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羽,你起床了嗎?」電話那端季虹的聲音,聽起來很有朝氣與活力。
她的手機鈴聲,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我。
「剛睡醒……有什麼事嗎?」我揉著惺忪的眼睛,有氣無力回答著,感覺還沒有睡飽。
昨晚由於大小姐們的邀約,害我苦思辦法到半夜,仍然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最後,我決定把周昕與劉芸妃的邀約,用簡訊統統回推掉。
其實,我倒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雖然同樣也會惹毛她們,但失約與秘密被揭穿相比起來,嚴重性應該是後者比較重吧?因為女孩子的臉皮比較薄嘛!
當然傳完簡訊後,我便趕緊將兩支手機關機,打算等明天過後才再次開機。簡單來說,是想眼不見為淨。
「你……忘了我們說好的事情了嗎?」電話那端,她的語氣變得有些沮喪。
「呃……我的意思是這麼早打給我,是打算陪你一起去學校呢?還是只是打算給我來個morningcall而已?」
聽到她語氣有些改變了,我趕緊解釋。
「嗯,想找你跟我一起去學校啊,要不然你可能連大門都進不去喔!我們學校警衛看守得很嚴格的。」
「好,我知道了,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我掛掉電話後,簡單梳洗過,便趕緊走到一樓門口與季虹會合。
由於季虹沒有交通工具,便搭著我的機車一起去她的學校。
正確說來,她是個連腳踏車都不會騎的女孩子,因此沒帶上任何交通工具。
在她的指引下,我們很快的到達了他們學校的校門口。那寬廣的校門口,佈置得相當華麗。
這時,準備參加校慶的人潮也相當多,大部分是穿了制服的學生,除此之外,尚有其他許多各個年齡階層的人。門口的警衛,正一一檢查來賓的邀請卡。
在季虹的帶頭下,通過了警衛的盤查,進入了那「貴」族學校的校園內。
她興高采烈的帶著我逛著他們的校園,也很熱心的為我介紹裡面的設施,感覺就像好心的學姐,帶著剛入學的菜鳥學弟逛校園一樣。
如果帶頭的人是劉芸妃而不是季虹的話,我可能會以為她是在向我炫耀,炫耀自己的學校是多麼上品。
不過,就算是她在向我炫耀,也實在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校園的操場上,擺滿了近百桌自助式餐點,供應這次參加校慶的幾百位學生與來賓。
除此之外,還在教學大樓附近設置露天咖啡廳、酒吧等等,應有盡有,完全免費,差點令人搞不清楚,現在這邊到底是在舉辦校慶,還是露天宴會……
逛了一會兒,季虹停下腳步來,偏著頭看了我一眼,露出絲微自責的神情,問著我:「阿羽,對不起,是不是很無聊啊?」
「不會啊,不會!很熱鬧啊!」看到她表情變了,我慌張的趕緊回答她。
她們這四位大小姐,最令我頭痛的地方,是劉芸妃的蠻橫、周昕的狡詐、林語兒的毒舌以及季虹的眼淚,之中,尤其最害怕看到最後者的出現。
「那你怎麼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眼睛一直沒停過朝著四處看呢?」
她的眼睛可真利啊!我之所以會不時注意著四周的環境,就是擔心會遇到周昕,或者是劉芸妃她們倆。
不過,這原因可不能說的,只好另外找出一個理由,「呃……那是因為……好奇啊!而且,我這叫做目不轉睛,不是叫做心不在焉。」
只是,也因為如此才不時注意到,在我們週遭來往的人群裡,有好幾個學生看我與季虹走在一起,都露出詫異的神情,低聲交頭接耳後,便撇過頭匆匆離去。
正確說來,那些人大部分注意力,都是放在季虹身上。
