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為煉藥師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自身的天賦且不說,沒有家族勢力大筆的投入,沒有數年甚至是十數年的勤苦修習,想通過煉藥師行會的考核成為一名煉藥師,簡直就是難於上青天。
拋開煉藥師天賦的因素,最重要的莫過於經驗。所以前來報名參加煉藥師等級考核的學徒,絕大多數都是三十開外的成年人,甚至還有兩個年齡超過五十的老者。年齡不超過二十歲的,如同鳳毛麟角。
十幾歲的少年人報名的也不是沒有,不過這些少年要麼是大藥堂或是大家族著力培養的天才人物。很顯然,洛辰絕不可能屬於此類人。若是哪個家族刻意培養的天才人物,怎麼可能連個沒有長輩陪同,更不可能連個師承都沒有。
自然而然地,人們把洛辰當成了不知深淺的少年人,到煉藥師行會尋開心來了。
自來到星野大陸,洛辰受人恥笑的時候多了,自然不會有什麼覺得尷尬,神色自若地問道:「報名初級煉藥師考核,對年齡、師承還什麼限制不成?」
「當然沒有什麼限制。」老煉藥師不悅地冷哼了一聲,說道:「不過,五千兩銀子的報名費用,你掏得起嗎?」
「五千兩銀子?」煉藥師行會,簡直是在吃錢啊,光是報名費就是五千兩,也難怪這麼有錢了。洛辰洛辰取出銀票,放在櫃檯上。臉上顯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
旁邊的人見了,不禁搖頭歎息:這也不知道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子弟,有銀子也不能這麼糟蹋啊!五千兩銀子,足夠一百戶窮苦人家舒舒服服地過上一年的了,被這小子就這麼打水漂了。
這時,一個中年人帶著三個學徒進入偏殿中,逕自來到櫃檯前。這中年人一身考究的寶石藍長袍,長袍袖口、衣領以金色絲線繡著玉蓮花圖案。眾人見了,無不流露出敬畏的神色。這中年人的一身著裝,正是中級煉藥師的標準裝扮。
老煉藥師慌忙站起身,一掃剛才的倨傲、懶散的神態,滿臉堆笑,笑著打招呼:「夏大師,怎麼勞您大駕,親自帶玉鼎藥堂的學徒來參加考核?」
「老董,今天你輪值啊!」被稱作「夏大師」的中年人大刺刺地說道:「這三個小傢伙天賦不錯,所以只有我專程過來一趟了。」
「玉鼎藥堂?」洛辰眉頭一挑,側身看向那中年人。
夏大師也注意到洛辰,先是一陣錯愕,隨即目光變得冷厲起來:「居然是你?」
玉鼎藥堂正是二少夫人夏氏的娘家所開,算得上是燕京城排名第二的大藥堂。這玉鼎藥堂的夏姓中年人,正是郡王府二少夫人夏氏的嫡親兄長、玉鼎藥堂的當家人夏恩忠。
夏恩忠經常出入過郡王府,二少夫人夏氏對洛辰欲除之而後快,他自然是認得洛辰。
見夏恩忠神色不善,姓董的老煉藥師問道:「夏大師,你認識這少年?」
夏恩忠滿臉都是嘲諷之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聖武郡王世子的之名,燕京城誰人不知?」
「這少年是聖武郡王世子?」
四周的報名學徒以及前來辦事的武者們,先是一陣訝然,隨即一陣竊竊私語。雖然顧及到洛擎天的威名不敢大聲議論,然而從他們的神色卻可以判斷出他們在議論什麼。
洛擎天聲名赫赫,又是武王級絕世高手,在大燕國可謂是家喻戶曉。聖武郡王世子的光輝事跡早就傳遍燕京城,他的名氣,並不比他的祖父小多少。這廢名赫赫的世子爺,此時竟然異想天開,報名參加初級煉藥師考核,還真虧他敢的出啊!
