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還得應付學校期中考,在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們所有人便各別離去。
倒是離開前,我跟美儀聊了許久。
這才知道,最近因為她的頂頭老闆將她「解凍」,負責一個新開的財經專欄,所以比較忙碌,在幫維亞辦好社團的事務之後,便離開回去籌辦她的事。
直到昨天晚上,她收到我住院的消息,才又特地趕到這裡的醫院。
她接下來的一、兩個星期,為了這專欄,還要特別專訪那些大財團的董事長或創辦人,如紫杉企業、玉麟財團,甚至連陳氏集團也都是專訪對象。
因此,可能會有好一段時間不會見面,而且與小龜等那些新宿舍的朋友,也很久沒見了,便約好下個星期日與大夥聚聚,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
在回到台北後,由於我們這一群人都是學生,接下來的幾天,除了準備正式考試外,還得另外補考因為意外而曠考的科目,因此,各個都忙到焦頭爛額,暫時無心過問其他的事情。
只不過,除了我以外。
面對這個期中考試,我唯一最煩惱的地方,就是該怎麼分配錯誤的地方,不讓分數滿分。
畢竟,一個動不動就曠課,上課睡覺,要不然就是翻閱課外讀物的人,期中考滿分通過,不被老師找去約談,那就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了。
在考試的空堂時間,我躲回自己的房間裡,研究著那只黑色鎖鏈。
一開始的用意,原本是想能否從中找到線索,只是沒有想到,研究到後來,我深深迷上了這件怪武器。
黑色的鎖鏈上,有著許多小型機關,像是接口、倒鉤之類,提供局部性組接或區域性組接,甚至還有些可露出細薄刀刃、特殊纖維制的細繩等等。
在仔細的研究之後,也才知道,這是一件可變化型態的武器。難怪那時潘約榮手上,老是會出現不同型態的武器,一下是鞭、一下是劍、一下是棍。
察覺到這點,稍微觀察,我粗略的估計,這至少能變化成四種以上的型態,這還是在一半的機關功能不明確的情況下的判定。
只不過,這東西轉化的方法,卻相當的複雜麻煩,手動轉換的速度再快,少說也需耗費一些時間,這在實戰當中可以說是相當不方便。
雖說如此,但那時在對付潘約榮,卻不見他有耗費時間在這上面。我想,該不會有什麼運用的技巧,或者是驅動變化的機關吧?
這也使得原本的目的,變成了研究這東西該怎麼用。
雖然考慮過是否要丟給姨丈研究看看,但是這不就跟他表明了,我又惹下大禍。
上次是意外惹到金主的兒子,這次是直接宰了價值可能超過「數億」的生化獸,我想,這事可能會讓姨丈氣到暈過去吧?
「叩!叩!」
當我還在很專注思考這事時,房門響起敲門的聲音,隨後季虹的聲音才傳了進來,「阿羽,你在裡面嗎?」
嚇了一跳的我,匆忙的將鎖鏈藏好,喘口氣才將房門打開,說道:「虹兒,今天沒有考試嗎?呃……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
說到一半,我又補上了一句,因為我看到門外穿著輕便服裝的她,手上拿著兩支燈管。
「今天沒有考試。」她還很可愛的,將我的問話分兩次回答。「然後,有事情想請你幫忙。可以幫人家嗎?阿羽。」
「該不會是要我幫妳換燈管吧?」
「嗯,因為人家太矮了,都墊了椅子,手還是摸不到,芸妃她們都去考試了,也都不在,等她們回來,天都黑了,所以想請你幫忙人家,會不會耽誤到你的時間勒?」
