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築骨星丹
世子露臉,老僕常安也是臉上有光,問道:「世子,您是怎麼辨認出來的?」
那根神農族的星魂結中,不僅對紫玉茯苓的有著詳細的記載,甚至還記錄有如何分辨紫茯苓和紫玉茯苓的方法,洛辰又如何不知?
「再也簡單不過,氣味。紫茯苓的香氣中含著一股子淡淡的辛味,紫玉茯苓卻是純正的清香。」
迦藍夫人不甘地說道:「不可能,我怎麼沒有聞到?」姬氏也是極其詫異,顯然她也沒有聞到洛辰所說的清香。
洛辰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嗅覺是人體五識之一,洛辰的神魂異常強大,嗅覺自然比常人敏銳的多。
星輝藥堂的這個神農族壯婦,辨識藥材的經驗無人能及,這點當然沒錯。不過她所收購的都是一些低級的藥材,極少有機會接觸到紫玉茯苓這樣的藥材,再加上一見到紫玉茯苓後就激動無比,誤將紫茯苓當做紫玉茯苓,實在是再也正常不過。姬氏也是犯了同樣的錯誤。
迦藍夫人不解地說道:「既然是普通的紫茯苓,怎麼會有異獸守護?」
洛辰道:「那頭異獸可是金須鼠?」
迦藍夫人滿面駭然,驚叫道:「你怎知道?」
「紫茯苓一般長在紫玉松的根上,金須鼠盤踞在紫玉松上,守護的卻不是紫茯苓,而是紫玉松的松子。紫玉松子雖然比不上紫玉茯苓珍貴,卻也是價值不菲。不過現在再去採的話,恐怕來不及了,可惜!」
迦藍夫人目瞪口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其他人也都是面露怪異之色,看向洛辰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長著九個腦袋的異獸一般。
迦藍夫人心服口服,滿臉歉意地向姬氏賠禮謝罪。姬氏知道這迦藍夫人並非有心欺騙,並沒有責怪她什麼,隨即讓下人送那迦藍夫人離開了庭院。
雖說是避免了買到假藥材,卻空歡喜一場,令姬氏的心情極差,一副冷漠消沉的樣子。
洛燦突然問道:「哥,你剛才說有什麼丹方能醫治我的病?」
姬氏一震,立即目不轉睛地看著洛辰,眼中儘是期盼之色。洛辰先前所說的話,她自然是當做一句笑話。然而洛辰在辨識出假的紫玉茯苓之後,她怎麼可能還那樣看待?
「我知道一個叫做築骨丹的丹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症!」
「築骨丹?丹方?」姬氏霍然起身,一把抓住洛辰的胳膊。
別說是其他人,就連洛燦也從未見過母親有如此失常的舉動。老僕常安更是一陣發懵,這位三少夫人性情冷漠,對洛辰更是無比憎惡。今天從進這庭院以來,姬氏對洛辰都是不假顏色。此時竟然如此舉動,顯然那叫築骨丹的東西對洛燦的病有大用。
姬氏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泛起一抹紅潤,趕忙鬆開手。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這才問道:「你所說的築骨丹,是由哪些藥材煉製的?」
「主材是玉龍骨,輔材有星蓋籐、波星花、赤地星……」洛辰如數家珍一樣道出了二十多種藥材的名字。
姬氏眼中異彩閃動,連聲說道:「築骨丹,果真是那傳說中的築骨丹。」
洛燦也緊張起來:「娘,我中了化骨掌技,不是無藥可治嗎?那築骨丹能治好我的病?」
「你的病無藥可治,那是不錯。」姬氏神情激動,眼眸中異彩閃動,地說道:「但是築骨丹卻不是藥,而是丹,是煉丹師煉製的星丹啊!」
「星丹?煉丹師?」
星野大陸上的武者常用的藥物,分作低中高三品,這類藥物通常稱作藥劑。煉藥師也分為低中高三級,必須經過藥師行會的嚴格考核認定才行。
低品的藥物一般的藥堂都可以買得到,尋常的武者也能買得起。然而中品以上的藥物,整個大燕國也只有寥寥數家大藥堂買的有,動輒就是數萬兩銀子,有些連武王級武者都需要的高品藥物,甚至是能賣到上百萬銀子一劑。
正是藥物的效用、價值,造就了煉藥師的尊崇地位。一名低級煉藥師,哪怕是手無縛雞之力,地位也與武尉相當。至於高級煉藥師,即使是洛擎天這等地位、實力的強者,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
至於星丹,洛辰雖然從神農族星魂結中瞭解了一些,知道的卻並不多。洛燦卻是第一次聽說星丹這種東西,詫異地看著姬氏。
姬氏解釋道:「藥物凝聚成丹,那就是星丹。也只有傳說中的煉丹師,並且還必須具備丹方、藥材,才可以煉製出來。而星丹的功效,更是一般藥物所望塵莫及的,甚至是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
洛燦眼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顫聲問道:「娘,那築骨丹果真可以讓我重新站立起來嗎?」
姬氏的聲音也顫抖的厲害:「不錯。傳說中的築骨丹,可以令武者重鑄筋骨,即使是一個普通人,服用一顆築骨丹,也可以在短短數天之內擁有中等武士級武者的水平。醫治你的病又有什麼難的?」
姬氏並非是正兒八經的煉藥師,為了替兒子治病,十幾年來鑽研煉藥,煉藥技藝堪比初級煉藥師。然而隨著對煉藥瞭解的越是深入,對兒子的病,卻越來越不報任何希望。
此時洛辰手中竟然有可以根治兒子病症的丹方,讓她如何不驚喜異常?
