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綠柳莊出發,到達玥虹挑選的地方,足足花了兩個時辰的步行時間。
那是一處視野遼闊的湖畔旁的草地。草地上,此時正燦爛盛開著許多青翠的花草,配上金黃色的夕陽,散發出來的光彩,遠望過去甚是耀眼絢麗。
從前,玥虹常獨自一人來到這個湖畔邊,邊玩邊採草藥。因此,她才會向大家推薦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好漂亮啊!辛苦果然是有代價的。」芸妃是一臉驚喜的模樣。
「嗯嗯……」周昕與語兒也附和的猛點頭。
這看的我是猛搖頭。在場的五位女性,除了小白這個小女孩,肩上扛著貪狼以外,其它人幾乎是兩手放空,就像出來逛街一樣。
至於,這次烤肉要用的東西,則統統由我這個唯一的男性負責。
真不知道,誰比較辛苦……
只不過,對此情景未有絲毫動容的人,就只有一直默默跟在板車旁的小白。
我想,對她而言,世界上最美麗的景象,大概莫過於成堆的雞腿山。
另外,補充一點,她之所以一直走在板車旁邊,是為了保護放在板車上的雞腿。
在語兒的分配下,我被流放邊疆,負責撿燃材的粗活,還必須撿到足夠過夜的量才能休息,其它人則是整理場地,以及生火、清洗食材等等,而小白這個小鬼頭,只負責等著吃。
真是好狗命……
當我雙手抱滿燃材回到營地,負責生營火的語兒,早已完成任務,悠哉的調整炭火,而遠遠望過去,另外三位大小姐,食材也不知怎麼清洗的,洗到最後變成跳到湖裡玩起水來,脫的僅剩內衣而已,玩的是相當的HIGH。
另外,三美戲水圖,實在難得一見,看的我是血脈賁張,精神都亢奮起來。同時,也認同了芸妃說的話,辛苦果然是有代價的!
「色鬼……不准看,頭轉回來,真是沒禮貌。」語兒將我的頭扳正。
「呃……」我不好意思的搔搔了臉頰。
語兒沒好氣擰了我一把,便轉頭望向那三位大小姐,頗有感觸的說:「我覺得……我前世還頗可憐的,因為身懷痼疾的關係,一直希望能有一天將病治好,像她們這樣盡情的玩,盡情的奔跑。」
「將病治好……這……」聽到這點,我心頭又感沉重起來。
在現代除非是換掉心臟,否則想要像普通人一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更何況是在這個科技落後的時代。
語兒神情黯然,苦笑的說:「其實,我之所以會學醫,就是希望能自己找出治療厥心痛的方法。因為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就能找出治療的方法。
「但從我覺醒之後,就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了。你知道嗎?想到多年來努力的方向,竟然是一場空,感覺真的很難過……」
「那個……」見她突然感傷起來,我苦惱的搔搔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才好。
因為,我也很清楚,想治好燕雪兒的病,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靜心調養,才可以多活上幾年。
「我開玩笑的啦!」她看了我幾眼,露出微微的笑容,說:「只不過想看看,你會怎麼安慰女孩子罷了。」
「呃……是嗎?」我倒覺得不像。反倒,現在的笑容,就像為了不讓人擔心,而故意裝出來的。
「是啊!只是沒想到你真那麼笨,完全不懂怎麼安慰女孩子。」
「這……」無法反駁,她說的很對。
對我來說,女孩子的心思,實在難以捉摸,而我更怕說錯話……
「我教你,如果真不知道怎麼安慰,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送禮物囉。」
「送禮物……真的行嗎?」我很懷疑。遂就將上次送周昕戒指、結果她反而更火大的事告訴語兒。
「噗哧!」語兒聽完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那是你挑錯了禮物,要是我大概也會生氣吧?你應該不知道,戒指戴什麼位置,有什麼含意吧?」
「呃……」我搖了一搖頭。真是天知道,有什麼含意。
