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一聲哨響,決賽開始了……
場邊上的拉拉隊叫得更歡了,我輕輕的將球撥給林峰,他抬腳往後一傳,開始向前跑。自從第一場比賽之後,我就被對手盯得死死的。後來我乾脆把位置後移,讓林峰頂在前面,我負責在後面輸送炮彈,儘管如此,我的對手還是不敢放鬆對我的看守,這樣也使我吸引了對方至少一半的火力,我的隊友們壓力便小了好多。
林峰突在前面,我則在中場游弋,開場第8分鐘,我接到後場傳球,照例,2名球員撲了上來,但是他們經驗很豐富,並不急著出腳,只是封堵我的傳球和射門路線,我也不急著突破,先把節奏穩下來,就在他們精神鬆懈的一霎那,我突然加速向左突破,左邊那個球員急忙出腳封堵,可惜這是假動作,在觸球的一剎那,我用了一點巧勁,球並沒有和想像一樣,朝左前方滾去,而是怪異的在草皮上跳了起來。我硬生生的將前傾的身體拉回來,伸出左腳將球一扣,便抹過了出腳的那名球員。
這時,右邊的防守隊員已經到了我的面前。二話沒說,趁我重心不穩的時候,出腳就鏟,我靈巧地將球順勢挑起,球從那名防守隊員的小腿上掠了過去,接著我跳了起來,打算跳過已經倒地的球員,向前推進。誰知,這名隊員被我突破後惱羞成怒,他沒有鏟到球,非但不收腳,反而將腳抬起,尖銳的鞋釘正好刮過我的小腿,頓時,我覺得一陣劇痛傳來,小腿部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我當場就倒下了。
看到我痛苦的抱著腿滾來滾去,場上場下一片大亂起來,林峰和我的隊友們直接圍了過來,想要揍那個惡意犯規的傢伙,裁判是我們的軍事理論教員,他連忙拉住,並且招呼場邊的工作人員來維持秩序。
拉拉隊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我們這邊的者們頓時一片噓聲,部隊的習氣也顯露無遺,罵咧咧的人不在少數。而五隊那邊的者們,有些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似乎為本方有這樣的隊員感到羞愧,而有的則硬著頭皮在回罵,不過很快就被罵聲淹沒了。
海哥更是暴跳如雷,要不是隊長拉著他,他早就衝進場來了。我很快被大家扶了下來,由於場面很亂,比賽被裁判暫時中止了,海哥關切地走來來,詢問我的情況。我把球襪摞下,發現小腿肚上被劃出了一道一寸多長的口子,鮮血正在汩汩的往外冒,一會兒就染紅了我的襪子和鞋子。
衛生隊的醫生過來給我包紮,海哥氣憤地站起來,走向裁判,裁判此時正在和邊裁以及工作人員交流,詢問當時的情況。看到海哥走過來,裁判連忙說:「大海,你不要衝動,我剛剛瞭解了情況,確實是五隊那名學員惡意犯規,我會處理的,你不要這樣,領導都在場的。」,軍事教研室的教員和軍務科的參謀們平時都很熟,所以裁判也認識海哥。
海哥看到學院領導都在看著——這是決賽了,所以領導們也來露露面了——便也不好說什麼了,只是惡狠狠的看了那個犯規的球員一眼。
我包紮好了之後,已經不能上場了,比賽繼續,裁判先上去對那名隊員出示了紅牌,將其罰下場,由於五人制足球賽一方只有五個人參加,所以罰下一人後,可以上一名替補。
我們隊在我剛剛倒地的地方罰任意球。林峰主罰,高出了橫樑。
之後的比賽,場上少了我的九隊,被五隊壓得喘不過氣來,本來五隊就是一支強隊,他們多次奪冠就說明了這一點,我們隊本來實力一般,雖然被稱為黑馬,但是以前我在場上的時候,我的突破和助攻使球隊的實力上升了一截,如今我下場了,替換我上場的球員實力一般,而五隊的替補實力和主力球員基本接近,這樣一來,我們的場面就很難看了。
如果不是守門員表現神勇,估計我們早就被打成篩子了。但是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球門被攻破是遲早的事情。果然,到了下半場30分鐘,對方獲得角球,突然的開了一個戰術角球。我方猝不及防,場面亂成一團,對方前鋒在人群中一個捅射,我們的守門員由於視線被擋,等到發現球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了,只能目送著足球進入網窩。
