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學生被解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露出興奮的眼光瞧著我,追問著我的名字。
「丑角。」回答這一句話後,我就沒有再理會他們接下來一再追問的問題。
由於時間不多了,我簡單交代那些學生們,要他們趕緊逃往頂樓求救,與周昕她們會合。
由於他們之中沒有人懂得如何用槍,因此我不建議他們拿槍,在不會用的情況下拿著槍,不但沒辦法自保,反而很容易成為歹徒的第一個目標,變成需要立即解決的對象。
而我也沒時間可以再拖下去了,時間也已經過了四十一分鐘。
保護他們走到往樓上的樓梯口後,我人也往地下室趕過去。
算算,歹徒已經被我解決了十三個,最少已經減少他們三分之一的人手了,他們也應該察覺到狀況不對勁了。
先前那十幾個歹徒,之所以會如此輕易解決,大部分是因為歹徒沒有預料到已經有人潛入,所以才能殺得他們措手不及,而現在相信有所防備的歹徒,一定更加難對付。
小心翼翼的跑下一樓,便聽到外頭的室內籃球場有兩個人,正用著很大的音量在對話。
稍微探出頭便瞧見,外頭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人,正用著流利的英語,與對方恐怖分子的頭頭談判對話。
很好……書到用時方恨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現在大廳裡面,除了被安置在球場中央的四十來個人質之外,以及地上躺著四、五名穿著制服的屍體外,還有十二名歹徒分別站在籃球場週遭,警戒著體育館外頭的狀況。
看來,地下室應該沒剩下多少人手了。
不過,很慶幸的,由於警方所派出來的談判專家,正在跟那些恐怖分子談判中,以至於讓那些歹徒不敢輕易的調動大批人手,上樓查看狀況,怕露出蛛絲馬跡,讓眼前的談判專家察覺事情有異。
大概也因為如此,所以從剛開始他們的人手,也才會這樣一小批一小批的上來,讓我有機會各個擊破。
現在只希望這位來談判的仁兄,可以把時間再拖長一些,這樣我就更有把握可以連地下室的人質都救出來,而這裡的歹徒只好交給警方了,恕我無能為力,這邊人太多了,依目前的能力作考量,我可沒辦法同時面對十二支衝鋒鎗。
事不宜遲,我趕緊衝入地下室。
體育館的地下室,是整棟樓層中唯一房間數目最多的樓層,根據在腦海的平面圖,一共有十六間大小不一的房間,給予學生作為社團辦公室,或者是室內活動地點。
而我猜想,這些歹徒為了方便看守,應該會把地下室裡所有的人質,集中在這一層樓中最大的房間內,也就是學生會的聯誼廳。
這裡的地形,對外頭警方的攻堅部隊而言,是塊易守難攻的區域,再加上這裡最多只能算上是第二道防線,要是想從外頭攻入這裡,非得先經過一樓那重火力的室內籃球場,再從四個角落的樓梯而下,不可能無聲無息的直接打入這裡。
只要瞭解這些,也就可以明白,這裡所佈置的人手,也一定是最少的。
而且,讓外頭警方最為頭痛的地方,也應該是這裡,只要這邊的人質安全救出,那整個攻堅行動也就簡單得多了。
「不要碰我!」
才剛偷偷摸摸走到地下室,正準備趕往聯誼廳時,另外一頭的房間,卻傳來一名女性的哭叫聲,參雜著幾個說著英語的淫笑聲。
聽到這裡,我馬上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了。
好你個飽暖思淫慾的歹徒,以為躲在這邊就可以隨便亂來了嗎?只是……這個女的聲音有點耳熟。
「滾開!」
當那聲音再度傳到我耳裡的時候,我才猛然認出這是劉芸妃的聲音。
嘖!不是吧,這麼剛好!我趕緊轉往聲音來源的方向衝過去。
只見對面角落的房間外站了一名歹徒,正興沖沖的觀望著房間裡面的美景,過過乾癮,沒注意到我的出現。
情急之下,我想也沒想,衝過去就是一個飛踢,將那名站在門外的歹徒給踢飛。
轉頭朝裡面看,房間中除了兩名歹徒,還有一個被壓倒在軟墊上、衣服被撕爛的女孩。那女孩正是劉芸妃,她淚流滿面,悲憤厭惡的神色流露出不甘願。
