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法則 第四部 決戰星空 第五章 行動的前奏
    「那裡是空間研究所,專攻……旁邊是魔導實驗室,魔導實驗室是……」文明監察局總部的頂樓平台上,卡格尼遙指遠處的建築,給王祺介紹總部的機構組成。王祺在神域呆了那麼多,也接觸了不少超科技的東西,對卡格尼說的倒也能領會。聽了卡格尼的說明之後,他才知道文明監察局雖只有維持文明引導計劃實施的職責,但與托萊亞族可謂完全獨立,除了第二魔動爐和科技共享之外,加上艾彌斯這個托萊亞族最高智慧的結晶之外,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研製和創造的,托萊亞人對計劃則是完全放任自流,難怪乎原來的艾彌斯在這裡擁有絕對權利。卡格尼口中不停,指著背面的白色扁平建築說道:「那裡就是生體實驗室,我們監察局的第一項設施,除了您和拉克爾之外,監察局每一個人都在那裡出世……」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緬懷之色,王祺望著那棟扁平的白色建築,心中悸動不已,也略微有點走神。

    卡格尼看他神色,提議道:「艾彌斯大人,既然你在意,不如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走吧。」

    王祺微一頷首,眾人輕飄飄地浮起,向實驗室方向徐徐飛去,落定在一扇黑亮透明的大門前。希露達上前,輕輕伸出手臂,大門上光紋浮現,接著就像煙霧般消散開來。

    希露達轉過身來,王祺點點頭,打量半晌,與眾人漫步走入其中。透明的煙霧在門口處快速擴散,瞬間將實驗室再度封閉起來。王祺回頭看了一眼,便把目光回轉到內部。

    外面看起來,這間實驗室似乎並不高大,但內部其實寬大高敞,足可以容納數艘小型戰艦。內部大部通暢,但也有數個隔離地帶。到處都是神秘的水晶體和各色的石頭,所有這些上面都刻著魔法紋路,是典型的托萊亞魔導設備風格,以黑白兩色的線條為主,看著簡單,其實繁複異常。眾人走了片刻,便來到實驗室的中央,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由透明的神秘物質組成的正方體,六塊微微泛光的平面懸浮於空中,彼此分離,留下了不小的空隙,受到不知名力量的操控,保持著正方體的樣式不規則地轉動著。在正方體上方,是四稜的扁平梯形水晶體,鑲嵌在天頂上,投射下四條光稜與地面連接,將正方體鎖在其中。

    王祺注視著正方體,久久沒有說話。王天打量幾眼,視線往遠處望去,把整個實驗室掃了一遍,隨口問道:「生體實驗室不應該到處都是實驗生物嗎?怎麼這麼清靜,連一個生命氣息都找不到。培養槽呢?」

    卡格尼笑道:「你說的是庫圖拉人的科技,我們托萊亞走的生命路線與他們完全不同,他們專注於研究肉體本身,而我們則側重於能量,在生命科學上也主張用能量凝造身體,和從無到有創造靈魂意識,質能轉化和能量的高層運用才是關鍵。」

    「質能轉換?」王天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原來如此,我正好需要這方面的資料。」他回頭向拉達曼斯看去,

    拉達曼斯看向王祺,王祺道:「我不是說過他就是我嗎,你聽他的就是了。」

    「是,艾彌斯大人。」拉達曼斯應道,「王天大人,資料就在實驗室中,你隨時可以去看。」他往不遠處的封閉房間一指。

    王天呵呵一笑,道:「謝了,拉達曼斯。」

    「你可以結合這兒的實驗裝置進行研究,相信會事半功倍的。」拉達曼斯道,「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來問我。隨時為你效勞。」

    「是想轉換自己肉身嗎?」艾祺見王天如此熱切,奇怪地問道,「這種事,前段時間你不是已經可以做到了嗎?」

    王天搖搖頭,正色說道:「你想得太簡單了,這種事遠沒你想像的那麼容易。」

    王天的軀體根本上源自號稱最強生物體的西格森,實力自不必說,但肉身相對於能量體而言,受到的限制卻多得多。比起能量體來,在戰鬥方面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自由度都會低上不少。如果能自由在肉身與能量體之間轉化,就能去掉這一弱點,從而在實力不變的情況下大幅提升戰鬥力。其實在亞蘭達吸收提煉了數人的生命精華之後,王天已學會了這個能力,但畢竟來自其他生命體,並非他本能擁有,尚需經過數次進化才能完全融合,以他現在的能耐,也就勉強能轉化身體的一部分,而且需要精神完全集中,根本無法用到戰鬥中去。安提瑞斯這個大敵雖不知身在何方,但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威脅太大,能盡早提升能力自是最好。

