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 第二部 第七章 天理教分舵
    在瞬間解決掉那三名盜賊後,我立即衝回棄置馬車的位置,發現我那匹馬已經不見了。

    我猜想,燕雪兒她們應該順利逃離了,心底也放心不少,遂將身體給轉送回去,恢復成季血羽的模樣。

    當然,只要知道轉送的原理,那麼在腦域完全開發的情況下,要控制好身體的轉送,其實是相當容易的,畢竟腦電波也是屬於腦部活動的一種。

    雖說如此,我還是難免有些擔心,那兩個女孩子在逃離的路上,會不會再遭到伏擊。因此,我決定暗中跟上去,一直護送她們到附近的城鎮為止。

    至於,醫團那些男性成員,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皮肉之苦大概是在所難免的了。

    也不是我不想救,但此時的季血羽,大概也沒有能力去救他們吧?

    再加上,顧慮到時空效應的關係,讓我做起事來綁手綁腳的……只能祈禱他們吉人天相了。

    至於,為何救燕雪兒的時候,會沒有顧慮那麼多,我想大概是擔心目前唯一的線索會斷了吧?

    當然事情都做了,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因此我想,一路上除了要小心不被發現的尾隨她們外,也得仔細觀察是否有發生任何異變。

    追隨著馬蹄印,在不斷奔跑追趕下,才總算見著我那匹馬,它正停在林道旁低頭吃著草,但是卻見不到她們的蹤影。只能說她們的動向真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檢查了地面的痕跡,便發覺馬蹄印有明顯變淺,看來她們是中途棄馬改成徒步穿越森林了。

    我猜想,八成是燕雪兒心底有什麼主意,才會做出這種決定。無奈目前知道的東西太少,無法推論出什麼。

    我看著蹄印的深淺,推測出她們下馬的地方,應該是在一處小山丘的林子附近。只是到了這裡,她們似乎有特別將足跡湮滅,因此很難看出有什麼線索。

    我往山丘的方向看了看。難道會往這邊逃跑嗎?由於沒了線索,我只好推測她們可能逃離的方向。

    只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我頓時明白一句箴言。對衰人而言,凡事還是腳踏實地得好,靠運氣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我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沿路不但看不見半點行走的痕跡,就連枝葉上的夜露都沒有掉落。

    唉!看來我似乎掉入燕雪兒所設下的圈套了。一個計中計的圈套!真厲害,我完全沒看出來。

    看來,只要有她在的話,其實我大可不必太過擔心才是……

    尷尬的搔了搔頭,正準備折返離開時,卻注意到附近不遠處,有個林間小泥道,那似乎是長時間由人踩踏出來的小路。

    這麼偏遠的地方都有人出沒?我雖然頗為意外,但也正好看能不能遇上個路人,問問往臨安的路怎麼走,反正重要的東西都在身上,還是直接前往目的地好了。

    畢竟,先前那般橫衝直撞的跑來跑去,我都有些認不清回去的路應該怎麼走了,再加上如果順著原路走回去,不免又會遇上那些盜賊,而惹上些什麼麻煩……

    我的運氣相當好,才摸黑走了一會的泥路,便看到遠處山坡上亮著兩道火光。

    用不著考慮,光看就知道有人,除非是鬼火。

    果真如此,那我就認命了……

    向那裡跑了過去,看清兩道火光所在位置後,我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那是一道約一個成人大小的巖縫入口,巖縫兩旁則高掛著燈,怎麼看都覺得很恐怖。說是給人住的,怎麼會連扇門都沒有?

    若說是給鬼住的,那又何必點燈呢?

