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芸,一個早上可是把你忙壞了。快回去休息,我真的沒事。」嚴小萍躺在病床上,看著徐綺芸站在床頭櫃前,端著保溫壺往小碗裡倒皮蛋瘦肉米粥,很是過意不去。
「我不累。」徐綺芸放下保溫壺,雙手捧著小碗感覺不是很燙手,轉身遞給嚴小萍:「嚴大姐,喝點粥。」
接過小碗,只喝了幾口,嚴小萍一想到兒子陳澤瑞,心頭悶得慌,怎麼也無法下嚥。
抹抹額角的汗珠,徐綺芸輕吐了一口氣,能體會嚴小萍此刻的心情,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讓她勉強止住哭泣,可怎麼能令她不想兒子,自問辦不到,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綺芸,杜風給你打了兩個電話,他怎麼還沒過來?」嚴小萍半起身,把小碗放到床頭櫃上。
徐綺芸搖搖頭,安慰道:「應該快來了。嚴大姐,你躺著休息一會,要不我去醫院門口等他。」
「好,杜風來了叫我,他一定有辦法找到澤瑞!」嚴小萍心憂兒子,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睡好,本來又體質虛弱,再也扛不住,躺到床上,不到一分鐘昏昏入睡。
徐綺芸見嚴小萍臉色蠟黃,沒有往日的風采,很是同情,不想驚擾到她,輕手輕腳地出了病房。
沒走幾步,徐綺芸連忙停住腳步,只見杜風迎面走來,後面跟著郭栴、郭燕。
「你們怎麼來了?」徐綺芸一臉的疑問,好奇的問道。
杜風瞄一眼雪白的牆上貼著『肅靜』兩個大字,對身後正要開口說話的郭燕擺擺手,拉住徐綺芸小聲問道:「嚴總怎麼樣了?」
徐綺芸連忙回道:「醫生說,嚴總是受到嚴重刺激後過於激動,再加上體質較弱,所以造成昏厥。給開了一些藥,安排單獨的病房觀察一下病情,要是沒問題,晚上就可以回家。現在別進去,嚴總剛睡著。」
「郭栴姐?真的是你啊,怎麼會來這?」與幾名刑警一起送嚴小萍來醫院的女警,去外面買飯回來,看到郭栴很是驚訝。
「小寧,我是來看我朋友。」郭栴禮貌的笑笑。
「哦,原來綺芸和你是朋友?嗨,你們先去聊會,有我看護嚴總就成。」這叫小寧的女警走到病房門口,又對郭栴打趣的說道:「郭栴姐,我們林隊下次約你,別總說沒空,免得他老是沒好臉色給我們看。全隊上下可是等著喝你們喜酒呢。」
「小寧,別瞎說!」郭栴慌亂的瞄了杜風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一顆心才安穩住。
站在郭栴身旁的郭燕那個氣啊,恨不得衝上去,賞這滿嘴胡說八道的女人幾個耳光。
徐綺芸則是心中暗喜,想來郭栴是有男朋友了,更不用擔心她會和杜風舊情復燃。
「我們去外面找個餐廳吃個中飯,再過來看嚴總。」杜風表情平靜,看不出有半點異常。
郭燕揚一揚右手提著的果籃,左手往病房一指:「我先把果籃放到病房吧?」
杜風和郭栴幾乎同時明白郭燕是想進去警告小寧,徐綺芸根本沒有往其它方面想,微笑道:「還是我拿進去,順便和小寧說一聲,萬一嚴總醒了,轉告嚴總我們是去吃中飯。」
郭燕很不情願的將果籃遞給徐綺芸,莫名地心中湧動著一股怒氣。
三分鐘後,杜風等人出了醫院,順著人行道走了一小段路,隨意進了街邊一家酒樓,要了一個包間。
等所點的菜上齊,服務員離開包間,郭栴輕咳一聲,暗示郭燕該賠禮道歉。
「綺芸姐,對不起!」郭燕離座,對徐綺芸鞠躬致歉。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發生什麼事了?」徐綺芸大訝,正要起身,卻被坐在旁邊的杜風一把按住。
郭燕用最真誠的語氣說:「綺芸姐,上次你從樓梯上摔下去,其實是我故意推你。我誤會我姐姐和杜風……以為你是第三者,一時氣急,所以就做出過激的舉動。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杜風用力握了握徐綺芸的手,又使了一個眼色,希望她不要那麼輕易就原諒郭燕!
