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一怔,道:「瓊靈公主是訂過婚的?」
小晶柔聲道:「是的,公主十二歲那年,燕翎國與真龍國化怨結盟,為表誠意兩國互婚,燕翎國的一位公主與當時的真龍皇太子,就是現在的雍王訂了婚並移宮做了太子妃,瓊靈公主與燕翎皇訂了婚,後來真龍國爭儲內鬥,公主雖然成年了也因故延緩了移宮。」
石頭哦了一聲,小晶又柔聲道:「今年燕翎皇派了兩次婚使催婚,公主不想外嫁日日愁眉不展,越來越難拖延了。」
石頭和聲道:「那個燕翎皇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個老皇嗎?」
小晶搖頭道:「燕翎皇陛下不老,今年不過五十歲,容顏威嚴剛毅,才登皇位十年,當年訂婚時燕翎皇的太子己有了正室太子妃,所以公主與燕翎皇訂了婚,當年燕翎皇訂婚時親口諾封了公主是瓊皇妃,至今燕翎皇宮只有一位萍皇妃,燕翎皇始終為公主保留著皇妃名位。」
石頭訝道:「這麼說燕翎皇對瓊靈公主始終是重視的。」
小晶柔聲感歎道:「是的,燕翎皇陛下非常重視與真龍國和睦相處,也正因為燕翎皇陛下的重視,公主在真龍皇城內地位超然,現在的真龍皇陛下對公主的態度近似於討好,從不敢催逼公主移宮,怕得罪了公主留下外患,因為現在的真龍皇陛下不是正常登位的,非常需要邊疆的穩定和鄰國的承認。」
石頭聽了心頭恍然,在他所見所聞中公主郡主在這個世界天生是外姓人,只是一群擁有高貴血統地位的女人,沒有任何的權力去干涉娘家的軍政,現在瓊靈公主在真龍皇城內的超然權力原來是外勢力給予的,這麼看黃剛可是在玩火呢,有這層關係存在就算黃剛做軍司馬,也是很難與瓊靈公主花好月圓的。
他想了一下忽發覺一個破綻,疑惑道:「小晶,你對燕翎皇似乎很瞭解的。」
小晶沉默了,十秒後才低柔道:「大人,奴婢以前是瓊靈公主的配嫁世女,曾去過一次燕翎國朝見燕翎皇陛下。」
石頭意外的哦了一聲,釋疑的明白了瓊靈公主為什麼會對小晶不捨,也明白了一個公主為什麼買罪臣之女的原因。
他和聲道:「即然你曾是公主的配嫁世女,那你獲救後怎麼不求求公主營救你的親族生母。」
小晶黯然道:「奴婢能被公主所救己是萬幸,那有資格再求公主去救親族,如果公主有能力營救不用奴婢求也會救的,救我的親族需要很多金子,公主雖然尊貴卻並不富有,救我一人就花銷了五百錠金,在當年己是耗費了公主大半積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奴婢父親開罪的是真龍皇,真龍皇極其惱恨我父親,誰要是故意營救等於是得罪了真龍皇而招禍,所以公主只敢買救了奴婢一人。」
石頭點點頭,淡然道:「這麼說真龍皇是個心胸不寬的皇主。」
小晶冷語道:「現在的真龍皇不只是心胸不寬,還多疑暴虐,朝中的大臣們個個對他畏懼不爭,宮裡的人在他面前做錯一點小事也會遭受重懲,自他登皇位以來宮中最少被處死了千人之多,朝中大臣也有二十幾位被殺頭滅族的,真龍皇對誰都不信任。」
石頭淡然道:「他這樣也算是正常行為,非正常登的皇位,自然會日夜不安,脾氣性情也就多疑暴虐了。」
小晶柔聲道:「大人,您願意真心幫助黃剛兵帥建功立業嗎?
