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肚子怪怪的……」正在學校教室中上課的我,搓揉著自己微微發疼的肚子。原因無他,昨晚吃了太多,一種足以破壞人體腸胃消化系統的化學武器,簡稱「虹兒牌蛋糕」。
今天維亞沒來上課,原因不明,只知道他跟導師請了一個星期的事假。教室裡眾多的同學,除了維亞以外,我沒有一個熟悉的朋友,跟這些同學除了禮貌上打些招呼外,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近來上課的教材內容,早在開學一個月前全部學會,想想來這邊上課,除了為了點名以外,似乎就沒有什麼格外重要的事情了。
最後,由於實在太過乏味,我早早就蹺離教室,跑了社辦一趟。
社辦裡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頗感冷清,最後決定還是回到宿舍,找搬家公司準備搬家好了。
當我騎著機車,才剛騎離學校停車場不久,一台黑色的箱型車,就從我機車旁碰撞上來,我重心一個不穩,立刻摔車滑了出去。
摔落在柏油路面上翻個兩圈的我,心中累積已久的鬱悶感,登時爆發出來!
吼!有沒有搞錯啊,我受夠了!天天都在受傷,回去一定要找姨丈,訂做一副鋼鐵裝甲來護身!
「哇靠!你會不會開車啊!呃……」從地上爬起身來,開口就朝那黑色的箱型車,破口大罵,可是看見下車的人是誰後,我楞了一下。
那個人,正是帝龍幫什麼堂口老大的光頭傢伙。
「嘿嘿,好久不見!」那光頭摸著光溜溜的頭頂,賊賊的奸笑。在他之後,車上又下來了好幾個人。
光看他身後的陣仗,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不先閃的人是白癡,別說那麼多人了,就連他們隨便一個人,我都打不贏。
「呵呵,光頭哥,你看有交通警察走過來了喔。」我不理他的話,裝出輕鬆的笑容,往旁邊指了一指。
「咦——挖勒#%&※#!」那光頭兄心驚了一下,往旁邊看去,隨後叫出一聲極為淒涼悲痛的慘叫聲,摀著下體倒在地上。
我趁他注意力被轉移的同時,朝他下體狠狠的踹了下去,然後趕緊轉身就跑。除了為了製造點混亂外,主要還是報私仇的用意比較多。
呼!真爽!他打我上半身的頭,我踹他下半身的頭,這樣一來一往算是扯平。
「快……快……抓……起來!」光頭漲紅著臉,勉強才吐出一句話,而我已經逃開了一段距離。
雖然在逃跑的途中,想過很多種能夠逃脫的辦法,但很遺憾,都不是當時情況所能運用的,再加上我的體力以及逃跑的速度,完全輸給了光頭的手下們,逃不了多遠,便給他們逮著。
唉……這下可真玩完了。
「操你X的!死小子,耍花樣!」隨後坐著箱型車趕了上來的光頭,搓揉著下體怒火中燒的罵著,洩憤的在我腹部揮了兩拳以後,向手下指示一聲:「把他帶上車,老闆要見他。」
他媽的!死光頭這兩拳賞得我可真夠痛!痛得我叫不出聲。
他的手下們收到指示後,很快的把我架上車,關上車門駛離這個地方。
他們老大要見我?我又不認識他,見我做什麼?我心中泛起了這個疑問,還以為是這個光頭敗類,又沒事找事做,想找我的麻煩。
車子一路開到港口附近、一處放置大型貨櫃的場地。
車停好了以後,他們把我架到一間鐵皮屋內。
在走進鐵皮屋內以後,看到坐在辦公桌前、態度傲慢、一副不可一世的陳尚偉時,一切都恍然大悟了過來。
八成是這個陳尚偉,花錢請這個光頭把我抓了過來,原因大概不外乎是關於林語兒的事情。還真是個沒水準又卑鄙的傢伙,明的贏不了,就來暗的……
陳尚偉冷笑的對我說道:「請坐吧!陳亦羽先生。」
聽到他叫出我之前冒用的假名,我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楞了一下,不過,隨後很快的便恢復正常,也用冷笑的態度回應他:「嘿,你的手下們,把我給架住了,你說我怎麼坐?」
