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法則 第二部 根世界 第二十六章 對決之勢
    眾人一下穿梭機,埃默拉回到王祺邊上,與王祺對視一眼,隨即立到一旁。其他人沒動,盯著王祺目光爍爍,見他雖然模樣狼狽,但神采奕奕,狀態顯然不錯,懸起的心便都放下了。王祺掃視了眾人一圈,見到阿斯特拉和希魯迪斯也在,不覺微微一愣。「你們是探測到剛才的戰鬥才過來的吧。」見他們神色微帶急切,王祺出言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卡斯帕笑道:「來通知你一件事,對你至關重要,你聽了一定不會後悔的。」王祺問道:「至關重要嗎?那就說來聽聽吧。」安提瑞斯走上前來,正要解釋,忽的瞥見一旁面帶笑意的伊格爾,頓時大吃一驚道:「伊格爾,你是伊格爾?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死了嗎?」伊格爾嘿嘿笑道:「你現在才注意到我嗎?老實告訴你,那個世界不歡迎我,所以我又回來了。」安提瑞斯驚疑不定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幾遍,道:「你來這兒幹什麼?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伊格爾格格笑道:「你來不是有事要說嗎,一個勁的跟我廢話幹什麼?」安提瑞斯一愣,這才想起正事,對王祺說道:「這兒說不清楚,先跟我們來吧,看了我們再給你解釋。」

    王祺見他們神色鄭重,不像是在胡說,與阿斯特拉眼神一對,飛入穿梭機之中。眾人隨後跟上,最後伊格爾也進了門,在裡面四處張望。安提瑞斯皺眉道:「你進來幹什麼?」伊格爾笑道:「嘿嘿,有好事,為什麼我就不能插一腳呢,好處不能讓你們都佔盡了。」安提瑞斯掃了王祺一眼,見他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哼了一聲道:「隨你的便。」伊格爾笑了笑,選了個位置坐下。穿梭機隨即向北飛去,眾人便問起發生在第六都市的事情,王祺面皮一紅,心想:這種事如何說得出口。當下三言兩語遮捂過去,眾人都看出他根本不願意提起此事,加上王祺傷勢已復,也就知趣的沒有繼續追問。又問先前的戰鬥,伊格爾代王祺講述了一遍,在王祺眼神示意下,略去了迪爾克斯出現一事。這穿梭機上全是高手,就是相對最弱的波利斯,也比西格森弱不了太多,所以一見伊格爾,就已對他現在的實力有所認識,但聽到他竟然能輕而易舉地戰勝庫恩,還是明顯吃了一驚,要知道庫恩之前可是號稱神域第三高手,僅次於迪爾克斯和阿斯特拉,能夠輕易戰勝他,那麼伊格爾的實力自是呼之欲出了。伊格爾暗中瞥了安提瑞斯一眼,見他臉上毫無負面情緒,反而有幾分欣喜,心下疑惑,暗暗記錄在心。

    天空城,迪爾克斯睜開眼睛,眼睛裡滿是陰鬱,臉色很不好看。周圍光線晦暗,一如他的臉色,這兒是他位於寢宮深處的秘密房間;但他心情,決不是因為受到這晦暗的環境的影響,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願意出讓這個地方,有無數強大的外來者會爭得頭破血流,擁有這樣的地方,他還有什麼不滿的呢?有的話也只有一個,就是有人要把它從他這裡奪走。他呆呆地坐了半天,一動不動,就彷彿成了一座石像。幾千年了,這個地方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除了最初幾年,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挑戰者,他也就以為這兒永遠屬於他。但他今天知道不是,因為有一個特殊得讓他為之瘋狂的挑戰者來了。

    迪爾克斯雖然不認識王祺,卻從當時的伊格爾那裡得到了基本的情報,要不然他也就不會派西格森去逼問他說出抵禦神域法則的秘密。他現在知道這個秘密多半是子虛烏有之事,但王祺本身肯定是有這個能力的,若非無視法則之力,他就算潛力再好,又怎會在十年間強大到這般地步?迪爾克斯很擔心,他可以與任何人耗時間,卻不可以與王祺耗時間。因為他耗不起,也耗不過,對方的成長速度已經超越他的想像,越耗對手就越強,這麼做與自殺沒有什麼分別。