「通常呢,戒指戴在食指,表示未婚;中指,已經在戀愛中;無名指,表示已經訂婚或結婚;小指,表示獨身,而且……」語兒很快的大致講解給我聽。
聽她解釋完,我才猛然想到一件事,說:「等等,照你這麼說,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這個傳統才是,她怎麼會知道?難道她已經覺醒了?」
「一開始看見小昕和芸妃都有戴戒指的時候,我也以為如此。」
語兒聳聳肩膀的說:「所以,最初的幾天我都在觀察,想知道小昕是不是已經覺醒,但卻是觀察不出什麼跡象,因此我一直是覺得很奇怪,是到後來才瞭解,那是芸妃告訴她的。」
「原來如此。」難怪芸妃也跟我要戒指。
只是,不過是戴上去代表已經被預訂的戒指,有必要這麼在乎嗎?況且,她們也應該知道會訂婚,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
「只不過,也因為這幾日的觀察……」她話語突然停頓下來,看了幾眼玩的正HIGH的三女,才又說:「我覺得小昕的表現,好像有點怪怪的,總覺得她似乎心事重重,不太像以前的她……也許,是因為還未覺醒的關係吧?」
語氣中聽得出來,她似乎也不太肯定自己的論點。
「這……」我並未特別注意這點,或者該說不敢特別注意。
一直以來對於周昕,我都是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不太敢過問她的事,深怕惹惱了她,又會有大禍臨頭。
她可說是我一切惡夢的根源。
語兒見我沉思起來,也跟著沉默了一下後,突然欲言又止了起來。
「阿羽,那個……那個……我……」
「你怎麼了?」我回神過來疑惑的提問。
只見,她咬起下唇,猶豫好一會兒,才緩緩伸出纖細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阿羽……你不覺得我……我的手指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嗎……」
入夜。
中秋主題,逐漸爬升到半空中,眾多如水鑽般大小不一的亮點,鑲嵌在整片漆黑的夜空上,襯托出主角的明亮耀眼。
然而,眼下我單獨一人,手持火把餓著肚子,又開始到處撿拾起燃材。
因為有三個白癡跳入水中,玩到全身衣服濕答答,又沒帶換洗的衣物,結果便只能靠大火烤乾衣物、烘暖身子。
因此,燃材的消耗量大出我預料之外,為了補足,也只好累的我再次踏上撿材之路。
另外,還有個主因是,既然要烤乾衣服,當然也就要脫衣服,大概就是擔心我會偷窺,才找這個借口趕我離開吧。
先不論她們這番舉動對不對,但不得不承認,我的確頗想看看,只是沒那種膽量而已……
等到燃材撿得差不多了,稍微衡量了一下時間,猜想想要烤乾衣服,大概還要一段時間,遂找地方坐下休息起來。
腦海裡則慣性的思考起來,所想的依然是維亞突然拋給我的問題。
靜靜的仔細想想,情報的取得方式,不外乎就是那幾種基本方式,監聽監控、對第三者打探消息,以及安插內奸間諜等等,諸如此類。
再往下細分,又可以分成多種執行方式,甚至只要隨著科技的進步,諜報工作的方式,也會日新月異的變化。
我一直以為陳尚偉情報取得的方式,是利用人物力進行長期監控,也就是那些運用儀器轉生的珍貴成員,但現在站在對方角度來想,對付一個須長期監控的次要目標,還不如安插個間諜,還比較划算且有用。
難道,維亞想表達的是,陳尚偉早已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我週遭安插了間諜?
而且,看維亞的樣子,還似乎是我頗為信任的人。
想想,還真是難以置信啊,我竟然一點也沒察覺,真是失敗。
只是,那個人究竟是誰呢?真是難猜。
我想,也許維亞那邊已經掌握住什麼決定性的線索吧?
只希望,這個人不會是燕老爹他們,或者是山寨的弟兄們……
「阿羽,你……你在哪裡嗎?」一道怯生生的詢問,從背後傳入我耳中。
我認出那是周昕的聲音。
她語氣顯得相當害怕,感覺似乎很擔心問錯「人」。
當然,我記得沒錯的話,據我所知現世的周大小姐,唯一害怕的就是那虛無渺茫的鬼怪了。
想起這點,我腦海裡不禁興起了開開玩笑的念頭。
每次都被她惡整,偶爾回饋她一下,應該也不為過吧?