夏恩忠裝模作樣地向洛辰問道:「世子也是來報名參加初級煉藥師考核的?聽說世子到現在連末等武士級都不到,現在卻又改為修習煉藥之術,想必是在煉藥上天賦卓然,讓夏某敬佩萬分!」
董姓老煉藥師搖頭哂笑不止,其他人再也忍受不住,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相對於口舌之爭,洛辰更喜歡用事實來回敬恥笑自己的人,此時自然不會跟夏恩忠爭辯什麼。在眾人輕蔑、鄙夷的目光注視下,洛辰若無其事地辦理完報名手續。
早就守候在一旁的一名煉藥師行會的女學徒迎了上來,恭敬地說道:「大人,我帶您去試練塔等候考核!」
洛辰點點頭,在這女學徒的帶領下離開偏殿。
夏恩忠看著洛辰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抹嘲弄的神色,暗暗說道:「你要是能夠通過初級煉藥師考核,我就跟你姓!不過,我連一絲機會都不會給你,哼,聖武郡王的名頭在煉藥師行會,可沒有我這個中級煉藥師好使!」
煉藥師行會試練塔是一座三層塔樓,用於初級煉藥師等級考核的自然是放在塔樓最底一層。環繞大廳四壁設置有十二座煉藥台,按照天干排序,洛辰被分配到庚字號煉藥台。只要等十二間煉藥房人滿,就可以開始今天的考核了。
洛辰的到來,讓已經等候在煉藥台旁的學徒一陣錯愕,一道道詫異的目光在洛辰身上來回掠過。
洛辰神色自若,心中卻暗自有些詫異:「成為一名煉藥師,真的就那麼困難嗎?初級煉藥師的測試辦法很簡單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無法通過考核?」
在前來試練塔的路上,女學徒已經把初級煉藥師的測試方法給洛辰做了詳細的介紹。
煉藥師行會從大量的低級藥材中,給參加考核的學徒開出二十種不同的藥材清單,學徒只要從清單中挑選出合適的藥材,自行煉製出低品藥物,就算是通過了初級煉藥師的考核。
方法雖然簡單,難度卻不是一般的大。
煉製低品藥物的藥材種類繁多,一種主藥材與不同的藥材搭配,甚至是煉製手法稍有差別,就有可能煉製出功效迥然不同的藥物來。不僅需要學徒有精湛的煉藥技能,還需要掌握廣博的藥材知識和對各種藥材的藥性的充分瞭解。
洛辰雖說只是學習了兩個月的煉藥之術,卻已經成功煉製過不下二十種低品藥物的煉製,成功率高達八成以上。在他的腦子裡,更是裝了不下千種藥材和上百個藥方。按照姬氏的說法,這等天賦、煉藥水平,若是還通不過初級煉藥師考核,那真是叫做沒天理了。
其他學徒,即使是那些大家族勢力精心培養的煉藥師,又有幾個擁有洛辰一樣強大的神魂和堅韌的心性?更沒人有機會接觸到神農族的傳承星魂結,就更不可能像他一樣擁有淵博的藥材知識了。
想到這裡,洛辰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我這樣的年齡參加初級煉藥師考核,就這麼驚世駭俗。要是我輕鬆通過考核,那豈不是翻天了?」
不多久,試練塔一層煉藥台已經人滿,考核正式開始了。一名女學徒將一張張藥材清單分發給每個參加考核的學徒,洛辰也領到了一張。
「黃精、鼠尾芩、腐骨草根、金星石、生肌籐……」洛辰掃了一眼清單上的藥材名目,臉色頓時一變。
「給我的這二十種藥材,要麼是藥性衝突,要麼是毫無關聯,不管怎麼搭配,也無法配製出藥物來。難道我的運氣就這麼差,給我的偏偏就是這樣的一些藥材?」
洛辰滿心疑惑地看向大廳中的那兩個主持考核的煉藥師,發現其中一個中級煉藥師正以充滿戲謔神色的目光在看著他,洛辰頓時恍然大悟。
「混蛋,煉藥師行會的人故意整我!只是我與他素不相識,他為什麼要針對我?十有八九,是夏恩忠在搞鬼!」
洛辰的猜測還真是沒錯,正是夏恩忠專程跟這個主持考核的煉藥師打了招呼,有意給洛辰開出這麼一份不可能煉製出藥物的藥材清單。
夏恩忠是中級煉藥師,經常跟煉藥師行會打交道,跟這個叫黃逢秋的中級煉藥師私交甚篤。黃逢秋是這場考核的主持者之一,在考核中稍稍做一點手腳還不是舉手之勞,對夏恩忠的請求自然是滿口答應。
黃姓煉藥師給洛辰特意準備的這份藥材清單,即使是天才,也煉不出什麼藥物來。也許煉製毒藥,倒是有幾分可能。
主持考核的另外一名初級煉藥師,自然清楚黃逢秋在藥材清單上做了手腳,有些擔心地說道:「黃兄,你這麼做會不會惹麻煩?聽說那小子可是聖武郡王世子。」
「老桑,你糊塗了不是?即使我不做手腳,他又怎麼可能通過考核?你以為那小子懂得煉藥?我不過是借這件事還夏恩忠一個人情而已,以前咱們可沒少拿他的好處。」黃姓煉藥師冷笑道:「再說了,洛擎天又怎樣,他還能管到咱們煉藥師行會來了不成?」
「那倒也是!」
洛辰再次仔細查看了一遍清單上的藥材,思索許久,嘴角閃過浮現出一抹笑意。
洛辰將挑選好的藥材名稱寫在一張紙上,交給女學徒。不多久,三份被處理好的五種藥材送了過來。三份藥材,也就是說一共有三次機會,若是在規定的一個時辰內,藥材耗盡還無法煉製出低品藥物,就視作此次考核失敗。
兩名煉藥師知悉洛辰所要的藥材,頓時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