    王祺望著那個正方體,對拉達曼斯道:「現在可以演示一下嗎?」拉達曼斯道:「當然可以,這項技術當年已被你研究完善了,只需要十分鐘時間,就能創造一個全新的靈魂。」

    他向希露達看去,希露達上前兩步,五指虛張,透明水亮的魔法紋印漫射開來,落在正方體和天頂上的水晶體上,兩者同時發光,先是水晶體上爆射出一道強光,射入正方體內部,接著六個平面同時將光束射向中央,剎那間,中央處能量翻騰,形成一個水色的漩渦,慢慢地旋轉著,六個平面上不時射出魔法紋飾,加入到漩渦之中,漩渦越轉越慢,色彩漸漸穩定,最後成就一片清光,晶瑩透亮,漂亮異常。

    王祺默默地盯著那團清光,眉頭微蹙,忽的一抬手,指尖微微一抖,彈出數點白光投射進去。

    希露達回頭看了他一眼,手掌一翻,再次張開,無數魔法紋飾憑空出現,彷彿暴雪一般向那團清光射去。隨即,正方體急速旋轉,光芒越來越刺眼,最後猛然一漲,再次恢復平靜。正方形也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平面微光泛起,將裡面的清光拋射而出。那光團繞著眾人飛了一圈,來到王祺和希露達面前,而後眾人腦海中同時響起了一個聲音:「請創生者賜名。」

    王祺還未答話,王天笑道:「就叫阿三吧,你覺得如何?」那清光波動起來。

    王天大笑道:「哦,生氣了,哈哈……」

    王祺啞然失笑,沉吟片刻,略有所得,道:「就叫做拉卡那吧,你覺得如何?」

    「拉卡那……」英格爾回味了一下,道:「原來如此。他誕生在文明引導計劃終結之後,取這個名字紀念一下,倒也蠻有意義的。」文明引導計劃,在托萊亞語中,就是叫做拉卡那計劃。

    清光微微跳動了一下,一個意念傳來:「拉卡那見過艾彌斯大人。」

    王祺見他接受了,倒也頗為高興,笑道:「不必客氣。」

    希露達將手往天頂一指,整個平頂都透明起來,隨即折射出無數水晶線條,交錯成無數個水晶框架,每個框架之中,都躺著一具軀體,面朝下方,有男有女。

    旁邊依麗絲一揚手,那一具具軀體都彷彿活了過來,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清光在下面轉悠片刻,射入其中一具男子的軀體中。

    王祺向王天看去,王天笑道:「難道我的血就這麼不值錢?」隨手一指,血光飆射而出,消逝在拉卡那額頭。笑道:「有你的本源能量,還要加上我的精血,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對希露達道:「合上吧,沒有一個月時間,他休想融合得了。」希露達聞言照做,光線憑空消失,將那些預先製造的軀體隱藏起來。

    眾人讚歎一番,沿著來路,回到實驗室外。

    卡格尼繼續介紹,將整個浮游島上所有建築都解釋了一遍,參觀了一回,最後,他們又回到中央的監察局本部。王祺正要進去,卡格尼道:「先等等,還有一個地方沒有介紹。」

    王祺訝然回頭,道:「還有什麼地方?這個浮游島我們應該走遍了吧。」

    「還有一處。」卡格尼道,「就是智慧之光的所在地,在我們的監察局本部地下。」

    王祺微微一怔,只覺得這個稱呼莫名的熟悉和親切,不由得出言問道:「智慧之光,那是什麼?」

    英格爾解釋道:「那是托萊亞歷代智者死後殘留的靈魂聚合而成的特殊意識體,因為這些人都是每個時代最智慧的存在,因此叫做智慧之光。」

    依麗絲疑惑地道:「智慧之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它不是在主星托萊亞嗎?」

    卡格尼道:「是的,依麗絲大人。不過托萊亞星系毀滅的時候,它自動轉移到這裡了,現在它是維繫艾克裡艾昂星系的中樞。」

    王祺道:「那我就去看看吧。希露達……」

    「是,主人。」希露達點出一指,指尖倒射出一個錐面,將眾人全部包圍,下一瞬間,周圍就變了模樣。

    穹頂高聳,足足有上百米高,地面面積足有上萬個平方,周圍牆壁沒有粉飾,都是些看似普通的灰色岩石,彷彿置身於巨大的山洞似的。

    山洞的中央,是一團朦朧的光芒,光暈直徑約有數米,光色瑩白,亮而不刺眼。眾人站在它的面前,就覺得有種莫名的靈魂氣息撲面而來。

    王祺排開眾人,走到智慧之光的邊上,仰望著這巨大的光團,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一個從未聽過卻異常熟悉的聲音響起:「艾彌斯嗎,你終於回來了。」