    要解決掉他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逼迫王祺早日決戰,只要現在動手,迪爾克斯還有足夠的把握將他一舉擊殺。只是王祺會如他所願嗎?絕對不可能。他堅信這一點,因為如果換了他置身於王祺的位置,他一定會等待數十年,直到力量完全超越,可以輕易殺死他的一天。

    這個推論讓他的臉色更加陰鬱了,他下意識地望了望屋頂,那裡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芒,迪爾克斯的心也一如這屋頂,黑得沒有一絲光亮,黑得透不過氣來,彷彿要窒息而死,可他畢竟沒有死。因為他有了反應,反應還很激烈。

    迪爾克斯忽然大叫一聲「不好」,話音未落他已跳了起來,霎時間電射而出,下一瞬間已來到寢宮之外,繼而飛出中央大殿,向庫恩府邸行去,數秒鐘間,已到了庫恩地下監牢入口所在的房間。掃見裡面牆壁上坍塌出的大洞,心裡便差不多知道了結果,疾步趕到下方,果見空無一人。正懊悔不該那麼早對庫恩下手,他忽然感應到一個熟悉的氣息,便疾步衝出房間,從天上向副統領府邸而去。到了門口,迪爾克斯忽然放慢了腳步,臉色也漸漸恢復平靜。

    信步走到內宅,就見西格森坐在地上閉門養神,迪爾克斯在他身邊站立片刻,幽幽說道:「西格森,所有人都離開了,你為什麼不走?」西格森沉默一陣,睜眼道:「我不知道。」迪爾克斯有些驚訝地問道:「你不知道?」但西格森下一句話讓他更加驚訝,也許並不是驚訝,而是震驚,因為西格森道:但你應該知道。迪爾克斯臉色微變,道:「這是什麼意思?」西格森道:「我以為你懂的。」迪爾克斯笑了起來,眼神中透出一點不易察覺的險惡,道:「你的決定,我又怎會知道?」西格森不說話了,甚至再次閉上了眼睛。

    迪爾克斯瞧了瞧面色淡然的西格森,道:「既然你不走,就接替庫恩擔任統領一職吧,反正你以前也幹過。」西格森穩坐不動,微微點頭。迪爾克斯滿意地笑了,笑容中微微帶點得意,道:「現在我就給你第一道命令,馬上通知禁衛軍所有人,告訴他們目標改為艾彌斯。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因為就是你回來報告說他已經被你的殺死的那個庫恩府的管家。」西格森眼睛睜開了,迪爾克斯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他現在的實力不止遠遠超過了你和庫恩,也接近了我,而且已經開始向我挑戰。你可真是給我添了一個大麻煩呢,西格森。」

    西格森皺眉道:「怎麼會有這種事?」迪爾克斯道:「我也不希望有,但現在已經產生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此事緊急,你也要立刻出發。」西格森點點頭,站起來便往外走。迪爾克斯喊住他道:「忘了提醒你一點,他的身上有著跟你類似的氣息,要不是你們形象相差太遠,我差點以為你們是同族。」西格森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隨即去了,只一會兒,迪爾克斯便感覺到西格森的氣息離開了天空城。

    迪爾克斯靜待片刻,忽然露出一絲獰笑,快步走出西格森府邸,往北面而去,轉瞬間來到王城北部一座大殿之前。幾個守衛見是皇帝獨自來到,嚇得連忙伏地叩拜。迪爾克斯理也不理他們,逕直步入中堂,瞧見前方兩個中年男子坐在天井中弈棋,頓時冷冷一笑,揚起了手,手上霎時凝出翻騰的光流,活潑潑在臂上跳躍,俄而化為無數光彈,彷彿群星墜落一般向兩人砸去。