「雖說煉製星丹所需的材料異常珍貴,萬金難求,但終有一天能夠湊齊,到時候燦兒就可以重鑄骨骼,站立起來,再也不用躺著了!」
洛燦眼中流出兩行清淚,欣喜地說道:「我終於可以站起來了,我終於可以站著讀書了……」
洛辰卻顯得十分冷靜。既然三嬸說星丹那麼神奇,必定是極難煉製,即使是找全了藥材,又上哪兒去找煉丹師?洛辰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掃姬氏和洛燦的興。
在姬氏的催促下,下人取來紙筆,洛辰提筆在紙上寫出丹方。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洛辰將所需的藥材一一列出,然而在書寫煉製方法的時候,剛剛寫出幾個字,那張紙突然自燃起來,瞬間化作了灰燼。
所有人無不駭然。
洛辰再次提筆寫了幾遍,結果依然如此,眾人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洛燦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得僵硬了。
姬氏頹然坐下,臉色變得慘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喃喃說道:「果然如此!天意,這難道是天意……」
洛辰問道:「三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姬氏說道:「傳說中,丹方是用神魂之力刻印在特殊紙張上的,當中蘊含有煉丹師對星丹的感悟,根本無法在普通紙張上複製出來。」
「是什麼特殊紙張,找來不就行了?」
姬氏搖頭說道:「沒用的。若是沒有書寫丹方的煉丹師的境界,即使找到那種特殊的紙張,也無法複製出來,更無法煉製出星丹。」
洛辰沉吟片刻,讓常安取來那根神農族星魂結,交給姬氏。
姬氏吃了一驚:「那是異族人的星魂結?你能打開星魂結?築骨丹的丹方,就存儲在這星魂結中?」
洛辰如實答道:「這是神農族的傳承之物,我就是在這裡面找到築骨丹的丹方的,三嬸試試能否看到裡面的東西。」
任憑姬氏怎麼努力,也無法釋放出神念進入星魂結中。看來除了洛辰這個神魂強大的變態之外,其他人很難解讀出神農族星魂結。
洛辰依然有些不死心地說道:「哪裡有煉丹師?以祖父的勢力,找一名煉丹師應該不難。」
姬氏說道:「在星野大陸世俗世界,根本就找不到煉丹師。高級煉藥師,會被星辰殿重點培養,一旦成為煉丹師,就會被送往星宮秘境。那些傳說中的地方,即使是公爹這等武王級武者也難以進去,又如何能找得到煉丹師?」
星野大陸的真正統治者,並非是皇帝,而是在世人眼中異常神秘的四大星宮秘境。
星宮秘境存在於何處,誰也無法知道。然而星宮秘境的觸角,卻扎根到星野大陸各個角落。星宮秘境的權威,更是無人敢於挑戰。
星宮秘境在燕、楚兩國設有星辰殿,以武者行會等組織控制全大陸的武者。甚至是皇帝繼位,都必須有星宮認可才行。星宮秘境的權力之大,由此可知。
洛擎天雖然掌握一國軍權,在龐大的星宮面前卻什麼都算不上,想到星宮去找一名煉丹師,更不可能。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深。整個涼亭,陷入到死一般的沉靜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姬氏突然抬起頭,目光死死地盯著洛辰。饒是洛辰心性沉毅堅韌,此時也是一陣頭皮發炸,說道:「三嬸,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有一個辦法!」
所有人都是一振:「什麼辦法?」
姬氏指著洛辰,說道:「你,從今天起練習煉藥之術,直到可以煉製築骨丹為止。」
洛辰目瞪口呆:我一個修煉弓箭的,武道境界上連武士級都沒到,現在轉行去煉藥,這怎麼能行?三嬸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姬氏接著說道:「只有你知道築骨丹的丹方,不是你是誰?你既然可以打開神農族的星魂結,說明你的神魂強大,心志堅韌,這正是煉藥師必備的天賦。至於學習煉藥所需的投入,我自會想辦法。」
從神農族的星魂結中,洛辰對煉藥瞭解甚深。那是一門極其深奧的學問,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銀子,更需要有奇佳的煉藥天賦。
洛辰即使有絕佳的煉藥天賦,他的心思都放在武道上,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學習煉藥?
「怎麼,你不願意?」姬氏一改一貫的清冷氣質,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雌貓,「因為你,洛燦自幼起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半分。也正是因為你,你的三叔至今還被關在這宅子下面的地牢中。讓你學習煉藥救治你弟弟,你竟然不願意?」
洛辰遲疑道:「要不,找個神農族人來?」
「這星魂結是神農族的傳承之物,只有族中族長等極少數人能夠解讀,現在上哪兒找去?再說,外人哪有自己人放心?」姬氏的臉色陡然一寒,語氣也是變得冰冷:「你若是不肯學,我就讓你變得跟燦兒一模一樣。學,還是不學,你自己選!」
半晌,洛辰十分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