    若說,好奇心是時代進步不可或缺的元素,那麼我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就是個「時代的推手達人」。因為我那強烈的好奇心,已到了犯賤的地步……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巖縫間,用腳尖試探了一下縫裡的地面狀況後,才走了進去,裡面是通往地下的斜坡。

    藉著外頭的光線,我半摸黑走了一會,在轉彎之後,見到另一個照明用的火把,那裡出現一扇木門。

    嗯,看來應該是給人用的。我很慶幸的鬆了一口氣,只能說,個性犯賤歸犯賤,但會怕的東西還是會怕……

    那門沒鎖,我輕易地推開了門,往裡頭走了進去,而入眼所見的景象,讓我頗為驚奇。

    那是刻滿奇怪圖騰的長廊,圖騰上刻的不是奇怪文字,就是有點抽像的圖畫。其中最顯眼的,就是模樣神似山羊的石刻圖騰,幾乎是隨便看都可以發現得到。

    而長廊盡頭有明亮的火光,並傳來音量相當小的交談聲。本來,我還在考慮這次的「探險」是不是該就此打住時,背後卻突然給人往前推了一把。

    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轉身往後看,這才注意到後頭站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滿是補丁,身材相當瘦弱的小乞丐。

    他那包住眉毛以上及右眼部分,沾滿干黑血漬的髒布條,而灰暗散亂的頭髮,則快蓋過半張臉蛋了。總覺得,我好像是見到了「貞子」的……乞丐版。

    「這位大哥請別擋路好嗎?」

    他的聲音相當低沉,卻感覺挺細柔的,還頗像是女孩子。察覺到這點的我,基於小白的前車之鑒,不禁盯著他猜想,這個小乞丐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另外,也總覺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挺耳熟的,又想不太到是誰的聲音。只能說,腦袋有沒有開發過,在某種程度上真的差很多……

    注意到我一直將目光往他身上看,他沒好氣的問:「喂,有什麼好看的?是沒看過像我這樣髒的人嗎?還是覺得我很可憐,想施捨我啊?」

    「呃,對……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我連忙讓開給他過。當然,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行為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畢竟一直盯著別人看,也是很沒禮貌的事。

    他見我讓開後,卻沒有立即往裡頭走去,而是停下腳步轉過來問我:「你也是來這裡參拜黑羊神的教徒嗎?怎麼好像沒見過你。」

    黑羊……那不就是天理教所奉的尊神?該不會,這裡是他們其中一處地下教壇分舵之類的地方?

    我心底一驚,嘴上連忙解釋說:「呃……是啊!是啊!我是前不久日子,在其它地方入教的教徒,後來到了貴寶地,聽說這附近也有祭拜的地方,所以就過來看看,呵呵……」

    「喔,那麼請問大哥是哪一分舵的呢?」他突然有此一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相信我鬼扯的話?

    「是……太湖那裡的分舵。」我想起子謙曾說過的話。

    「原來是太湖來的弟兄。」

    他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又繼續對我說:「大哥,看你的樣子應該也只是想討口飯吃吃對吧?呵呵,老實跟你說,我也是。

    沒辦法,誰叫這年頭討生活難啊!」

    「呃……是啊。」我搞不懂他到底想說啥?

    「既然如此,那還不快走!參拜太晚到,可是會領不到饅頭的。」他拉著我就趕緊往長廊內走去。

    走到長廊盡頭,是一處廣闊的大廳,此時坐滿了人,都保持靜默的望著大廳底講台上幾名身穿道袍的傢伙,而那些傢伙的後方還立著一座黑色神像。

    那是一座有著羊頭人身、手持三叉戟、背後還有一對翅膀的怪異石像。老實說,那東西我怎麼看,都像是中國版的撒旦……

    守在長廊盡頭的,是一名身穿道袍的壯漢,他皺起眉頭望著我們倆,催促說:「喂,要開始了,大乞丐、小乞丐,快進來找地方坐好。」

    大乞丐,我嗎?低頭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沾滿了枯葉泥巴。呃……好吧,看起來是有點像。

    「是是,我們馬上坐好。」那小子拉著我就往人群裡鑽。

    只見台上穿道士的人,開始說起聽都聽不懂的鬼故事,讓我倒頭閉上眼就給他睡。連相對論都比他講的鬼東西,還要容易懂……

    身旁的小乞丐推了推我,將我搖醒說:「喂,醒醒,睡太久他們會不給饅頭吃的。」

    「呃……是這樣子嗎?」

    努力撐開眼往台上望去,不知道何時,講話的人不見了,換成幾個戴面具的人,在台上如演戲般跳來跳去。

    讓我感到訝異的是,其中一人臉上所戴的面具,除了質感與旁邊的相差甚多,又多了獠牙與尖角以外,其樣式幾乎跟丑角的面具差不多,只不過整體看起來,是個相當醜陋又可怕的面具。

