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海底針。
杜風對這話深以為然,本以為把徐綺芸抱也抱了,吻也吻了,兩人的關係會往前大步邁進。
可惜,徐綺芸的表現很是出乎意外。
回到農家小院後,她便悶聲不語,只管做菜做飯,但所做的菜大失水準,西紅柿炒雞蛋,鹽放多了!油燜茄子,燒成一鍋茄子泥!幸虧,趙曉蕾察覺出徐綺芸有異,搶著做了兩三道小菜,再加上買的熟食,還勉強能應付過去。
該充滿樂趣的一頓晚餐,變得索然無味。
「杜風,你和嫂子是怎麼了?」站在農家院子裡,方永德從口袋中掏出香煙,遞到杜風面前。
接過煙,點上深吸一口,杜風搖搖頭,說話聲有些沙啞:「我可能心急了!」
杜風吐出一團煙霧,往農家小院一旁的廚房看了一眼,透過半開的窗戶,見徐綺芸和趙曉蕾在洗刷碗筷。
廚房內,趙曉蕾一直挑起話題想讓徐綺芸多說些話,可是,徐綺芸眉間鎖著憂色,心不在焉,回的話有一句沒一句的。
實在憋不住,趙曉蕾湊到徐綺芸耳邊,小聲問道:「綺芸,杜風是不是欺負你了?強迫你做了不願意做的事?!」
得這麼直接,徐綺芸臉一紅,連忙搖頭,不想趙曉蕾多問,小聲回道:「不關杜風的事。我今天不舒服,又沾了涼水,小腹痛。」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杜風鬧矛盾了呢!都來……別洗了,你快進屋休息一會,晚一些沖個熱水澡再睡覺。」趙曉蕾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徐綺芸沒有辯解,也不推辭,洗乾淨手,出了廚房去往小院的右廂房。
「杜風,快進去和嫂子溝通、溝通!」方永德拍拍杜風的肩,很是焦急,剛才徐綺芸出了廚房,低著頭,看都沒看杜風一眼!
杜風皺皺眉,若有所悟,明明知道徐綺芸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對外界抱著一種很警惕的心態,防範意識強烈。
好不容易打開她的心扉,讓她接受自己,可是突然做出那樣無禮的舉動,無疑是親手又把那扇窗關上。
而且,在青霞河畔大石上擁吻她,發現她的吻技差得一塌糊塗,根本就沒這方面的經驗,應該是她的初吻!
在國外待了那麼久,徐綺芸不應該如此保守,甚至都想過她不會是**,也絕對不會去計較。
現在看來,徐綺芸還是……這令杜風驚喜之餘,更增一份擔憂,想再次獲得她的信任,恐怕是難上加難!
「等會,你和曉蕾別發出太大響動,這房間的隔音可不好!」杜風進屋前,不忘對方永德叮囑一句。
「放心吧!」方永德瞄一眼廚房內的趙曉蕾,笑得極為尷尬。
來到小院的右廂房,杜風伸手一敲門,木門往內滑動,原來是虛掩著,並沒有插上門閂。
屋內,徐綺芸坐在床上,雙手抱膝,臉枕在膝蓋上,癡癡地看著床邊小桌上那盞油燈。
在昏暗的燈光映照下,牆上投下徐綺芸柔弱的虛影。
杜風心生憐意,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坐在床沿,有些愧疚的說道:「綺芸,在河邊,我……」
「不許說!」徐綺芸沒有看向杜風,瞅一眼玻璃罩中油燈燈芯上跳躍的火苗,又補充一句:「我沒怪你的意思。」
「嗯?」杜風很是不解,既然不怪自己,為什麼突然會變得這樣反常?
徐綺芸偷瞄一眼杜風,見他一臉疑惑表情,解釋道:「我爸爸是個很傳統的人。舉家遷到國外,他送我就讀的都是女子學院。甚至,連我的女性朋友都要經過嚴格篩選!這讓我除了在小學和男同學說過話,嬉鬧過,以後就再也沒有和男生接觸。爸爸那樣做的目的,是不想讓我被男生欺負。在他看來,想接近我的男生都抱有不良思想,這很偏激。」
「對,這太不像話了!」杜風附和一句,把『對』字說得特別重。
徐綺芸沒好氣的白了杜風一眼,嘟著嘴,質問道:「對什麼?你的意思是覺得我爸爸做得對?」
心思被識破,杜風尷尬一笑,沒有多做辯解。
輕歎一聲,徐綺芸挨著杜風坐在床邊,幽幽說道:「爸爸出事後,我只想著跑。我很害怕,那個和我媽在一起的男人不會放過我!我轉道很多個國家,回到國內又在多個城市漂泊,可是,總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直到回華海市,遇見菲菲後,那種感覺才消散。遇見你之後……你和叔叔、阿姨都對我很好。我很感激,就想安心住下來。至於幫我爸爸討公道,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那些惡人不來找我的麻煩,就算是很僥倖。可是,你這個大壞蛋,在河邊對我……我突然又有了那種很不好的感覺!我……我怕!」
徐綺芸雙唇發顫,雙手握著杜風的胳膊,緩緩地依靠在他肩上:「我擔心會給你帶來麻煩,我得走!」
杜風大急,一側身將徐綺芸扶正,安慰道:「別怕!更不許走!綺芸,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那些惡人跟蹤尾隨你,真的想對你不利,會等到現在?你只不過是個柔弱無助的女孩,對他們起不了任何威脅!心中有這些擔憂,完全是一種臆想。那些惡人之所以對付你爸爸,無非就是貪圖錢財,得到他們所想要的東西,並不會把事做得太絕。畢竟,你的媽媽,再怎麼樣都不會狠心傷害到你。」
提到傷心事,徐綺芸「嗚」地哭出聲,又連忙手捂著嘴。
杜風把徐綺芸攬入懷裡,任由她哭泣,將心中淤積的悲痛發洩出來,不一會,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淚水浸濕一片。
「綺芸,你也知道我簽了一筆單,按照公司業務員5%的提成,我能分到將近二十萬。我再努力一些,今年就能把首付的錢賺出來,在華海市可以買一套過得去的房子。」
杜風說這話,意思是求婚?
徐綺芸止住哭泣,雙手撐著杜風的肩,連忙坐正,垂著頭,吞吞吐吐地說:「你,你要買房,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杜風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有關係,我買了房還得交月供!你住進來,每月給我500塊,我就能減少很大的壓力!住的可是新房哦,只要500塊!」
徐綺芸立刻想到賈菲菲,她就是用什麼月租500塊誆騙自己,入住那破舊不堪的小屋,才得以認識杜風……
回憶交往以來的點點滴滴,她心中甜蜜蜜,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嘴裡說著:「我不幹!」
還不等杜風出言蠱惑,屋外窗下,突然響起方永德怪腔怪調的聲音:「嫂子,你就答應了吧!」
緊接著又響起趙曉蕾滿是幽怨的聲音:「綺芸好幸福哦!無德和尚,你什麼時候能買房啊?要是你交了首付買了房,每月讓我出1000塊,我二話不說,立刻搬進去!」
方永德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我努力,也學杜風一樣奮鬥,在年底一定買個一居室,讓你搬進來!」
「才一居室?想讓我每月交1000塊當蝸牛啊?」趙曉蕾語帶哭腔,學著徐綺芸的話:「我不幹!」
徐綺芸俏臉漲得通紅,跺跺腳,掐了杜風一把,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對偎依著坐在窗下的方永德、趙曉蕾呵斥道:「杜風壞,你們倆更壞!以後,再叫我出來玩,我……我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