打定了主意,我便回過頭去,應說:「嗯,我在這裡,你怎麼跑過來了?」
周昕眼見確認是我,原本一臉緊張的神情,登時鬆懈了下來,沒好氣的說:「真是的!我們的衣服早烤乾了,現在都已經在烤肉了,你還坐在這裡偷懶,肚子不會餓嗎?」
「開玩笑,當然餓!真差點沒被你們餓死。」我壓了一壓肚子,並故意往她的身後,隨意空瞄了幾眼,才又回到她的身上。
她似乎並未注意到我空瞄的怪意舉動,只是沒好氣的撇撇嘴,說:「哼哼,餓死活該,誰叫你偷懶。」
我聳聳了肩膀,故作無奈的說:「因為,肚子餓了沒力氣,所以才偷懶休息一下。」心底則盤算待會的動作,需表現的更明顯一點。
「真是的……」周昕沒好氣搖搖頭,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用手巾包裹起來的東西,遞到我面前,說:「拿去。」
「這是什麼?」我好奇的攤開來看,裡頭包的東西,是一個褐色面皮的餡餅。
「就是你們說的月餅啊,我跟雪兒學來,自己試著做的,看起來不像嗎?是我第一次做的成品,所以想找你試吃看看味道。」周昕問著,語氣顯得有些不安。
聽她這麼說,我這才注意到,這東西的確長得像月餅,而且似乎還是特製的成品。
也許是受到先前慘遭惡整的影響,聽到特地找我試吃,真不禁有點擔心加懷疑,她會不會滲了什麼「特殊材料」。
「這是打算給我吃的?」
「不想吃就算了。」周昕沒好氣伸出手,就想將東西搶回來。
「吃,怎麼不吃。不過,你就只給我吃,這樣對你朋友,好像不太好意思。」我故意抬起頭來,往她身後直視了幾眼。
「我朋友?」周昕有些疑惑。
「是啊,你後面那位倚著枴杖的老婆婆,不是你朋友嗎?」
「我……後面?」
她那雙水亮的大眼睛,錯愕的大大睜開,整個人僵硬起來,有些結巴的又說:「不……不會吧?我是一個人……來的耶。」
「是嗎,那她是誰?」我故意比了一比她身後。
「喂,你可別嚇我喔!」她看起來就像是在故作鎮定。
「嚇你?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裝出無奈的神情。
「看就看……」周昕的眼睛閃爍不停,猶豫是否要轉過頭去確認。
她小腦袋要轉不轉,來來回回了好幾次後,最後才總算轉過頭去,而我也趁著這時候,撿起一根放置在地上樹枝,輕輕拋向半空之中。
轉回頭來的周昕,對我露出燦爛無聲的笑容,笑容中含有殺氣。
我突然有點後悔起來,但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後悔也已經太晚了。
我只好故作鎮定的說:「老婆婆的手都伸出來,搭在你的肩膀上了,你怎麼不回應她啊?」
「呵呵……」她似乎已經認定我這是在嚇她,對我露出的笑容,比以往更加燦爛。
然而,當樹枝從半空中落下,毫無預警的落在她肩上時,她全身顫抖了一下,真的以為背後真有東西,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她驚訝的叫了出來,整個人嚇得衝進我懷中,來勢之猛,差點沒將我給撞倒。
她害怕的將我緊緊抱住,不停的微微顫抖,外加尖叫個不停。
雖然叫聲實在相當吵雜,但是那香香的溫熱身軀,在緊緊的擁抱下,顯得極為柔軟又富彈性,超贊!
難怪,恐怖片和漂亮美眉,兩者總是無法脫離關係啊!
為此,我不禁暗暗豎起大拇指,表達心中唯一的感想,也突然體悟「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這句話的真諦。
只是,身為比惡鬼還恐怖的惡魔化身,竟然會怕鬼怕成這樣,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噗!」
想起這點,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而也因為這一笑,所有布好的局,登時破功……
深夜,圓月將落入地平線。
徹夜玩瘋了的幾位大小姐,抵抗不住睡魔的侵擾,三三兩兩擁在一起,紛紛睡著了。
幫那幾位大小姐蓋好毯子,又理了理營火加高些溫度,我便走到湖畔邊坐了下來。
除了為了守夜之外,也順便趁此機會,一個人靜靜想事情。
只是,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剛剛惡整周昕的情景,不禁又忍不住竊笑起來。
不僅出口怨氣,且又吃了不少豆腐,這種感覺真好。
雖然,事後那個小惡魔,狠狠給我兩巴掌,到現在都還在疼……
從懷中取出她贈與的月餅,攤開包裹在外的橙色手巾,左右仔細的看了一下,直到現在我仍在懷疑,這東西能不能吃。
「阿羽,你在看什麼啊?」那聲音的主人是玥虹。
我轉頭望去,她人披著毯子,我沒注意到她是何時走到我身旁來的。
「沒什麼,只是在看月餅而已。周昕做的。」
她緩緩的在我身旁坐了下來,笑笑的說:「是嗎,周姊姊和燕姑娘做的月餅,很好吃呢!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特別的東西。」
聽她這麼說,我可以肯定手上的東西,有八成是特製品。
想了想,還是別輕易試毒好了,遂包起來順手收入懷中。
「你不吃看看嗎?」
「呃……暫時還不餓。」或者該說暫時還不想死。
「喔……」玥虹點點了頭,似乎不知要聊什麼,便低頭望著湖水,面露猶豫的靜默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有什麼事,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模樣。
這讓我不知該說啥好,只好跟她一起望向湖水,看那泛起波紋的水中月。
「阿羽……你……」不知過多久時間,玥虹才又緩緩的開口。
「嗯,我在聽。」總算說出來了。不枉我差點等到睡著。
「你前世……季血羽真的是壞人嗎?」
「呃……這個……也許不是吧!據我所知,季血羽之所以會當山賊,好像是接獲朝廷的密令,才會不得不落草為寇……」
我緩緩向她說出季血羽的身份,但這也只是大約猜測而已。
畢竟他不是我,而且又失去了記憶,因此我真不知怎麼回答。不過,依照已經覺醒的人看來,前世跟我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
然而,也不清楚假若解除催眠後,我們的前世是否會保留記憶,或者是忘了一切呢?
