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的又等了五天後,小道消息終於如約的送來了關於[白虎心]的資料。
拿到資料後的我,開心的在房裡一蹦一跳。
不止是因為得到了關於轉職任務需要物品的資料,更開心的是,終於可以擺脫這些麻煩到爆的工作,離開晴空城,離開淚姐的高壓淫威。
為此,我把小狐狸、白虎、朱雀三獸從寵物空間抓出來,好好的膩了個夠,把它們的毛羽都弄了個凌亂不堪,才堪堪住手。期間對它們的哀號、威脅全部自動忽略。
良久後,才讓它們自己去一邊整理它們的毛羽,我則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打開了資料袋,仔細的閱讀。
將那幾張薄薄的紙張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皺著眉頭轉動著我腦袋裡的齒輪。
小道消息查出的關於[白虎心]的資料表明,如同[玄武情]當初被雪後雨給帶出了玄武城的城主府一樣,現在小道消息查到,[白虎心]也不在白虎城的城主府裡了,而一樣類似是[白虎心]的物件,則是在一個叫[隨風而逝的雨]的玩家手中。
先假定對方手中的是[白虎心],那對方是怎麼從城主府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白虎心]的?關於這點,信息來源是怎麼也查不出來。
但這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只要知道,如何才能把我想要的東西拿到手。
再琢磨了一下手中的資料,摸著整理好自己後,跳到我膝蓋上打盹的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我還是決定親自去找隨風而逝的雨一次,如果能把東西買來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如果不能購買到手……那就再想別的辦法。
但前提是得先和大家商量商量,畢竟我還需要有人帶路,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會迷路到哪裡去。
迷路進了乾林還算好的,如果不小心進了別的地方,走不出來,那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理了。
和我熟悉的那幾個人,只要是有空的,都被我叫來了,包括正好回來處理戰利品順便補給藥物的沉默。
把小道消息給我的資料交給他們,再把我的想法說了一下,我就一邊逗著站在我肩上的朱雀,一邊再次翻看隨風而逝的雨的資料。
隨風而逝的雨,女性,火系召喚師,人族。小道消息還附著一張照片一起給了我。
照片上有一個女人正站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穿著寬大的紅色召喚袍,髮絲被風吹亂而在半空中飛舞,使得頭髮的主人那張典雅秀麗的小臉全部清楚的露了出來。
二十二歲上下,長相清秀,細細的柳眉,迷濛的雙眼,紅唇微啟,似乎是在唸咒。
從照片上看,照片的主角整個人都透著股淡漠,好像任何身外之事都與她無關,她只享受安寧的世界。
但根據小道消息後面的情報,這個隨風而逝的雨,她的氣質並不像是照片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淡漠。其實她整個人都有些遲鈍,做事又總是慢慢吞吞的,所以初一看上去才有種超脫塵世的感覺。
小道消息特別用紅字表明,讓我不要被外在感覺所欺騙,如果用錯方法接近隨風而逝的雨,到最後什麼都沒得到,真的哭死都沒地方買後悔藥。
對此我深以為然,因為我已經認識太多的表裡不一的傢伙了,在這點上,我感受甚深。
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離我遠遠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欠債還錢,我迅速把視線扭開。
難得今天他見了我也沒過來找麻煩,我還是乖乖的別去招惹他吧。
我正賊兮兮的躲著欠債還錢呢,就忽然感覺一邊耳垂一痛。「嘶,紅袖,幹嗎呢?」看都不用看,能對我耳朵進行攻擊的,除了站在我肩上的朱雀,還能有誰。
吃痛的我用寵物與主人之間的通訊方式小小聲的向朱雀抱怨著。
「沒事,我太無聊了。」呼扇了一下火紅的翅膀,嬌小的朱雀在我肩上隨意的跳了兩下,同時為剛才它的舉動做出解釋。
「…………」
這算是一種新的欺負主人的方法嗎?
