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有定數,眾人一陣嘩然。
唯有麼龍身旁的堯蕭一臉寒霜。
被麼龍喝停的他當然知道怎麼回事,二哥一向重情義何時對自己兄弟呼喝過?就是因為如此堯蕭看向螟蛉的眼神更加不善,對葉天弘更是深惡痛絕。看著自己被廢的右手和倒地不起二哥,心中對螟蛉痛恨異常。
現在比試已經有結果,以平手告終。
雙方人馬既然事先有協定,那麼這事就這樣定了。
人們看也沒甚事情了,於是走的走,回的回。不到一會荒野中已經是人跡罕見。
主角雙方也被帶回去療傷。
一個星期後。
因葉天弘和麼龍間的事而沸騰的昶龍鎮終於回復如常,人們繼續在大街小巷中徘徊熙攘,各個酒館、餐館、夜場都如平時般人頭攢動。
而成為一時話題的葉天弘如今不見蹤影,多數人都相信他離開了這裡。這不禁令仰慕葉天弘的女人一陣喟歎,想葉天弘年紀輕輕一身修為竟令天地失色,兼之樣貌俊朗再經過他和麼龍的比試時所表現出的神勇,不迷倒萬千少女、少婦都難。
「君首莫望妾,一望可知奴家傾」從流傳於昶龍鎮中的這句話可知葉天弘的魅力如何。如此露骨的話語使得鎮內的男人個個捶胸頓足。昶龍鎮本來就是山賊聚居之地,成為山賊的女人本來便是少。現在昶龍鎮內八成以的女性均是表露出對葉天弘的愛慕之情,這如何不氣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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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
「是誰在背後想我呢?」搓搓鼻頭,一個少年悠哉游哉的行走於山野小徑。
「有誰會想你這個混球呀,別自作多情了」
聞言少年看向在自己身前蹦蹦跳跳的女孩。
豆蔻年華的少女,羅衣輕帶,頭烏錦緞,樣貌精緻秀氣,在荒草原野中嬉戲玩耍,猶如天界小仙女。和她一起的還有一隻小黃狗,小狗歡呼雀躍,短小的四腿放縱奔跑。
葉天弘現在很鬱悶,為何自己要照顧這個專門吐糟自己的葒玉。看著身前的秀氣女孩天真無邪般玩耍,葉天弘一點都不覺得她是小仙女,從自己兩次躺在床養傷的時候,葒玉均是對自己百般刁難的經歷,葉天弘只能想像其是小魔鬼。
念及這裡,葉天弘回想兩天前。
這天葉天弘便傷勢痊癒,再也不用天天勞駕任詩情照顧,更不用天天受葒玉的臭脾氣。
數天來,葉天弘就是在任詩情的關懷備至柔情萬種下享受著傷疼,同樣葒玉這個鬼精靈也是每天按時跟著任詩情來刁難葉天弘。
每次一來到葉天弘的房間第一句話不是「廢物好了未」「混球還未死得呀」,聽得葉天弘簡直要吐血。
傷好的今天葉天弘心緒紛擾,對自己說:「這裡的確很好,在這裡常住也不妨,就是那些不受禮教的山賊大漢比較粗野而已」瞬間的動搖之後便是決絕,葉天弘決定了他要離開,這裡雖然好但心中執著難安,不解決心頭大事只怕終生悔恨。
既然決定了葉天弘也不遲疑,問了詩情他義父在那裡便直徑走去。
途中遇見的人葉天弘均熱誠地打個招呼,本著就要離開的心思葉天弘對人也特別熱情。
過雕樑,踏青磚,繞涼台,走進柚木地板做的走廊。
腳踏無聲,風過隨行,靜謐的林苑沒有因為突兀的人影而發生任何不協調。
林苑中有間別緻精舍,被周圍花木園林烘托其中,一陣簡樸風格。
潤潤嗓子,葉天弘道:「任大哥,天弘有事前來」
沒有任何遲疑,低沉的聲音道:「進來」
推開不設鎖的木門。
屋內事物一目瞭然,四壁牆都掛著一些字畫,鐵畫銀鉤龍飛鳳舞,靜默的園林山水氣勢恢宏。看著這些筆墨雕鑿的字畫只感其作者手筆之爐火純青。
相對牆壁地反而冷清得多,一張檀木躺椅,一個雕木長案,還有長案的筆墨畫紙便再無外物。