    「那……那是什麼啊?」我指著那名戴著丑角面具的人,低聲問著身旁的小乞丐。

    小乞丐看了一下解釋說:「喔,那是飾演邪惡與**的醜地鬼,聽說黑羊尊神曾遭受這個丑地鬼的欺騙與陷害,後來他因為不停的自欺欺人、陷害詐欺,終於落入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所以為了警惕世人……」

    「呃,停……我知道了。」

    聽起來那個丑角下場還真是淒涼。只是,會不會太巧了?那種樣式的面具,就一定得叫丑角嗎?實在令人不爽。

    接下來的傳教內容,依然是沒什麼新意的洗腦教育,對此沒啥興趣的我,便將主意打到那個丑角面具上。

    趁著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擺在傳教瞎扯蛋上面時,我假藉尿遁偷偷溜進儲物室,將這個面具塞進懷裡藏起來,打算拿來玩玩做個紀念也好。

    到手後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我依然乖乖回到座位上去,給他繼續昏睡恍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參拜的過程才總算結束,在與那個小乞丐一起領完饅頭,走出巖縫外頭時,天色已接近明亮。

    此時的心情,真只能用解脫來形容,聽他們說教比上外文課還痛苦百倍!至少,上課中若是聽不懂,還能選擇倒頭就睡……

    只見,他走到外頭之後,沒幾下就將手中的饅頭給嗑掉,看來似乎還頗餓的樣子。

    「你……你不吃嗎?」他見我沒有動作而問起我來,似乎手上有食物就應該馬上吃掉,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呃,你吃吧,看起來你好像比我還餓的樣子。」

    我將手上的饅頭遞到他面前。

    「謝謝。」

    他愣了一愣,才接了過去。然而,這回他卻沒有立即吃掉,而是收入懷裡。我猜,也許是想留下來當宵夜吧?

    「請問……你知道往京城該怎麼走嗎?」

    「從這條路下山之後,左轉一直走,便可以看到通往臨安的官道了,大概要步行兩天的距離吧。」

    「兩天……是嗎?」

    搞清楚狀況並向他道謝後,我便打算立即上路。

    只是才走沒幾步,我又停了下來並折返回去,隨即從懷中取出銀子算了一下,將兩天所需的伙食費大概分了出來,放回自己的懷中。

    剩下的那一份,遞到那位小乞丐的面前,說:「看得出來,你包紮的地方應該沒有換過,如果不趕快換藥的話,可能還會造成二次感染而化膿的,所以這些錢你拿去,找個大夫換掉你臉上的藥。」

    這讓他整個人愣在原地,似乎頗為驚訝,手也遲遲未接下那些銀子。

    「拿去吧。」我拉起他的手,將銀子塞入他的手中。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是因為可憐我嗎?」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突然向我問了這個問題。

    呃……是啊,為什麼?他突然這麼問了,我才想到這點。

    「並……不是可憐你。」

    我回答得很快,因為這點不用懷疑。

    「那是為了什麼?」

    苦惱了一下子,也想不出個原因,便隨口說:「這……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只是覺得我非幫你這個忙不可就是了,就當成……一見如故好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直接掉頭走人。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種說法才合乎情理。

    我朝著往臨安的方向走沒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竟是那名小乞丐尾隨在後方一路跟來。

    「呃,你怎麼跟著我……」

    「我嗎?」

    那位小乞丐撇撇了嘴,說:「剛剛某個傻傻的大哥,給了我一點銀子,要我去看病,所以現在正要去囉。」

    「呃,是嗎……那可以請問你,打算到哪裡看病嗎?」

    「聽說,京城那裡有位大夫醫術還不錯喔!」

    就這樣,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前往京城,那位小乞丐也在後頭跟了我兩天。

    當然,我這兩天為了趕回京城,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入夜後,才在荒郊野外隨處找個地方歇息,而一路尾隨我上京的那個小乞丐,也是跟我同樣的作息。

