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
行走於荒蕪人煙,野草頎長的小路,莫來忽然被這一低喝叫住了,他轉過頭來見到位於自己左側路的分岔處不知幾時起出現在那的一個老頭。
老頭生得仙風道骨,蒼老的鬚髮不像普通人般白花花的,而是銀白,半長的鬍鬚直垂於身子下。莫來怎麼看他都像是已過花甲之年的暮年老人,但年老之人的面容又怎麼會如此紅潤呢?
分岔路的旁邊一個低矮的案桌,前面和後面都有一小板凳,後面的板凳老人正安穩地坐著,而前面的板凳此時尚未有人坐落。老人身後一個嬌小幡旗插於地,花白的布料遇風飄搖,而旗中兩個由鮮紅漆料繪的「天命」大字引人矚目。莫來再往老人的案桌看,一本一看便知道有些年月的泛黃古就這樣安放於案桌,「命數」二字篆體字撰於面。
莫來雙目精光一閃,以莫來的眼力他當然能看出老人是大有名堂,肯定不是那些隨處可見賣弄玄虛的江湖術士。所以莫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恭敬地走到老人近前作個揖,道:「老人家你好,叫住我所為何事呢?」
「呵呵,後生可畏呀,年輕人你很不錯,懂禮貌,夠體面」老人望著莫來,捋鬚稱讚道。
莫來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頎長的身軀,半長的張狂黑髮,此時穿著一件露膀緊衣,其健壯肌理盡顯無遺,配搭著下身的是一黑長褲子,腰間一條錦色褲帶纏繞匝環餘下尺長隨風飄蕩,可以說是英俊瀟灑了。
「老人家你才是老當益壯,真人不露相呢」得到這名不顯山露水的前輩讚賞莫來甚是高興,所以也回敬道。老人家聽了也就呵呵一笑。
「年輕人,其實我是專程在此地等候你的」老人忽然如斯道。
聽到老人家如此說法莫來受寵若驚,連忙道:「不知老人家您這是?」
莫來小的時候就很是喜歡做白日夢,夢想有一天能修得曠世奇功,習得絕頂法術或是擒獲世罕見的那些強大蠻荒異獸做坐騎等等。從走出家門的那一刻開始莫來就從沒有缺乏過興奮,外面新奇而陌生的世界,沒有家族的約束,可以無拘無束,遇到形形的有趣玩物,這些都是他甚是期待的,不過最讓他期待的還是大陸的各色美人,莫來從小就是一個色胚子,在家族裡的時候就沒少騷擾到其他旁系或嫡系的女眷,而且色膽包天的莫來還試過多次在家族的澡房中匿藏,以偷窺女子洗澡呢,更甚的是他竟然為首帶壞其他同族的孩子。為此莫來的父親沒少對他家法侍候,但莫來的劣根性實在是頑冥不化,每次家法過後他便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繼續為惡多端,而他的父親則是恨鐵不成鋼,終日悶悶不樂,就差沒以淚洗面了。
而現在此名老人家竟然是專程在此地等候自己,莫來只覺得自己的時運終於都來了,他的心中現在已經將老人家當做是天神仙派下凡來指點自己的導師,而自己將來就是一名驚天動地的蓋世英雄!
想到這裡莫來臉肌肉牽動若有若無地傻笑著,嘴角更是流涎,眼睛已是看不到身前之物,他所看到的是將來自己如何戰各路英雄,賞盡天下美色,甚至是開國稱帝!