任道遠坐在躺椅對著長案的畫紙奮鬥。
知道葉天弘進來他只是道:「敝舍簡陋,葉兄弟隨意找處地方坐坐,容大哥作完畫先」
看著任道遠忙著長案的畫連頭都沒空抬,心道反正自己的事也焦急不得,於是依言找了張板凳坐著。
無聊的等待過程是很枯燥的,葉天弘唯有看牆的字畫打發時間。
看著正前方的一幅字畫,畫中栩栩如生的動物在草林內嬉戲,其中一隻兇猛的老虎盤踞於高山,它高傲地俯瞰著地的弱小生物。在勾勒得粗壯適中的樹木林原內各種肉食動物匍匐著,天空描繪出的高鳥盡的絕境,整幅畫用灰暗的風格描繪,右下角用鐵畫銀鉤筆法寫下一首詩詞「空影獨賞,何處堪寂寥。獨孤傲放,怎可敵環伺」葉天弘雖不懂得欣賞字畫但還是能感受到字畫中意境。心裡不禁對作出如此神筆的人深感佩服。
良久,葉天弘才能從這幅《山河章目》中回過神,沉吟片刻不得言語,遂看向下一幅。
半個時辰
葉天弘被牆壁的字畫、筆足足吸引了半個時辰無力自拔,最後還是被任道遠喚醒。
不得不感歎這些字畫每一幅都是難能可貴的佳作,竟然連葉天弘這樣的門外漢都被其吸引可知其中價值。
此時任道遠已經作完畫,喚來下人沏茶。
葉天弘和任道遠兩人在房內相對賞茶。
「要走了嗎?」任道遠道。
想不到任大哥這麼快就猜到自己的來意,葉天弘也不隱晦直道:「嗯,這次是特意來向任大哥辭行的」
「還有顧問一事任大哥你看還是作罷,小子我能力有限,做了只怕辜負任大哥厚望」說著葉天弘便從懷中取出一個菱形玉器遞給任道遠。
任道遠一把將葉天弘遞來的手退回去,道:「給了你就收下,做不做得來以後再算」
「但是……」葉天弘還想說些話改變任道遠的意向,但見任道遠板著臉一臉不高興。只好道:「那我先保存住徽章,如果以後任大哥或螟蛉要收回,我必定完璧歸趙」
任道遠對此不置可否。
既然任道遠已經知道自己要離開的事,現在也向其告辭了。無所事事的葉天弘再次定定的看向牆的字畫。
任道遠露出少許得意,道:「哦,這些是我閒時隨意作的」
開始時葉天弘已經猜測是任大哥的作品,但現在得到親口承認還是能免驚奇。
葉天弘敬佩道:「想不到任大哥的手筆如此神妙,天弘我深感佩服」
「山野之作而已」任道遠道。
「是了,剛剛完成的字畫,可否給我一觀」葉天弘現在是對任道遠的字畫推崇備至。
「得葉兄弟欣賞,任某深感高興」任道遠愉悅道。
當即葉天弘起身走到長案,看向鋪在案三尺多長的字畫。
字畫的一處現在被缽大的玉石紙鎮壓著,隨手拿開紙鎮觀賞起來。
層林疊嶂,怪石嶙峋,碧湖景翠,波光粼粼,瓊花瑤草,高峰仰望,浮雲異彩。這些不是真實山水,而是筆墨渲染。
畫中描繪出一些仙人,通曉造化天地般神通的仙人有的站在五光十色的祥雲,有的在絕頂高峰打坐,周圍罡風陣陣但仙人竟然不為所動。畫中不單只仙人還有神秘的神獸,只見一頭螭吻神獸在碧波湖水中冒出一截頭顱。參天大樹中狻猊攀爬著。山坳間贔屭在休憩。天更有鳳凰、神龍、青鸞等在翱翔。
這些還不是最吸引葉天弘,要數畫中最吸引葉天弘的就只能是那座玲瓏寶塔。十一層的高塔門前有兩頭狴犴神獸看守,令人驚歎的是八荒天宇內的各種神獸均是朝著玲瓏寶塔而來,他們攜帶著氤氳瑞氣,螢光異彩。
各方神獸齊聚寶塔,寶塔週遭靈氣盎然不似人間所在。
《明靈苑》從細小的筆墨中葉天弘看到畫中玲瓏寶塔匾額的字跡。
山中方一日,世已千年。
寒盡不知甲,難明世人苦。
縱是百世過,仙神總不曉。
輪迴如相來,萬物皆是空。
這首詩詞是以篆體古字筆刻於玲瓏寶塔旁。
「任大哥,這幅字畫有名字了嗎?」葉天弘問道。
任道遠看著葉天弘失神的樣子不禁頷首,道:「這幅字畫不是大哥我自創的,我也是從祖遺留的作品中看過一次而已,今天突發靈感於是便把心中畫境臨摹出來,我記得字畫的名字是《空明》」
