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來早就察覺到有殺氣存在,雖然對方極力隱藏,但如此強大的殺氣如何能藏得滴水不漏?
「停手,這個傢伙是我的獵物」在虹影掠過自己身邊的時候陳劍浩就認出來人了。
節魯、萬作等咒術系學員也知道來人是誰。身為賴薩帝國現任國君比魯大帝最疼愛的小兒子,又怎會不安插一兩個近身侍衛在身邊保護呢?來人正是『劫棟』,是陳劍浩在康乾學院的唯一近親侍衛,其性格沉默冷酷,只要認定是對陳劍浩不利的人便會痛下殺手。就算是節魯等人亦不敢隨意招惹這名侍衛。
從陳劍浩只有五歲的時候就被比魯大帝任命為近親侍衛,自此劫棟便和陳劍浩如影隨形十一年,而其實劫棟的年紀只不過比陳劍浩要大十歲而已。而身為近身侍衛劫棟從小就被灌輸一種認知,就是一切以主子的安危為優先。他雖然只是穿著紅雲蒼服,但這不過是為了配合主子陳劍浩行動才一直沒有要晉級,劫棟真正修為已經臻至靈化期,以他這般年紀又這樣的修為已算得天資橫溢。
其實從陳劍浩出手開始劫棟便一直戒備在一旁,但由於受到陳劍浩的嚴厲命令不可隨便插手,因此劫棟只能袖手旁觀,不過此際卻再也不能坐觀主子於危難不顧。
沒有理會主子陳劍浩喝停的聲音,劫棟爆發出強大的殺氣,已經有將莫來一擊必殺的決心。一瞬間身體綻放出紅蓮般的元氣,凝練成一頭火鳳。
火鳳鳴嘶一聲,從劫棟背後展翅而出襲向莫來。此時劫棟跟莫來的距離不出三丈,而火鳳展翅一揮便來到了莫來的近前。
攻擊未至,莫來已經被火鳳身的毒熱氣息烤得全身滾燙,兩尺長髮在強大的氣勢下激盪不已。
「這次麻煩了」在這一瞬間莫來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三道人影擋在莫來近前,分別展開雙手擋下了火鳳。
「莫來兄弟,這裡還有我們在的」孟草剛爽朗道。
葉天弘苦笑著說道:「的確麻煩了」
孟浩宇依然沉默寡言,只作頷首表示。
遭到阻擋火鳳鳴嘶不休,的力量竟然仍在逐漸增強,饒是孟草剛兄弟加葉天弘都有些吃不消,身體不由自主地被火鳳推動著,堅硬的玉石地面犁出六條腳力造成的顯淺小道來。
「哈哈……」見三人勉力而為莫來大笑一聲,雙手變幻捏出家傳指法《十字真言咒》中的第三手勢「外獅子印」,雙手結合在一起,中間三指拳緊,拇指和尾指分別成犄角狀。
「鬥!」莫來一聲大喝下雖然仍未能將凝造火鳳的術法破開,但也將火鳳的力量減弱不少。
孟草剛大喝一聲,肌肉奮起衣袍瞬即鼓漲起來,孟浩宇亦是冷哼一聲盡其全力。葉天弘雙目閃過異彩,雙臂竟然燃起稀少的元氣之力。三人一同施力,火鳳最終殆盡。
劫棟冷酷的臉容不由泛起一絲驚訝,但一瞬間內便平復下來,再次口吐咒言試圖再行施法。
「千相皆法,獨存於……」
這個時候一道雷光轟一聲擊打在劫棟身前,阻止了他繼續往下唸咒,身後傳來陳劍浩氣急敗壞的怒喝。
「你不聽我的話了嗎!劫棟,立即給我退下」
見主子盛怒,劫棟不敢違背,但在退下前卻冷眼盯著莫來道:「若還有下次,你死期不遠」說完便回到陳劍浩身後,垂首緘默。
陳劍浩狠狠地瞪了劫棟一眼,見他就像木頭一樣,也就不再理會,往前走去。
一旁的黑兔子比魯見機,一躍回到陳劍浩肩頭之,而吃過教訓的它這次沒有繼續呱呱大叫。
「這次有人攪局,不得盡興,下次你就不會再有這樣的運氣」說完陳劍浩也不理會葉天弘和孟草剛直徑往學院走去,而莫來也沒有阻止,只是回以挑釁的眼神。
經過莫來的時候,劫棟用充滿殺機的眼神盯了他好一會。