「嘿嘿……」全副心思投進到白日夢裡的莫來已是傻笑起來。
老人見其如此也不甚多怪,依然是如此恬淡從容,為了讓莫來迷途知返老人特意咳嗽數下。
當老人用力地咳嗽到第三十一下的時候莫來方回過神來,而此時的他雙目發出熾熱的精芒,他熱切地看著老人。饒是老人心境如何凝沉淡泊都大感受不住莫來那熾熱的目光,一身雞皮疙瘩俱是出來。
「前輩!你是不是有什麼重任要委託於我手啊,是關於天下黎民百姓嗎?還是有什麼魔頭要衝出萬年封印為禍人間呢?」莫來熱忱地向老人問道。
老人現在只能用無語來形容,對於像莫來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是不是,我不過是一個普通老頭而已,那裡有你說的這些」老人連忙說道。
對於老人說他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莫來不以為意,他知道像老人這樣的世外高人是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地。
所以只是道了聲「哦」了事,沒有深究於此。
然而莫來的白日夢仍未作完,完全沒有失去興致依然追問道:「那是要我降魔伏妖還是除魔衛道?」
「我只是來為你測命而已!」老人為免繼續受到莫來的炸舌炮轟,立即打消其無妄念頭道。
「哦」莫來恍然道,他也自覺到自己實在過於失控了。
「那請坐下」老人指著前面的板凳道。
莫來依然,走到板凳處大馬關刀地坐下。
「老夫我夜觀天象,得天機知曉有一貴人將要路經此地,而現在我看到你,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老人雙瞳精光暴閃道。
「我?」
一聽到老人此話莫來當即心花怒放,心裡遐想道:「輝煌的未來在等待著本少爺呀」。
之後老人家便為莫來觀相測命理。
看到老人家那曈曈目光,莫來直感自己的所有都被他看在眼內,包括自己的身下褲襠之內,所以他下意識地用手遮住那裡。
看完莫來的面相,老人家便一直沉吟不語,等待著老人貴言的時候直讓莫來心若鳴鼓,砰砰直跳。雖然莫來很想打斷老人家的沉吟向他索問,但生來世家大族的他還是知道一些世外高人特有的徵狀,就是喜歡沉吟。如果現在打斷老人家的沉吟,那難保老人家他一個不高興棄自己美好前程於不顧,到時能咋辦?現在的情況下,莫來只好等待,等到老人家覺得自己有誠意開口為止。
好在老人家也沒有故弄玄虛太久,兩刻過後他便口若懸河地對莫來訴說著。老人家的話裡儘是說些讓莫來熱血沸騰之事,說他乃是文昌星降世集天地大勢於一身,星命甚深,為人機智敏銳,耳聰能明,才能出眾,又是天生一副好皮囊骨骼精奇等等,以後前途、能耐無可限量諸如。
骨骼精奇,這事莫來是老早就知道,所以也不甚驚奇。自己的命宮是文昌他也早已在家族中得知,也沒有意外。但老人家越往後說就越是讓莫來興奮,如說他眉樹梢乃是運氣極佳之相,如遇對良機即可一蹴而就就此平地青雲高山莫止。眼如杏仁乃是慧根深種之兆,必是大智大慧非凡人之輩。紫府福星高照乃是大吉大福,貴人之命。髮梢瀟瀟形浪蕩,乃是主之相……云云,而且老人越往後說就越是說得神乎其神。
聽得老人家的一席話後莫來直感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聖人了,此時他正臉露張狂,嘴角噙涎,一副癡呆。而老人家滔滔不絕的讖言每每都是高帽,戴得莫來頭昏腦漲,不能自己。
「前輩,你只稍道於我良機在那,運勢是何方便可了!以後小輩若是能成就大事成為非凡人定得知恩圖報!」發完呆的莫來瞬間逼近老人的面前問道。
「呵呵」老人還是那麼高深莫測地淺笑。而後便遞出一個錦囊,放於按桌。莫來見到自然曉得,世外高人都是這樣的德行,能說出來的都不說,顧忌什麼洩露天機會有報應啥的。對於此莫來只能腹誹:「你怕遭天譴就別出來賣弄嘛!」想歸想,莫來還是不敢說出口,因為他知道什麼是禍從口出。
錦囊擺在案桌莫來就要伸出手拿來,不過老人卻是用竹竿輕輕地打落莫來伸來的手,道:「天地大道,有得必有失」
莫來不解老人此話何意,虛心問道:「何為有失?」
「破財為失」老人的回答。
聽到老人是要錢的,莫來差點就撅倒在地,「想不到啊想不到,世外高人都是要錢的」莫來心裡大為感歎。
「那麼老人家這個錦囊需要破多少錢財?」
「十個晶幣!」老人鏗鏘道。
得知錦囊需要破的錢財數量,莫來心裡駭然如晴天霹靂,一時竟呆若木雞。只因為莫來的全副身家就是十個晶幣,這還是他在家族中竊取得來的,如果不是如此,以他父親那盡要莫來受苦的脾氣定是分毫不予。
心裡計較著是為了之後的安逸生活好呢?還是為將來的峰高偉跡無限前程好呢?
十七歲的莫來早已通曉「有錢使得鬼推磨」此話的真意,如果沒有了錢,而他又不是神人那般不需要人間煙火,不食凡俗五穀,他可是一個人啊,需要「穿吃住」,這些可都是需要錢的,又加之難得地離開了家族當然是不想再過著枯燥無趣的生活,莫來早就想要到一些花柳之地盡享人間美色了,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美好生活啊。
不過莫來不到片刻就恢復神志,雙目發出堅毅目光從身掏出十個閃亮亮的晶幣遞給老人,老人笑呵呵地接下。
「慢著,這個要到了絕路的時候方可以拆開觀看」老人忽然制止了莫來拆錦囊的動作。
莫來不明所以,問道:「這是為什麼?」
「天機不可洩露」老人只是神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