石頭輕拍了她玉背兩下,和聲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想還瓊靈公主的恩德,黃剛對我也些恩德,我會幫黃剛實現心願的,等我還了黃剛的恩惠,你願意跟我走嗎?」
小晶訝道:「大人,你幫助黃剛兵帥之後就會離開嗎?」
石頭點頭道:「是的,我有我自己想要的天地,還恩之後會離開黃剛的,如果你不願跟我走,我不會強帶你走的,那時你可以回到瓊靈公主身邊去。」
小晶怔了一會兒,臉兒貼著石頭柔聲道:「奴婢己是大人的人了,大人想離開時奴婢會跟隨一起走的。」
石頭和聲道:「世事變幻無常,希望今日你所說的話沒有後悔的一天。」
小晶柔聲道:「大人不信奴婢說的話嗎。」
石頭拍拍她,和聲道:「我信不信不重要,因為時間會給我們答案,別多想了,這些日子我們有快樂就行了。」
小晶迷惘的嬌嗯了一聲,柔軟的身子緊緊抱貼著石頭,對她而言,自己的命運是沒有信心把握的,今日能夠溫情愉悅,明日也許就會墜入恐懼苦痛之中。
清晨,石頭在小晶的服侍下穿了司將鐵甲,他知道瓊靈公主有能力使得黃剛成為調兵皇使,或者說真龍皇對臣子的不信任,促成了黃剛這類外來修仙人的出頭。只要黃剛做了調兵皇使,今日他就會成為黃剛的手下同去軍中,以後的變化對石頭來說並不難輔助。
一個分身留在帥府內靜候黃剛的消息,悄然瞬移離開了真龍京城向北而去,石頭的目地自然是康京。所謂術有專攻,康京是修煉真龍門巫神道有成的人物,如果從康京身得不到想要的秘密,那找到真龍門主也沒什麼意義,這也是石頭為什麼沒多誘問左貢的原因。
很快石頭找到了左貢所說的鳩江嶺,鳩江嶺一條幾千里麻拉麻山脈的餘脈,嶺高而峭壁遍佈,溝壑多的不下千條,大小溪流縱橫其間。
石頭飛臨鳩江嶺懸空俯瞰後犯了愁,修煉巫神道的人物平常一如凡人,就是擁有天魔之眼的他也是窺不破的,頂多能搜尋到真龍門功法的氣息。
在空中天視術廣域搜尋,十數秒間己盡知百里方圓內的修煉生靈,篩除了妖靈鬼物,人類真龍門修仙者共有四十三位,在四十三位修仙者中篩除了十三位仙人物,剩下的三十位又篩除了十五名女修仙者,剩下了十五位男修仙者中篩除了兩位成嬰人物,最後康京很可能是這十三位普通修仙者之中。
石頭斟酌後決定鎖住氣息一個一個的排察,他先選擇了最近的一道氣息瞬移了下去。現身落足處是一片喬木林立的斜坡,石頭要找的人正在斜坡勞作。
石頭看那個人一身粗麻衣,身體健壯高大,正在林間採摘一種不知名的白菌。他邁步走過去驚動了那個人,猛的抬頭看向石頭,是位濃眉大眼,大耳方口的福相青年。
「請問道是這裡的人嗎?」石頭和顏問道,他感覺出青年體內真龍元力渾厚,似乎是位聖者的初修人。
「我是這裡的人,你是那裡來的?」青年一驚之後神情很快鎮靜的回答反問道。
「我來自北方,特意到昆吾國求訪仙機,聽說這裡有一位名叫康京的隱者,故此特來求教。」石頭和顏自介並說明了來意。
「哦,你是北方來的修神人,嗯我們這裡以前是有一位名叫康京的師叔祖,現在己經不在了。」青年和聲回答著。
石頭哦了一聲,忽心頭一動笑看著青年,和聲道:「我想道就是康京本人。」
青年一怔,一臉傻相的伸手搔頭疑惑道:「你說什麼?我是康京,我有什麼地方長的象康京師叔祖嗎?」
石頭微笑道:「康京道,我有窺知心靈之術,您不必隱瞞了,我來是沒有惡意的。」
青年雙眼平靜的看著石頭,擺下手淡笑道:「康京早己死去了,道能來見我也是注定的緣分,我叫黃天,不知道貴名可否見告。」
石頭微笑道:「我叫石乘風,來這裡求教打擾道隱修了。」
黃天一擺手,笑道:「這幾日我心生凶兆,凶兆中又隱含聖光,我知大凶與大聖之事將至,現在看聖人先至,實在是我的幸運了。」
石頭一怔,笑道:「道怎會認為我是你的聖人呢。」