趙星策等人終於是噓了一口氣,見已經打完了便立即跟陳劍浩去。他們可不想事情繼續鬧大,隨著課時間的到來周圍已經圍了相當多人,若是鬧出人命,身為肇事者的他們實在責無旁貸。
行走間傻愣愣的趙星策還向陳劍浩問道:「傷勢如何?」本是好意相問,但回答他的卻是憤怒的眼神。
「嘿嘿,真是多災多難啊,怎樣四位新生」鍾楚大見已經塵埃落地再也沒有戲可看,便迎向了葉天弘等人。
「真是嚇死我了,你們沒事」吳靜的確是怕了,剛才雙方大打出手招招要命,一個不好出了事麻煩大了,康乾學院不像別的地方,就算學員是煉氣士都必須接受依這裡的規矩行事。
李大兵雖然也心有餘悸,但卻面有暈紅地道:「想不到莫來同學修為如斯高深,就算陳劍浩質化期的修為都只能跟你打成平手」雖說這裡離地千丈元識靈氣匱乏,對以咒法為主要攻擊手段的咒術系學員很不利,但兩人相差一個等級,莫來能有如此能耐實在超出了李大兵等人的想像。
蘇穎只是問候莫來一聲,之後更多的是關心葉天弘如何。
天之間的拚鬥結束,不寬的道路再次通行,學員們再次絡繹不絕,而經過莫來身邊的時候均紛紛投以耐人尋味的眼神。
「還有衣服麼」莫來終於注意到現在自己著身。
「來教師室,這裡還有備份的衣服,最好趕在課前來到,你們六人都來」
回應莫來的卻不是李大兵和葉天弘他們,而是遠在千丈之遙的空中島嶼,顯然是有人用千里傳音術。
「這裡的事果然瞞不過老師」李大兵咋舌道。
教師室中手拿著白墨袍的風左鄰露出一臉和藹的微笑。
將白墨袍拋給莫來,風左鄰讚道:「你是叫莫來,實力不錯嘛,咒術系的天才陳劍浩都差點栽在你手,身為武鬥系老師我很欣慰」
「謝了」拿了衣服莫來只想要趕緊換。
吳靜和李大兵身為帶路人也跟著進來了,而葉天弘和孟草剛兩兄弟也在。鍾楚大在跟葉天弘等人打過招呼後就走了,蘇穎也已經往咒術系的課室去。
「風老師剛才你都在看嗎?莫來同學那個時候真威風,那道丈粗的雷光還有劫棟的火鳳……」見風左鄰沒有責怪的意思李大兵暢所欲言。
傍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風左鄰笑瞇瞇地看著六人,這個時候教師室內就只剩風左鄰和另一名一身酒氣的老師在。
惺忪中的戒相玉抬頭看了六人一眼,此時他的酒氣已經去得差不多了,想及課時間要到了,便不再假寐。
見莫來已經得到想要的衣服,眾人便欲要告辭,但風左鄰卻阻擾。
「不急,你們天子如此高又有本事,少一兩節課沒什麼關係的」風左鄰聲音如沐春風。
看向一直笑瞇瞇的風左鄰,戒相玉起身當他的老師去了,經過葉天弘和莫來的時候細心地看著六人,「嘿嘿」詭異笑了兩聲便錯身而過。
就在六人皆不明白這位老師為何而笑,風左鄰悠悠地道:「身為武鬥系指導老師見到武鬥系學員的你們如此『威風』固然高興,但是……」
《永恆大陸》位於太衡山之巔還要萬仞的高空,這裡就是康乾學院。
太衡山本身的高度已經不下千萬丈,而永恆大陸卻建於這點懸浮萬仞高空。眾所周知離開地面越遠空中靈氣元識便越見稀少,可知如此高度的永恆大陸是多麼缺乏煉氣士賴以逞強的靈氣和各種元識力量,而普通的煉氣士更沒可能飛身企及,只有通過山中和永恆大陸相通的傳送陣通往。
永恆大陸位於西面的之地,六個人影正汗流浹背地舉著重逾千斤的巨大石鎖做起立動作。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在天之間大發神威的莫來和葉天弘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跟太陽的距離近,烈日當空酷熱難耐,周圍的環境似是不堪炎熱,景象扭曲著。