而那兩名歹徒,其中一名奸笑著按住她的雙手,讓她無法掙扎,而另一名則興致勃勃的拉開褲頭拉煉,掏出那一根東西。
他們聽到守在門外的同伴發出哀嚎聲,錯愕的往我這個方向望過來。發現到我的出現,他們很快就回過神來,趕緊撿起放在身旁的衝鋒鎗,想朝我這個敵人開火。
早就預料有這種情況的我,反應比他們更快,立刻就衝了上去。手一劈,腳一踢,迅速將他們還未拿穩的槍枝給打落,立即與這兩名歹徒纏鬥起來。
由於,為求能在他們的同伴趕來支援前,快速的把這幾個歹徒解決,我馬上使出飛雲十七式,猛朝他們的要害攻擊過去。
雖然我也不敢預料,在使出她家族的絕學之後,會不會給劉芸妃發現到我的身份,不過,這種機率不大就是了,因為在她眼中,我快可以比擬廢物了。
跟他們過了兩、三招之後,我相準了機會,朝著他們的要害攻擊下去,立即將他們給打暈。
外頭剛剛被我踢翻的歹徒,也趕緊爬了起來找到槍枝,看到我把他的同伴都給打暈,立刻舉起槍就想對我射擊。
我在交手的時候,當然也不能忘要注意外頭的狀況。
在打暈屋內的歹徒後,我看到他舉起槍,就從腰際邊抽出一根鋼釘,射中他眉心,一擊斃命。
花了快四分鐘的時間解決這一切。
我看了一眼還處於受驚狀態下的劉芸妃,她身上看起來只有一點皮外傷,似乎就沒有其他意外了。
她驚愕的看著我,嘴上喃喃自語道:「飛雲十七式!」
還是讓她認出來了,我心驚了一下,不過,也算正常啦!她家族裡的武學,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呢?
我注意到另外一頭有腳步聲傳來,低聲的對她說道:「自己找衣服穿,等一下跟我過來。」
我靠在牆邊微微的探出頭,觀察走道的情況。只見,走道那端出現了一名歹徒的身影,我想八成是看守在聯誼廳那邊的歹徒。
「喂!等一下,我腿受傷,走不動!你叫我怎麼跟上去。」她沒好氣的對我說,只是,她的音量太大了一點。
天啊!我差點被她氣暈,我趕緊示意她噤聲,再觀察外頭的狀況。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
走道外頭的歹徒,發覺到似乎情形有點不對勁,開始緩緩往後倒退回去,神情專注的注意著我這邊的狀況。
該死!他還是注意到了,不能讓他逃回去聯誼廳,要是讓他給跑回去,他一定會連同他的同伴一起脅持著人質,等到那時候,我想要救人可就難上加難了。
想到這點,我在地面上隨便抓了一件歹徒脫下的衣服,朝外頭的上空丟了出去。
飛出去的衣服,很快的就被開上了十幾個焦黑的彈孔,而我人也趁著這個機會,趕緊以著蹲坐的姿勢,往外露出右邊半個身體,用右手甩出了一根鋼釘。
這名已經保持警戒狀態的歹徒,反應也非常的快,注意到衣服是幌子,馬上轉移目標,朝著我突然冒出來的位置射擊。
我右肩頭與右手臂的位置,各中了一槍,也因為右手受了傷,使得射出的鋼釘失了準頭,僅僅射中了他的左肩膀,所幸也因為如此,肩膀受傷的他,使得開槍的動作有所停頓。
不顧右手的疼痛,我趕緊站起身來,轉身用左手又甩出一根鋼釘,這才準確的命中了他的眉心,看見他倒下,我才如釋負重的喘了口氣。
「在這等!別再出聲了,等一下,自然會有人來救你。」我按著受了傷的右手,沒好氣的對她說話。
也沒空理會那滿臉不知所措的劉芸妃,趕緊趕往聯誼廳,這樣耗一下,時間已經過了四十八分鐘。
我趕到聯誼廳門口的位置時,稍微往裡面做個察看,卻沒想到才剛探出一點頭,眼前正好面對著一個槍口。
嘖!可惡,沒注意到,兩處傷勢,不僅讓我的行動力大打折扣,還使得對四周的觀察力與注意力,下降了不少。
歹徒拿槍指著我的頭之後,面部猙獰的笑了笑,自以為是的,用著流利的英語開口對我說話。
從他的表情看來,他大概也從對講機中,知道了我的來頭了吧。
他將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來,大概只要稍微有動作,他就會馬上開槍,打爆我的頭,因此現在也找不到機會可以做拐騙了。
至於他所說的那些英語聽不太懂,所以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倒是最後一句話,我有聽出來。