    棋盤中忽然爆射出無數光點,迎向迪爾克斯的光彈,兩兩相撞,紛紛湮滅,有東西辟里啪啦地相繼掉落,仔細一看,原來卻是那棋盤中的棋子。棋子全作黑色,白色的一顆也無。迪爾克斯拍手鼓掌道:「好好好,看來你們功夫還沒落下,還能接我一招半式。」下棋人道:「迪爾克斯陛下,你這是做什麼?」迪爾克斯怒極而笑:「你們還知道我是陛下?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忘了呢。我為什麼要對你們出手,你們心裡難道不清楚嗎?不要說卡爾涅他們逃走你們根本不知道。」另一人道:「知不知道無關緊要,那已經超出我們之間約定的義務範圍,就是我們感覺到了,也沒有必要出手。」迪爾克斯只是冷笑。先前那人道:「你為什麼這麼重視卡爾涅,以他的實力,永遠也不可能威脅你,是生是死根本無關緊要。難道他身上有什麼秘密不成?」

    迪爾克斯不理會他的問題,冷笑道:「斯德沃爾,克拉姆,你們用義務範圍為由搪塞我很多次了,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計較,可是今天不同,我的忍耐已到極限了。你們眼下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無條件服從我,第二還是無條件服從我。這兩個選擇之間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你們立刻主動答應,一個是我打到你們答應為止,如果你們還是不肯,那我就只有抱歉了。現在給你們三秒鐘時間,你們自己選擇吧。我提醒你們,你們還是當時的你們,我卻不是當時的我了,不要為過去的看法所影響,作出後悔莫及的事來。」

    斯德沃爾與克拉姆對望一眼,齊聲道:「你有什麼吩咐?」迪爾克斯呵呵大笑,揚長而去,留下一個聲音道:「現在還沒有,好好看守王城吧,如果讓人進來,唯你們是問。」

    斯德沃爾伸手一指,撫平了殘局,道:「看來我們是沒得清閒了。」克拉姆淡淡道:「是的,不過很快就有了。」斯德沃爾笑道:「哦?說來聽聽。」克拉姆還是淡淡說道:「他的臉上已有死氣。」斯德沃爾笑道:「是啊,他剛才大失常態,哪還有半分帝王氣度,看來情況很是不妙。」克拉姆道:「既然你也看出來了,你準備怎麼做?」斯德沃爾笑道:「你說呢?」克拉姆凝視他半晌,臉上也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手指一點,在棋盤中投下一子。斯德沃爾收起笑容,開始對局。一時間天井中又恢復了安靜,只有上方微風撫過,發出輕輕的呼聲。

    都市圈東側外層某座小城市的一爿很有些年頭的成衣店中,忽然來了幾個相貌古怪的客人,一下子吸引住了眾人的視線。為首一人,好像是掉進黑油裡浸過似的,渾身漆黑,身上還不斷淌下石油似的東西,把乾淨的地板弄得一團烏黑,偏偏身上還掛著幾塊爛布。他的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異常漂亮,四處張望的年輕女子,她的邊上是一個老人,面容異常古樸,神色嚴肅。他們身後,還有數個面無表情的男子。這些人有個共同的特徵,就是身上的衣服不知穿了多久,爛的已不像話,看上去狼狽不堪。

    可是沒有人笑,沒有人敢笑,笑的反是為首的男子。冷笑,不屑的冷笑。所有人只瞧了他眼睛一眼,便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也原本打算上去理論的店主也噤若寒蟬,他們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丟臉,就像一隻老鼠怕貓而不感到丟臉一樣。眼前的人太強大了,他們根本只是螻蟻,不,也許是比螻蟻更加低級的存在。

    卡爾涅環視一圈,隨即把目光停留在店主身上,店主心裡咯登一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聽眼前的黑色怪人道:「你過來。」是命令語氣,店主知道違背的後果,於是他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去,壓力之下,習慣地問道:「這位先生,您需要衣服嗎?」話一出口,他已後悔得想要給自己扇兩巴掌,因為卡爾涅忽然笑了,這笑聲似乎很愉快,可是店主卻感到其中蘊藏著異常的凶險,他本能地想要說話,可是舌頭彷彿打結了一下,張大了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卡爾涅把眼睛一蹬,身上的黑油流得更快了,地面上的黑色很快大了一塊,他喝道:「好大的膽量,你是在嘲諷我嗎?你看我這樣子,像是需要衣服的嗎?」店主兩腿抖得跟篩子似的,牙關交戰,卡嗒卡嗒的直響,哪裡說得出半句話來。卡爾涅一伸手,卡嚓一聲,扭斷了店主的脖子,店裡的顧客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店主的身體忽的炸開,斷成無數碎片往他們身上打去,一個剎那過後,屋子裡站著的便只剩下卡爾涅一行。卡爾涅轉身道:「塞西莉,這下礙事的人都消失了。這裡的東西質料還算不錯,隨意挑選吧。」塞西莉道:「礙事的人雖然消失,可是這裡的氣氛也被你破壞了。」卡爾涅笑道:「難道你認為和一群低級生命體共處一室很有氣氛嗎?」塞西莉道:「至少也比幾十具屍體要好得多。」達布斯道:「別廢話了,快點把衣服換了離開吧。這兒畢竟還是迪爾克斯的地盤,我們不宜久留。」