我最近也沒怎麼虐待它們啊,好吃好喝的供著,不需要它們出力打怪,不用它們時刻照顧我,連平時試藥的工作都暫時擱下了,平時更是有空就幫它們又是梳毛又是理羽的。
做主人做到我這份上,都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為什麼現在還來欺負我?
我很是哀怨的扭頭瞅著朱雀,希望它能給我個讓我服氣的答案,但朱雀把小腦袋一歪,當作啥都沒看到。
但興許是我的眼神實在是太扎人了,雖然把後腦勺對著我,但看它不是扭動著身子,也知道對我的視線並不是無動於衷。
我和朱雀就陷入了很詭異的糾著狀態,看是它先回頭還是我眼睛先瞪酸。
雖然我對這遊戲很有興趣,但其他人可沒時間讓我無聊到和自己的寵物比耐心。看完資料的他們,已經商量出意見來了。
「弱水,乖,把頭轉過來。」女王的眼淚強制性的用手把我的腦袋板正,面朝大家。
「……淚姐,我不是小孩子,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哄小孩說話的語氣來對我。」她剛才那樣,讓我不自覺想起幼兒園阿姨。
「耶,原來你知道你不是孩子啊。」淚姐做作的裝出一臉驚訝的樣子,讓我徹底無語。
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我不僅得罪了朱雀,連淚姐也得罪了嗎?可我不記得我做過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啊。
被我滿臉苦兮兮的樣子給逗到了,整個房間裡,除了依舊不明所以的我之外,連沉默在內,都或小聲或大聲的笑了出來。
「淚姐姐,你就別玩小瘋子了,我想她已經知道走神是不好的了。」笑到飆眼淚的娃娃算是還有些朋友愛,抽空出來幫我找台階。?我走神?我啥時候走神了。我不就和朱雀說了句話,然後就和它比耐心嗎,我什麼時候走神了?
「好,看在幫主的面子上,先放過你。如果你下次敢在我們討論事情的時候走神,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笑過後的淚姐心情明顯也好了不少,也就沒怎麼計較我依舊滿臉的問號,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了。
看著淚姐迷人的背影,我雖然依舊不懂剛才她說的話的意思,但既然她都說不追究了,我幹嗎還節外生枝。我聳聳肩,並沒把這事放心上,但卻忘了肩上還停著朱雀,這麼一動,讓措不及防的朱雀一個沒站穩,滑了一下。
還好它反應靈敏,馬上展翅飛了起來,停在半空。
因為我這冒失的舉動,差點摔下去的朱雀立刻用寵物頻道劈里啪啦的抱怨了起來,但被嫌它煩的我,一把塞回了寵物空間。
看到我和朱雀這對主寵之間的小鬧劇,其他人也都哈哈一笑,全當戲劇看了。
我和三獸之間鬧出的笑話可不是一點兩點,只要是把三獸放出來,無論是哪只,我都有辦法和它抬槓,到最後基本都會演變成如同一人一獸說相聲般。
每到這時,晴空內和我熟悉的人,都會搬著板凳衝過來看戲,並呼朋引伴的通知還沒趕到的人快點。
還好我在晴空裡比較低調,以弱水三千的樣子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不然所引起的哄動更是不能估量。
被當猴子一樣圍觀了幾次後,我和三獸都不願再當他人的笑料,每次一感覺之後似乎會吵起來時,不是三獸選擇自己回寵物空間,就是被我丟回去,好徹底斷了這些愛白看戲的傢伙的念頭。
所以這時大家見我動作粗魯的把朱雀塞進寵物空間,也只是略微惋惜的摸摸鼻子,開始討論正事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定下兩個方案,你自己來選擇。」清清喉嚨,娃娃說話了。「第一呢,是讓大哥陪你去……」