光她解釋的時間,我已經可以換好一支燈管了,我很無力的說道:「好,不用說那麼多,我一定會幫。換哪裡的?」
她有些羞澀的說道:「人家的房間……」
我愣了一下,說道:「可是,住宿規定不是說明,我不准進入妳們的房間嗎?」
「那、那個沒有關係啦!人家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我臉上登時感到一股燥熱!但並不是因為害臊,而是感到羞愧。她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只不過這些對話,還真像某部十八禁影片演過的場景,那些被稱作正人君子的人,最後還是推倒了再說。
「那還真是感謝妳的稱讚,走吧。」反正其他大小姐應該也沒那麼快回來,換個燈管花不了多少時間,只要在她們回來之前離開,也就沒多大的問題了。
重點是,我對那四位大小姐的房間,還真的存有無比的好奇心。原因無他,只要是人,越被禁忌、越無法接觸到的東西,便會越是感到興趣,越有探索的慾望。
不過,要是那東西「極度危險」的話,興趣及慾望,還是有可能被杜絕的。
有人說,從一個人的房間裡,便可以觀察出這個人的真實個性,反之也是如此。
季虹的房間,就像是印證了那人的話。
她的房間是位於三樓的三間房裡,離樓梯口較遠的房間,與林語兒住在同一層樓,而四樓則是周昕與劉芸妃的住所。
整個十米大的房間裡,擺飾的相當優雅古典,一些可愛的竹飾玩偶,懸掛在床頭及牆壁上,然而更多的是書本與書架,這些便整整佔去五分之一的空間。
此外,房間裡所有的傢俱,除了柔軟的椅墊、床墊外,清一色皆是木與竹加工的,房間裡也散發出一股淡淡檀香味,給人感覺是那麼的清新優雅。
看到這裡,我不禁在想,那另外三位大小姐的房間,又會是怎麼樣子的呢?
依照她們的個性,我腦海裡很快地就模擬出房間可能的樣子,林語兒——冰窖,劉芸妃——健身房,周昕——惡魔的祭壇。
她指著其中一個未開啟的日光燈,說道:「阿羽,這裡。阿羽!怎麼發起呆來了勒?有什麼問題嗎?」說著,她順著我發呆的目光望過去,不過,並沒有發現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甩開奇怪的想法,我開玩笑的說道:「呃……沒什麼,只是想感謝老媽,把我生得這麼高,要不然還真沒機會進到這裡呢。」
「噗哧!」她輕輕的笑了出來,頓一頓,又緩緩說道:「如果……」
準備動工的我,突然插嘴問道:「是要換這個燈管吧?」現在我只想,趕緊解決她的問題後,再回房研究那怪異的武器。
「啊?嗯!嗯!是那個。」她突然臉紅了起來,拚命的點頭。
憑藉著身高的差距,很輕鬆的便完成這項任務,拍拍手上的灰塵,我說道:「OK!沒問題了。」
「謝謝。」她怔怔的點點頭後,似乎想到什麼事情,才又接著低聲像是在喃語的說道:「嗯……嗯……那天……」
熟知她個性的我知道,她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因為害羞,才像這樣欲言又止。
「呃……沒關係,慢慢說,我會等妳。」雖然我很想幫忙安撫她的情緒。
「那天……那天真的很謝謝你救了人家。」她總算說出來了。
不過,聽到這句話,我也差點暈過去。這句話在這三天裡,我已經聽過十幾遍了。
「不客氣,朋友有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如果沒有事情……」我很無力的再回答一次,這句話我也說了十幾遍了。
「如果沒有事情的話,那我就先離開囉?」
「嗯……好,不……不好!」她先是點點頭,再猛搖搖頭。
「呃……」大姐到底有沒有事情啊?