    除了卡爾涅之外,眾人裝束一新,看起來精神也彷彿好了許多。走出衣服店,便覺周圍特別安靜,極目望去,這片市區竟是空無一人。卡爾涅毫不驚訝,他剛才動手殺人的時候,門外至少有六個行人,匯報上去是理所當然之事。不過市長顯然已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並不敢派人來找他們麻煩,而是下令避難。卡爾涅哼了一聲,帶著眾人正要離去,忽聽達布斯道:「等等。」卡爾涅在空中停住,道:「怎麼了?」達布斯道:「你看那邊。」他往不遠處高樓間一指,眾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過去,投在那裡懸空浮著的一面巨大的立體屏幕上。

    他們關心的不是這種屏幕,因為它在都市圈很是常見,大小城市都有,每個城市還不止一面。他們關心的是裡面的內容:上面正在播報一條新聞,伴著解說,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圖案在畫面上清晰可見。眾人呆了片刻,一人罵道:「我們的眼睛真是瞎長了,竟然從天空城出來都沒看到。」達布斯皺眉道:「沒想到異界之門時隔萬年又再出現了,這對我們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如果迪爾克斯利用他增強了實力,就更難對付了。」卡爾涅卻笑道:「我倒不這麼認為,如果迪爾克斯真的離開,反而是我們的機會。」達布斯疑惑道:「不是我懷疑你,他真有那麼強?」卡爾涅肯定道:「當然,跟他相比迪爾克斯又算得了什麼,呵呵呵……異界之門還未開啟,我們現在不必管它。先去找希魯迪斯,恢復我的本來面目再說。不過在那之前……」

    卡爾涅忽然嘿嘿冷笑起來,笑聲越是洪大,裡面參雜著幾分殘虐的味道,很快傳遍了整個城市,頓時激起一片恐慌。塞西莉道:「卡爾涅,你準備做什麼?」卡爾涅笑道:「嘿嘿嘿,沒什麼,臨走前向迪爾克斯表示一下問候吧罷了。」塞西莉道:「是嗎,那就快點結束吧,別弄那麼多噱頭。你現在的聲音很難聽。」卡爾涅笑容一滯,正要說話,忽的發現有人駕著飛行器向眾人這邊趕來。卡爾涅歎了口氣,道:「很有勇氣的傢伙,竟然想要找我談判,可惜是勇敢與愚蠢有時只差一線。」他忽然伸出手去,轟出一道光柱直擊地面,霎時天地間一亮一暗,隨即轟然一聲巨響,能量四處衝擊,把整個城市化為了廢墟,巨大的聲浪中,卡爾涅狂笑起來。那架飛行器裡的人似乎這才瞭解到他們要面對是不可以與之交流的存在,立刻掉頭,企圖逃出這片區域。卡爾涅嘴角微微一咧,手指一彈,便將那架飛行器打得爆散開來,輕輕哼了一聲,道:人轉眼不見。

    都市圈中央區域,王祺站在穿梭機頂上,望著北方天空中的淺色六芒星,感應著它放出的淡淡魔力波動出了神——他被完全震住了。不管怎麼看,眼前的六芒星都給他一種夢幻的不真實的感覺,他記得上次有這種感覺時,是當他發現自己來到另一個宇宙的時候,再往前,就是他誤入法師協會總部和得知魔法存在的時候。他不知道這個六芒星是什麼,但他很快就意識到它對自己的意義,於是他驀然回頭,靜靜地看著站在身後的安提瑞斯。他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安提瑞斯會回答他所知道的一切。

