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庭院小區,一棟依山傍水的公寓樓。
郭栴身穿一套白色鏤花真絲睡衣,默立在六樓陽台上,雙手捧著一杯濃香四溢的卡布奇諾咖啡,倚著陽台台沿,隔著半開著的茶色玻璃窗,眺望遠處那片絢麗多彩的街燈。
喝了一口淡淡苦味的咖啡,郭栴伸手捋一捋被晚風吹亂的秀髮,輕輕歎了口氣。
已經是凌晨一點,她卻還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轉過身,郭栴回看一眼客廳,待在陽台時間過久,腳有些發麻,手理一理衣領,緩步走到橘紅色的沙發前,緩緩坐下背靠著沙發。
環視這間裝飾奢華,充滿暖色調的屋子,郭栴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心中填滿了孤寂感,腦海裡又不禁浮現一張滿是爽朗微笑,英俊的面孔。
想到在火車站附近的咖啡館,杜風說秦玥已經不在人世,忍不住呢喃自語:「杜風,你現在在做什麼?過得好嗎?……」
防盜鐵門傳來一陣響動,打斷郭栴的思緒,她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冷著臉,盯著大門。
門一開,進來的是郭燕。
一看姐姐郭栴坐在沙發上,臉色不善的看著自己,郭燕連忙低下頭,吐了吐舌頭。
「姐,我回來了。」郭燕用細弱蚊吟的聲音,向郭栴打了個招呼,便往臥室走去。
「燕,先別急著回屋,過來先陪我坐會。」郭栴輕拍一下沙發。
「糟糕了~~母老虎要發威了!」郭燕嘟囔著,苦著一張小臉,極不情願的挪到郭栴身邊,挨著她坐下。
郭燕見郭栴要開口,先給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立刻搶先說道:「姐,我今天都跑了一天,好困!有什麼話白天說行嗎?」
「我也想白天說。可惜呀,這幾天我是人影都見不著你的,你要姐姐怎麼說?」郭栴仍是沒有好臉色。
「好了,好了,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郭燕將小臉一側,嘟著嘴,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郭栴搖搖頭,郭燕這個妹妹真是難以管教。因為年紀小,自己的父母要她的時候,又經歷了不少波折。一直是寵愛有加……正確的說,應該算是溺愛!視如掌上明珠,說不得,罵不得。
「燕,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在外面做什麼,天天早出晚歸。昨天回來的時候,居然還有滿身酒氣!實話和姐姐說,是不是談朋友了?」
「什麼談朋友啊!姐,你可不許胡亂猜測!至於……至於身上的酒氣,是我宿舍一個姐妹過生日,我就多喝了兩杯。」
「哎,不是姐非要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也是成年人了。交朋友得多留個心眼,要是被爸媽知道在外面胡來……」
「姐!你要我怎麼說才信啊!總之,我在外面沒有胡來!」郭燕臉漲得通紅,急聲分辨。
郭栴握著郭燕的手,愛憐的看她一眼,道:「你能懂事,不給家裡舔麻煩就行。要知道,現在外面可是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我們郭家。」
郭燕長長一歎:「盯就盯唄,老爸坐到局長的位置,當然有人會眼紅。我反正沒想過要從政,又是個學生,那些人挑刺可不會挑到我頭上。再說了,有伯父,有小姨,有小叔他們在,誰沒事吃飽了撐著,來惹我們郭家?」
「你呀,只說對了一半。」郭栴手指一伸,輕點一下郭燕的額頭:「我是怕有些人,知道你的底細以後,別有用心的接近你。」
「不說了!繞來繞去,還是懷疑我!我……我困了,得去睡覺!」郭燕重重地一哼,起身就往臥室走去。
在臥室內換了睡衣,郭燕準備去衛生間洗漱,經過客廳,見郭栴還是坐在沙發上,一點沒有休息的意思。
「姐,你怎麼還沒睡覺?是想著工作上的事嗎?」郭燕心有不忍,走到郭栴身邊。
「嗯,最近有一起案子。跟了一個多星期,還沒有頭緒。」郭栴淡淡回道。
「姐,是什麼案子呀?」一聽是有案件,郭燕睡意全無,來了興趣。
郭栴搖搖頭,責備道:「燕,這個壞毛病怎麼就是改不了?不許打探!」
「小氣鬼!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相信!」郭燕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身子一側,緩緩倒進郭栴懷裡:「姐,我前天回家吃飯。聽媽說,爸準備把你從緝毒大隊調走。可不是平級調動哦,是要陞官啦!」
「哦?」郭栴神情自然,沒有一絲得色,也沒追問。
抬起頭,郭燕看到郭栴臉上沒有一點高興的表情,眼珠一轉,說道:「最近,我無意得到一些消息。」
「什麼消息?」郭栴低著頭,看一眼一本正經的郭燕,感到有些奇怪。
郭燕極快的坐直身子,笑嘻嘻的說:「姐,我知道杜風現在還沒有女朋友!這可是他哥們親口告訴我的!」
郭栴心猛地一跳,強笑道:「他沒女朋友,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杜風沒女朋友,真的和姐沒關係?」郭燕湊到郭栴的面前,小腦袋不停地輕晃著。
慢慢地,郭燕眼中儘是喜色,開心的大聲說道:「姐!快去照照鏡子!你的臉都紅透啦!」
「討厭!死丫頭,你無法無天了!」郭栴羞怒之下,一手抱住郭燕,一手撩開她的睡衣,探到她的腰際一陣猛撓。
「呵呵……呵呵……姐,別撓,別撓,求你了。」郭燕笑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拚命地掙扎著。
從睡衣中抽出,郭栴對著郭燕圓翹的臀部重重一拍,笑罵道:「你這個調皮鬼,以後不許拿杜風來開我的玩笑!」
偎依到郭栴懷裡,郭燕一臉暈紅,仰著頭看著郭栴,氣喘吁吁的問道:「姐……姐,我都是為了你。你開心我就開心,你難過我更難過。現在杜風沒有女朋友。你又割捨不下他。為什麼要逃避?」
郭栴緩緩將頭轉向另一邊,避開郭燕的目光,一陣沉默。
郭燕雙手握著郭栴的手,心情極為激動,太瞭解自己的姐姐了!她做出這樣的動作,表明她心動了!
「姐!我這幾天……咳!我可是幫你製造了機會!後面呢,就要看姐姐的了。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得來的!姐,一定得抓住機會!」
郭栴心頭湧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腦海中再一次浮現杜風的模樣,臉上一片茫然表情,輕聲自語:「抓住機會?……抓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