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主任揚聲說道。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名身著便服的老人,跟在他後面的就是……海哥。這位老人大約六十歲左右,頭髮花白,但是仍然比較茂密,鼻樑堅挺,五短身材,眼睛炯炯有神,腰板挺得筆直,一看就是行伍出身,我覺得這個老人比較眼熟,正在回想在哪裡見過他的時候,主任站了起來,熱情的迎上去,說:
「鍾老,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情打個電話過來就行了。」
鍾老?一個名字在我腦子裡電光石火的一閃,沒錯,是他!鐘定琛將軍,我記得在夢中,2006年的時候他當上了副總參謀長,難怪我覺得他很眼熟呢!難道海哥說我的事情可能有轉機就是因為他?海哥和他是什麼關係呢?我帶著一臉的疑惑望向海哥,他向我笑了一下,眼神裡傳來的信息似乎是叫我放心。
鍾老笑著說:「我剛好在成都開會,順道過來看我的孫女呢!怎麼樣,那丫頭可是很調皮的,一定給你們添麻煩了吧!」
主任大笑道:「哪裡!哪裡!您客氣了!其實鍾婕這孩子挺聰明的!」他停了停,看了看豬頭和我,說:「徐建,你先帶這個學員回去吧,這件事情就按你說的辦,你下去先打個報告上來。」
豬頭一臉喜色地說:「是!」就想拉我離開。
「等等!」鍾老轉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說:「沈主任,聽說你們今天有個學員作弊被抓了個現行?難道就是他?」
主任尷尬的說:「這主要是我們教育沒做好。」
「哦?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嗎?我怎麼聽大海說這孩子是被冤枉的?」
此時傻瓜都知道鍾老的來意了,豬頭意識到可能事情要糟了,他這才注意到海哥,豬頭心想:這個王大海什麼時候認識這個鐘老的,看上去這個老頭似乎身份不一般,平時沒聽說王大海有什麼過硬的關係啊!而且陸長風這小子怎麼又和王大海走到一起了?事情似乎有點不妙啊!
豬頭心念急轉,沒等主任答話,就搶先說:「鍾老,我是陸長風的教導員,陸長風作弊的事情是監考教員當場抓住的,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這個學員平時成績就很差的,對了,他到現在連英語四級都還沒有通過呢!」
主任瞪了豬頭一眼,也不好說什麼,鍾老沒有理會豬頭,盯著我,說:「你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吧!今天大海求了我一個上午,他也說了一些你的事情,我也很感興趣啊!想看看能讓大海青眼有加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我挺了挺胸,不卑不亢的說:「是!首長!其實今天的事情沒那麼複雜,這是有人預謀陷害我,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抽屜裡有什麼字條,更不用說作弊了。如果可能,我請求重新考試以證明我的清白,或者請我們教員來,當場考我也可以。」
鍾老說:「嗯,有意思,沈主任,看這孩子這麼有信心,你看是不是給個機會呀,當然,這事情你們看著辦。」說完,轉過頭來看著我,饒有興趣的問:「你剛才叫我首長?你說說我是什麼首長呀?」
「您是鍾……定琛將軍!」,暈,差點說鍾副總長了,現在鍾老還在軍事科學院呆著呢,雖說在軍中也是德高望重,但是下面認識他的人並不多,他今天又穿著便裝,所以難怪他有點吃驚我叫他首長了。
鍾老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臉望向沈主任,露出咨詢的神色,沈主任想了想,拿起電話,說:「李幹事嗎?你叫上畢業班《環境工程》課的教員馬上到我辦公室裡來一下……對,是馬上!」
主任看著鍾老,說:「鍾老,您看,這件事情就讓他們的任課教員來解決吧,我想,他應該是最有發言權的。」
鍾老笑著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聲:「報告!」
「請進!」
進來的正是我們《環境工程》的教員,張德峰,一個高高壯壯的山東漢子,稜角分明的臉上露著青青的胡茬,看上去就像基層連隊的連長,肩上的文職軍銜看上去有點不協調。對這個教員我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因為他在給我們上課的時候,經常會發發牢騷,講點軍隊目前的弊端什麼的,也是一個個性很強的人。
張德峰給主任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主任點了點頭,說:「小張啊!這個學員是你們班的,由沒有印象啊!」
張德峰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看來,他對我沒有什麼印象,以前的我真是太普通了,在學員中,就像一滴水放進大海裡一樣,一個班那麼多人,他怎麼可能記得我呢!
主任笑了笑,也沒有說作弊事件:
「這個學員要求你現場考察一下,他在你們這門課程的學習情況,你看,你現場考考他如何。」
張德峰更是一臉的疑惑,這是演的哪一出啊!作弊事件並沒有傳到他的耳中,主任的一番話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既然主任發話了,他也就沒考慮太多,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轉過頭來問我:
「那你先說說看一個軍用坑道的建設在環境方面要考慮哪些因素,最好具體分析一下。」
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坑道作為一個軍用設施,選址上首先要考慮其隱蔽性,其次,坑道的通風、排水等因素也應全面考慮,在具體情況上,我的觀點是……」
我滔滔不絕的講了將近半個小時,這不但是因為我對這門課程理解的很透,更主要的原因是在夢中,我畢業後分配到部隊後,就在坑道工作,因此,我對這方面的知識比較感興趣,那天還特地找了相關的資料來看過的。
張德峰越聽越吃驚,眼前這個學員看來把這門課吃得很透啊,這麼優秀的學員以前我怎麼沒有注意到他呢!
等我說到後面,他更是驚訝的張開了嘴巴,因為我講的有些已經超出了這門課的範圍,而且裡面有很多我自己的觀點也很有新意。
等到我講完的時候,張德峰顯得非常激動,連聲說:「很好!很好!」,接著他又問了幾個其他問題,我都是不加考慮就對答如流。
這時,鍾老笑著問張德峰:「小張,如果我說這個學員在上午你的那門課的考試中作弊,你覺得可能嗎?」
「作弊!?」張德峰叫了起來:「怎麼可能呢,他的水平不比我差,就上午那張考卷,他還需要作弊?絕對是搞錯了!」
其實主任剛開始就感覺到我身上的特殊氣質和散發出來的強大自信,而且鍾老的來意此時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再加上教員的驗證,他已經完全相信我了,他對鍾老說:
「感謝您啊!鍾老,要不是您,今天我們就要冤枉一個這麼優秀的學員了,如果這個學員被退學了,我們都有罪啊!」主任雖然不是很懂《環境工程》這門課程,但是從張德峰的表情他也知道,其實我對這門課程的理解絕對不比教員差。
鍾老笑了笑,說:「事情搞清楚了就好嘛!對於作弊,在強調紀律的軍隊院校是應該嚴肅處理,但是,也不能草率啊!畢竟關係了一個學員的前程啊!」
主任連聲答是,然後轉過身瞪了臉色變得很差的豬頭一眼,說:「徐建,下次事情搞清楚了再往我這裡報!你這不是瞎搞嗎?還跟我說小陸學習成績很差,真不知道你這個教導員是怎麼當的!」
臉色稍緩了一下,對我說:「小陸啊,今天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夠啊!你現在先回去,考務中心那邊我會去解釋,也會附上教員的意見,你就放心吧,我會讓張教員重新給你出題,再考一次,畢竟這科成績要進檔案的嘛!」
「等等,主任,我還有話要說」,我怎麼會這麼善罷甘休呢!這次誓把豬頭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