    智慧之光在微微顫動,隱約現出一張巨大的人臉,是個白鬍子的老者,面容慈和,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王祺怔怔地望著它,口不由心地說道:「是的,我回來了。」

    老者欣慰地看著他,一會兒,道:「你失去記憶了嗎?」王祺點點頭,道:「可是我現在還沒有要恢復的想法,希望你們能見諒。」

    老者用看透世情的眼神看著他,歎氣道:「……也許不恢復更好。我們托萊亞人已然滅絕了,你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王祺默然不語,半晌才道:「庫圖拉族的事情,你們有什麼吩咐嗎?我一定會盡力去做。」

    老者搖頭道:「不,我們沒有什麼要求,你自己做主就是了,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可以過來找我,也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

    王祺自是道了謝,接著便與老者道別,老者微微點頭,很快消散,智慧之光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

    王祺站了片刻,回轉身來,幽幽說道:「走吧。」

    王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要去生體實驗室查資料,就不回去了。」說罷自己走了,艾祺略一思索,也跟著去了。

    空間微微一顫,剩下的眾人同時消失,下一瞬間,已回到上面的監察大廳內。

    此刻,監察大廳已不復先前的冷清,零散地坐著數十個人,維持著系統的正常運作。前幾日王祺撤銷對宇宙各個監測點的數據觀測之後,整個系統都指向了阿爾巴斯星域,對管理人員的要求已減輕了許多。

    相對宇宙來說,阿爾巴斯星域自然算不得什麼,但它其實相當的龐大。它的核心,就是阿爾巴斯族人古老的母星,塞洛斯行星。這顆行星外上萬光年的範圍,都是阿爾巴斯人的活動區域。這片區域是宇宙中罕有的可生存行星集中地帶,這種優越的星際環境使得阿爾巴斯在剛進入太空時代之後得以迅速發展起來。但通常所稱的阿爾巴斯星域並不只限於這片區域,在這片區域外圍一側,就是庫圖拉族的勢力範圍。

    論佔據的空間大小,庫圖拉族還要在阿爾巴斯之上,只是存在文明的行星數量相對較少,且多屬於庫圖拉族分支。有加入聯盟的,也有在聯盟之外,一直堅持反抗的。庫圖拉族本身人口並不多,大約只相當於阿爾巴斯人的十分之一,至於艾恩格拉斯統領的統治族群,在人口上更居劣勢,但因為他們先進的科技,在阿爾巴斯星域的地位反要遠超出阿爾巴斯族人。要不是他們是外來戶,星域的命名權根本輪不到阿爾巴斯。

    阿爾巴斯與庫圖拉兩大陣營實際控制著星域過半區域,除此之外,還有數個勢力較小的文明種族存在。更重要的,則是庫圖拉族的死敵,各個拒絕承認庫圖拉人領導地位的分支種族控制的區域,他們與庫圖拉人征戰多年,控制區域也是不小,大約佔了六分之一。另外,阿爾巴斯人的敵人,戰鬥民族霍斯特人,雖然文明相對落後,但軍事科技異常發達,多年人雖然阿爾巴斯人不斷打壓,卻始終保留著自己勢力範圍。

    霍斯特人是阿爾巴斯在宇宙探索中碰到的第一個敵人,經過長達上千年的征戰,彼此已結成了不可化解的死仇,但他們與阿爾巴斯人一樣,都算是阿爾巴斯星域這塊風水寶地的土著。而庫圖拉族,以及各敵對的分支種族,則是因為戰爭逐漸來到此地的。最先的就是艾恩格拉斯統治的庫圖拉本族,以及他們在統一進程中加入他們的種族分支,而他們的敵人,除了少部分現存於庫圖拉人控制區域內的反抗族群,比如法爾提等之外,起初也居於宇宙各地,因為庫圖拉人的共同威脅才彼此聯合起來,伴隨著庫圖拉人的侵略進程一路遷徙至此,簡言之,這片星域就是雙方共同選定的戰場。艾恩格拉斯協助阿爾巴斯人對付霍斯特之後,他們的反對者開始聯合霍斯特人,這樣一來,四大軍事集團就組成了兩個敵對陣營,共同瓜分了整個星域,整個幾百年來,戰爭一直沒有停止的跡象,彼此間的仇恨也越來越深。

    星域的周邊,靠近霍斯特一處的宇宙虛空中,就是艾克裡艾昂星系,文明監察局的基地。艾克裡艾昂星系原本就可以隨意在宇宙各處移動,並沒有固定的位置。來到阿爾巴斯星域外,也是因為庫圖拉族的關係。霍斯特人與反庫圖拉聯合之所以能在相對弱勢的情況下與庫圖拉族和阿爾巴斯人維持均勢,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文明監察局的幕後。在阿爾巴斯人得庫圖拉人幫助掌握魔法之後,反對陣營這邊也掌握了更高級的魔法;庫圖拉人輸出科技,提升聯軍的軍事實力,但往往同時他們的敵人就能裝備更好的武器。庫圖拉人幾次三番企圖毀滅文明監察局,從而排除干擾,卻都失敗而歸,始終無法打破均勢。

