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既神秘實力又高強的男子終於走了,回過頭看著客棧內的場景,葉天弘一時茫然。
此時客棧的掌櫃業已回來,他在第一眼看到滿是鮮血的地面和被開膛削首的兩件死屍時也是一時呆住。
甫戰鬥完的葉天弘身那凌厲的真元尚未消除,一種壓迫感油然自生。而葉天弘也發現了回來的掌櫃,為何能一眼認出來人是掌櫃?很簡單,因為這個人身正穿著一件繡有這間客棧名字的馬褂,而且還繡有掌櫃二字,所以很容易讓人知道。
此時葉天弘正定定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析這件事,唯有緘默沉著著。
有少許發福的客棧掌櫃見得,肥厚的嘴唇顫抖一下,隨即跪倒在地,用他因為過分懼怕而變得沙啞的聲音急道:「大人請饒命啊,老夫不過是一名低微卑賤的人不值得你殺的,殺了反而有污大人你的手,如果大人肯饒老夫一命,老夫所有的財產都可以拱手相送」說完後掌櫃就將自己的頭貼在地怎麼都不起來。
看著掌櫃的作態,葉天弘瞪視傻眼了,連忙走到他的身前,就想要將他給扶起。孰知掌櫃則以為葉天弘要下毒手,繼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
「快離開這裡,還管他幹嘛,如果你是想惹麻煩事的話」葒玉跨步就出了客棧。
莫來看了眼開始圍攏而來的人們也道:「走為計」
現在這樣的情況葉天弘沒有理由說不走,況且發生這件事也不是自己的錯,所以葉天弘很心安理得地在事情沒有鬧大前適時離開。
就這麼,葉天弘他們四人迅速遠離了此地,也不打算於這個鎮子逗留了,直接往城門的方向走去,繼續啟程。
「呼」
見得葉天弘他們離開了,年邁的掌櫃終是鬆一口氣,起身的時候竟驚奇地覺得自己身體鬆了不少。而後看著地躺著的兩條人命,那淒厲的血泊,那被砍下的手肢和頭顱還有被分成兩半的軀體,掌櫃擦擦自己額頭的汗水,旋即呼來小廝將這些打掃乾淨。
以葉天弘他們的腳程,很快就穿過了來日城,來到近城門的地方。沒有阻礙葉天弘他們順利通過城門繼續向紅谷的方向進發,此時他們也不再是徒步行走,而是乘坐馬車。
對於像葉天弘他們這樣的煉氣士來說其實徒步行走也不比馬車慢的,而且只是行路的話他們也不會覺得疲累,之所以要買馬車也是茗蓮的提議。
右手撐著下巴,莫來無精打采地看著穿梭而過的景色,坐於車伕位置的莫來甚是不爽,原本他以為買了一架馬車的話就可以和茗蓮一同處於狹小的車廂內,那麼藉著路途崎嶇顛簸就可以藉故親近一番了,可惜他卻被二女給轟了出來當個車伕,再想到此時車廂內除了二女外還有一個葉天弘在,他便就憤懣,心裡腹誹:「那個傢伙到底好在哪裡,真他媽的讓人羨慕」
「知道我為什麼會買馬車麼」車廂內茗蓮突兀道。
這個葉天弘大致明白,理想應該是茗蓮不願繼續拋頭露面或是走得厭煩了,所以買輛馬車來舒閒一下,當下葉天弘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哼」
葒玉直接給了葉天弘一個白眼,不屑道:「你還真的認為就這樣啊」
「不是嗎?」葉天弘反問道。
葒玉繼續給予白眼,鏗鏘道:「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葉天弘摸著腦勺想不出其所以然,只好不吝請教。
茗蓮早就知道葉天弘不會明白,所以好整以暇地答道:「剛才你沒聽到那個人自稱他們是神煞眾的人麼」
這個葉天弘當然記得,向茗蓮頷首示意。
「那個神煞眾不簡單,如那個人說過的神煞眾在中大陸勢力很大,大到能翻天覆地的地步,而且我們的目的地紅谷,在那裡可是和神煞眾脫不了關係,所以我們才要買來馬車一路盡量少露面,為了不讓別人追查到我們,也好以後不需要和神煞眾的人發生衝突,免除這無謂的紛爭,但如果一旦發生衝突的話,除非我們離開了中大陸,不然留在這裡會十分危險」茗蓮鄭重其事道。
「茗蓮於這件事裡表現得如此慎重,想來那個什麼神煞眾的確不好惹」葉天弘心裡如是想著。
但又想及於這件事裡自己這方根本就沒錯,先是那三個人挑事,而那死去的那兩個人也不是自己這方干的。於是葉天弘便道:「這件事錯不在我們,我們應該無需擔憂,他們神煞眾要打要殺都應該找那個男子才對」
