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敵襲，列陣，密集列陣」驚駭無比的奮武將軍夏侯雲高聲驚吼，死命揮舞著長槍召集混亂的士卒列陣，奮武將軍神經質般的嘶喊聲飄蕩在這淒涼的夜空，淹沒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小土坡處的戰鬥才剛剛結束，正為解決了最後頑抗的敵人而鬆了一口氣的曹兵聽到將軍大人的命令不由瞪大了眼睛四下張望，一下子放鬆下來的身體以及被連番血戰弄麻木的大腦神經頓時混成一團，整個人就像傻了一般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們畢竟是久經戰陣，訓練有素的精兵悍卒，雖然大腦亂成一團，全身都散漫了下來，但一聽到密集列陣的命令，他們還是條件反射般的往將軍大人的戰旗下集結，雜亂的戰鼓之聲響了起來，擂鼓的士卒由於長時間的擊鼓，此刻手酸無比，鼓聲凌亂而又低弱，四周正在清理屍體，照顧受傷兄弟的曹兵聽到這陣半死不活的鼓聲立即瘋狂的往將軍大人的戰旗下聚集……隆隆的馬蹄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四五百匹奔騰的戰馬挾著一往無前的霸氣再次衝破了黑暗的封鎖，出現在曹兵的面前，耗盡體力，被連番血戰所耗盡體力的曹兵一時間大腦徹底短路，頓時愣在當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看著去而復返的敵騎，就連最悍勇的曹兵也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大山一馬當先，赤裸著上身，露在空氣之中的肌肉黝黑而又結實，一看就知道隱藏著恐怖的力量，瞪著雙眼揮舞著戰刀，縱馬陣前的大山顯得威風凜凜。口中怒吼連連，雙手奮力的揮舞著戰刀，無情的劈翻一個又一個擋在前面的曹兵士卒，戰馬到處，屍橫遍野。百餘名正在清理戰場，為受傷兄弟包紮的曹兵首先其沖，直接被撞飛了起來，十幾名躺在地上休息的曹兵更是被瘋跑的戰馬踏成肉泥。放棄了逃生的希望，如鬼魅般衝殺回來的劉備軍悍卒再次給了奮武營曹兵重重一擊，馬上騎卒殺氣沖天，擋者披靡。鬆散下來的曹兵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阻擊，慘遭重創。大山身後，雷虎、黑子目光如炬不停的搜索著四周，在這漆黑的夜中，他們的目光根本看不遠，但他們沒有氣餒，仍舊認真仔細的四下張望，找尋著落下馬去的大公子，找尋著左將軍讓他們全力保護的大公子。眾人心裡七上八下，雖然他們輕易就衝散了敵軍的戰陣，一路瘋狂的屠殺著精神恍惚的曹兵士卒。但他們的心裡絲毫沒有因為戰局的順利而感到興奮，因為他們回衝過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尋找摔下馬去的大公子，找尋其餘落馬的兄弟。前番衝鋒而過的時候戰馬太過迅猛，如同一般狂風直接掠過曹兵，而久未騎戰的他們直到快衝到西寨前才控制著戰馬減速掉轉頭來。失去了劉封的身影，右手受傷的軍司馬劉從不得不重新擔起指揮重擔。劉從略一思索便想要指揮騎兵利用速度優勢直衝西寨突破曹兵的包圍，用戰馬來換取士卒的生命，對於劉從來說，大公子的性命固然珍貴，但是手下的士卒也一樣，在他的眼裡，為了大公子一個人而失去數百兄弟，他不同意，堅決不同意。他要帶著兄弟們突圍，然後繞道襄陽與左將軍匯合。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提議剛出口，大山、雷虎、黑子三人就同聲反對，他們不走，他們護衛的大公子還陷在敵陣之中，他們不能丟下主將而逃，否則就算能順利突圍，他們也沒有臉面去面對左將軍。季允等下級軍官更為直接，雖然他們不是大公子的護衛，但他們性子耿直，他們知道不是大公子帶他們突圍，也許此刻已經死在曹兵的夜襲之下，死在樊城之中，現在大公子生死不明，這些忠勇的悍卒異口同聲，「不見到大公子的屍體，寧死不退。」