    王祺在監察大廳裡隨意瞅了兩眼,意念一動,已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希露達和依麗絲隨後就到,在他不遠處坐下。王祺隨手在桌上一撫,手上便多了一疊像是實體,又像似立體影像的報告書。王祺隨意翻閱了幾下,道:「希露達,依麗絲,過來幫我一下。」兩人一愣,王祺揚了揚手的報告書,苦笑道:「這些東西我都不懂,給我解釋一下吧。」兩人對望一眼,走到王祺身邊,你一言我一句地講解起來。

    兩人說了半天,王祺才看懂了這天書一般的報告書,正要說幾句挽回面子,英格爾忽然現身。王祺在報告書上留下幾筆,放回桌上,那書頁便消失無蹤。王祺道:「英格爾,有什麼事嗎?」

    英格爾道:「艾彌斯大人,現在監察局已步入正軌,我覺得是時候讓我們的人重聚一次了,數萬年未見,大家都很想你。」

    王祺微微一怔,沉吟良久,道:「好是好,不過我現在嚴格來說,也算不得艾彌斯本人,只怕還不是時候吧。」

    英格爾笑道:「你想多了,這件事大家早就知道了,沒有人在意這種事。本來用全息通訊也行,不過我覺得還是直接見面比較好。」

    王祺道:「那你的意思是?」

    英格爾道:「把所有人都召集回來,聚會一下。親眼看到你,也可以讓大家安心,順便還可以探討今後一段時間的行動方針。」

    王祺略一思索,道:「既然你都想好了,就隨你安排吧,我沒有意見。」

    「是,交給我去辦吧。」英格爾當下匆匆離去。

    宇宙的另一處。

    「全體戰艦,準備裂空炮,發射空間湮滅彈集群。」

    某艘戰艦的指揮台上,端坐著一個穿著霍斯特軍少將軍服的黑髮年輕軍官,邊上,副官模樣的男子高聲發令。數秒鐘後,無數個邊緣閃爍著金光的黑色球體打入前方戰場,同時爆裂開來,將即將進入傳送的數十艘受創戰艦淹沒在空間亂流之中,吸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邊緣的幾艘戰艦勉強逃過,還欲再走。

    副官冷笑一聲,又道:「高次元光束炮……把他們徹底殲滅。」

    無數道光束瞬間轟出,剎那間擊穿敵艦微弱的防護罩,轟在敵艦之上,敵艦剎那間分解開來,化作無數粒子,隨即被光束擊出的一道道明亮的裂縫吸入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戰場頓時恢復平靜。

    指揮廳外過道上,年輕軍官與副官並肩走著。副官道:「艾瑞恩,你不覺得對方行動很奇怪嗎,明明知道我們這邊是整個霍斯特軍備最好的艦隊,為什麼還要自不量力地過來挑戰呢?」

    年輕軍官笑道:「你想說他們就是來專程送死的嗎?呵呵,那可不是無人艦隊。要是讓阿爾巴斯議會知道他們為了什麼計劃害死這麼多人,阿爾巴斯整個軍部都要倒台。多半是運氣太差,正好撞我們這裡了。」

    副官難以置信地道:「這怎麼可能呢,這一帶又不是他們的巡航區域,哪會這麼不小心,難道是空間雷達出問題了?還是他們的觀測員昨晚沒睡好。」

    艾瑞恩笑道:「也許吧,不是有句話叫做萬事皆有可能嗎?」

    「開什麼玩笑,艾瑞恩。」副官皺眉道:「我越想越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你想多了,」艾瑞恩拍拍副官的肩膀,道,「哪來這麼多陰謀,也許是因為我們運氣太好,他們運氣太差。嗯,一定就是這樣。」

    「你真的這麼認為?」副官目瞪口呆道,「喂,這可不是說笑的,你真的打算就不追究了?」

    艾瑞恩笑道:「怎麼追究,他們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能讓他們活過來不成?算了吧,過於斤斤計較,未免也太小氣了。」

    副官急道:「這可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這關係到我們整個艦隊的安危。」

    艾瑞恩不耐煩地揮揮手,道:「既然你這麼堅持,就自己去查吧。我可要去休息了。啊啊,今天累死我了。」

    他逕自走了,副官呆立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道:「你今天有幹過什麼嗎?」搖搖頭,苦笑著向指揮台走去,忽的聽到前面腳步聲再次響起,艾瑞恩回到他的面前。

