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弘悠悠醒來,發覺自己雙手被麻繩束縛在腰背,全身無力癱軟,躺在冰涼地板,地潮濕,入眼灰暗看不清。葉天弘精神有點混亂,先是一片茫然,然後突然驚醒,他記得自己熟睡時聞到一陣幽香,一身冷汗不自覺涔涔而出,他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迷藥捉住了。
幽暗的房間裡,葉天弘慢慢坐起來,動作有點生硬,心道:「這是什麼迷藥,很厲害啊,自己竟然毫無所覺就中標了」以前葉天弘在神秘森林裡跟師傅修煉時也曾經涉獵過迷藥,他師傅是怕葉天弘對這些江湖學術不甚瞭解容易被制,所以特意讓葉天弘學習的。
想當年葉天弘的師傅也夠狠的,為養成葉天弘的警惕心,在他飯菜茶水中不時放一兩包巴豆粉或迷魂藥,葉天弘當年可是中了不少標啊,中了巴豆粉,葉天弘就得在茅廁蹲,中了迷魂藥就得在床呻吟,多數時候都是師姐配解藥給葉天弘救命,無良師傅只會下藥不會解藥,當年葉天弘可是每過兩三天定會被這些藥物放倒一次,但隨著身體慢慢對藥物的適應,竟然無意間養成了免疫力,之後普通藥物對葉天弘影響都不大。
葉天弘現在明白自己身中的迷藥不是普通貨式,幸好還記得當年中了迷魂藥、巴豆粉時師傅所傳授的解藥方法,當年因為自己功力低微這個方法就用不,到後來身體自然免疫力就能扛得住藥性所以也就沒有多加練習,也不知道行不行。
盤坐在潮濕陰涼的地板,閉雙目凝神專注,因為雙手被束在背後不能合掌配煉,葉天弘也得將就將就伸開盤坐的雙腿,兩隻腳板底粘合,合腳配煉。
心中默念晦澀的口訣,體內元氣被迷藥壓制,現在筋脈氣道都被封元氣只剩餘平時的一成可用,調動元氣順著自己意志的方向流動,在丹田聚集,順流而下進入氣海,過了氣海匯入右腿筋脈,葉天弘現在滿頭大汗,汗珠滑過臉頰滴下胸口,背部也汗流浹背,身體被藥物所制,元氣不同平時可以隨心所欲暢流於身體筋脈,現在就像拓荒者攀爬陡峭山峰一樣一步步的開鑿道路。
葉天弘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時間終於把右腿中被藥物所制的筋脈打暢通,這樣的過程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跟師傅修煉時做的壓腿拉筋,那時候葉天弘也是承受著痛苦一點點的做起來。右腿暢通無阻,繼續控制著元氣匯到湧泉穴,湧泉穴位於人體的足底部,卷足時足前部凹陷處,約當第2、3趾趾指縫紋頭端與足跟連線的前13與後23交點。
葉天弘把元氣從右腳湧泉穴渡出再匯入左腳湧泉穴渡入,同右腿一樣,左腿也要把筋脈打通。葉天弘心裡默默計算這次打通左腿用了一個時辰,那麼打通右腿時怕且也是差不多時間,用了兩個時辰才能把兩條大腿打通被阻隔的筋脈氣道。
雙腿打通後葉天弘沒有把元氣匯去其他地方繼續,而是在抱腳的右腿和左腿不停的打轉繞圈,神識依照口訣穩穩的控制著元氣,慢慢的身體內的迷藥藥力開始潰散。
一個時辰後葉天弘站起來,身體散發著白霧,睜開雙眼一道神光射出隨後消散,額頭和身的汗水都被清除乾淨,低喝一聲,束縛著雙手的粗大麻繩就被震碎紛飛。
現在葉天弘靈台已經恢復明朗,真元能夠動用九成。望著四周幽暗的牆壁,這裡明顯是一個地窖,完全沒有窗口,地面潮濕,感受著這裡寂靜的空間和以前師傅擺放自己醅酒的地窖一樣。因為能動用真元葉天弘的眼睛在這幽暗的地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百平方米的空間,地有些禾草,四面牆壁均嵌有手臂粗的鎖鏈耷拉著,牆邊還有一個鐵製的檯子,檯子擺放著一些刑具,從地窖裡的空氣中葉天弘嗅到一些血腥味,顯然這裡是一個刑房。
往地下一看一隻黃色小狗趴在地四腿張開,原來小福就在自己身邊,葉天弘忙蹲下摸摸小福的身體,檢查小福有沒有受到傷害,這樣的神態表明葉天弘對小福還是相當關心的。
