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點頭誠摯道:「牡丹,我謝謝你了。」
牡丹微笑道:「黑巫妖仙肯放棄仇恨放了牡丹生路,是陛下之恩,牡丹應該回報的。」
石頭聽了一笑不再多說,對牡丹客氣多了就顯的虛偽了。他又看向娥宸,看著她的完美嬌顏,心中禁不住又生傷感。
娥宸溫柔的回視著,開口柔聲道:「陛下若是能夠回了炎星,可不可以不打破那裡的現狀。」
石頭一怔,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娥宸柔聲道:「陛下現在擁有的力量回到了炎星,一樣可以輕易的再建一個帝國,娥宸希望陛下回了炎星後不要改變那裡,最好當自己是個普通人。」
石頭訝道:「當自己是個普通人,為什麼?」
娥宸略為莊重的柔聲道:「這段日子以來,陛下為建帝國派軍北征擴疆,大軍所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染萬里,萬千平民親離子散的人間慘事處處可見,時至今日每天還在死很多的人,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帝功成卻是萬萬骨枯。娥宸兩世的故鄉都是炎星,炎星現在再不好娥宸也不想它屍橫遍野,因此臣妾請求陛下日後不要在炎星定居,不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什麼,宇宙中的文明社會沒有十全十美的,請陛下不要將自己喜憎帶回故鄉。」
石頭聽的心頭震動臉色一變,他何嘗不知建立這個國己奪去了幾十萬,甚至幾百萬人的生命,正因為知道他來貝城後,從不敢去面對詢問貝城死了多少人,每天還有多少人反抗他的統治而被殺死,始終抱著眼不見心不愧的態度迴避著,現在娥宸突然說出了他所造成的殘酷事實,他的心靈恍如被大錘狠砸了一下,瞬間失措的心頭惶亂。
他惶然的閉了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悄然的握成了拳頭。閉眼靜立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了眼,目光平和的看著娥宸。
和聲道:「娥宸,我答應你,日後回了炎星不使用力量去改變那裡的文明,今後在這裡我也不會再主動的興兵外擴。」
娥宸恬靜的笑了,柔和道:「娥宸知道陛下不是無情冷血的人。」
石頭輕搖了下頭,感慨道:「我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傷害了許多的人,來了這裡總是刻意迴避的不敢面對,今後不會再犯了。」
娥宸柔和道:「陛下能做到自省止戈,己是可貴了。」
石頭目視她和聲道:「娥宸,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娥宸柔和道:「臣妾和牡丹有些日子始終未在皇宮,陛下身心忙碌沒注意我們。」
石頭哦了一聲,牡丹和聲道:「陛下,牡丹和小姐不宜久留,現在我們就合修。」
石頭點頭道:「好的,我去知會一聲,你們稍等片刻。」說完瞬移離開去了雲妍那裡,知會了雲妍又去知會了阿亞,最後回到了娥宸那裡與牡丹閉關合修。
四日後石頭和牡丹出了關,這次合修成果顯著,使石頭的冥神訣進入了逆流之光的境界,牡丹也說對她的修煉有了很大的助益。
要走的人終究是要走的,石頭心中悵惘傷感的為娥宸和牡丹送別。娥宸的美目含著依戀,短短時日,與石頭相處很少的她竟然動了凡情,這情未必是愛情,是一種複雜的依戀感情。
離別在即,娥宸取出了一件仙器托在小玉手,送到了石頭面前,柔和道:「陛下,這是娥宸的一件仙器,名為玉心蓮台,現在送給陛下留個紀念。」
石頭一怔,垂目看向了娥宸手托之物,那是一個純白如玉的玉石蓮花,只有三寸徑大,花體是三層蓮瓣組成,花心是寸徑大的淡綠色。這件美麗的玉石蓮花散放著清心祥和的氣息,蓮體閃動著聖瑞的仙光。
石頭看的面現訝色,訝異娥宸竟然也擁有一件蓮台式樣的法器,這件仙器若是與妖玉石蓮放到一起,外觀應是絕對相反的兩件法器。
他訝異中搖頭道:「娥宸,這應該是你的護身仙器,給了我不合適。」
娥宸柔和道:「陛下收著,娥宸度關後這件仙器留在身不會有用了,陛下拿去了見它如見娥宸。」
石頭聽的鼻子一酸,心頭甚是難過,他想了一下點頭道:「娥宸,我收下它,但你要答應我日後來取它,一定要來取它,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娥宸的美目有了淚光,凝視著石頭,柔和道:「娥宸會來取回它的。」嬌音一落玉心蓮台飛起化入了石頭胸中。