聽到他用這個稱呼,就知道他應該還未發現陳亦羽這個身份是假的,這點應該可以利用一下。
尚偉冷笑一聲,示意他的手下將我放開。
「有什麼事情就快說。」我毫不客氣的朝沙發上坐了下去,裝出一副極為悠哉的樣子,心裡則開始不停的盤算,該怎麼找機會逃離這個地方。
「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中嗎?」他看見我露出悠哉的樣子,似乎頗為不滿的。
「那又如何!我相信你不會殺我的,要是想殺我,又何必找人把我抓過來呢!」我輕輕的笑著,臉上依然是一副極為鎮定的模樣。其實我心裡可是擔心得要死,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事實上是不是這樣我也猜不准。
「真是好膽色。」
「嘿,誇獎了。我倒希望你的色膽能練得好一點,明著追不到人就來暗的,偷雞摸狗。」我冷諷著說道。
陳尚偉臉色變了一下,從抽屜中取出一迭資料,摔在辦公桌上,冷哼說:「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在去年就暗中回國,不過,直到今年趁著這個叫項羽的少年車禍重傷死亡的時候,趁機整容,假扮這個人到現在。」
啊?我假扮項羽!怎麼身份給對調了?聽到他這麼判斷,我差點沒暈過去,臉上詫異之色也沒能掩蓋過去,而那一堆資料,看他摔得如此用力,那八成是有關於我的資料吧。
陳尚偉似乎很滿意我臉上露出的神色,冷笑著說道:「你和林朝夫都太過小看我了!別以為我沒有我家那糟老頭的幫助,就什麼都辦不到!嘿嘿。」
聽到他這麼講,我登時明白,這一定是林朝夫故意散佈出的迷霧,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讓陳尚偉得到的情報整個混亂模糊。
這樣真假混雜的情報,想要調查詳細清楚,哪些情報是真是假,在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弄清楚,而且只要後續陷阱佈置妥當,保證他查上一輩子也搞不清楚。
雖然,他露的這一手相當高,但這樣做,無疑是連帶也把我給拉下水了。
而且我也不清楚,陳尚偉到底知道了我多少事情,如果他查到我與姨丈的關係,說不定姨丈也會遭受到牽累的!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冷冷的問著他。
「沒什麼,只是想請你自己主動消失,離開語兒。我會給你一大筆錢,保證你下半輩子,無憂無慮。」
「如果我不肯呢?」
「那我只好讓你永遠消失,我能這麼簡單的把你抓來,相對的,找人幹掉你也是小事一件。」陳尚偉冷笑。
「原來如此,那……你會給我多少錢?」我的宗旨是先保住命再說,我可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偉大的節操。
「哈哈哈!」陳尚偉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得如此乾脆,楞了一下,隨即大聲狂傲的笑了起來,「語兒,你看看你未婚夫是什麼樣子……」
聽他這樣冷嘲熱諷,我心中還真不是滋味。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我暗罵在心中。
當陳尚偉笑夠了以後,冷哼一聲,向光頭仔說道:「你們把這傢伙給活埋了。」
「等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個變態的傢伙,怎麼態度說變就變?