    副官道:「怎麼,你也不覺得不對了?」

    艾瑞恩道:「錯,我有要事,要暫時離開一下。」

    副官詫異地說道:「是上峰的命令嗎?」

    艾瑞恩道:「不是,是我個人的私事,比那些老傢伙的命令重要的多。再見了,我親愛的副官,你一定要幫我掩飾好啊,要是我上了軍事法庭,我只好讓你做第一個陪葬者了。」

    副官還未反應過來,艾瑞恩手上魔力湧動,打出一個空間裂口,揮揮手,就鑽了進去。副官大驚道:「喂,回來,這可不是胡鬧的時候……」

    「哈哈哈,別這麼死板嘛,拜託啦……」艾瑞恩的聲音遠遠傳來,空間裂口隨即消失。

    副官跺腳罵道:「這個混蛋,到底我是指揮官還是他是指揮官,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不負責任的傢伙。哎,可是,天道不公啊,為什麼他運氣總是這麼好?」

    幾乎與此同時,阿爾巴斯星域外,某個遙遠的星球上,一幕人間慘劇正在進行之中。

    數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著足以擊傷戰艦的武器,不斷殺戮著眼前吶喊著蜂擁而來,手持冷兵器的敵人。天上黑色的飛行器飛來飛去,將一道道光束和炸彈投射下來,不住收割著生命。連科學都未誕生的種族對上超級文明,差距是令人絕望的,根本沒有一點翻盤的可能。這些土著似乎也覺悟了,前仆後繼,竟沒有絲毫後退的意思,妄圖依靠絕對的人數將對方徹底淹沒,可就在這時,一艘黑色戰艦從天而降,懸在空中扭曲變形,化作一頭龐大的巨獸,那巨獸一張口,就噴出一股綠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了整個戰場。一碰觸到那綠煙,所有土著戰士的身體都開始潰爛,然後在數秒內失去了生命,身體發光,變作粒子消散在空中。

    極遠處的山崗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臉色蒼白地望著戰場,男的恨恨罵道:「該死的庫圖拉人,我真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了那些無聊的傳說神話,竟動不動就族滅分支種族,簡直是不可理喻。我看他們同族之說根本就是欺人之談,要不然怎麼半點情面都不留。可惡啊,我們竟然束手無策。」

    女的道:「不要抱怨了,他們也蹦躂不了多久了,如今艾彌斯大人已經回歸,有他在,救出那些封印的同伴應該不成問題,我們文明監察局的實力很快就能恢復,到時候一定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特別是艾恩格拉斯這個背叛者。」

    「你說的對。」男的勉強應了一聲。接著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境,又道,「我已經好幾萬年沒見過他了,還真挺想他的。算了,這顆行星已經毀了,古代人留下的遺跡和傳說也處理掉了,該是我們回去的時候了。」他往戰場方向望了一眼,不甘地咬了咬牙,道:「走吧,先去找多蘿西,把資料交給她分析一下。」

    話音未落,兩人倏然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還是同一時刻,霍斯特母星納蘭托,軍部長官,中將阿姆羅的家中。

    客廳裡,阿姆羅慇勤地給坐在玻璃茶几後的黑髮美女倒了杯酒,兩人同時一飲而盡,阿姆羅望了望黑髮美女,無聲地歎了口氣。

    那美女笑道:「阿姆羅中將,你是怎麼了?無緣無故歎什麼氣啊。」

    「我怎麼能不歎氣,塞西麗亞。」阿姆羅苦笑幾聲,道,「又是你幫我們解決了燃眉之急,可是我們卻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會拋棄我們霍斯特,又怎麼能不歎氣呢?」

    塞西麗亞笑了,配合她精緻的容顏,真有傾國之色,看得閱美無數的阿姆羅都呆怔了一下,她住口不笑,眼神忽的凌厲起來,道:「你是在試探我嗎?」

    阿姆羅被她緊緊注視著,只覺得自己的想法好似完全被看透一樣,根本沒有隱瞞的餘地,不由得乾笑兩聲,道:「怎麼會呢,你一定是誤會了。」

    「是嗎,」塞西麗亞又笑了,頓了頓,道:「其實你有疑問也很正常,只不過,保持一點神秘感對彼此都有好處,你也不必過多追究了,不必要的猜測還是放回心裡去吧,不必搞得盡人皆知。」

    阿姆羅坐著鞠了一躬,道:「剛才是我冒昧了,請你諒解。」

    塞西麗亞微微一笑,站起來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吧,適當的時候,我還會再過來的。不過,有一點要提醒你們的是:不要太過依賴我,科技發展最終還是靠你們自己。」

    說著走到門口,上了停在門外的星際穿梭機,穿梭機瞬間啟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姆羅看著她離去,重新回到屋中接通了軍部總長的頻道,道:「我們的老朋友已經回去了,派人來接收吧。」