「不要。」沒等娃娃把話說完,我就搖頭否定掉了。
對於我乾脆利落的否定,沉默有些不太開心,抬著一邊眉毛,一副我不把話說清楚這事就沒完的樣子。「為什麼?」
「還用說嗎。現在外面因為弱水三千和你之間的事情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了,現在由你陪著我去找隨風而逝的雨,聰明點的人一想就能想通很多事。而我又不想以弱水三千的身份去找隨風而逝的雨,你這麼跟著去,不是會很難解釋。」
「那我不是還和阿飛一起出去練級,也沒人亂猜什麼。」沉默不死心的辯著。
「你都說是練級啊。」不是不想讓沉默跟著,實在是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出什麼事端。「你本來練級好好的,忽然就跟著個沒露過臉的人一起去做什麼任務,狂嘯異天、猛虎一吼他們那裡,不是個個都白癡,聰明人肯定有不少。我不希望他們猜想到一些什麼,這樣對我們以後的行動都不好。」
我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說實話,我不認為我的易容術不會洩露出去,但現在我們依仗的,就是別人不知道我的易容術的真實性。如果真的讓別人從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那我以後想拖霸濤幫他們的後腿或給他們搗亂,就很難了,不利條件就多了。」
知道我說的在理,雖然有些牽強,但我的估量也不是空穴來風。因為我這理由一堵,沉默一時也沒有別的理由好反駁。
見沉默久久未語,娃娃開口了:「那既然這樣,第一條我們可以不去理會,直接看第二個方案。既然大哥不能陪著去,那大哥肯定會不放心小瘋子你一個人去的,所以,剛才大家商量下來,決定讓還姐姐和千哥哥、燈火哥哥和胖哥哥陪你一起去。」
逝不還他們四個和我在乾林裡認識的朋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我摸著下巴想了會,抬頭看向女王的眼淚:「他們最近沒工作?」
不是我不想讓他們陪,而是我實在不相信淚姐會放開這幾個強力勞動力。
「最近他們正好排上休假,本來是打算去練級的,那現在正好陪你去做任務。」拿著蓋碗茶杯,女王的眼淚輕輕吹了口香茶,不緊不慢的回答我。
這樣啊……有逝不還他們四個人在,沉默應該還是比較放心的。因為在沉默看來,他們四個有能力看的住我,不會讓我貿貿然衝出去闖禍,同時也不會如同其他人一樣,被我一煽動就跟著我一起到處鬧事。
他們四個還是比較有理智的,會先思考而後動。並且對他們現實中的身份,我也是有對沉默提到過的,對於「亂」的大名,沉默可是耳熟能詳的很。
之後更是搜集了許多資料,對於「亂」中的四人,沉默的信心明顯比對我高的多。
「那就這麼決定吧。有還姐她在,我也能比較放心點。」和逝不還他們我還是比較熟的,一路上倒也不會有什麼彆扭感或秘密。
但我的話顯然讓除逝不還和燈火闌珊之外的另兩人很有意見:「弱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身為這個小隊的前任隊長的我,不能讓人放心嗎?」
一騎當千率先叫了出來,見錢眼開在他後面同樣憤憤不平的猛揮拳頭。燈火闌珊倒是不氣不惱,在學校裡和我相處久了,也知道我的一些脾氣,知道我這話說出來無非就是想逗逗另兩個人,所以也就不曾放在心上。
如果真和一騎當千一樣抗議出聲,那才應了我的心思。
「我有這麼說嗎?請不要對號入座嘛。其實就算你真是這樣的人,我也一定不會說出來的,我會替你保密的。你看,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不是也沒把你『很不能讓人放心』這種事到處宣揚嗎。」
我特無辜、特可愛的衝著一騎當千猛眨眼,用以表示我是個守秘密的好孩子。