    安提瑞斯果然如他所想,他的第一句話就讓王祺興奮起來:「直截了當的說,借助這個六芒星,你有機會回歸原來的世界。」王祺眼睛一亮,全身的肌肉彷彿都繃緊了,道:「什麼時候,怎麼做?」安提瑞斯感應到王祺體內隱隱有些抑制不住的能量氣息,心下暗喜,道:「先回穿梭機再說吧,這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講完的。」王祺點點頭,下一瞬間已回到穿梭機裡頭,掃了眾人一眼便在一旁坐下。其實他的心中已明白他們的打算,不過不管他們在想些什麼,王祺只關心自己能否回到地球,他迫切想知道自己離開之後,那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先前他雖想到希露達有可能跟隨自己進入水晶牆,但那是建立在她沒有被艾恩格拉斯殺死的基礎上的。希露達害他重傷,以至於被艾德羅斯封印數千年,這股怨恨比天還大,如何會簡單放過她——王祺可不知他被打入水晶牆的一幕刺激了希露達,讓她恢復了記憶,反過來差點殺死了艾恩格拉斯。此外還有幾個弟子,以及兄弟和老父都在地球,艾恩格拉斯會做什麼,實在讓他擔心。

    安提瑞斯也回到穿梭機內,坐到王祺面前,然後希魯迪斯啟動了自動控制系統,轉向東方而去,他自己則回過頭來,靠在了椅背上,懶洋洋地看著眾人。

    安提瑞斯沒有讓王祺等多久,他坐下之後先將自己所知的異界之門的事情全部告訴了王祺,接著說道:「這個六芒星現在就是連接兩個宇宙的能量通道,只不過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因為兩個宇宙還沒有完全同步,兩個宇宙完全契合那一天,六芒星就會生效。你應該知道兩個獨立宇宙之間的時間是完全不相干的,那邊啟動召喚可能用掉一天兩天,或者幾個小時,但神域這邊,卻有可能變成讓人來不及反應的數秒鐘,又或讓普通人等到老死的幾十年幾百年……」

    王祺打斷他的話,問道:「可以確定這回需要多久嗎?」希魯迪斯插口道:「從目前能量的凝聚速度來看,五年之內通道就可以完全建立,但是有一點要注意的是,凝聚速度並非恆定,隨時可能發生變化。至於你需要做什麼的問題你就不必擔心了,在召喚的時候會形成一條空間隧道,被召喚者什麼也不需要做,就能自動進入其中。不過你要成為被召喚者,卻有一個不得不逾越的障礙。」王祺面色平靜,心卻提了起來。安提瑞斯道:「你也看到了,那個召喚陣就在天空城的正上方,中央區域直接對準王城主人的住所,也就是說,只有你擊敗迪爾克斯入主王城,才有機會實現你的心願。除此之外別無可能。而且一旦錯過這次機會,還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阿斯特拉道:「上次出現到現在,已經有一萬年了。」

    確認了自己的猜想,王祺反而冷靜下來。五年時間擊敗迪爾克斯,對他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挑戰,王祺想的是自己回去後,有多少幾率回到原先時空的地球。他在神域的速度遠超光速,原本穿越宇宙不成問題。可是原先的宇宙卻是有速度法則制約,就算他幸運地回到相同的時間段,但從召喚發生的星球飛到地球,即使那個星球離地球較近,恐怕等他飛到的時候地球上那些人也已經早就老死了。如果相對論真的正確,他以超光速飛行,也許就會回到他自己都沒有出生,甚至人類還未產生的時候,那對他可沒有半點意義。想了半天,他一咬牙,心裡道:「不管怎樣,先回去再說。那個星球既然有召喚陣,難道就沒有傳送陣嗎,就算沒有,以自己對魔力法則的瞭解,還有現在對能量的領悟,難道就不能自己創造嗎?」這麼一想,頓覺眼前豁然開朗。安提瑞斯等人見他突然間神采飛揚,知道他已下決斷,而且也有足夠的把握,心中也是暗自欣喜,只不過欣喜的內容,就各自有別了。