我想那些人也許認識季虹吧?只是,搞不太懂那些人既然認識她,卻不過來打聲招呼就走。
「喔,這樣啊。」季虹想了想,雖然臉上還是存留著疑問,但也沒再追問下去。
我心中暗喘了口氣。唉……這種偷偷摸摸的樣子,感覺還真像是姨丈所說的,腳踏四條船。
雖然與她們四個尚未到那種關係,但現在就已經是一個頭四個大了,想想還真佩服那些劈腿族,竟然有辦法可以周旋在女人堆中。
今天之所以會答應陪伴季虹參加校慶,無疑是怕她在無人保護下會有危險,但現下待在這兒怎麼看,都好像變成我比較危險……
「季虹,走了那麼久了,也該渴了吧,我們找個座位,休息一下如何?」
想想,在這裡走來走去實在太危險了,還是找個偏僻的地點坐著聊天,然後再找一個借口離開他們學校,如此一來就不怕會撞上她們倆了。
「好啊!還有,你就叫我虹兒吧,芸妃她們都是這麼叫我的。」季虹對我輕輕笑著。
我們坐在露天咖啡廳,一處較為角落的兩人座圓桌。
她點了一杯桂花奶茶,而我則是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啐了一口,香濃微苦的味道,在喉嚨蔓延開來,迴繞不逝,非常的好喝。
這裡的露天咖啡廳,較偏向於歐式風味,純白的歐式桌椅,花圃的擺設,甚至連服務生都是歐洲人,棕色的短髮,高挺壯碩的身材,走起路來就像是受過嚴格訓練,端正挺拔,這些有錢人還真肯花錢享受。
再仔細的瞧瞧,這附近外聘攤位的員工,可真的是只能用國際性來形容,各個人種都有。只是比較奇怪的是,大部分都是少壯的男性,反而較少見到正點又火辣的美眉。
我懷疑這間學校的校長,如果不是女性的話,就是有特別的「偏好」。
「虹兒,你接下來有打算去哪裡嗎?」
「過一會兒,我想要去體育館,看看社團成果展。」
她喝了一口奶茶,想了一下,眨眨水亮的眼睛,對我說道。
「體育館啊……也好。」想想倒是不錯,那兒人應該比較少,容易注意來往的人潮,重要的是這樣一來,撞上她們的機率也會少上一些。
「又是你這傢伙……」一道冷漠的聲音,從我們身旁傳過來。
在這個同時,原本躺在我背包裡睡得好好的小白,像是被驚醒一樣,突然翻動了幾下,不過卻又很快的沉靜下來沒有動靜。我以為小白是在作惡夢,所以並沒有很在意。
朝向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那是穿著學生制服的潘約榮,他身旁還站著三名男學生,活像個跟班。
那三名男學生,正是方才在我們附近交頭接耳的那幾名學生,我還有點印象,看來應該是他們去通風報信的。
好啊!又讓我遇到這個沒品的傢伙了。
這裡正好人多,依照那時所觀察的性格,諒他也不敢在這時候亮出手槍。
我緩緩的站起身來,盯著他們看:「是我又怎麼樣呢?」
季虹也不自覺的站起身來,躲到我背後去。我感受得到她拉著我衣服的小手,微微顫抖著。
潘約榮看了她一眼,才轉過頭來盯著我,冷冷的說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准其他男人跟她走在一起。而且我記得先前已經警告過你,不准再接近虹兒,難道你忘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現在的樣子,與一個月前見到時,已經有很明顯的改變。
張大的雙目帶著微黑色的眼圈,眼球充滿血絲,就像好幾日沒睡過覺,消瘦的面容略帶蒼白,嘴唇更是殷紅到令人噁心。
最大的改變並非他的容貌,而是整體給人的感覺,那是一種很沉重的壓迫感。
當初那種心浮氣躁的性子,就好像消失了一樣,甚至我腦海裡早已盤算好教訓他的法子,現在似乎都不再適用了。
短短一個月,竟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令人不敢相信……不過,有一點倒是沒變,那就是他自以為是的狂傲態度,還是非常討人厭!