那就是他跟我說:「Bye!boy!」
就當我以為,就會這麼完了的時候,只聽見「噹」的一聲,眼前的歹徒,身體突然強烈的顫抖了一下,眼睛突然翻白,緩緩的軟倒下去。
歹徒的身後,則出現了一名手拿鋁棒的男學生,他一臉驚恐的喘息著。
這時,我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這名學生救了我。
往聯誼廳內裡面瞧去,十幾個人質都被反綁蹲在一側的角落,留守在這邊的歹徒,只剩下剛剛這名被打暈的傢伙。
看來這名男學生掙脫繩索已久,只是在等待機會,等待這名看守的歹徒沒有把注意力擺在他們身上,而我的出現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幹的好。」我稱讚了那名男學生一句後,趕緊對著他們講:「快!沒時間了。我得趕快帶你們逃往頂樓,事情還沒結束!」
他們也早就從歹徒在與對講機來回對話的時候,猜知有人潛入這裡來救他們。
看到我全身血淋淋的樣子,他們很快的便猜知,我就是那名潛入這裡的人,因此他們非常的配合我的指示。
這時我也找了一張紙,上面寫著體育館內的狀況,這當然是為了傳給外頭警方的訊息。
我交代了一下那名男學生,除了要他找人去接劉芸妃之外,還要他彙集所有的人,在我吸引歹徒注意力的時候,趕緊帶人逃往頂樓,而這時,時間已經過了五十三分。
地下室這一個樓層的四個角落,各有可以往上的樓梯,而他們要往上逃離的樓梯,與我這個吸引歹徒的位置,正好成對角的狀態。
我與他們約定在兩分鐘之後,也就是我開始吸引歹徒注意力的時候,開始逃離行動。
時間在五十五分的時候,我出現在室內籃球場上方的觀眾席,朝著剛好站在我附近的兩名歹徒射出了幾根鋼釘,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不過,這卻也讓我相當狼狽,由於有太多名歹徒向我開火,害我只能專注的逃跑,躲在樑柱後面,好閃避子彈。
而此時,我也才注意到,那名警方派來的談判專家,還在體育館內與歹徒作條件談判,他還可真能拖時間耶。
談到現在已經快半小時了,而且歹徒這算是有計劃的預謀,開出的條件一定早就預定好的了,不可能會拖的這麼的久,這……該不會是他也有意拖延時間,好給外頭的警方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做準備?
想到這點,我趕緊將鋼釘穿過先前準備好的紙條,在夾雜大量射出鋼釘的情況下,將穿有紙條的鋼釘,射到這名談判專家的屁股上,也只有這樣,他才會注意到鋼釘上的紙條。
成功以後,我趕緊破窗逃竄出去,跳出的位置,剛好是在這間學校裡的小型花園,因此沒多少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摘下面具,跑到置物櫃,取回自己的背包,隨便套上一件外套,便趕緊翻牆離開這間學校。
由於時間不夠我趕回欣姨的那棟公寓,也趕不到姨丈的醫院,因此我決定先趕往先前在這附近所承租的房間,準備在那先給他睡上一天,好解開藥力所帶來的後遺症。
路程才沒走到一半,時間就剛剛好過了一個小時,漸漸的一股強烈的睡意,如洪水般洶湧的侵襲我的意志。
所幸,這昏睡的後遺症,並沒有在實驗室時的猛烈,因此,仍然還可以撐得住。
當眼皮感到極為沉重時,我恍惚之間見到了,潘約榮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帶著絲微寒冷的笑意,拿著一條看起來黑色的、像是鎖鏈的武器,在手上玩弄著,而他的嘴上不停的念著,像是想跟我說什麼話的樣子。
然而,在睡意越來越沉重的情況下,意識更是越來越模糊,我根本沒辦法聽清楚他所說的話。
我只知道,在我意識完全喪失之前,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道深沉的狼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