    ……

    三天後中午,王祺的家中,聚會時間。

    屋裡屋外,以及不遠處的湖泊邊上,零零散散地聚著一些人在閒聊,加起來足有數百之多,除了極少數幾個之外,都是些與王祺年歲相差不大的年輕人,有男有女。以王祺的眼力,可以輕易看出他們的實力,雖然感應不到什麼魔力波動,但王祺知道,單論魔法運用,以他們對魔法的瞭解和同樣強大的精神力,只怕在場所有人都要在他之上。就這數百人聯合起來,就是一股龐大的戰力,再加上托萊亞冠絕宇宙的科技,實是宇宙間最強的團體。如果恢復全盛期的數萬人,相信就是王祺三人不出手,殲滅庫圖拉族也不成問題。王天和艾祺也丟下研究過來了,在一旁跟人閒談。

    雖說這次聚會是為了讓眾人見見面,但幾乎所有人都提前到了,王祺在聚會之前已將這些人認得八九不離十,自然而然,這聚會上就不必再忙著介紹了。王祺與希露達,依麗絲三人出場講了幾句,各人就自由活動。希露達和依麗絲都各自被一群人圍了起來,問東問西,特別是依麗絲,起初所有人都以為她已死去,因而圍攏上來的幾個女子異常的熱情。王祺屋裡屋外走了一圈,跟幾個以前似乎感情很少的下屬聊了一會兒,便回到二樓陽台上躺下。不多時,希露達也上了陽台。不多久,一個面色肅然的黑衣少女匆匆走了過來,手上拿著幾張淡淡的虛影,道:「艾彌斯大人,報告書我已經整理完了,請你過目。」

    希露達取了過來,王祺接到手中,也不細看,詫異道:「多蘿西,現在可不是工作時間,為何這麼忙著交給我?」

    多蘿西道:「來不及了,剛剛監測器傳來信號,在某個地方發現了又一顆疑為存在庫圖拉族分支種族的行星,而且已成為庫圖拉艦隊的目標,我必須在他們趕到之前過去。」

    「原來如此。」王祺恍然,隨手翻開那幾頁紙,快速瀏覽下去,接著皺眉道:「你是說所有庫圖拉族的分支種族都是一神論嗎?」

    「是的,」多蘿西道,「雖然他們每個分支早期敬奉的神靈名字都不相同,但都是一神論,完全沒有自然崇拜的時代。而且每個種族的傳說中,人類都是由神直接創造。在宗教還沒有消失的文明之中,認為死後會回歸神明這一點也完全相同。另外,儘管大多數分支相貌上都有差異,但身體內部的物質構造都極其相似,我還找到了幾種特殊元素,這種元素在這些文明居住的行星內部都無法發現。」

    王祺又翻了一頁,道:「所以你認為他們其實是來自外宇宙,並非在母星進化出來的?」

    多蘿西道:「不著樣無法解釋這種現象。我懷疑,他們可能是同一宇宙生命源分散在宇宙各處形成的種族,所以不嚴格地講,確實算得上同一種族。」

    王祺微微點頭,道:「不過如果你的推論正確,他們不就是以進化完成的人類姿態來到現在居住的行星的嗎,否則他們怎麼會留下那些神話。」

    多蘿西道:「這倒不一定,艾彌斯大人。庫圖拉人的基因有記憶傳承的作用,先代的記憶可以部分被後代繼承。」

    「原來如此。」王祺道,頓了一頓,又道:「那些特殊元素來自什麼地方你查得怎麼樣嗎,有頭緒嗎?」

    多蘿西道:「還沒有,我們的監察系統對元素和礦物並不關心,沒有這方面的能力。我現在正在研究他們的神話傳說,我想既然這些神話符合他們的來歷,其中必有相關的描述,必定是我還沒有找出來罷了。」

    「找對了研究方向就好辦了。」王祺道,「你找英格爾要幾個人過去協助吧,弄清庫圖拉人的來歷非常重要,就交給你了。」

    多蘿西應了聲是,轉身向外走去。王祺重新躺下,喃喃地道:「庫圖拉人在幹什麼呢,難道他們的目的也是一樣,想要找到庫圖拉一族的發源地?如果推斷正確,他們又是為了什麼這麼做的呢?」

    王祺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資料不足,想也無用,便放在一邊了。

    「多蘿西,先別忙著走啊。」樓梯下,一個聲音止住了即將遁入魔力通道的多蘿西。

    多蘿西的身形再次恢復了常態,回頭看去,道:「塞西麗亞,你找我有事?」

    塞西麗亞將她一把抱住,道:「沒有事情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多蘿西掙扎開來,道:「沒有事我就走了,我正忙呢。」