她再度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那、那天你有空嗎?」
「啊?哪天?」我錯愕的反問。
「聖誕節那天……」說出來以後,她反而說得相當順口。
經她這麼一提,我才注意到期中考完後,再過三個星期就是聖誕節了。去年的這天,我是玩網路遊戲度過的,那時真的是超級沉迷。
我說道:「哦!那天是沒有什麼事情啦,怎麼,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這麼料想的。
「不、不是有事情!人家想、想請問你可不可以陪人家過、過這個聖誕節。」她低著頭,羞澀的說完這句話。
「陪?妳是指就我們兩個人而已嗎?」我心跳了一下,因為她羞澀的模樣,實在非常的可愛。
臉蛋馬上緋紅起來的她,先是點了點頭,才又解釋說道:「因、因為人家很想去看一部電影,可是小昕和芸妃她們都不喜歡看這種電影,所以只好自己一個人去。
「可是,人家又有點擔心潘約榮會出現,所以可不可以……」她頭低低的,望著我的目光,像是在偷偷的瞄。
「這……」雖然我很想跟季虹說,那傢伙不可能會再出現,因為他早被周昕給一槍宰了。
不過,這是我跟周昕之間的祕密。
在發生那件事之後,我和周昕達成協議,一致對外宣稱,潘約榮受了傷逃走,去向不明確,而救了季虹的人,則是那名人稱「丑角」的英雄,我們倆則是回頭為了救季虹離開,意外的誤觸陷阱,才被困在那個地方。
倒是聽她這麼說,我才知道,原來另外三位大小姐那天都有規劃了。
「還是不可以嗎?」她噘著嘴,露出失望的神情。
看她似乎眼淚又快飆了出來,我趕緊答應,說道:「可以!可以!反正那天我也沒事,就算充當一整天的保鑣,也沒問題。」
她心情的喜怒,很清楚寫在清純的臉蛋上,甜笑的說道:「嗯,那我們約好了,那天你要跟人家一起過聖誕節,不可以毀約哦!」
「OK!毀約的是豬頭。」我開玩笑的點點頭。我想,少了潘約榮的干擾,這趟護衛出遊的任務,大概只會成了名「不」副其實的約會吧!
也許就像維亞所說,跟著美人兒到處跑,將會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尤其是,能跟她這樣溫柔又可愛、人見人愛的美眉,一起逛街看電影,說給維亞他們聽,大概會羨慕死了吧?
「毀約的是豬頭。」她笑著重複我的話後,似乎又想起什麼事,露出頗為掙扎的表情。
季虹頓了一會兒,才說道:「還有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人家!就是這件事,能否不要告訴她們三個呢?尤其是芸妃……」
「為什麼?」我錯愕的問。
「因為我們幾乎是無話不談,只要小昕和語兒知道了這件事,她們一定會告訴芸妃,讓她知道人家跟你單獨出去,一定會不放心跟過來的。」她說出擔心的事情。
那還真不好意思!在劉芸妃眼中,我依然是個絕世大淫魔。
況且,三個人一起出遊,我也不會介意的,人多會比較好玩嘛!
附註一點,但並不是任何人加入都好,周昕就是例外,通常她只要加入,我就會是「被」玩的那個。
「這也沒關係啊,有她在,妳也會比較安全一點。」雖然我是這麼想,但很明顯得她並不認同。
她搖搖頭,說道:「有你在就很安全了。」
單純的她似乎沒有聽出我話中的意思,只好又說道:「呃,其實人多一點也比較好玩……」
「那個不重要!」這一次她打斷我的話,露出不滿的表情,沒好氣的瞪著我。
她這個樣子很像是生氣了!不過一點也不可怕,反而看起來更加的可愛。
清純的臉蛋,因為怒氣而更為緋紅,櫻桃小嘴因為不滿而噘著,兩邊臉頰也故意鼓了起來,就像淘氣的女孩想裝出發怒的模樣,但偏偏又很想偷笑出來。
只是,這還是我第一次惹她生氣,實在讓我有些手足無措。
她像是鼓起全身的勇氣,說道:「因為聖誕節那天,人家只想和你單獨一起過嘛!難道不可以嗎?」她不知不覺間,雙手抓緊我腰際間的襯衫,雙眼也紅潤起來,直盯著我怔怔的看。
「你知道嗎?就在那天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看見你為救我遍體鱗傷的時候,人家才真的發覺……真的……」
其實,那時全身上下傷最重的,是我腳上自殘的幾劍,讓我現在走路還一拐一拐的。
反倒是潘約榮在我身上留下的傷口,在腦域開發尚有效力的時候,已用超強恢復力稍微處理過,並沒有那麼嚴重。
但是,看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以為她對害我受傷的事,似乎非常的自責,我想,還是有必要向她解釋一下。
只是很不巧的,這時樓梯間突然傳來劉芸妃的聲音,「哇嗚——總算考到一個段落,可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