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再罵一句!」,我冷冷的說道。
「老子就是罵你了怎麼樣!」新兵的聲音猶帶著稚氣,明顯的色厲內荏。看來我想的不錯,這些新兵就是老兵們帶出來練膽來了,我估計老兵在出來之前肯定交待過他們對學員要凶一點,因為他們代表的是權威。
「你再罵一句!媽的新兵蛋子!」我心頭火起,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老兵似乎看出我也是個刺頭,他上來,陰陰的說道:「你怎麼也罵人呢!新兵不懂事,看你也是老同志了吧,怎麼和新兵一般見識呢!」
他頓了頓,說道:「還有,你的頭髮怎麼這麼長呀!違反條令規定了!請把你的學員證交出來!我們要進行登記,請配合我們執勤!」
我心說:來了,這個青春痘在給新兵上課呢!
我翻了翻白眼,說道:「不好意思,昨天我才理的發,我不知道哪裡違反條令規定了?」
青春痘眼裡的怒火都快迸出來了,但是估計他也不想在新兵面前失態,於是接著挑毛病:
「我來看看你的領花,好像歪了!」
說完伸出手來就要擺弄我的領花,我一下讓開,說:
「看就看,用得著動手嗎?」,笑話!被他碰過,戴好的領花也歪了,他們常用這一招,只要你被他纏上了,他就非得找出點毛病來,沒毛病也給你挑得有毛病。
這時,那個新兵蛋子跳出來,猛推了我一把,罵道:「他媽的唧唧歪歪的!你這個小學員跳得很嘛!媽的,老子讓你跳!」
我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推了個踉蹌,瞥了一眼青春痘,他眼裡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看來他早就想動手了,只是想假手這個傻B新兵而已。
但是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走上去,一拳向新兵揮去,新兵躲閃不及,被我打翻在地上,那個青春痘掏出執勤用的對講機,叫道:
「報告連長,三號橋這邊有人在毆打糾察,請求派人增援!」
說完,把對講機一揣,掏出橡膠棒,向我衝了過來,此時,那個新兵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罵罵咧咧的向我走來。
又是打架,我回來後已經是第二次了,以前的我四年都幾乎沒有和人紅過臉,真想不到現在一段時間內連打兩次架。
這次比那天在食堂打架好多了,我不再毫無章法的亂打一氣,當我精力集中的時候,果然感覺變得異常靈敏,動作也很迅速,我看到青春痘的橡膠棒向我當頭砸來,我伸出手格擋了一下,橡膠棒高高的彈起,我居然並不感到疼痛。接著我一個側身,轉到青春痘的身前,抓住青春痘的右手,我用肘部狠狠的向後一磕,接著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只見青春痘的身體砸得地上塵土飛揚。
我走上前去,不等青春痘起身,一腳踢向他的腰部,青春痘頓時向一隻龍蝦一樣縮成了一團。半天站不起來。此時我已經紅了眼,我握緊雙拳向那個新兵逼去,新兵看到他的班長都被打倒了,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臉色變得煞白,一步步往後退去。
我心裡歎了一口氣:這還是個孩子呢!只是一個受到部隊陋習毒害的孩子罷了。
心裡的怒意也漸漸消了,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我循聲望去,一個上尉軍官帶著十幾個糾察正向這邊跑來。
青春痘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叫道:
「連長,就是這個小子,他不服從糾察管理,還動手毆打糾察!」
這個連長人高馬大的,黑黑的臉膛,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過來!讓我來稱一稱敢動我的兵的人到底有幾斤幾兩!」
我又不禁心頭火起,哪有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幹部?我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上尉,你先問問你的兵,他們是怎麼樣對我的!」
連長臉色一變:「我不管那麼多,作為一個學員,你不服從糾察管理,我就有權扣留你,你們幾個,上去把他抓住,押到警衛連去,老子今天非好好修理修理他!」
幾個白鋼盔聽了他的話就圍了過來,我心裡暗自歎氣,為什麼我不找麻煩,麻煩卻來找我?
我不再猶豫,衝入人群中對準一個白鋼盔就是一拳,打中他的同時,至少有三條橡膠棒打在了我的背上,打鬥中的我渾然不覺,順手拉過一個糾察,狠狠的在他的手腕處一捏,奪下了他的橡膠棒,回手就是一棒,打在一個糾察的鋼盔上,然後猛地揮舞著橡膠棒,把糾察們逼退了幾步,我拿著橡膠棒指著那個連長說:
「惹到我你會後悔的!」
那個連長冷笑了一下,估計這麼囂張的學員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吧!我想他一定在盤算著回到警衛連怎麼整我吧!
這時,旁邊已經有不少圍觀的學員,第一次看到學員打糾察,而且還是一個人打一群糾察,他們一定也覺得大快人心吧!
糾察們再次圍了上來,這次他們改變戰術了,用最能打的兩個和我對抗,他們則圍在周圍,冷不防的給我一棍子。本來我就沒有什麼搏擊技巧,唯一學過幾招花拳繡腿的軍體拳,沒有任何實戰價值,而我面前的兩個糾察很明顯打鬥經驗豐富,雖然我反應奇快,速度也驚人,但是,我也只是勉強躲過他們的拳頭,而剩下幾個糾察的橡膠棒就防不勝防了,他們就是抽冷子給我一棍,我在應付那兩個糾察,對他們,我是想躲都有心無力了。
不一會兒,我已經被打了好幾下,圍觀的人群裡也發出了驚呼聲,幾乎都是為我擔心的,糾察在學院裡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正當我覺得力氣越來越小,身上的傷也越來越痛的時候,一輛小轎車在人群外緩緩停下,車上下來一個大校。
他看到混亂的場面,皺了皺眉頭,喊道:
「賴臣功!這是怎麼回事呀!」
那個連長趕緊跑了過去,說道:「院長,這個學員不服從糾察管理,還動手毆打糾察,他們幾個正在制服他呢,想把他押到警衛連去再處理。」
院長皺著眉頭說:「你讓他們先停下來,在這裡打群架,成何體統!!」
賴臣功連忙說:「是!是!」
然後對著這邊喊道:「你們幾個,不要打了,快停下來!」
幾個糾察聽話的不再纏著我,都停下手來,我捂著肚子喘著粗氣,今天可真打得狼狽,這些糾察雖然一個個不是東西,但是打架卻比上次那幾個紈褲子弟強多了。
院長走了過來,看到是我,眼裡露出複雜的神色,我知道他認識我,在那次宴會上我們還喝過酒呢,但是他看我的眼神有點怪……
院長對賴臣功說道:
「把你的兵帶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你手下那些糾察,平時在幹些什麼你心裡清楚,賴臣功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管好你的兵,我會毫不留情的換個連長!」
賴臣功一身冷汗,悻悻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院長,這次是這個小子先動了糾察……」
院長大聲地打斷了他的話,說:「我不管誰先動手,我說的話你還不明白嗎?你在部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什麼人能動什麼人不能動自己先搞清楚!」
院長說完又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賴臣功也不是傻子,他馬上明白了,連聲說:「是!是!是!」狼狽地帶著糾察們回去了。
聽到院長的話,又聯想到他剛剛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