為他們不出手,我們也不能先下手為強啊。如果落人口實,網上又有的好煩了。」
「要不乾脆主動找死神的手心談判?」
「談什麼?我們以什麼名義去談?而且我們先找上去,就代表我們的氣勢就已經低了一級,很不利。」
「那……」
「問題是……」
「總不能……」
「但總歸是可以……」
大家討論的熱切,但真正能發話的人卻反而不開口了。女王的眼淚只是側支著額頭,雙眼發直的在思考。娃娃也用白嫩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下顎,雙眼朝天。
「小瘋子,你說呢?」
「弱水,你怎麼看。」
幾乎是同時,女王的眼淚和娃娃同時將頭轉向了我,問出了意思相同的話。
「不用去管他。如果死神的手心來問罪,能解釋就解釋,解釋不通就開打。既然他能在晴空的壓力下,在鼻衄鎮發展成現在這樣,他就不是那種短視的人,自然看的清能得罪誰,不能得罪誰。如果是彩色眼罩來找麻煩,那就更簡單了,扁一頓後通知死神的手心來接人。那個時候就可以正式質問死神的手心,如果手段再狠點,簽訂長期的不平等協議也不是什麼問題。我們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來。越亂,我們從中獲利的機會也就越多。」
我不甚在意的一邊給自己編著麻花辮,一邊回答娃娃和淚姐的話。就像我所說的,我們不怕冥神歸來找麻煩,因為我們不怕他們。這裡是遊戲,是個靠拳頭吃飯的地方,誰的拳頭硬,誰的後台強,誰就是勝利者。
我們現在擔心的就是他們沒有頭腦一熱的過來惹事,這樣我們就很難從中謀利,那就沒的賺頭了。
「弱水,說的太好了!」我正編辮子呢,就忽然被聽了我的一番話而特興奮的淚姐,狠狠一巴掌拍我肩膀上,疼的我呲牙咧嘴的直哼哼。
淚姐她不是法師麼,怎麼力氣這麼大?
我肩膀還沒疼完呢,依舊賴在我懷裡的娃娃雙手一伸,緊緊環住我的脖子,向下一拉,「嘖」、「嘖」的開始在我臉上製造口水。
「小瘋子,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真的是每個字都說到點子上了。麼,麼!」
暈,我說什麼了,用的著都這麼興奮嗎。
「別看弱水平時傻不愣登的,沒想到還是有大腦的啊。」一騎當千,你這是誇人的話嗎。
「就是,以後誰再敢說弱水白癡來著,就讓他來聽聽這番話。」很哀怨,我和你沒仇,有必要這麼損我不。
「看來以前的確是小瞧弱水了。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反過來說,愚者千慮,也總能偶有一得的啊。」
天、經、地、義!我最近沒欠你錢吧,幹什麼這麼貶低我。
我聽著他們的話,有無數的抱怨想衝口而出,但都說不出來,因為娃娃一個接一個的口水吻,讓我根本抽不出空來抗議。
等我能開口的時候,他們也早就不知道說了多少明褒暗貶的話了,想追究都沒辦法追究了。
最後這苦果只有我自己吞了。
為什麼類。我好像貌似是提出了解決辦法的人,為什麼反而被評論的一無是處的說。有什麼不滿大家可以單獨找我談嘛,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小心眼的在食物裡下巴豆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藥物的,所以有必要在這裡進行集體批鬥嗎。
好,我記下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就不信你們不會有落我手上的一天,到時候,哼哼,看我不整死你們,我這第一美人就白當了。
「小瘋子,我渴。」
「哦,我幫你倒茶。」
剛剛在心裡發下宏圖大願,但因為娃娃一句軟軟的撒嬌,馬上被拋到了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娃娃,餓不餓啊?要不要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諂媚。」
「虛偽。」
「不要臉。」
大家都知道我寵娃娃,可第一次見我如此「卑躬屈膝」的樣子,也難免有些接受不良。但我全把他們當大型礙事傢俱,一併忽略。切,本姑娘高興,誰都管不著。嘎嘎∼∼
回到晴空後的第二天,也是大家開了一個小會後的第二天下午,在梟殺的帶路下,我一蹦一跳的來到了給悠閒假日和隨風而逝的雨休息的房間。
晴空的客房準備的還是很舒適的,雪白的牆壁,柚木色的傢俱,傢俱排放適中,裝飾溫馨親切。我想好好在這房間裡休息了一天,期間也下線喘了口氣,她們兩應該不會再緊張了吧。
而且悠閒假日怎麼說也對晴空有所瞭解,有她在,隨風而逝的雨應該更放鬆的說。
照例把我帶到目的地後,梟殺就離開了。他的事情可是多的很呢,可沒我這麼閒。不過好懷念他那條藍冰色的漂亮鞭子啊,真想再拿來玩玩。
懷著對梟殺……懷裡那漂亮的鞭子的淡淡不捨,我輕輕敲響了暫時有悠閒假日居住的房間的門扉。