0:1,我方落後了,五隊的拉拉隊並沒有太多的歡呼,剛才他們隊的惡意犯規,讓他們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我坐在場邊,發現對面的五隊隊伍中,鍾婕正朝我看來,眼神裡竟然充滿著關切,莫非是我看錯了?發現我看到她了,她急忙避開了我的眼睛。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
隊伍落後之後,我們這邊的拉拉隊更是噓聲一片!但是五隊的人為了冠軍已經顧不得這些了,為了確保勝利,他們還是在我方的禁區外圍狂轟濫炸,我方的防守捉襟見肘,球門岌岌可危。
看到這樣的情況,我心裡非常著急,我試著動了動受傷的右腿,已經沒有剛剛那麼疼了,恢復速度比以前快多了,記得以前有一次不小心摔倒了,一個小小的傷口愣是幾個禮拜不能好,反覆的發炎,現在下來休息會兒,就感覺已經好多了,但是我知道絕對不能做劇烈運動,否則傷口撕裂會更疼。只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不上去我們隊就輸定了,馬上就要畢業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參加比賽了,不能讓這次決賽成為了記憶中不愉快。
我想到這裡,毅然脫去了外套,慢慢站了起來,海哥一看我的動作就知道我的想法了,他拉著我說:「長風,你不要上去!受傷這麼嚴重,上去你會廢掉的!」
我一把甩來海哥的手:「我要上去,下次就沒機會了,馬上要畢業了,我答應過你來踢球,就一定要拿到冠軍!」
海哥還想攔我,但是看到我堅定的眼神,他也妥協了,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長風,你上去小心點,受傷的腿不要發力了,還有,防止五隊那幫王八蛋再用陰招!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海哥向裁判示意換人,死球之後,我上場,跑了兩步,感覺小腿還是很疼,只是沒有剛才厲害了。
林峰關切的看過來,我忍著疼痛,向他笑了笑,表示我還可以堅持。
重新開球,離終場時間還有10分鐘。我的眼神很冷,讓對面的球員不寒而慄,今天他們的惡劣行為,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球到了我的腳下,我慢慢的推進,終於有人上來防守了,我就等著你們呢!我猛地加快速度,感覺小腿一抽,我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慌亂的逼了上來,我一個急停,轉身護住球,用盡力氣靠在防守隊員身上,果然,我用盡全力的一靠,他馬上站不穩了,後退了兩步,失去依靠的我順勢倒地,只聽裁判「嘟!」的一聲哨響,任意球。那個防守球員還在捂著胸口沒回過神來呢!
任意球由林峰主罰,我受傷了,怕影響發球的質量。林峰任意球落在禁區內,我們的球員頂到了第一點,可惜頭球稍稍偏出了立柱。我沮喪地揮了揮手,冷冷的看了剛剛防守我的球員一眼,他害怕的避開了我的眼神。此時比賽時間只有5分鐘了,我上場之後,五隊已經放棄了進攻,幾乎都全部龜縮在禁區附近,全力防守。
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進攻,都無功而返,五隊就是不攻出來,本來五人制足球賽的場地就小,我們進攻效果非常差。看到隊友們都已經開始失去希望了,我大吼了一聲:
「都打起精神來!比賽還沒有結束!你們就想放棄了嗎?我們是軍人!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就算死我們也要站著死!」,本來林峰是隊長,可是情急之下我也越俎代庖了。
大家果然精神振奮了一點,天空中飄著細雨,場地有點泥濘,大家的球衣和臉上都是斑斑點點的,但是眼神剛毅了許多,然而,比賽時間已經快到了。
裁判開始看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