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滿復古情調的餐館內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出來後,街邊的路燈紛紛亮起。
來到小巷口,賈菲菲停住腳步,回過頭笑嘻嘻的看著身後的杜風、徐綺芸:「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明天還要去機場趕最早的一趟航班。」
一點預兆都沒有,賈菲菲突然要走,杜風連忙問道:「趕航班?要上那去?」
一旁的徐綺芸不能說話,緊盯著賈菲菲,目光中滿是詢問。
「我得出國。」賈菲菲歎了一口氣:「我媽在法國幫我聯繫了一所私立大學,非得讓我去。我是拖來拖去,用盡了各種借口。實在是拖延不下去了。再說了,我想做的事已經做完,也該出國轉轉,開闊眼界。」
「明天就走,也不提前說一聲!還當我是你表哥嗎?」杜風沒好氣的埋怨道。
賈菲菲對杜風做了個鬼臉,拉著徐綺芸走到一旁,又從肩上的挎包中摸出一張銀行卡,將銀行卡強塞到她手裡:「綺芸,這卡裡面一部分的錢,是你交給我三個月的房租,現在還給你。我們是老同學好朋友,我怎麼可能要你的房租錢?卡裡還有一些錢,是我平時攢下來的零花錢。現在你沒有工作,又離開家,手頭怪緊的,這些錢算是用來應急。密碼是6個8,很好記。」
徐綺芸想要推辭,手被賈菲菲的雙手握得緊緊的,又不能言語,只好噘起嘴,搖搖頭,用那雙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傳遞一個信息:這怎麼可以?
「你就拿著吧!」賈菲菲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質問道:「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綺芸猶豫一會,知道無法推脫,很不情願的把銀行卡收下。
杜風明白,這賈菲菲是在做前期投資,以後她可是要千倍、萬倍的收回成本!忍不住『哈哈』的笑出聲。
「笑?有什麼好笑的?!」賈菲菲回頭瞪了杜風一眼,拉著徐綺芸走到他面前:「綺芸在本市除了我,基本沒其他的朋友了。杜風,你是我的表哥,而綺芸呢,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出國的這段時間,麻煩表哥照顧一下我最好的朋友!」
賈菲菲話裡含著的是什麼意思,徐綺芸心知肚明,看一眼杜風,見他正看著自己,連忙羞澀的低下頭。
「好!我會照顧她,不會讓人欺負到她。」杜風回答得很爽快。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要走了,還有什麼話要交待的嗎?」賈菲菲不捨的看著杜風、徐綺芸,離別在即,不知不覺眼圈紅了。
杜風微歎道:「國外比較開放,去了外面,我不反對你交朋友。是中國人還是老外都無所謂。不過我還是希望,以後最好不要有塊巧克力出現在我的面前,叫我叫表舅。」
「巧克力?」賈菲菲還尋思著是什麼意思,耳畔響起徐綺芸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賈菲菲轉而看向徐綺芸,見她已經捂著嘴笑成一團,再一想,明白了什麼是『巧克力』,抄起挎包砸向杜風:「哎呀!你真是夠壞哦!小心我告你種族歧視!」
「我可沒那個意思。我主要是擔心你爸媽接受不了!」杜風大笑著,輕輕鬆鬆的閃開砸向自己的挎包。
一番調笑將離別的憂愁減弱不少,賈菲菲深深的看一眼杜風、徐綺芸,似乎要把他們倆的樣子刻在腦海裡。
臨到最後,沒有多語,賈菲菲徑直走到街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打車離去。
目送出租車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杜風側頭看一眼身旁的徐綺芸,說道:「這離歌舞團不遠,我送你回去。」
徐綺芸抿著嘴,點點頭。
順著人行道直行,一陣晚風拂面送來清涼。
徐綺芸伸手捋一捋被風吹到嘴邊的碎發,趁機偷瞄一眼同行的杜風,有點納悶,這一路上,他怎麼沒有開口說話?
再往前走,穿過一條馬路就是歌舞團的正門,走到斑馬線前,正要穿過馬路,身後響起杜風的聲音:「徐綺芸,等一等!」
徐綺芸應聲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杜風。
「紅燈!」杜風指一指高懸在對面街邊的紅綠燈。
連忙後退幾步,徐綺芸站到杜風身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或許是挨得太近的緣故,徐綺芸又站在上風處,一陣淡淡的幽香直往鼻孔裡鑽,杜風感覺自己的心跳比往常快了一些。
不一會,紅燈變成綠燈,徐綺芸想穿過馬路,眼角餘光卻看到杜風一動不動地站著,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
拉開拎包拉鏈,徐綺芸拿出記事本、筆,正要詢問原因,杜風輕咳一聲,說道:「剛才在餐館吃飯的時候,你也聽賈菲菲說了的。她是串通了醫院的陶院長,想聯合起來騙我老媽,可是我老媽很精明。再過幾天,你還是不能說話,她就會察知真相。反正,讓你住進歌舞團的宿舍,這個目的已經達到。現在,我必須得說出實情。」
徐綺芸一臉的不安,連忙提筆在記事本上書寫,寫完把本子遞到杜風面前。
看一眼記事本,杜風笑道:「不用緊張。就算我老媽知道真相,怪的也只是賈菲菲。反正她明天就出國,我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這本來也是她惹出來的麻煩。有我在,我媽絕對不會為難你。不管這麼樣,你在歌舞團宿舍安心住下就是。」
徐綺芸感激的看了看杜風,輕輕地點點頭。
「不過,我……我有個小小的請求。」杜風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插到徐綺芸手中的記事本裡:「有空的時候,你要是不嫌麻煩,去我住的地方幫我做幾個小菜。你做的菜比我媽做的好吃。」
輕咬著嘴唇,徐綺芸能大概明白杜風現在的心思,她低著頭,耳朵一陣發燙。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杜風聳聳鼻子,逗徐綺芸玩,確實是一件開心的事,這麼害羞的女孩確實是少見,居然連脖子都紅了。
又是這句氣人的話!徐綺芸恨得心癢癢的,忍不住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悄悄的往後,瞄準好,狠狠一腳踩在杜風的鞋面上,還不忘用鞋跟在上面重重地轉了一圈。
杜風絕不會想到徐綺芸居然會踩自己,猝不及防之下,失聲叫疼,本能的伸手去抓徐綺芸,卻抓了一個空。
徐綺芸踩了杜風一腳,踩完就跑到馬路對面。她滿臉得意的微笑,從拎包中掏出手機,向馬路對面一瘸一拐的杜風高高一揚。
很快,口袋中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杜風摸出手機點開短信一看,『這就是欺負我的下場!你想吃什麼,給我發短息就行,我去你家給你做。』
當杜風抬頭往馬路對面看去時,徐綺芸已經走進歌舞團大門,留下一道讓人無限遐想的曼妙背影。
杜風嘴角偷爬上一絲微笑,萌發了嘗試與徐綺芸交往一下的念頭,或許,她確實是個好女孩……
這時,手上握著的手機,響起一陣不識趣的來電鈴聲,瞄一眼來電顯示,杜風眉頭大皺。
屏幕上,赫然顯出兩字:宋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