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中,床鋪躺著的一個人,薄薄的白色被單下掩蓋不了他臉色的蒼白。
「呵!」葉天弘驚醒乍然坐起身來,張開大口喘了一口粗氣,一身虛汗淋漓,已經將衣衫浸染濕透。
像是發了一個噩夢,葉天弘一驚一乍的看向週遭,發現自己身處房間之中。忽然額頭感到一片溫柔,看向身旁的是茗蓮那一如既往的關懷笑容。
觸摸到葉天弘額頭的虛汗,茗蓮不知在那裡拿來一塊潔淨的干布,放在旁邊的熱水盤再擰乾。
看著晶瑩的水珠從被擠壓的濕布中滴落回熱水盤,那微微蒸騰的水氣,葉天弘一愣。此時茗蓮已經擰乾了布條正要為葉天弘擦拭身的虛汗。
秉著男女授受不親思想的葉天弘正要說「自己來就可以了」這樣的話的時候突變發生了,如同身處幻境一般一切產生了無法阻止的變化,茗蓮拿著濕布遞來的手忽然變成乾枯的鬼爪。
葉天弘驚駭,再往茗蓮的倩容看去的時候,這哪裡還是茗蓮,分明是一個假扮成茗蓮的惡鬼。
它青面獠牙,凸出的眼珠如燈籠般,那滿佈的血絲如此駭人,捉向自己的爪苦幹猙獰,週身黑氣重重。
葉天弘單是被這鬼怪的黑氣熏到就有窒息的感覺。
驚駭過度的葉天弘立即就想要逃走,此時的他沒有了從前那矯健的身手,顯得異常笨拙,掀開床被倉惶而逃險些跌倒在地。
來到房門,葉天弘不假思索便雙手往前用力推去,但這道看似脆弱的木門卻像是比鋼鐵還是要堅固,就算葉天弘用盡全力都挪動不了絲毫。
回過頭來的葉天弘,眼看那鬼怪跟隨而來,那粗壯高大的身軀,鬼森森的黑氣,伸展而來的手如墮入地獄的招引。
葉天弘心想這只是一頭鬼怪而已,就算自己對付不了總逃得了。但就在葉天弘有如此輕視的想法時候房間再次變化,房間四壁瞬間成了黑氣,黑氣蠕動間一頭頭嬌小的鬼怪便從黑氣中走出。
葉天弘睜大的眼瞳滿是不敢相信,忽然傍在門邊的身體失去了依偎,腳下地板俱是消失無蹤,葉天弘就這樣慢慢地往下沉淪,伴隨各種猙獰可怖的鬼怪一同。
雙手不停揮動的葉天弘想要捉住任何能止住自己沉淪的事物,但是房間中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變成了黑氣,根本沒有可以依靠的事物。
就在葉天弘盡了極大的努力仍是徒勞無功而感到絕望的時候,他閉雙目,不願意看到即將下來的恐怖畫面,他為未知的事物而感到恐懼與害怕。
就在此時一道熾熱的白芒在變幻的世界中盛開,就連閉眼睛的葉天弘都不能阻擋如此光芒。
睜開了眼睛的葉天弘看到了虛無黑暗的世界中那照耀萬物的光芒,隱於盛光之中那美妙的身影,葉天弘有少許熟悉,他記得在那冰天雪地的夢中也曾經見到過「她」。
「你會醒來的……」最後葉天弘只是聽到「她」這句話便不省人事。
感覺中好像自那之後度過很多個日夜,沉重的眼皮終於有少許鬆動,經過葉天弘的一番努力終於睜開了,昏迷很久後首次張開眼睛四周強烈光芒讓葉天弘的眼睛有少許不適。
瞇著雙眼,葉天弘看向週遭,和夢境中受到鬼怪襲擊的房間是一樣的,甚至是自己躺著的床鋪和被單俱是一模一樣,四面毫無掛飾的牆壁皆同。
「難道還在夢中?」葉天弘自言自語道。
房間的木門被推開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映入葉天弘的眼睛,是葒玉。還有她腳邊顯得發福的小福。
「終於捨得醒來了嗎,睡得像豬一樣」葒玉的第一句話是沒有半點人情味的,像是嘲笑多過問候,這對一個躺在床昏迷了不知多少日夜的葉天弘來說是諷刺的。
小福還是一如既往的,嘴那濃重的肉香味和嘴角毀滅不了的油跡。小福蹦躂了兩下便來到了葉天弘躺臥的床,道:「這麼快醒來啦?」
「額」葉天弘本能地應了一聲。隨後他忽然想起了夢中茗蓮忽然化成鬼怪的可怖樣子,心有餘悸。
葒玉走了過來,神色古怪地看向顯得不自在的葉天弘,心想會不會還在惦記著道顏的事呢?想起道顏的死葒玉心中也泛起了悲楚。
忽然葉天弘神情木然地伸出了雙手,捉住了葒玉的臉頰便用力地撕扯著。
「原來不是夢啊」撕扯了一會,葉天弘從觸摸葒玉的臉頰再看到她因被自己如此捉弄而怒髮衝冠的樣子,終於確信了自己已經醒了過來,這不再是夢中的事實。
「混球!」葒玉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怒斥。
「怎麼了?」葉天弘發覺葒玉的臉蛋的確是挺好玩的,特別是當看到她漲紅的臉,所以葉天弘沒有捨得罷手。
「砰」
「噗啪」葉天弘被葒玉狠狠的一腳給踹正腹中,跌倒在地,正抱著肚子神色顯得異常痛苦。
「哼哼哼,敢捉弄本小姐?找死!」葒玉氣哼哼地道,說完便帶著一臉潮紅走出了房間。
「哎呀……」葉天弘一邊慘叫著一邊爬回到床。
「你沒事了」小福問道。