黃天和聲道:「我修煉的是巫神大道,對吉凶禍福的氣息異常敏感,道近我身前只有祥和的心氣,如是惡氣我早己遁離了。」
石頭點頭道:「道所言在理,不知道預知的大凶是什麼?」
黃天和聲道:「修煉巫神道只是能感知福禍,並不能得知福禍的具體,大凶是什麼我也不知,冥想了很多的可能也未想通。」
石頭點點頭,和聲道:「道即然有大凶之事,乘風尋緣而來自然不能坐視,願意盡力幫助道化凶,順便想向道求教巫神道的修煉仙機。」
黃天看了石頭一眼,訝道:「道想求知巫神道的修煉,難道主修的也是巫神大道。」
石頭點點頭,和聲道:「是的,請道傳教乘風。」
黃天和聲道:「傳教不敢當,你我可以互相研修些心得,我知道的絕不會隱瞞,我看道還是元嬰期的肉身,來找我是想知道渡絕關的秘法。」
石頭忙點頭道:「是的,我聽別的道說渡絕關只有不破不立一法,不知黃天道有無別的渡絕關秘法。」
黃天和聲道:「道恐怕要失望了,我說康京己死,現名黃天,道應該明白的。」
石頭平靜的看著黃天,來之前他己有了心理準備,雖是失望卻不是很強烈,對著黃天點頭道:「我明白的,原來道己是重生之身了。」
黃天和聲道:「修仙長生是逆天之事,修神更甚於修仙,天地宇宙沒有十全之事,神是奪天機神能的生靈,不歷生死萬劫怎能成神。」
石頭點頭道:「乘風受教了,還請道傳些渡絕關的經驗。」
黃天和聲道:「第一次渡關重生是沒有經驗可循的,所謂的巫神重生術都是歷經第一次無意識重生之後,在以後的歲月才能自主時機的施展重生術棄體轉世,第一次渡關重生根本不是修神者自己能控制的,我的第一次渡關重生很簡單,是在峭壁採摘靈藥時突被一妖物襲擊,在墜落死亡的一瞬感覺靈魂和基元神力離體化為了一顆金珠,在無意識的情形下睜開眼時己是個六歲孩童之身。
生我的母親告訴我懷胎時曾夢見過一隻金角巨獸撲體,而金角巨獸正是我前世的巫神元嬰。根據我所經歷的我只能告訴你,第一次渡絕關重生是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的,是無法抉擇的。其次是如果渡絕關成功會感覺到一顆丹珠的存在,之後瞬間所有的意識、記憶和力量全部被封印消失,修神者的巫神聖獸成為丹珠載體,在基本生存本能的驅使下巫神聖獸會主動尋找宿主投胎重生,重生後巫神修煉者會有一段蟄伏期,蟄伏期中前生的記憶依舊被封印,但力量會漸漸釋放,當力量釋放到一定程度時,前世的記憶才能一點點的恢復,當記憶和力量全部恢復時就可以修煉生化第二靈屬的巫神元嬰。我重生後六年前世記憶才開始復甦,十六歲記憶和力量全部恢復,蟄伏期應該是十六年,這對於一個修神者的千萬年歲月是很短暫的,但也是最危險的時期,很容易被滅亡的。」
石頭點點頭,和聲道:「原來重生後還有蟄伏期,蟄伏期都是六年到十六年嗎?」
黃天搖頭道:「那可說不準,蟄伏期的長短因人因機遇而變,有的修神者渡絕關後蟄伏百年也不稀奇,有的嬰孩之身時己度過了蟄伏期。」
石頭哦了一聲點點頭,黃天和聲道:「道,你的元靈神基是真龍門築基術,聽言辭你還不是真龍門的傳人。」
石頭和聲道:「我是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得傳真龍訣和巫神修煉訣的,當初傳我神訣的人只是敷衍我,並非真心想傳。」
黃天微笑道:「有心育花花不開,你是個有神緣的人,巫神秘法你還缺什麼,我可以補傳給你。」
石頭感激道:「多謝道。」
他聲音才落,黃天忽道:「有人來了,請道莫見笑。」
石頭一愣看著黃天,在這一瞬黃天充滿智慧的雙眼變的呆滯了些,臉也多了層傻笑,彎下了腰笨拙的採摘著白菌,這一變化弄的石頭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