「為什麼我們也要受罰啊……不公……不公平……」吳靜一張方臉憋得通紅,顯然有些受不了石鎖的重量,雙腳顫巍巍的。
和吳靜一個境況,李大兵只是吐了句「倒霉」便喘氣如牛,再也說不了話。相對的葉天弘和孟草剛兄弟就好得多,只是累得夠戧。
「沒天理啊,怎麼我要舉兩個石鎖」莫來吼著。其餘五人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這還不是你害的!」
「莫來你才六百二十七下而已,還不快點,其他人都做了八百下了,做完舉石起蹲後還要繼續做一千下俯臥撐,當然是要將石鎖放在背」在六人面前風左鄰催促道。
莫來不忿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就要受罰,哪個陳劍浩呢」以莫來桀驁不馴的性格從一開始知道受罰的時候就來反抗不幹,但換來的結果卻是慘痛的。
「咦,原來你還有氣力說話的啊,那給你多加一個石鎖,別客氣」說完風左鄰信手一揮一個千斤石鎖突兀出現砸在莫來面,嫌差就將其壓倒得趴倒。
葉天弘等人見之,識趣地不再說話。
烈日之下六人早已將滿是汗水的衣袍脫去,穿著薄衣短褲繼續艱苦奮鬥中。
直到巳時四刻,六人終於受罰完畢。離開了那烈日如火的地方,回到這片綠草如茵的教學樓下。恍如隔世,對六人來說不過如是。又如缺水的魚兒重回大海一般輕快。
中間是一幢巍峨建築,與別不同的巨蛋型建築風格,這就是教學樓學員課的地方。不久前六人已經進過入內,就是去教師室領衣服的時候。
孟草剛的修為已經是質化期,高葉天弘他們一級,所以要學的課程當然是有所不同。告別葉天弘他們,孟草剛去尋找課的課室去。教師樓分有四層,第一層是低級學員課的地方,第二層就是中級學員如孟草剛這樣質化期修為,第三層就是靈化期學員的課地方,不過康乾學院中有靈化期修為的人屈指可數,而達到靈化期這樣的修為想要尋求突破只能是靠自己的悟性。因此教學樓第三層很少有使用的時候,而第四層則是老師使用的地方,如教師室還有實驗室、靜修室這樣的地方。
這個時候在李大兵的帶路下,葉天弘、莫來還有孟浩宇緩步於教師樓的道路。不得不說這個建築雖然古怪,但內裡異常寬大整潔,粉飾過的牆壁平滑好看,不像一般的樓宇那樣脊樑橫層牆壁磚紋成疊。
在康乾學院中白墨袍是最低級,凡是控氣期或以下的學員都是穿這種白墨袍,直到修為臻至質化期才能換紅雲蒼服,靈化期則穿紫氣東來袍。而康乾學院中也有很多只有五六歲年紀的孩童,這種年紀的孩童修煉最需要的是吸收大量的靈氣淬煉身體,所以不需要到永恆大陸課,只有到了十三歲後築基成型後。
課雖然是有規定的時間段,但並不硬性要求學員一定要課,因為煉氣士修煉重在悟性,所以走過的路葉天弘他們不乏見到零零散散遊蕩在各處的學員。經過咒術系的教師時候,葉天弘特意窺視一番,從牆壁的橢圓大窗多少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教室是很大很寬敞也很明亮因為頂吊著一盞散發著白光芒的明珠。一排排的大桌形成半圓形的格局,有些桌擺放著一些籍,學員們就坐在桌子後面,而凳子好像水桶不過是比普通的水桶腰大很多,不少學員都是盤腿而坐的,而在眾學員面前的高台名老師,這名老師正在指手畫腳的,估計他是在『授課』。
很快五人來到了武鬥系的教師,在吳靜和李大兵的示意安靜下,五人開始躡手躡腳地走進。