可是徐綺芸似乎一點都沒領悟,茫然不解的看一眼杜風,笑著對郭燕說:「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很好麼?我一猜就是誤會,現在誤會消除了,我們還是好朋友。」
聽徐綺芸這樣一說,郭栴高懸的心總算是安穩住,就怕她不依不饒,和妹妹郭燕結怨的話,恐怕以後和杜風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小計謀得逞,郭燕很是開心,坐到座位上,挽著徐綺芸的胳膊,一口一個綺芸姐,讓杜風聽得雞皮疙瘩掉一地,暗自決定,等有空的時候得好好調教一下徐綺芸這個笨妞!
杜風等人邊吃邊談,話題很快轉到嚴小萍兒子陳澤瑞身上。郭栴聽杜風講述,不時插問幾句,最後沉思片刻,道:「澤瑞和保姆章春梅一同被綁架的概率極小。我想……」
「為什麼這樣說?」好奇寶寶徐綺芸馬上問道。
郭栴絲毫沒有介意徐綺芸的插問,解釋道:「聽杜風所說,章春梅做保姆不是一天二天,她能被家政公司評為優秀員工,應該具有豐富的陪護經驗,帶孩子上街要是遭遇綁架一定會呼救。而且,嚴小萍家住的景晟廣園小區地處繁華路段,下午三點,往來的車輛行人較多,只要喊一聲,會招來很多市民的注意,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對綁匪不利。」
「有理!」杜風點點頭,補充道:「但也不能排除章春梅是帶著澤瑞去了比較偏僻的路段,遇到綁匪。」
「不可能的!」郭燕反駁道:「當保姆就得守規矩,帶著小孩跑到偏僻的地方做什麼?她還得在嚴小萍下班回來之前買好菜呢。就兩個多小時時間,能跑哪去?就算章春梅想玩,帶著小孩也不方便啊!」
「我贊成郭栴姐還有郭燕的話!我在國外的時候,家裡僱傭的保姆每個時間段都安排好需要做什麼,沒有向僱主請示是絕不會胡亂改變日常安排。」徐綺芸連連點頭,只覺得郭栴和郭燕說的極對。
杜風啞然失笑,雙手一攤:「好,你們三個皮匠接著往下說。」
徐綺芸三女幾乎同時向杜風發出噓聲。
郭栴雖然是緝毒警,但從警有一段時間,耳濡目染,培養出極強的分析能力,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在不排除章春梅和澤瑞遭遇綁匪的前提下,還需要重點調查章春梅,看她平時都和什麼人交往。並且……」
突然,一陣手機來電鈴聲打斷郭栴的敘述。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杜風從褲兜中摸出手機,瞄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杜風按下通話鍵。
等了一會,電話那頭還是沒人說話,杜風皺皺眉,突然覺得有點不對,緩緩起身:「喂,你是那位?」
終於,電話裡傳出一個稚嫩的童聲:「杜叔叔……杜叔叔,我怕,我怕……」
「澤瑞!你在那?快告訴叔叔!叔叔馬上過去接你!」杜風驚喜交加,居然是陳澤瑞這個只有五歲多的孩子打來的電話?!
「我,我在龍……」一陣『轟轟轟』的聲音將陳澤瑞細嫩的聲音蓋過。
「龍什麼?澤瑞快說!」杜風急了,過了好一會那轟鳴聲才消散,但這時電話已是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