漆黑的夜晚，漆黑的心情，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劉從默然無語，雖然大公子凶多吉少，但很顯然勇悍絕倫的大公子已經贏得了眾人的心，看著神情堅定的眾人劉從長歎一聲，隨即掉轉馬頭，按原路衝回，眾人大喜，不等劉從下令，立即緊勒馬韁縱馬回奔而去。夏侯雲只感到自己的嘴裡一陣發苦，他簡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這些敵人破陣之後盡然不尋求突圍而再次殺了回來，這太出乎了他的意料了，他想不通難道這些敵人就不怕四面合圍過來的援軍？但不管那些該死的敵軍會不會被圍殲，他知道，眼前他的奮武營悍卒將再次遭遇一場殺腥的屠殺。一步錯，滿盤輸，如果不是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判斷失誤拉散了隊形，抱成一團的三千步卒根本不怕這數百敵人的衝擊，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夏侯雲懊惱的幾乎想一刀砍死自己，但看著四周亂成一團的士卒，夏侯雲不得不長歎一聲，呼喝應戰，一旦失去了自己的指揮，恐怕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大山看到了夏侯雲的戰旗，看到了正在集結的曹軍士卒，同時也看到了那個屍積如山的小土坡，在四周零星的火把照耀下，無數的屍體層層疊疊，那個土坡彷彿就是用這些屍體堆積而成，一眼望去，不由讓人心中泛起一股涼意。沒有絲毫的猶豫，鐵騎就對著集結的曹兵隊伍衝了過去，劉從一手執刀，放聲呼號，身旁的悍卒猶如下山猛虎，對著劉從戰刀所指之處衝殺過去，統兵經驗極為豐富的劉從此刻早已下定決心死戰不退，看著紛亂的戰場，劉從一眼就判斷出眼前的形勢，如果任由敵軍集結，到時候再要強行衝陣，密集的戰陣將會給鐵騎帶來巨大傷害，而如果想手下的士卒活下去，就那要擊碎敵人的信心，在敵軍戰陣未成形之前擊碎它。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騎兵的衝擊力越來越強，劉從看著越來越近的敵兵戰陣，緩緩舉起手中戰刀，山坡上密集的屍體映入眼簾，感受著那股濃濃的死亡氣息，劉從戰刀用力劃下，口中高聲喝道「殺過去，衝散他們，殺！！」四百餘悍卒幾乎同時高聲喊道「殺」！幾乎同時，曹兵奮武將軍夏侯雲也高聲喝道「前排舉盾、挺槍，中軍強弓準備。」所有士卒都忙碌起來，雖然戰陣亂哄哄的擠成一團，雖然陣中的曹兵全身都已鬆軟，但是長期的血戰與訓練讓他們配合起來極為熟練。一面面盾牌豎了起來，一桿桿長槍高舉向前。看著越來越近的敵騎，夏侯雲終於下令「放箭」。稀疏的一片箭雨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重重的砸入飛奔的騎兵陣中。但是鋒利的長箭效果有限，馬上的騎兵頭頂圓盾，全身伏於馬背，迅速通過了那片箭雨。不等敵軍陣中的第二波箭雨襲來，速度飛快的騎兵已一頭扎進了曹兵陣中。「砰」的一聲巨響，如同天空響了一聲悶雷。瘋狂的戰馬重重的砸在曹兵薄弱的戰陣之上，衝在前面端的騎兵頓時人仰馬翻，但是更為淒慘的便是列陣的曹兵，小小的手盾以及普通長槍根本抵擋不住騎兵的衝擊，只一下便有幾十名曹兵被撞飛了出去。夏侯雲看著勢如破竹的敵軍速度不減，頓時大駭，看了身旁的親衛一眼，頓時喝道「衝過去，隨我衝過去，死戰，全軍死戰。」夏侯雲催促著戰馬迎著那股瘋狂的洪流衝了過去，他想擋住這支騎兵，不顧一切代價的擋住他們，只要讓這些騎兵失去了速度，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他們依舊能夠分割圍殲這股敵人。但是還沒有等夏侯雲衝過去，斜刺裡便衝過來一道人影。一股霸道凌厲的勁道直劈向夏侯雲，四周親衛頓時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