「你……」但被我的話一堵,好像他就真的是個不怎麼讓人放心的隊長一樣,讓一騎當千氣的牙癢癢又沒辦法直接和我用拳頭說話。
沉默就在一邊耶,真的跟我打起來,還指不定誰打誰呢,所以我有恃無恐的調堪著一騎當千。就算沉默不在我身邊,逝不還在呢,他也不敢當著逝不還的面動我。
不知道我真實性別前,一騎當千可能真的會趁四下無人的時候和我過兩招,但自從在山海大學見過我後,就算從燈火闌珊那知道我的身手不錯,但他再心癢難耐,也不敢貿貿然的來找我切磋。
誰讓我是討還姐喜歡的小丫頭呢,如果我一個不爽到逝不還那告上一狀,他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瞧著一騎當千高壯的身子卻如同受虐小媳婦一樣憋著屈的表情,在房間裡的人都哄堂大笑,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那笑聲都快把房頂給吹跑了。
笑的最歡的就是剛才還跟他站在同一陣線的見錢眼開。就見這個胖盜賊像個彈力球一樣上躥下跳的,笑的就差滿地打滾了。
在我這裡發洩不出的怨氣,一騎當千很容易的找到了代替品,慣例的戰士追著球狀盜賊滿處跑的戲碼再次上演。
他們倒也不嫌累。最佩服的就是見錢眼開,每次都被一騎當千追的到處跑,可每次都不吸取教訓,仗著盜賊速度上的優勢,總是把一騎當千惹的提著大刀四處追殺他。
尤其在一騎當千為了能更有效的砍到見錢眼開,都一度改用長柄的斬馬刀了,就是想能增加攻擊範圍,但依舊連見錢眼開的衣角都沒劃到。意外的收穫是,一騎當千喜歡上了這種需要強大手勁才能玩轉的開的玩意。
對於一騎當千和見錢眼開之間的「狼」捉胖「鼠」的戲碼,已經看到麻木的大家,連個眼神都吝嗇奉獻,直接無視掉他們。大家直接討論我們這一路上需要帶的東西,然後再開出一串長長的清單,上面寫了一大堆每個人希望我們帶回來的特產。
一開始還好,大家說出來的東西還是提醒我們要帶著的,可不知是誰忽然用嚮往的口氣跑出來一句:「聽說那裡有XXX,真想要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然後大家就七嘴八舌的陸陸續續的開出了這麼一長串的清單。
我捧著這個可以和原版《清明上河圖》長度相媲美的清單,表情扭曲的瞅著那群列出清單後就喝茶聊天的傢伙們,真恨不得把這可以稱得上為卷軸的紙張扔他們那怡然自得的臉上。
喵喵的,他們把我當什麼,採購機?
我眼珠子一轉,拿著清單,攔住了還在跑給一騎當千追的見錢眼開,把捲成卷軸的清單往他手上一放,然後像個沒事人一樣,轉身,甩頭,離開。
「大家剛才商量了半天,決定給你們的。」決定交給你們負責購買的!
我惡毒的隱瞞了一些話沒說,才不管見錢眼開會怎麼理解呢。
正在琢磨我這話什麼意思呢,見錢眼開就被一直追在他身後的一騎當千撞上了。
早追的麻木的一騎當千壓根沒想到見錢眼開會忽然停下來,一個剎車不及時,兩人就撞做了一團。
而胖子手上的卷軸一個沒拿穩,被拋向了空中,在半空散了開來,還原成最初的長卷狀,然後覆蓋在了倒在地上糾纏的兩人身上。
就看見白花花的一片不停蠕動,還不時從紙張底部傳來「唉呦」慘叫聲和對罵的聲音。
一屋子的人都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愣了幾秒後,狂笑聲再次掀翻了屋頂。
但我看的比較鬱悶。因為這情景讓我想到了城市升級之前,無論我到哪似乎都能闖禍的情況。現在我好好的就是將個卷軸交給見錢眼開都能讓他們出狀況……
越想越鬱悶的我跑到沉默身邊,自己跟自己賭氣的噘著嘴抱著沉默的胳膊鬧彆扭。而不知道我又怎麼莫名其妙生氣的沉默只能依照以前的經驗,掛著寵溺的笑容揉著我的頭頂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