茗蓮不同意葉天弘的說法,道:「話說是如此,但神煞眾的人怎麼想卻不是我們能控制的,還是小心行事好」
對於茗蓮這個說話,葉天弘也稍為明白。而又問及神煞眾於紅谷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茗蓮則如是道:「到了後你就會知道的」
車廂內三人盤腿而坐,一小狗呼嚕大睡,車外的車伕雖只是拿著鞭子隨意晃動,而駿馬則如同有靈性般向著他們需要的方向前行。
葉天弘他們走後三個時辰。
傍晚時分
來日城,還是這間客棧。
此時客棧內繼續如常,客人則有增無減,比之沒有出事前還要熱鬧,人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而所討論的事情則是三個時辰前所發生的事。
中大陸這裡民風彪悍,而人們的性情也如是膽大,如果是其他地方發生了這樣的命案保證那間客棧水淨鵝飛,絕對是沒有人願意再光顧死過人的客棧,然而這裡的情況卻是背道而馳,相反的,竟熱鬧起來。
「你們說那幾個人是什麼來頭?」一個蛇頭鼠眼的一看就可知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漢子向周圍的人問道。
「不知道,生面孔,想來應該是從別處經過這裡的」旁邊一個臉色陰鷙的中年人道。
「莊陽那傢伙死得真他媽的冤枉啊,哈哈,就這樣鉚了給他送葬的人」另一角,一個粗獷的大漢笑罵道。
在他旁邊一年輕人附和道:「枉他以前還在來日城這裡橫行霸道,不可一世的,我呸,現在還不是做了後院那顆松樹的肥料」這個年輕說的話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肯定是以前被欺壓得厲害,而現在人死了後則毫無忌憚說其壞話。
「那個出手殺人的男子才是厲害貨色,一刀過去,莊陽連反應都沒有就被做掉了,他那被割下的人頭還可以看到他的神情仍是如常,這就說明了在被殺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坐於客棧中間處的老者豪氣道。
「喂喂,老頭你可別吹牛皮了,那時候老頭你肯定是躲在一個角落嚇得渾身打顫,又怎麼會知道他是用刀的,再說那個男子拿的是匕首,刀在那裡?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我說那個男子肯定是使了元氣刃,看被分成兩半的那個屍體就可以知道了」在老者說完後立即就有人站出來反對,並說出自己的見解。
老者臉色漲紅,的確當時他就是躲在一個角落,但竟然被說成是害怕到打顫,這當然就不服氣,雖然如對方說的,他看不到男子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說是用刀也是憑著經驗猜測而已,但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說成自己這樣當然是惱怒,立即就拍桌子站起來,道:「元氣刃?如果是元氣刃的話以莊陽的實力又怎麼會避不開,你這真是亂說一通,我說肯定是用刀,如果不是刀切口怎麼會這麼平整,一氣呵成就將人給分了」
被說是亂說,對方當然也就不能容忍,於是激烈的爭吵開始了。
就在客棧內的人熱烈地探討著的時候,忽然客棧明顯地顫動了一下,隨之一道黑影襲來,所有人都明顯地感覺到不妥,於是皆停下爭吵,不約而同地望向客棧的門口處。
兩個人影正正當當地出現於客棧的門口,他們都穿著同一樣的衣服,皆是鮮艷的紅色衣袍,一個消瘦得只剩骨頭似的中年人,另一個卻是典型的壯漢。
看到這兩個人,客棧內的人均是本能地屏住呼吸,因為一份極度危險的氣息自兩人的身傳來。
「喂,是不是有個叫莊陽和他同伴在這裡死於非命啊」消瘦的中年人的話聲和他的外形迥異,話音如猛獸咆哮,直震得在場之人耳朵嗡嗡響。
掌櫃見得立即連滾帶爬地走到兩人的身前,誠惶誠恐地低下腰,就要說出一些他知道事情的時候。
「礙事」消瘦中年人甫一說出此話,掌櫃那笑容可掬的頭顱便「叮咚」一聲於地滾動著。
「只需要說那個莊陽和他的同伴是不是被人殺了」中年人瞇著眼看向客棧內的所有人,而被其看過一眼的人均有一道涼意自脖子、後背悄悄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