「來了。」輕快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來沒幾秒鐘,大門就打開了,出現在我面前的,就是悠閒假日那張透著健康紅潤的小臉。
「小妮子,休息的怎麼樣啊。」
「啊,是三千哥哥啊,真是,你又換了張臉,害我一下子認不出來。快進來,快進來。我們休息的很好,總算不用提心吊膽擔心彩色眼罩會從哪裡殺出來,能不好麼。」側著身讓我進了屋子,悠閒假日一邊關門,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休息的舒服就行,不然我可要心疼的。」我口花花的調笑著悠閒假日,可她早就習慣我時不時的油嘴滑舌一下,而且她也清楚我和沉默之間的關係。就算以前不瞭解,現在讓[縹緲小報]這麼一宣傳,不知道的人都能歸類為稀有生物了。
所以不管我怎麼花言巧語,也沒見她有什麼羞澀、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坦蕩蕩的接下了。
見悠閒假日沒什麼值得期待的反應,所以我打算轉移目標:「隨風而逝的雨呢?怎麼不見她。」我一屁股坐在小廳裡的椅子上,探頭探腦的找著那個看上去淡漠,其實有點反應遲鈍的丫頭。
「剛才線下有事,下去了。你如果有事找她的話,等一下吧,應該快上來了。」倒了杯水遞給我,悠閒假日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並順勢坐在我邊上的另一張椅子上。
「三千哥哥,你想拜託阿雨什麼事啊?」
「嘿嘿,想要她手中的一樣東西。那是我的任務道具,她拿了沒什麼用的,只對我的任務有用。」從雪後雨那的[玄武情]上我就知道,我需要的五樣物品,只有到了我手上才能自動鑒定出來,不然就是什麼都不值的,只有好看一項長處的鑒定不出的東西。
「哦?什麼東西?也許我見過哦。」
「一顆圓圓的白色珠子。」
「白色珠子?唔……我想想。」
「慢慢想,我不急。」本來就不是向悠閒假日要東西,所以她想不想的起來,對我而言無差。
沒管雙手抱著杯子陷入沉思的悠閒假日,我也自管自的發起呆來。至於在想些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被人搖醒才回過神來。
汗,我這一發呆就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怎麼改都改不過來,真的是被人趁機賣了都不知道。
先自憐自哀一下,估計這輩子都改不掉的習慣,我回神抬頭一看,吧我搖醒的是原本在我身邊浪費腦細胞的悠閒假日。
「三千哥哥,想什麼呢,叫了你半天都沒反應。要是是在想沉默哥哥,你就回你自己房裡去想,在這想有什麼用啊。」
「……你這個妮子,什麼時候學會調侃人的。連我都敢取笑,太久沒被我管教了是不是。」
「嘻嘻,我哪敢取笑你啊,你再借我三千個膽子我也不敢的。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阿雨上線了。」對於我假裝的嚴厲表情,悠閒假日賊賊一笑,根本不怕我動手。
的確是不會動手的我,只能被她吃得死死的,似真似假的給她一個毛栗,可悠閒假日卻連個裝模作樣的疼痛表情都懶的表現,把我氣的乾瞪眼。
悠閒假日似乎從娃娃那學到了許多吃定我的辦法,真讓人憋氣。
『嗚嗚,我是個被欺壓的女人。』如果這時毒毒在我邊上,並聽到了我的心聲,一定會很不給面子的當場吐給我看,吐完後就會把我摁在地上狂踩。一邊踩一邊罵:「讓你丫的沒事犯噁心勁。」
只可惜她不在,也沒人能聽到我的心聲。所以我只能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用我現在這張平凡的臉蛋所能施展出的最燦爛的笑容,對著似乎已經上線有段時間,卻安靜的坐在一邊的隨風而逝的雨,大量放電。
但不知是我的放電技術不過關,還是接受者反應較為遲鈍,在我笑了好半天,嘴角都僵硬的時候,隨風而逝的雨慢慢悠悠的說了一段話,差點沒把我噎死。
「你笑的好奇怪哦,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那不要忍著,要盡快說。小病不治,會成難治的大病的。到老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的。如果只是風濕、糖尿病之類的毛病也就算了,可如果是心臟病、腦淤血這種突發病怎麼辦?如果不注意,中風了,誰來照顧你。所以不要小看一些小病小痛,它們同樣……」
得,我還一句話都沒說呢,就攤上了一身的毛病,而且隨風而逝的雨還有越說越起勁的趨勢。
我連忙打住。現在我只是笑的時間久了點,笑容僵了點,她就給我按上一身的突發病。再讓她說下去,我估計我下半輩子,就可以和醫院簽訂長期住院合同,享受30%的住院優惠了。