四腿張開趴在地的小福,顯出享受的神態,嘴角還掛有涎水,仔細聽能聽到輕微的「呼嚕呼嚕」
「小福,小福……醒醒啊」
現在葉天弘捉住小福的兩隻前腿拎起來搖晃著。
「幹什麼啊,本座睡的正香呢,大餐的時間到了嗎?」小福迷糊道。
葉天弘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愣住了,旋即放下小福,綣起手指關節當下就在小福額頭敲下。
「哎呦」小福再次用兩隻前腿抱住腦瓜。
「你別跟我說,你一直都在美滋滋的睡覺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了啊」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哎呦」當下又受了葉天弘爆栗。
葉天弘對這只所謂的神獸完全失去了敬畏,既然他說自己不過是失去了力量,食量只是大了一點,葉天弘完全不計較,但現在身陷囹圄,這只所謂的神獸還懵然不知,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呢,葉天弘現在心裡嘀咕:「當初師傅把小福送我,肯定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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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森林中,一間茅廬內,有個老人站著,後背佝僂,滿臉褶皺,下頜留有一撮山羊鬍子,頭髮多半花白,眼神卻炯炯有神。
「哈秋」老人打了個噴嚏,走出房間望著西邊天空,現在正值日落時分,西邊霞光萬丈,天空中的雲彩均被其渲染,形成一副如詩如畫的美景。艷紅的浮雲,良禽飛過留下婉約啼鳴,橙紅的太陽有小半邊落入深山中,夜幕降臨。
「那小子肯定是在想念我了」老人自言自語道。
「老頭又在發什麼神經呀」一句悠韻之音響起。
佳人從隔壁的茅廬中步出,烏亮秀髮一個髮髻,用青竹做的髮簪插著,一襲青色衣裙,晶瑩剔透的臉從未施過胭脂粉飾,明亮的眼瞳黑白分明,挺翹的俏鼻,紅桃小唇,一切仍是如此樸素如此靚麗。
老人先瞪了她一眼道:「天弘走了有十多天了,不知道他現在怎樣呢」
「嗯,不知道小鬼有沒有好好吃飯,平時就笨笨的,現在出到去肯定沒好果子吃」佳人淡淡道,神色間多了分關心。
「那小子的事,就由得他,之所以這麼早就要他出去歷練,就是要他受苦,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事宜早不宜遲」
佳人沒有說話看似是認同老人的話。
「好了,人都走了,我們也不用撒操心,還是為自己的胃操心」老人很是無良道。佳人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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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閃過,身後跟著一隻黃色小狗,人影躲在幽暗的小巷中小狗跟至。
「小福嗅到我們來時的路嗎?」葉天弘問道。
「你把本座當什麼了,竟然要我學狗一樣嗅氣味」小福威嚴道,但一隻小狗就算擺出多麼莊嚴神聖的樣子,外人也只能當他是狗。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拿你尊嚴來」說完葉天弘就作勢拿出拳頭要揍狗。
小福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倍感心酸,但性格欺軟怕硬攝於葉天弘的淫威也是沒辦法的事。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不停的在地嗅來嗅去。