走進教師給葉天弘的第一印象是武鬥系的學員很少,比之剛才經過的咒術系教師要少一大半以。
五人尋了靠近門口旁的桌位坐,而原本安靜的教室中卻隨葉天弘他們的出現而吵鬧起來,原來不少武鬥系的學員已經認出了莫來。
「咳咳……」老師的咳嗽聲終於是讓吵鬧起來的學員安靜一些。
這個老師是一名中年漢子,葉天弘看得出他的修為必定在靈化期之,剛才那咳嗽聲可不簡單,但可惜他授課的內容不怎樣,都是一些顯淺的東西,並不怎麼高深,不過其中一些新奇詞語讓葉天弘覺得很新穎。
可能因為老師的,很多武鬥系的學員向莫來頭來好奇的眼神,但卻再也不敢出聲。受到別人崇拜的眼神莫來似是很高興。
「哼」
一道小小的冷哼立即引起了葉天弘和莫來的注意,教師的角落一名女子投來冷冷的眼神。女子樣貌清麗不俗,然而長髮盤成大結顯得與眾不同。
「原來武鬥系還有女學員的啊?」葉天弘覺得驚奇,因為兩天以來他還真的沒見過武鬥系中有女學員的存在,因此以為武鬥系中滿是肌肉虯結的大漢所有女人都避之則吉。而想不到現在卻見到一名女學員,對方沒有像其他武鬥系學員那樣滿身橫肉,相反體態窈窕。
「哦,你說李鳳?她不是武鬥系的學員,她是咒術系的,可惜這個李鳳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性格卻不好說,所以很多時候走到我們武鬥系來聽課,學習鍛煉肉體打鬥的方法,而且這個李鳳對陳劍浩很有意思」聽李大兵一說,葉天弘才知道原來不同學系間的學員可以隨意到別系的教室學習。
聽李大兵一說,莫來終於了然為何對方往自己瞪眼怒目的了,原來是自己早將他的意中人給打了,想到這裡莫來很不是滋味,心道:「以我莫來一表人才,怎麼就女人緣如此之差呢」
在狠狠地瞪了莫來後,李鳳仍覺得心有不忿,此時見葉天弘看向自己,便對其作出齜牙咧嘴的惡相來,不過葉天弘卻微笑以對,運用一些法門將說話的聲音集成一束送到李鳳的耳中。
「身為女孩子應該要懂得矜持,不然會嫁不出去的……」
說完葉天弘便沒有繼續理會李鳳的意思,專心傾聽講台老師的授課內容。而葉天弘不知道的是,在眾人眼中一向很豪爽性格的李鳳,在聽了他剛才的那句話後竟然出奇地臉露出羞紅,生出幾分女兒作態。
「怪不得伍德說以自己跟莫來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認真聽課,看來的確如此,不過他也說過呆在這裡修煉有著相當益處」如斯想到葉天弘和莫來便沒有繼續聽課的意思,盤腿而坐,葉天弘是不放過一丁點的修煉時間。而莫來實在太累了天尚未明的時候和伍德打了一場,接著再和陳劍浩干了場,加受罰承受重逾五千斤的三個石鎖,壓得他差點踹不過氣來,現在的莫來可說是精疲力盡,正假裝修煉實行打盹休息。
對於兩人的做法沒有任何人指出不是,因為很多時候老師一邊在講課學員就跟著修煉,而且煉氣士的修煉重在悟性,就算讓你將籍的知識都學懂也未必比得一瞬間的頓悟。
和兩人不同,李大兵和吳靜等學員則是認真聽課,縱然已經疲憊交加了,但兩人不願意放過聽課的時間,兩人雖然天資不足,但卻懂得以勤補拙。又因為他們不像葉天弘和莫來兩人如此得天獨厚,從小就有名師教導,進了康乾學院更有八帝中的武帝授法。吳靜和李大兵都是從小就進了太衡山,一直深居山中未曾出外,所習得的修煉法門都是來自康乾學院的普遍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