「嗯……」她點點頭,表示明瞭。神情未有多大改變,似乎她也清楚大概的狀況,會這麼問,不過是想向我確認而已。
「阿羽,我想跟你說一件事……說完以後,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原諒我呢?」
看她這個樣子。我想,我猜得到那會是什麼事。
「放心!我一定會原諒你,無論是什麼事。相反的,有些事,我才想請求你的諒解呢。」我搔了一搔頭。
她愣了一下,微微笑了笑說:「是、是嗎……謝謝。」
「其實,當初會求你一定要娶我,那是師父在臨終前,要求我這麼做的……這也是因為,師父他很不放心我,也很不放心你。」
她說話時的語氣,顯得有些悲傷。原因,莫過於那位已經去世的金老。
「嗯,我懂。」我點點了頭,繼續聽她說。我猜到的原因,也差不多是如此。
「師父跟我說,他真的很擔心你會因為沉醉於『九針』的威力,而誤入歧途而錯認醫道,所以希望我能在這方面,以師姐的身份教導你。
「然而又擔心我的……清白會讓你……『那個』,所以才要我跟你訂婚,假裝順從你的心意,再用葬禮的規範束縛你……」
她說到這裡,聲音是越來越小,並略帶不安的望著我,彷彿擔心我聽到實話,知道自己被騙了,會忍不住發起火來。
「我能理解。只不過,有一點我挺好奇的,難道師父他不會擔心,萬一我獸性大發,不管什麼倫禮規範,吃了你怎麼辦?」我半開玩笑的反問她。
雖然,早已大致猜到原因,但眼下能聽到確切的事實,心頭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般,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不安的小臉蛋,也因此放鬆了下來,還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我的問題。
「那……人家也沒辦法……」
「呃……」這麼逆來順受,我真差點沒暈過去。
「其實,師父他看的很清楚,就單從你對待周姊姊的態度,他知道,阿羽你是一個會疼惜與尊重妻子的人,所以對於妻子的意願,即使不認同也會遵從的。
「師父他是這樣跟我說的,不然人家其實也挺擔心的。」
「是、是嗎?」聽到金老的感言,我不禁猶豫起來,究竟該不該糾正一下事實。
對於周昕,與其說是疼惜與尊重,還不如說像是在拜上帝般的伺候,更正——也許用惡魔來形容比較恰當……
「嗯,本來很擔心,但是現在卻很慶幸,很慶幸當初的決定是對的,現在才能夠認識大家,還有能夠認識真正的你,大家都對我好好、好好,可是現在人家卻忍不住擔心……擔心……」
她越說是越難過,那難過的臉蛋上,顯露出強烈的不安。
「擔、擔心什麼啊?」我有些驚慌失措。
「擔心人家……萬一不是你要找的人……那該怎麼辦……會像綠兒姑娘一樣被趕走嗎?」說到最後,她眼淚幾乎快掉了下來。
這話讓我愣愣的望著她,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麼好。
現在想來,無論是她也好,周昕也好,我們幾乎是一廂情願的將名分套在她們的身上,認定是我們的一分子,而卻從未意識到她們的自身感受。
相信周昕也同樣有這種感受才對……
只見她就像只可憐小貓般,拉了拉我的衣袖,略帶哭腔的說:「阿羽……我……該怎麼辦?」
她那可憐的模樣,又再度直擊我的心頭,實在令人於心不忍,我總覺得必須負起點責任。
我搔了搔頭,不疾不徐的說:「放心,如果你願意的話……無論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答應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真的嗎?」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疼愛的輕撫她的頭。
然而,我的這番舉動,彷彿讓她意識到什麼,那已經掛滿淚水的眼眶,不斷的從她臉頰滑落。
「呃……怎麼了?」
「不……要,我……不要。」她嘟起小嘴鼓著雙頰,哭紅的臉蛋上,寫滿了不甘願,彷彿就像跟我在賭氣。
「為什麼?」這次換我哭喪了臉,連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
她轉過身來倚在我身旁,緊抓起我肩頭的衣服,彷彿這番舉動用盡了全身氣力,手不斷的輕輕顫抖,說:「其實……」
只是,她才剛想要說些什麼時,神情突然變了一變,視線飄移到我身後方,彷彿見到了什麼東西,讓她大感驚訝。
這立即讓我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只是才當我反應過來,玥虹便突如其來的將我撲倒。
「嗚!」
懷中她悶哼一聲,全身顫抖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中,讓她疼痛到受不了。
溫熱液體如同雨滴般,潑灑到我的臉上,鮮血特有的腥臭味,登時撲鼻而來。
是敵襲!
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我神經線路,整個顫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