「沒什麼意思,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你永遠消失。剛剛只是想玩玩你而已,掰掰了,陳亦羽。」陳尚偉賊笑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鐵皮屋。
真是他媽該死的傢伙,除了卑鄙無恥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形容詞,可以形容這個傢伙了。
隨後光頭走了過來,他的手下也跟著上來把我圍住。
「嘿嘿!小子,上一次那一棒沒把你打死,算你運氣好,可是今天這一次就不會了。」
在面臨死亡的恐懼時,最容易令人感到心慌意亂。暗暗壓下慌亂的情緒,我知道只要還沒被丟下坑前,都還可以找到機會逃脫。
「嘿!聽到要被我們活埋的人,哪一個不是鬧得要死不活的,反倒只有你這小子一點反應也沒有,你是不是有問題啊?」把我架著走出鐵皮屋的光頭,看我很合作的,乖乖跟著他們一起走出來。
「哦!是嗎?我倒覺得很正常。」我嘴上淡淡的敷衍著他,眼睛則在四處飄蕩,不停的在找尋機會。
「嘿嘿!小子別裝了,老子知道其實你怕得要死,只不過假裝鎮定而已。」
察覺到背後背包一股翻動,我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主意。
「哦!那我們要不要賭一把?」
「賭?哈哈,你是在說笑吧,就快要死了,你還有心情可以賭?」光頭仔失笑道。他有點難以置信,我會在臨死前說出這種話。
「就是快死了,才想賭一把,要不然像這樣悶悶的死,實在很無聊。怎麼樣,沒興趣嗎?還是說你沒那個膽,才不敢跟我玩?」我冷笑一聲。
「好!說來聽聽。」在道上混的人,可以說是什麼都不怕,就怕人家說他沒膽。
「很簡單,就是我在被你們埋了之前,保證都不會說出任何話,甚至發出任何一點聲音,要是我發出了任何聲響,就算我輸了,如果我贏了的話,只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
「幫什麼忙?」光頭露出懷疑的態度。他臉上的神情寫明了,認為我有陰謀。
「就是這隻狗。」我從背包裡抱出了正在裝睡的小白。如果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那隻狗在裝睡,原因是我感受到它心跳非常得快。
「狗?」光頭似乎被我搞迷糊了。
「對啊!你可能不知道,這隻狗跟我情同手足,不管吃飯睡覺,還是到外頭溜躂逛街,都會帶上這隻狗,簡直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你們可想而知,我是多麼的愛護這隻狗,但如今要是我死了,我很捨不得它的……」我裝出依依不捨的表情。
「好了!我懂了。你是想我放了牠是吧!沒問題,你賭贏了,我就放了它,但是要是你輸了,我連它一起埋。」光頭似乎受不了這種「離別哀怨」的場面。
「不!你會錯意了,我是想說,希望你能在埋了我之前,別忘了先把它宰了,好一起埋了。」我反駁他。
原本抱在我手上的小白,聽到我所說的這句話,身體一顫,「驚醒」了過來,沒有再繼續裝睡下去,回過頭來露出很哀怨的表情,水藍色的眼睛很無力的盯著我看。
「何苦拖我下水呢……」我猜得出,牠想要跟我這麼表達。
而光頭與他的手下們,都詫異的說不出話來,露出驚愕的表情。
「不用懷疑!」
我心中之所以會冒出這個想法,是因為我突然想到,前兩天在那棟鬧鬼的宿舍時,小白所展現出的驚人能力,再加上,我又想起在我還未把小白帶出實驗室前,那實驗室裡也發生過不少怪異的事件。
我想,或許小白還有更驚人的能力也說不定,於是決定趁著這個機會賭一賭。不過,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會賭贏……
只見,抱在手上的小白,像是認栽了一樣,無力的回過頭去,望向光頭以及他那群手下。
「咦?你們看?這隻狗的眼睛,怎麼這麼奇怪?」光頭看到小白轉望他們後,看了小白一眼,突然有點錯愕的問著。
「對啊!它的眼睛是水藍色的,那又如何?」我不明白他們提這個做什麼?
「你眼睛瞎了啊!什麼水藍色,明明就是……深紅……哇嗚……怎麼突然……好想睡……」光頭話才說到一半,他的神情突然變得恍惚起來,甚至神色都變得有些呆滯,就連他身後的那群手下們,一個個都露出了恍惚的神情。
「深紅?」我除了訝異他們怎麼會露出這麼奇怪的神情之外,也訝異小白的眼睛什麼時候變成了紅色?
我好奇的把手中的小白掉過頭來看。
只見,小白原本水藍色的眼睛,竟然變成了殷紅的顏色,它的瞳孔更呈現出奇怪的螺旋花紋,給人一種暈眩混亂的詭異感覺。
在看到小白那奇特的瞳孔,我的意識不自覺的漸漸迷惘、恍惚起來,眼前景象只剩下那慢慢旋轉著的螺旋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