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嬪自盡,宗堂令在皇上的暗授下著人調查。發現靈嬪所栽花的暖香塢花根下泥土黑紅,有不少下面繫著藥包。靈嬪宮內發現有大量藥粉,與花根下的那些一樣。拿到驗藥房驗劑,是一種名為七蟲七香的藥。靈嬪之所以可以讓百花錯季而生,大團錦簇,正是借助了這種藥的功效。
與此同時,在華美人的宮房裡也找到幾個盆栽,花根裡面亦有此物。據宮人所言,靈嬪與華美人私交很好。華美人向靈嬪討過幾次花,這些都是靈嬪著人送來的。在華美人生辰當夜,靈嬪還特別讓人送了酒,只是酒已經飲盡,是否放了此藥,無從可查。
七蟲七香,得於七種蟲及七種草藥。最早興起於夜灤國,後來流入錦泰。靈嬪的父親,曾經當過駐南武將,得知這種提藥材的煉製方法。這種東西本身是無毒,但有迷幻作用,用在一些種類的花鳥蟲魚上,可以起到催開催肥的作用。但若是用在酒裡,借酒性導體,就會成慢性毒藥。人性躁而體漸弱,心力不繼,最終會因心室驟停而猝亡,因此而死的人很難查到原因。
宗堂據此開始懷疑,靈嬪是否一直用此藥控制華美人?從而藉著貴妃整頓再圖它謀?這時華美人宮裡,曾經向貴妃揭發其主的凌煙成了關鍵。宗堂著人將凌煙拘押,刑具只是擺了一擺,還沒來的及演練。小宮女已經身如篩糠,皆盡招供。凌煙的父親是個小史,當過靈嬪父親的錄事,兩人在宮外已經相識。由此可見,靈嬪之謀,由來以久。
但這事因為沒有實據,華美人現在人還活生生。加上又牽涉了貴妃,為了皇家的面子。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靈嬪以妃禮入葬,同時皇上派築儀堂大夫親往西北撫恤,也算是皇恩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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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心在初七晚上侍寢砸了腳,她一直昏昏的,感覺似是跟皇上說了好多話,但早上醒來又有些記不太清。她醒來的時候皇上已經上朝去了,但她卻走不得了。因她發現,她居然一絲不掛了。
她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侍寢沒侍寢,身上沒有不自在,估計是沒發生什麼。但怎麼就沒衣服了?加上她腳腫得像饅頭,動一動都疼的慌。外頭又沒有她的人,她根本拉不下臉來叫人伺候更衣。她躺了半天,也沒人來招呼她。掬慧宮那邊也沒動靜,繡靈也不知道死哪裡去了,不張羅打發人來接。
她越躺越慌,實在是忍不住。終是小聲開口:「誰,誰在外頭呢?」
「喲娘娘醒了?」她聽得腳步聲,像是陳懷德的聲音,「還早呢,辰時不到。奴才準備了早膳,娘娘一會用些。昨兒馮太醫開了方子,藥也領回來了。自家在宮裡煎了,藥房那裡人來人往的,怕又沾上不乾淨。」
緋心聽著他癖裡啪拉一套一套地。再瞅著自己這德性。憋了半晌問:「掬慧宮來人了麼?」
「沒有啊?」陳懷德地聲音很無辜。但緋心根本就覺得他是故意地。侍寢就算留夜了。皇上上朝也該把她打發走。就算不來人。也該有行執太監來安置。現在可好。把她整個晾在這裡了。
「你打發個宮女過來。本宮要起身。」緋心一向用不慣太監。此時也顧不上再扯三四。逕自便開口。
「回娘娘地話。皇上走時吩咐。娘娘腿腳不利索。怕再添了病。讓娘娘在床上安置一天!」陳懷德地口氣永遠這麼忠厚。「奴才也不敢逆了聖意。不如娘娘要什麼。奴才這就去打點去!」
緋心無語。床上安置一天?她一掀被子把頭全蒙上了。再不想跟他廢話半句!
緋心進宮四年。沒像今天這樣背晦地。陳懷德到底是不願意讓她噎著氣不吃不喝。要是她有個好歹他也沒法交待。打發幾個宮女過來。衣裳不給。但東西都給端在眼前了。她洗了手臉。漱了口。吃了些燕窩粥。然後又給她把腳傷重新上了藥。用冷敷地法子消了消腫。接著又端了一碗藥汁來。緋心敏感地很。人整個激零起來。她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底下人也說不清。只說是皇上讓她吃。她聽了心裡發虛。覺得不是什麼好來地。見皇上之前死活不肯吃。別人也沒法逼她吃。
她這一躺就是大半天,午膳也不用,動都不動她更沒胃口了。中間還要小解,真是把她的臉都要丟乾淨!
就這樣一直熬到傍晚,繡靈連個頭都沒冒。今天她也沒去請安,這副樣子她哪也別想去。恨得她直牙根癢癢,這裡的幾個宮女都跟陳懷德一個德性。要東西好說,讓他們去找掬慧宮的人就推三阻四,實在耐不住就把皇上扔出來。
直到快將起燈,雲曦這才拖著略重的步子回來了。緋心聽著外頭他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估計今天又是忙得不行。一時間肚子裡的火也不知覺的就消了大半!
雲曦倒也不急,換了衣裳,飲了茶。歇了一會才往這邊踱,一眼看到床邊小几上擺的藥碗。心裡不知為何又拱起火來,他一撩帳子,看她烏眼溜圓正亂瞅,一把揪住她:「讓你吃藥怎麼不吃?」
她讓他一扯,被子都滑了大半。手忙腳亂也顧不得掙,就想著拉被子遮。心裡一慌低聲道:「這藥臣妾現在不能吃。」
「你說什麼?」他瞇了眼,伸手去拿碗,一觸發覺是涼的,隨手一扔,「再去端一碗過來。」他吩咐的聲音很輕,但下頭的人極是利索的。
「臣妾自知有罪,依罪論刑,臣妾不敢不從。但臣妾忠君之心可鑒日月,皇上就算要賜臣妾一死……」緋心被他捏著臉,嘴都嘟起來,表情很是可笑,但她心裡可是極度凜然的。一涉及聲名面子,她簡直至生死於度外,「臣妾就算要死,也要著齊裝扮,才不失體統!」聲音因為嘴巴變形聽起來也怪怪的,和表情一樣可笑。
但他笑不出來,不但笑不出來,眉毛還擰成一個大疙瘩:「放屁!」他突然罵了句粗話,「昨天你病傻了?你有什麼毛病沒聽到?」
緋心的記憶有點混亂,一時聽他罵人有些發暈。他盯著她的表情:「朕要你的命,你現在還能在這裡廢話?若要論罪,毒藥都便宜你了!」他正說著,已經又一碗端上來,他逕自接了往她嘴邊一抵,「再廢話就是違旨不遵,快喝!」
他連逼帶嚇,一會工夫又讓緋心背了一條罪。緋心只得伸了手扶著,半灌半送的全給喝了。有藥汁不及入口,順著唇邊一直滑下去,順著她細滑的肌膚一直向下滾。黑白分明的讓他的眼不由的順著那滴藥汁而向下看,突然伸手而去,像是替她擦拭,更像在她的肌膚上撫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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