石頭瞬間感覺到玉心蓮台的清心仙氣,也感受到了娥宸的一片冰心,他回視著娥宸重重的點著頭,默然的定下了心諾。
牡丹在旁歎道:「修煉者只重緣分,你們何苦如此。小姐,走。」
娥宸垂目的點點頭,牡丹又對石頭正色道:「陛下,如果楊雪執意要回炎星,那她將不能再是炎黃門人,她己應允回歸炎星之日,願意被封廢了修為脫離炎黃門,請陛下帶她回炎星後,不要開釋她的修為,讓她回歸凡人的生活。」
石頭愕然道:「她回去故鄉也不違常理,為什麼要封廢了修為逐出炎黃門?」
娥宸抬眼柔和道:「是臣妾決定的,一是臣妾不想故鄉有炎黃門修仙人的存在,二是楊雪凡心很重,擁有了修仙的力量她不會安生的。三是楊雪凡心雜亂的獨自修仙,在無人指點和護助下走火死亡的機率非常高,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願意被封廢了修為不再修仙。」
石頭哦了一聲,牡丹正色道:「這是楊雪自己的抉擇,陛下開釋了她的修為等於是在害她。楊雪喜歡炎星的凡人生活,如果陛下想幫她,可以給她些財力。」
石頭默然的點點頭,耳邊響起娥宸嬌柔的聲音道:「娥宸走了,陛下多保重。」
嬌音入耳,抬眼間娥宸和牡丹己然不見,他怔然的伸右手輕撫在了胸口處,胸中玉心蓮台的清心仙氣,驅不散心頭的失落悵惘,靜立了片刻他才扭頭看向宮樓,高大卻無人的宮樓顯的是那麼的孤寂,他輕輕吁了口氣,身一動瞬移去了阿亞那裡。
一恍又是十天過去了,離石頭帝旨所定的大婚還有十二天,帝宮內的準備也進入了尾聲,重心開始轉向接待各地來的賀賓。
十天來石頭除了在帝宮內享受著溫情艷福,白日也穿一身千兵長甲衣出帝宮去私訪。經娥宸的勸導後,他的心胸放開了不再迴避現實,在外私訪中聽取了許多民生怨言,回宮思索後能解決的就下旨解決,最大的一件事是造反者誅連親族,只要有人造反親人也跟著連坐同罪,就這一條城外一座臨時大牢裡關押了十多萬人,石頭傳旨大赦,令官吏只罪一人,不得牽連親族,帝旨一下臨時大牢為之一空,無辜的人被釋後,反對石頭統治的聲音反倒減少了。
石頭還減免了因戰爭失去直糸親人的倖存者三年稅賦,雲妍帝后在他之前己下令大量移來大羅西部平民,以補充貝城一帶的因戰爭缺乏的人口,當然也是為了帝都穩定。
石頭又特地去視察過三個衛城,衛城由修神軍佔據,軍司馬除了鄧煳,另兩人都是雲妍委任的。衛城的規模與正常府城差不多,也很繁華,不過比帝都貝城多了軍力肅殺的氣氛。石頭暗訪後,也解決了一些問題。
暗訪中石頭無意中知道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鎮守海域的河業國海軍在河業國被滅後,兵船多數選擇了逃離,現在海防非常的薄弱,如果有敵國從西海岸登陸進攻,那麼貝城就危機了。這是石頭的疏忽,他只注意陸地防線了。
知道了國防的重大漏洞,石頭立刻去見海玉皇后,對於海玉皇后石頭是不大願意見的,雖然繼封大禮時海玉皇后服侍過他,但一想起鯤周石頭心中就有愧。
在帝宮他到了海玉皇后的居處,在宮院外正規的現身而入,衛士宮婢紛紛跪拜報進。石頭行到宮樓前時,海玉皇后匆匆迎了出來,面對石頭恭敬的跪迎。
面對海玉皇后雖然有些尷尬,但石頭是為正事而來,前扶起了海玉皇后,拉著她的玉手走進了宮樓內的宮廳,他不能讓宮中人覺得對海玉皇后冷淡。
在宮廳落座後,宮婢奉了香葉,海玉皇后嬌靨微暈,散放著成熟的美韻。她有些羞怯的看著石頭,神色拘謹的柔聲道:「陛下,您來臣妾這裡有事嗎?」
石頭看向海玉皇后,立被她的嬌暈美韻引的一怔,禁不住體內有了些異樣,心裡暗道這個女人的美很是獨特呀,以前卻沒怎麼注意過。
他定了下神,和聲道:「海玉,鯤周有消息了嗎?」
海玉皇后嬌靨一變,神情轉黯的輕聲道:「帝后陛下早己派人去大羅探尋,至今也沒有消息。」
石頭安慰道:「你不用擔心,鯤周人很機智,不會有事的。」
海玉皇后柔聲道:「海玉恩謝陛下關心。」
石頭點點頭,轉入正題問道:「海玉,你統轄海軍,現在海軍的建制兵船有多少?」
海玉皇后聽的一愣,隨即神情有了惶然,她遲疑了一下才窘道:「陛下,臣妾是受命統轄海軍,只是海軍的事臣妾還未去接手。」
石頭聽的一呆,不由愣看著海玉皇后,據他所知海玉皇后在繼封大禮之時,就己受命統轄海軍事務,這來貝城的時日也不短了,她身為主管皇后竟然未去接手瞭解,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
他的愣視令海玉皇后神情由惶然轉向了驚惶,她六神無主的起身跪在了石頭面前,惶恐道:「陛下,臣妾自知失責,請陛下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