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在電話那頭愣了半晌,才歡呼了起來,我笑著問道:
「傻丫頭!開心嗎?」
小影激動地說道:「當然了!你都不知道這段日子我過得有多苦!」
她想了想,又小心地問道:
「長風,你說我爸爸他會不會反悔啊?可別讓我們白高興一場啊!」
我心疼地說道:「怎麼會呢!傻丫頭,別多想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兩個人好好珍惜就行了,你一個人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情不好處理的你就去找海哥,知道嗎?」
小影乖巧地說道:「嗯,我知道了!長風你也要保重身體,在部隊裡訓練很苦吧!你一定要多吃點,才能保證體力!」
就這樣,我們互相叮囑著,纏綿的話說了個夠,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我抬頭一看,叔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門外的陽台上去了……
我走過去,對叔叔說道:
「叔叔,我回部隊去了,代我向阿姨問好!」
叔叔回頭問道:
「你不留下來吃晚飯?」
我搖頭說道:「不了,謝謝叔叔,我們部隊規定了歸隊時間的,我這就要趕回去,你多保重身體,有空我來看你們!」
叔叔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兒啊!」
我笑著點頭答應,然後走出了小影的家門。
一回到連隊,孫遠超就把我叫到辦公室去了,他急切地問道:
「一排長,事情辦得怎麼樣?」
我解決了小影的事情,心情大好,笑著說道:
「很順利啊!超乎想像的順利!」
孫遠超高興地大笑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門道!怎麼樣,找哪個領導了?」
我愣了一下。緊接著說道:
「天機不可洩露也!連長,你就放心吧!沒問題的!」
說完我和孫遠超告別,回到班裡換軍裝,一進門,劉釗就說道:
「排長,那個葉幹事來找你好幾趟了!」
我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她說沒說找我什麼事?」
劉釗搖頭說道:「沒有。每次都是過來看到你不在就走了!」
我點了點頭,換上衣服之後,我走到葉曉妍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喊道:
「葉幹事在嗎?我是陸長風!」
門呼的打開了,露出葉曉妍美麗的面孔,她笑著說道:
「你犯規了!該罰!」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犯什麼規啊?」
葉曉妍說道:「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不要葉幹事陸排長地叫嗎?你該叫我什麼?」
我撓了撓頭。笑著說道:
「嘿嘿,還真是犯規了,那個……我不是叫習慣了嗎……聽說今天你找我了?什麼事啊?」
叫她「曉妍」我始終不能習慣,我跟她又不是很熟,幹嘛叫得這麼親暱呢?葉曉妍聽了我的問話。臉色一黯,小聲地問道:
「長風,你看到師部的通報了嗎?」
我滿不在乎地說道:
「看到了!寫的挺好的。表揚我們連的英勇表現呢!」
葉曉妍急道:
「通報上面不點名地批評你了,你難道看不出來?」
我隨口說道:
「批評就批評唄!我虛心接受!嘿嘿!」
葉曉妍跺了跺腳,半晌沒有說話,最後,才小聲地問道:
「是不是我爸?那天是他來你們連裡的,還見了你,是不是你惹他生氣了?否則怎麼會這樣?明明是愛兵如子的好事。怎麼給顛倒黑白,說成是愛出風頭了?」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裡想道:「還真讓你說對了,這事兒就是你那個英雄老爸整的。至於為什麼整我,我自己都不知道!」
葉曉妍見我不說話,她跺了跺腳,說道:
「你不說是吧?好!我現在就回去問我爸爸去!」
說完她就進屋收東西,我連忙跟在她身後,說道:
「你別這樣,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葉曉妍猛地回過頭來,激動地說道:
「你怎麼處理?就像現在這樣,破罐子破摔?還是忍氣吞聲,就算前途受到影響都不敢去反抗?這麼不客觀的通報你居然也忍得住!還真是明哲保身啊!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還是我心目中那個大英雄嗎?難道部隊的生活真的可以把一個人身上的稜角都磨平嗎?可是你才工作多久啊!」
我歎了一口氣,半晌才說道:
「我不是你說的什麼英雄,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一個有七情六慾的軍人。但是無論誰也不能隨意欺辱我,哪個人想成為我成長路上地絆腳石,那他只有一個結果,就是被我搬起來,狠狠地扔進河裡!」
我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露出了精光,身上不怒而威的氣勢和平時我隨和的表情完全不同。葉曉妍雙目放出異彩,盯著我看了半天,才說道:
「這才是我心目中那個英雄嘛!」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英雄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我這人比較認真,既然選擇了軍人的職業,就要對得起身上這身軍裝,就要干到最好!如此而已!」
葉曉妍小心地問道:
「那這次你打算怎麼辦?這不是你千得不好,而是上面有人要跟你過不去……對了,這個人真的是我爸爸?不可能的……。」
我淡淡地說道:
「你就不要問那麼多了,幹好你的工作,相信我吧!我會處理好的!」
葉曉妍噘著嘴不說話。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葉干曉。妍!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出去了!我還有事情要辦呢!」
葉曉妍的臉色忽然多雲轉晴,甜甜地笑了一下,握了握拳頭,說道:
「好啊!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做一名優秀地軍人!」
我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卻說道:「你是一定會失望的。我和你爸爸鬥,誰輸誰贏你都不會開心。」
吃過晚飯之後,我看到孫遠超和吳焰峰在院子裡散步,我心裡不禁充滿了疑問:這個通報下來一天了,怎麼還沒有宣讀呢?按照常規這種和自己連隊相關的通報都是下來之後馬上集合宣讀的……
我走過去,說道:
「指導員,我想借用一下你屋子裡地軍線電話,可以嗎?」
吳焰峰笑著說道:
「沒問題啊!隨便用吧!門沒鎖!」
我道了一聲謝謝。就跑到指導員屋子裡,用軍線電話直接撥到了爺爺的家裡,是他們家地公務員接的電話:
「喂!哪位?」
我禮貌地問道:「請問鍾副總長在家嗎?」
公務員不客氣地問道:「你是哪位?」
這小戰士毛病還不少,我忍著氣說道:
「我是陸長風,上次來過鍾副總長家裡的。如果他在家請讓他接個電話,我有急事找他!」
小戰士沉默了一會兒,大概在回憶是不是認識我。半晌,他才說道:
「請你稍等,我這就去告訴首長。」
說完把電話往桌子上一撂,蹬蹬蹬地跑出了房間。過了大約半分鐘,爺爺慈祥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了過來:
「長風啊!好久沒有打電話過來了!」
我和爺爺寒暄了幾句,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道:
「爺爺,王家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上面有動手的意思嗎?」
爺爺想了想,說道:
「暫時還處在謀劃階段,牽扯面太廣了,必須制定完備的方案……怎麼了?是不是他們又給你出難題了?」
我苦笑著將我的遭遇告訴了爺爺,爺爺聽完之後顯然是拍了一下桌子。因為我聽到話筒裡傳來一聲沉悶地響聲,他說道:
「簡直莫名其妙!這個葉誠飛是幹什麼的?一個小小的師參謀長就敢這樣顛倒黑白!」
我小聲地將自己的分析告訴了爺爺,我說道:
「爺爺,根據我掌握的情況,這個和我競爭連長地幹部似乎和北京這邊有點兒關係,我當時就想到了王家,所以向你打聽一下,好確定自己下一步該怎麼應對!」
爺爺在嗟歎之餘,說道:
「長風啊!當初如果你選擇留在北京,現在至少都是副營職了!也不至於為了當一個小連長就和人爭得頭破血流啊!不管那個副指導員是不是王家的人,你都不要管他們,你直接去找師政委楊江濤,他在你們師雖然不是說了算,但是一個參謀長他還是能鬥得過的,實在不行,我給你們集團軍領導打個招呼,免得你這麼累……」
我連忙說道:
「爺爺,還是先等等吧!我自己去處理,實在不行了,再找您出面。今天我主要是想知道上面的意思,好確定自己該怎麼走下一步。既然王家暫時不會倒,我也不急著去對付那個參謀長,免得打草驚蛇,壞了大事。否則他們那點兒破事,經不起我查的。」
爺爺忍不住笑了,他說道:
「爺爺知道你身手好,但是他能當上這支精銳部隊的參謀長,除了王家可能暗中栽培外,他自己也一定是有點兒能力的,你千萬不要小看他們……不過就算上面不想動王家,也不影響你去查這個葉誠飛啊!長風啊,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啊?」
我知道這和葉曉妍也不無關係,和她相處了幾天,我感覺她雖然表面上有點兒蠻不講理,有點兒小姐脾氣,但是她的本質十分單純,而且對英雄人物懷有與生俱來的崇拜,這不能不說是受了她父親的影響。我擔心如果葉城飛倒了,會對她產生極其嚴重地影響,甚至讓她的人生觀都發生改變,我不想一個好女孩這麼痛苦,所以可以大事化小的話,我寧可暫時不去動葉城飛。當然小小的教訓還是要給的,免得以後老是像瘋狗一樣,沒事了就咬我一口,那樣我煩也煩死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我嘴裡卻說道:
「爺爺,沒有其它什麼原因了,就是不想大動干戈嘛!給他個小小地教訓就可以了!」
爺爺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胸有成竹地說道:
「爺爺,首先我會按照您說的去聯繫我們楊政委,我知道憑我現在的位置,孤軍奮戰是不現實的,那樣就算我找出了一些對葉城飛不利的東西,也對他無可奈何,所以我首先要聯繫楊政委!」
爺爺讚許地說道:
「嗯!不錯!長風你有進步,不再是以前那個遇事衝動的陸長風了!你說說然後你會怎麼辦?」
我想都沒有想,就說道:
「如果政委願意全力幫助我的話……」
爺爺打斷了我的話,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是我的事情,他豁出命都願意!」
我說道:「嗯,那就好,在得到政委幫助的情況下,我會用盡全力搜集對葉城飛不利的東西,這點,我相信憑借我的身手和楊政委的幫助,應該會有所收穫。然後我會請楊政委在師黨委會上有意無意地透出這個風聲,再利用一些機會,搞掉幾個他們的小嘍囉,比如衛金巖之類的。如果他們真的是王家的人,一定會知道楊政委和您的關係,也就很容易猜到這件事情是我搞出來的,至少是楊政委為了我而給他們一個警告;如果他們這麼不長眼,或者他們根本就不是王家的人的話,他們一定不會理會,甚至會變本加厲地反撲,那我就變警告為出擊,把手頭上的東西拋出去,把他打個落花流水,當然,到時候就需要爺爺的幫助了,我想,軍事監獄不介意多接收幾個高級幹部吧!我就不信他們會那麼乾淨……」
爺爺開心地笑道:
「呵呵,不錯!不錯!心思縝密,進退有據,長風啊!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大膽去做吧!爺爺就是你的堅強後盾,我不會讓這些渣滓傷害到你的!你只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去發展,他們都不願意,那就教訓教訓他們!」
我心裡一陣感動,爺爺總是無條件的我。他也為我的每一步成長而開心,這是發自內心的愉悅。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是!爺爺您放心吧!多保重身體,等我的好消息!」
我剛掛上電話,就有人推門進來了,一邊走一邊笑著問道:
「什麼好消息?說出來大家一起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