    但因為急著趕路,所以我們之間幾乎沒啥交談,只知道他叫阿日,幾年前因為戰亂,家破人亡,才開始過著流浪的生活。

    到了第二天的黃昏時分,我們來到了玥虹居住的竹廬外頭。而他口中所說醫術不錯的大夫,便是我那位美麗的師姐了。

    不用說,我那位師姐當然不在,她人應該還在山寨那裡才是。

    「怎麼辦?那位大夫好像不在。」那位小乞丐轉頭問我。

    「我想她應該還要過些日子,才會回到這裡來吧。」

    天知道為何我會被他拉著跑過來。

    阿日露出苦惱的神情,轉頭問我:「這樣啊?那我該怎麼辦才好,要待在這裡等大夫回來嗎?」

    「呃……你問我?」

    我錯愕的看著他。不太對吧,問我做啥?

    「是啊!你不是說非幫我這個忙不可嗎?」

    「呃……是沒錯啦。」這算不算是愛心氾濫所導致的不良後果?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才好?」他又再問了一次。

    「總之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剩下的再做打算好了。」

    想想,我那師姐應該沒那麼快回來,再加上要去找燕雪兒那幾個朋友,難免要逗留一些時日。

    「好啊,大哥,那我們今天晚上找個破廟住好不好,我不想再睡路邊了。」

    「呃……不,我想先去找人。」

    我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前往老爹所給的地點,畢竟身上的銀子不多了,先找到那個地方,看能否先借點錢來花用。

    來到了指定的地點,入眼所見是一座頗大的莊園,外頭大門上端的匾額,寫著─綠柳。

    敲了敲大門,馬上就有人出來應門,是一位年輕的侍女。

    見到我,她那滿臉的職業笑容,立即換了個樣子,對我揮揮手,說:「去去!我們這裡不接受施捨,你們兩個到別的地方去。」她立即又將門給關上。

    「呃……」

    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只好又敲了一次門。

    「誰啊?又是你們!就跟你們說這裡不接受施捨了,再不走我就叫人趕你們走囉1她又隨即將門給關上。

    「大哥,你真認識這裡的人嗎?如果不認識,那我們還是趕快走好了,否則一會他們真的叫人出來趕我們走,免不了又要挨打。」阿日拉一拉我的袖子這麼問。

    這話聽起來,總感覺他對這種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地,我突然有一種不忍,開始在心底蔓延……

    「算了……我們走吧。」我決定還是靠自己好了。

    拉起我轉身就走,說:「沒關係啦,就算不靠別人,我們也活的下去嘛!」

    「也是沒錯啦。」

    話雖說如此,但還是得想個辦法生點錢用用,否則真要跟這個小乞丐到處乞討了。只是,怎麼他看到我投靠無門,好像還頗為開心的感覺……

    「走吧!我們到附近的廟裡找找,看能不能在天黑以前,先留個好位置吧。」他輕快的走在前頭四處探頭。

    我走過去拉住他,搖了搖頭說:「不,我看還是先換一下你臉上的藥好了。」

    「咦?你要我去找其它大夫?我……我不要。」

    「啊?為什麼。」

    「我信不過其它大夫,也不想浪費銀子。」他的理由真怪……

    心底歎了口氣,我轉換了個說法,故意恐嚇似的說:「是這樣嗎?可是,萬一傷口潰爛,整張臉可是會毀掉喔!到時,變得比我這張臉還要醜,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撇撇嘴似乎不相信我的話,說:「啊,會潰爛嗎……少騙人了,你又不是大夫怎麼會這麼瞭解。」

    「呃……我是學過一點醫術。」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看起來相當的驚訝,連忙又問說:「咦,真的嗎?那你懂得分辨草藥嗎?」

    「算……算是會吧。」我搔搔頭如此回答。

    只見我如此回答之後,阿日剩下的「單眼」,立刻散發出閃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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