「阿雨,阿雨,你先停一下,停一下。」我隨著悠閒假日叫她阿雨,也沒見有人反對。「你剛才說的問題,我都會注意的,我今天下線後就馬上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我會對我自己的身體負責的。但我今天來呢,不是來和你討論我的身體狀況的。我是想問你,你有沒有一顆圓圓的白色珠子?」
「白色……珠子?」沒有因為我的貿然打斷而有什麼不高興的,隨風而逝的雨聽了我的問題,歪著腦袋開始回憶了。「唔……我想想。」
「好的,慢慢想。」
真不愧是和悠閒假日是朋友,連聽了我問題後的反應都是一模一樣。
「具體是什麼樣的?」
「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白色夜明珠,把它放在火堆中,就會浮現虎嘯線紋。這顆珠子,你無論去找什麼級別的鑒定師,都是鑒定不出的。」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好的,你慢慢想。」這五洋物品,除了我拿到之外,其他人得到手了,也是件純裝飾物品,無名稱無屬性,也鑒定不出來,到最後被持有人遺忘也是很正常的事。
「三千哥哥,你怎麼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在阿雨這裡?」趁隨風而逝的雨思考的時候,悠閒假日問出了她的疑問。
「我拜託信息來源調查的啊。這次去鼻衄鎮本來也就是打算專程去找阿雨的,沒想到反而救了你們。」
「那你找這顆白色的珠子做什麼呢?」
「因為我那該死的轉職任務。」每次只要一提到我現在迫在眉睫的大問題,我就咬牙切齒,如同被人觸怒了逆鱗的暴龍。
「耶?我還不知道你的轉職任務是什麼呢,快快,和我講講,和我講講。」
聽到感興趣的事情,悠閒假日馬上催促著我快些說給她聽,好滿足她的好奇心。
我就立刻又逮到個人聽我吐苦水,也辟里啪啦的把和她分開後的事挑重要的講給她聽。隨著我說的故事跌宕起伏,悠閒假日臉上也不停的變著表情,聽到興奮處就閃著濕漉漉的大眼顯得很認真,聽到危險的情節,就滿臉的擔心,我說到好笑的時候,她也會哈哈大笑。
不可否認,悠閒假日是個優秀的聽眾,因為她讓說故事的人很有成就感。
當我說到我的轉職任務,需要的那五樣東西有可能在哪裡的時候,悠閒假日立刻用「你好可憐哦」的表情看著我,讓我心裡的感動,那個冒啊!!!
嗚嗚,悠閒假日你太可愛了。晴空這幫子傢伙,雖然很用心幫我找這些東西的下落,可沒有一個人給我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同情,反而還都時不時的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嘲笑我的人品有問題,這種高難度的任務都可以給我碰上。
喵喵的,不就是以前喜歡看他們笑話嘛,有必要現在逮著機會對我進行全體攻擊麼。
就為了悠閒假日這可愛小妮子的同情心,我決定好好回報她。
一把抱過悠閒假日較小的身軀,把我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嗚嗚,妮子,你實在是太善良了。怎麼辦,我要不要把沉默甩了,然後和你在一起呢?」
「赫!三千哥哥你不要嚇我,這話讓沉默哥哥聽到了,我還不得被千里追殺啊。」聽見我似真似假的意見,悠閒假日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掙脫我的懷抱,一溜煙的跑到還在苦思冥想的隨風而逝的雨身後,警惕的看著我。
「怎麼,你不要我?」我這話說的好不幽怨。
可悠閒假日不為所動:「我可要不起。先不說沉默哥哥,光是你那群FANS我就招惹不起。現在是因為你的戀人是遊戲第一的沉默哥哥,能和他對著干的人都不會輕易和他打,想找他拚命的人打不過他。不然你以為你們登在[縹緲小報]上的事,能顯得這麼平順?」
「耶?怎麼說。」
「遊戲第一美人配遊戲第一高手,大家還能接受。不然你隨便換個人,不需要什麼太差的玩家,就拿……就拿沉默哥哥的弟弟,一劍回眸來說好了,你真和他在一起,不服的人、想來挑戰的玩家肯定能繞著晴空城,轉上三圈半。」
有這種說法嗎?我是真的沒考慮到這點。「妮子,沒想到你想事情想的挺透徹的嘛。」
被我一誇,悠閒假日不好意思的羞澀一笑:「沒有啦,這不是我自己想的,只是聽其他人討論的時候說到的。因為覺得有點道理,就記下了。」
「這樣啊。害我還以為你忽然變聰明了吶。」
「什麼意思?!我很笨嗎?」
「不是笨,是不會轉彎。」
「才沒有呢,我……」
我正和悠閒假日隔著隨風而逝的雨一言一語拌著嘴呢,忽然在我們中間充當楚河漢界的隨風而逝的雨抱著腦袋開始哀鳴。「唔……實在是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