    塞西麗亞道:「你真無情,好吧,我確實有事。你不是在調查庫圖拉人的目的嗎,我剛好有個重要情報要告訴你。」

    「什麼重要情報?」多蘿西還未回答,邊上一個青年插嘴道。

    「艾瑞恩?」塞西麗亞瞥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也關心起這個話題來了?」

    艾瑞恩呵呵一笑,道:「我們雖然任務不同,但最終目的都一樣,為了對付庫圖拉人。我為什麼就不能關心這個問題呢?」

    塞西麗亞道:「哼,說得好聽。不跟你扯了。多蘿西,我要告訴的是:庫圖拉人不僅收集資料,每次行動後還會抓一定數量的俘虜。」

    艾瑞恩奇道:「這有什麼出奇之處嗎?也許他們想拷問一些東西呢?」

    塞西麗亞道:「你錯了,如果是這個原因,他們沒必要連嬰兒都抓,抓的也不會大多數是普通人。」

    多蘿西琢磨一下,道:「確實很奇怪,我會留意的。「說著,便原地消失,不知去向了。

    艾瑞恩笑了笑,道:「這傢伙實在不夠開朗。」

    塞西麗亞丟了個白眼,道:「是你開朗過頭了,粗神經。」

    「喂,你幹什麼去?」見塞西麗亞往樓上走去,艾瑞恩連忙叫道。

    「自然是把這個情報稟報艾彌斯大人了。」塞西麗亞道,「你連這都想不到嗎,蠢材。」

    艾瑞恩哈哈一笑,也跟了上去,兩人將這件事告知王祺不提。

    眾人相聚一日,第二天早上找到王祺告別,便各奔東西,履行自己職責去了。

    王祺送走最後一人,站起來道:「艾恩格拉斯把我們的封印太久了,是也該開始行動了,依麗絲,我的職責由你代掌。」依麗絲點點頭。

    「你稍微吸引他們注意力就可以了,做得太過火反而會讓他們生出懷疑。這件事就麻煩你了。」王祺對依麗絲吩咐了幾句,又轉向希露達,道:「希露達,王天給你的能力掌握了沒有?」

    希露達點點頭,身上微微發出紅光,轉眼就變了個模樣,長了幾歲,臉型發生了變化,連頭髮也變成了金色,給人的感覺頓時大不相同。王祺滿意地一笑,環視一圈,對希露達道:「我們出發吧。」

    兩人瞬間消失不見,連一點魔力波動都沒有留下。王天掃了依麗絲一眼,見她抿了抿嘴,不由得歎了口氣,與艾祺對視一眼,心中都是苦笑:「這傢伙也太過分了。」

    王天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離開了辦公室。依麗絲呆立許久,在王祺的位置上坐下,怔怔出神,眼睛裡隱隱閃現淚光。

    ……

    宇宙深處,滄瀾星雲。

    這是片直徑三十多光年的紫紅色區域,充斥著無數不明構成的氣體和塵埃,邊緣處還有零星的恆星系圍繞著星雲公轉。越靠近深處,星系越是少見,溫度也逐漸升高。然而就在整個星雲的最深處,氣體都化為基本粒子的地方,卻有一個龐大的黑色不規則人造天體,頑強抗衡著致命的輻射和不可思議的高溫。找遍整個宇宙,擁有這等科技的,也就只有已經滅亡的托萊亞族,以及得到托萊亞一族相當一部分科技成果的庫圖拉族。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裡便是庫圖拉族的秘密基地,滄瀾要塞。在這片紫紅色區域的中央,是異樣黑暗的虛空,外面的光芒根本無法透入,只有那些基本粒子與天體表面相撞時,才會發出淡淡的光,讓人看清它的輪廓。

    此刻,天體正上方中央某處的圓形平台上忽然起了異樣的光芒,基本粒子彼此作用,震盪起來,剎那間形成氣體分子,再過剎那又聚成重元素顯現,可是下一瞬間,又被高溫徹底剝離開來,還原為基本粒子。淡淡的光芒形成一艘戰艦的模樣,接著戰艦現出身來,與天體上釋放出的結合艙完全結合,接著從平台上射出數道光芒,構成一張網絡,然後網線擴張開來,變為能量罩,將整艘戰艦罩入其中,戰艦隨即消失。