「能有什麼事?」葉天弘枕著自己雙手故作瀟灑地反問。
「哦」小福也不追根究底。
房中光線甫暗,茗蓮的身影已然出現在房門邊。
茗蓮沒有說話,她只是在葉天弘的目光下靜靜地步進房間,來到葉天弘的床邊找來了一張木板凳坐下,眼神顯得幽怨地看著他。
不知是不是葉天弘的錯覺,感覺中茗蓮是一個性格灑脫,行為比較大情大性,如若是認識中茗蓮此時鐵定是撲倒在自己的懷中,就算自己並不願意的情況下。但此時的茗蓮卻顯得不一樣,似是有了婦道人家的自覺,又或是另外的什麼原因,葉天弘道不明,想不通。不過這些事對葉天弘來說怎樣都可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在意過。
「醒來了,感覺如何身體怎樣?」茗蓮問道。小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步出了房間,似是自覺到會打擾到兩人間的和諧。
葉天弘微笑道:「可能是睡了很久的關係腦子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但修為是大跌了,剛才被葒玉踹了一腳竟然真的痛得入心入肺,呵呵」
看著葉天弘如此清淡的一語蓋過,茗蓮漸感安心,在葉天弘沒有醒來前她曾試想過種種不好後果,但好在想到都沒有變成事實,葉天弘依然還是葉天弘。
茗蓮伸出纖手覆在葉天弘的額頭,感受到葉天弘身體的虛汗,先讓葉天弘等一下,自己便走出了房間,須臾後回來的茗蓮手端著水盤,熱騰騰的水汽在盤中蒸騰著。
這一切和夢中的時候一樣,不同的是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縱使修為銳減,但葉天弘的心境和神識卻相反,像是一夜間得到了大幅的提升,單單是躺在床葉天弘就可以感受到房間外的一切,那停停走走的僕人,嚴寒中含苞待放的寒梅,還有藏於泥土中蟄伏著等待明年春曉的微蟲,甚至是整座莊園都在他無意識之下所覆蓋。
擰乾了手中布巾,茗蓮便要為葉天弘擦拭身體。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葉天弘雖然剛才如此捉弄與葒玉,但還是原本那個羞澀的他。
「讓我來不可以嗎?」茗蓮用滿是幽怨的眼神對視著葉天弘。
對視的瞬間葉天弘便潰敗了,只能任由茗蓮擺佈。
冒著熱氣的布巾先是為葉天弘擦拭著他的臉頰,茗蓮仿如對這工作很是認真,一副鉅細無遺的態度,專注的眼神一直注視著葉天弘的臉頰像是要看穿其中究竟。
美人親自拿著布巾為自己擦拭這種享受的確銷魂,特別是茗蓮毫無戒心坐在床邊,俯下身子地靠近於自己,如此親暱的舉動。但奇怪的是這完全沒有任何穢的感覺,反而像是一個賢妻為自己的夫君效勞一般。
想到這些的葉天弘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想法,竟然有將茗蓮當為妻子的意思,但回想起自走出昶龍鎮以來茗蓮便一直隨同自己,並有以妻子自居的意思,葉天弘心中百感交集。
細心的為葉天弘擦完臉後,茗蓮繼而解開葉天弘的衣衫擦拭著他的胸膛,此時葉天弘所袒露的胸膛是光潔完好的。看著自己沒有半點傷痕的身體恍如在紅谷所發生的事不過是一場夢,不過葉天弘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木屬性真元體質的關係而已,自愈能十分之強,就算是再重的傷,只要沒有死就能有痊癒的可能,但那樣的傷勢要一絲傷痕都沒有留下便有些難度,由此看來是有名醫為自己料理過。
沒有讓葉天弘多想,下身一陣颼涼颼涼的感覺讓他回過神來,往下一看葉天弘臉紅髮燙。原來是自己的褲子被茗蓮脫去了,此時正光著下身,而茗蓮手中那重新放進熱水中擰乾的布巾正往著自己的敏感地帶前進著!
「茗……茗蓮,……你在……做什麼啊」葉天弘還是一如既往的緊張起來就會舌頭打結。說時葉天弘火速揪起褲子穿並從床翻滾下來和茗蓮保持著距離。
茗蓮毫無異色地認真道:「為你擦拭身體啊,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天天都是這樣為你擦的呢,難道醒來了就不願意嗎?」
葉天弘直接有種暈倒的感覺,想像著在自己昏迷的時候茗蓮每天都如此為自己擦拭身體,那自己那裡不就是被對方看光摸遍了嗎?
「房間太熱了,我出去透涼」葉天弘留下一句話便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間,留下茗蓮獨自在房中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