「女人……」聽到他這麼說,我有點愕然的回頭望著季虹。
後者緊張的搖搖頭,否認這件事。
「喔!還好,差點嚇死我,原來是亂扯啊!我還以為她瞎了眼,挑了你這種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自以為是亂扯也行的話!那我也可以警告你說,虹兒,她是我的女人,我准許她可以跟除了你以外的其他男人走在一起。」我冷諷的說道。
「哼!你儘管耍嘴皮子吧。」潘約榮冷哼,雙眼狠毒的盯了我一眼後,出奇的轉身就走,沒有再說什麼,反倒是後面跟著一起離開的三名跟班,露出一副有好戲看的表情,冷笑的看了我幾眼。
本來打算藉著語言來激怒他,好藉此惡整他一番,可是卻出乎預料的沒反應,冷淡的走人,這令人感到有點奇怪,尤其是,他臨走前那狠毒的目光,竟然讓我泛起一種危險的預感。
我甩開那不祥的感覺,轉過身來叫季虹的名字,想問她一些事情。
「虹兒、虹兒……呃……」我這時才注意到季虹,竟然抓著我衣服發起楞來了。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可以想的那麼入神。
叫了一會,季虹才總算回神過來。「啊?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所以……」她臉蛋微微的發紅,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事情。
我把季虹按回椅座上,自己也回到原位繼續坐著,「沒關係。不過,有些事我想知道,就是有關於潘約榮的事情,我記得你那時候說過,在劉芸妃去找過他之後,他就不再出現過了,不是嗎?」
「對啊,人家今天也是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見到他,本來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
「那你知道,那次劉芸妃是怎麼處理的嗎?」
「不清楚,芸妃她不准我過問。我只知道芸妃帶了不少人過去找他,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季虹嘟著嘴。
帶人……暈!她還真的越來越有大姐頭的氣勢了。
「那……最近這一兩個禮拜,在你週遭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例如,某某位男性朋友,無緣無故就不再理睬你之類的?」
「對耶!這幾天的確有出現這樣的狀況耶!那時候,人家以為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為什麼他們都不理我,害我難過了好久,原來都是他弄的,真討厭!」季虹露出不滿的神色,輕咬著下唇。
這麼說來,他是這幾天才有動作的囉?想想,會是那時劉芸妃的行為,才讓他會有如此大的變化?關於這點,還得問問劉芸妃才能知道了。
一會兒,又聽見她低聲喃喃自語:「不過……還好……嗯……嗯……」
「呃,我沒聽清楚你在說什麼耶?」由於她說話實在太小聲了,以至於沒能聽清楚她在說啥。
「沒……沒有……」頓一頓,她又改口道:「阿羽,我們不要待在這裡了,我們還是趕快去體育館吧。社團成果展就快開始了,得趕快過去!要不然她們可是會生氣的。」
「她們?」
「對啊!就是芸妃和小昕,她們的社團要在體育館裡表演成果展。她們要我一定要過去看他們社團的表演說。走吧!」話才完,季虹就離開座位站起身來,趕著要走。
「啊!呃……」
不是吧……我才想要躲她們,你卻拉我去見她們!
她看到我的態度有點變化,疑問道:「你不想去嗎?」
「這個……也不是不想去……」我努力的找尋著借口。
「碰!碰!碰……」此時,遠處傳過來一連串毫無旋律可言的鞭炮聲響。
怎麼這所學校校慶的時候也會放鞭炮慶祝?還是某個表演團體的前奏?
當然,這奇怪的鞭炮聲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奇的人潮,一個接一個的往那個方向走去,不過,很高興的,總算讓我找到了一個借口。
「虹兒,我們也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好啊!剛好體育館也在那附近,我們順道過去看看也好。」季虹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回過頭來,向我擺擺手要我跟上。
聽到季虹這麼說,我臉登時垮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