    天體某大廳中,倏然出現了一艘戰艦。艙門開啟,走出來兩隊士兵,排成兩列,接著美尼斯手提木杖,步態優雅地走了出來,微微一笑。

    大廳門口疾步進來一個身著黑色軍服的年輕男子,見到美尼斯便快步走了過去,鞠了一躬道:「美尼斯議長,大賢者已經等候多時了。」

    美尼斯微笑道:「好久不見了,帕克伍德,帶我過去吧。」

    兩人並肩走出大廳,沿著長長的黑色過道,一直向裡面走去。帕克伍德道:「議長大人,這次收穫怎麼樣?」

    美尼斯搖搖頭,接著又笑了笑,道:「還是沒什麼大收穫,不過也不是全然無所得,至少我們要走的路更清晰了。」

    帕克伍德道:「你認為我們到底需要多久才能達成目標?」

    美尼斯笑了,道:「這個問題恐怕只有神本人才能幫你解答了,問我可就難倒我了。」

    兩人閒聊幾句,路已走到盡頭,牆壁上黑色的不規則物質好像血肉一樣蠕動起來,逐漸向四面倒退,露出前方的通道,隨即衝出一股怪異的味道,是紅色的霧氣。牆壁上的黑色物質好似飢餓的食客碰上了人間美食一樣,冒出一張張嘴,拚命呼吸著這些紅色的氣體。兩人走入其中,黑色物質一擁而上,把通道還原成了牆壁。氣體被隔絕,黑色物質也恢復了正常,只偶爾會有一絲微弱的顫動。

    這是個飄蕩著紅色霧氣的龐大空間,直徑足有整個天體的十分之一,即使以兩人的眼力,也一眼望不到頭。沒有地面,只有血色的海洋,沒有風,但海面並不平靜,甚有規律地一起一伏。海洋上空,血管神經橫呈,根根都粗大無比,縱橫交錯在天空和血海之間。兩人上了一條直通中央的血管,走了不遠,就見前方不遠處有個龐然大物,上達天,下接地,彷彿天柱一般。又呈紡錘形,兩端細小,越往中間越是粗大,上面同樣佈滿了粗大的血管和神經,還在規律地跳動著。到了近前,紅色的霧氣從上降下,將兩人捲上半空,平緩地落在柱子中央最粗處的一個直徑兩米的洞口前。紅霧散去,兩人已踏步其中,不疾不慢地向裡面走去。

    洞很深,很長,略有些蜿蜒,兩人走了兩三分鐘,才來到最裡面一個的空曠的圓室中。

    裡面是個血池,像是外面血海的濃縮版本,平靜異常,頂上向下懸著肉壁,生出一個類似的圓兜的座椅,裡面端坐著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低著頭,閉著眼睛,似是在沉睡一般。

    美尼斯兩人走到血池邊上,老人終於睜開了眼睛,溫聲笑道:「幹得不錯,美尼斯,把資料給我吧。」

    美尼斯恭聲道:「是,艾恩格拉斯大人。」隨後擲出一枚小小的水晶球,被艾恩格拉斯收在手中,接著就從艾恩格拉斯身上投射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

    半晌過後,艾恩格拉斯回過神,訝道:「竟有這麼清晰的記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很好,這對我們的計劃很有幫助。美尼斯,幹得不錯。」

    美尼斯道:「只可惜我們最想得到的記錄還在敵人手中,要不然……」

    「不必沮喪,」艾恩格拉斯道,「對方有文明監察局幕後,哪有那麼容易擊敗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過,文明監察局人數太少,幾乎所有科學家都已被我封印,我估計他們在科技方面已經停滯不前了,而我們卻在不斷的進步,與他們的差距會不斷縮小,不出三百年,我想他們就干擾不了我們了。到時候,就是我們庫圖拉一族完成使命的時候。」

    美尼斯微笑道:「樂意為您效勞。」

    「好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艾恩格拉斯道,「現在,先把那些人給我吧。」

    美尼斯點點頭,一揮手杖,憑空開啟了空間裂縫,接著從裡面掉出數十個昏迷不醒的人來,懸浮在身前的半空中。裡面有老人,有壯年,有孩子,有男有女,從服飾上來看,分明屬於幾個不同文明。

    美尼斯道:「這是我從俘虜中精心挑選出來的,每個人都擁有最接近原初狀態的基因,我相信他們的遺傳信息裡應該帶有最多的原始記憶。」

    說話間,那些人先後醒來,一看周圍,頓時驚慌起來,其中有一個身體壯碩,咆哮一聲,就向美尼斯撲去,雙手成爪,抓向美尼斯的咽喉。

    美尼斯並不躲閃,那人還未接近,血池上已射出異樣的紅光,穿透了所有俘虜的身體,轉瞬間,有種奇妙的物質從裡面剝離出來,向艾恩格拉斯急速飛去,很快消失在艾恩格拉斯胸腹之間。

    這些物質一去,留下的數十具軀體頓時化為血水,落入血池之中。水池震盪幾下,又恢復了平靜。

    艾恩格拉斯閉上了眼睛,美尼斯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向外退去。就在離開洞口的剎那,兩人聽到了一個聲音。

    「神啊,我已經感覺到了你的存在。」艾恩格拉斯低沉的聲音在洞中迴響,「我將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們庫圖拉一族必將走向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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