聽到任大哥的話葉天弘便再次對著《空明》沉思起來。
任道遠見其這樣也不便打擾,捧著手中的大紅袍繼續品茗。
一刻鐘後,葉天弘終於從畫中恢宏世界回過神。
「任大哥明天我便起行,多謝數日來的照顧」看到天色不早葉天弘就直說了。
任道遠沒有感到意外,這些他都瞭然於胸,既然對方不想加入山賊為虎作倀也不能勉強,明白道:「葉兄弟是初涉世途」
葉天弘也不隱晦,道:「是的,這次是受師傅的意思出山歷練」
「哦,歷練」
「葉兄弟要歷練的話不妨去中大陸闖蕩,那裡一定有你需要的東西」任道遠道。
葉天弘自己也不知道去向,現在得經驗老到的任當家提示,感謝道:「好呀,多謝任大哥指路」
「多謝還是免了,既然我讓你稱我為任大哥,就不必同我客氣」任道遠板臉道。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準備明天起行,任大哥告辭先」葉天弘起身道。
誰知任道遠竟然道:「葉兄弟去中大陸,不妨和葒玉同行,我這個頑劣女人太給人添麻煩了,在中大陸大寨還沒有告別就跑來我這,久了怕那邊的人擔心,而葉兄弟你應該還不會去中大陸的路線,正好葒玉可以做帶路」
聽見任大哥要自己和那個野丫頭葒玉同行,葉天弘是一萬個不願意,平時已經被其折騰的夠戧,現在還要同行日日夜夜對著不讓人發瘋都難。
見葉天弘為難的神色,任道遠追加道:「葒玉這個丫頭雖然生性頑劣,但心地不壞,而且還是任某的心頭肉,放任她自己在外,我實在不放心」
葉天弘心裡還想著要不要推脫給龍襄大哥或厲雄大哥呢?還有大宅中的眾多螟蛉兄弟。不過望著任道遠灼灼的目光葉天弘真的推脫不到。
強顏歡笑道:「好的,路我會看好葒玉不讓她亂來」
既然事情已定,葉天弘也趕緊回去房間收拾。
得聞葉天弘明天就要走厲雄立即要來給他餞別會,看著面前垂涎欲滴的厲雄,真不知道是他想給自己餞別還是想藉故大餐一番。明天就要起行,葉天弘也不能太過勞累,於是推搪了厲雄的心意。
晚龍襄大哥和眾多螟蛉大漢均是來和葉天弘道別。當然詩情也來了,不知為何今天的詩情失去平時的開朗笑容,顯得神色黯淡。見其如此葉天弘也感到難過,猜想是自己這個朋和妹妹葒玉都要離開她,所以倍感離愁。
而那晚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重燊和其他執掌者就連人影都沒見到。
一夜無話。
直至朝陽東起,葉天弘帶著蹦蹦跳跳的葒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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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個茶寮,我們去休息」說著葒玉便走去。身後小福緊跟。
果然如他所說,山野小徑的盡頭建有木屋,木屋旁插有一面旗幟面寫著『茶寮』二字。
走了大半天路的葉天弘早已經感到勞累,但不知道為何葒玉還能如此精神。
走到茶寮,葒玉早已坐在一張椅子,小福便趴在桌子。
茶寮就擺出五六張桌子,每張桌子都有四張椅子。喚來小二茶水,小二便走去木屋盛出香茶。
陣陣芳香誘人品嚐。
嗅著杯中香茶,咦?怎麼香氣越來越濃。一陣暗香飄來,就在葉天弘有所察覺時,一個妖嬈人影飛掠而來,從後面把葉天弘抱住。
感受著後背的兩團溫柔,葉天弘當即面紅耳赤。
「找到你了」朱紅的嘴唇輕啟吐出如蘭似麝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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