須臾還真的被小福聞到他們被捉來的路,葉天弘手裡攥有一根木棒,是從地牢裡拿的,在打開地窖門後還打翻了一個看守的人,當時葉天弘已經感應到有人在門後,他使用元氣震斷了門閂,趁其不備一棒對準那人後腦,「撲通」看守的人已經打昏了。因為葉天弘閱歷不足當時沒有想到審問那人為什麼要捉他還有路怎麼走,便徑直向外走去,向外走了一段路,轉了幾個巷口,葉天弘才發覺自己不認識路,這時才想起審問,當即回頭走,不過為時已晚,輪值人員知道了守衛被打翻了立即通知所有人,現在葉天弘可是過街老鼠一般左藏右匿。
葉天弘藉著夜幕沿著牆壁向小福指出的方向走去,躡手躡腳唯恐被人發現,聽到不少腳步聲四起,葉天弘知道那些人是要捉自己的,心裡暗忖「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我好像從走出森林到現在還沒得罪過人呀,接觸過的人就昨晚的老人,是老騙子才是,都是那老頭,害自己要睡草棚,現在好了還兼被人綁架,都是那個死老頭害的」葉天弘對昨晚的老人恨的牙癢癢,「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這句話說了不是等於沒說嗎?一句廢話就要了自己全副身家十五銀幣。
心中一個警兆,葉天弘神識追尋,他知道有人在窺探自己,但任葉天弘如何搜尋都找不出那人的位置。
事不宜遲,也不管被追尋自己的人發現,大步向前衝去,小福緊隨其後。
「人在這」不知那個大漢聲音像銅鑼一樣響起,「唰唰」聲中週遭的人都趕來。
葉天弘剛剛走出了巷道,入目一看燈紅酒綠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心道原來自己還在鎮子內啊,葉天弘沒有停下腳步走在大道,心道:「這裡這麼多人在,那些人應該不敢明目張膽來捉自己」
世事難料,葉天弘還沒走出百步前面就有十數個大漢攔住他,大漢們一個個凶神惡煞,還手持刀劍凶器。後面也有十多人堵截。
「小子本事蠻高嘛,想不到你中了我們的「魂香散」還能若無其事的跑了出來」十數人中一個樣貌比較精瘦的漢子道。他心裡也在打鼓「依照魂香散的藥力就算像老大這樣的高手沒有解藥也要兩三天時間身體才能動,這個少年半天就能行走自如,事有蹊蹺啊」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付我」葉天弘問道,小福在旁邊朝那些大漢齜牙咧嘴「嗷嗷」亂叫,惟恐天下不亂。
「先捉住他」精瘦的漢子命令道。
葉天弘就算心性多麼容忍和氣現在都氣的肺都炸了,自己明明什麼事都沒做過人家不容分說一來就直指要捉自己。還當自己是砧板的肉一樣任人魚肉,昨晚如果不是一時大意中了他們的什麼魂香散,那容他們輕易捉住自己。
「你們別欺人太甚,捉我?還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葉天弘現在是藝高人膽大。
大街的閒人現在都退避到一邊去,但都沒有走遠皆是推到五十丈的距離而已,他們都是伸脖子遙望著,像是等看戲一樣。現在寬有五丈的街道空置出來的地方只剩葉天弘和小福站在路中間,兩邊就是凶神惡煞要捉他的人。
五十丈外遙觀的人他們都是五大三粗身體雄壯,身高都是兩米。他們在有說有笑完全不忌諱離他們五十丈外劍拔弩張的情勢。
「我就說那小子不是他們的人,老三這次你輸了,是你自己說一賠三的,可別耍賴」
「有熱鬧看,看來要開打了,看不出那少年能耐這麼高,驚動了螟蛉三十人呢」
「這次我是輸了,但你敢不敢再來賭」那名老三道。
「賭,當然要賭,那賭什麼先?賠率如何」這個一聽就是賭鬼。
「這次就賭那名少年能放翻多少人……」老三道。
「好」
「我們也來下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