    得到王祺首肯,伊格爾便將先前之事完完整整地講了一遍。眾人聽到迪爾克斯已經知曉了王祺的存在,都是暗自皺眉。卡斯帕道:「如果我是迪爾克斯,絕對不會給你足夠的時間成長,我們以後行事必須警惕了,要是讓迪爾克斯發現我們的位置找上來,我們怕是一個也逃不了。」伊格爾笑道:「如果是擔心這個,那你們就安心吧,迪爾克斯的速度雖快,但還不及艾彌斯大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只有近距離的探測能力,他手下唯一有機會找到我們的西格森,卻又被他關了起來。他要找到我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希魯迪斯道:「如果你瞭解的情況沒錯,那麼我們就不必擔心了。我們反而可以放手增強實力,別忘了,我們只是推測有五年時間,必須考慮速度突然加快的可能,所以只有盡可能快提升實力才是正道。否則一旦發生變故,我們哭都哭不出來。」

    王祺心中早已想到這個問題,說道:「我明白,希魯迪斯博士,我想問一下,你有神域高能量區的分佈圖嗎?」安提瑞斯笑道:「你終於要用這招了,看來迪爾克斯是死定了。」希魯迪斯也知道能量生命體的特性,精神一振道:「當然有,而且是最詳細的。」他回過頭,在光屏上操作幾下,從穿梭機頂上射出一道光線,形成影像,上面是一副精細無比的地圖。眾人一下子圍了上來。希魯迪斯介紹道:「這是我來到神域之後多年心血的總結,所有已知和未知的能量區都在上面。以你的實力等級,其中大部分對你都不起什麼作用,只有這數百個(這時地圖上凸顯出數百個亮點)……才是可以考慮的選擇。」

    「希魯迪斯博士,這張地圖太過複雜了。」王祺端詳片刻,說道,「你可以製作一個便攜式的地圖儀嗎?」希魯迪斯笑道:「非常樂意效勞,我的陛下。不過現在手頭沒有工具,先回我家再說吧。」王祺道:「那就好,希魯迪斯博士,先讓穿梭機回正常空間。」希魯迪斯應聲照做。王祺站起來,身體裡忽然流出水樣的能量光華,霎時間整個穿梭機內部亮堂一片,滲透出去,把整架穿梭機包圍在中央,然後道:「我們加快一下速度吧。」他話音未落,穿梭機已倏然離去,迅捷的不可想像。阿斯特拉和希魯迪斯都未見過他的速度,一時間為之駭然。伊格爾滿臉興奮,激動得渾身發抖,忽地注意到自己第三隻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與外界王祺的能量彷彿融合在一起,而眼睛裡也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王祺的整個能量結構都在他眼中纖毫畢露。最令他在意的,就是王祺體內那團奇異的能量,給他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整個靈魂為之戰慄。它就像一個表面平靜的黑洞,周圍強大到遠超想像的能量不斷湧入其中,可是它卻沒有半點變化。片刻之後,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眼睛再次恢復正常,伊格爾發現自己背心已被冷汗濕透。再看王祺時,他的眼神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王祺不可察覺地微微一笑。

    三天後,希魯迪斯宅。王祺身著希魯迪斯給他特製的一套長身風衣,接過希魯迪斯手中的一枚戒指,依言施加意念,隨即從截面上射出影像,還是那天的能量分佈圖,不過清晰度還要高上一籌。希魯迪斯指著上面兩個細小的兩點道:「你看,這兩個就是附近的兩個能量區,其中一個是我的能量儲備來源地,主要能量源是一種高能礦石,現在已經開採得差不多了。」王祺指著另一個道:「那這個呢?」希魯迪斯道:「也差不多,能源比我的儲備基地多一些,但對你來說還是沒有什麼意義。最近的一個值得你去的能量區,就是更加東方的死亡沙漠,那裡有大量的高能物質存在,只是你要小心,那個地方盤踞的外來者數量不少,很是麻煩。我知道你們能量生命體以最快速度吸收能量的時候是不能受到打擾的,而眼下時間緊迫,放慢速度也不允許,不如我們一起過去吧。」王祺道:「不需要這麼麻煩,我已早有打算,伊格爾,你跟我去。」伊格爾笑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攻擊你壞我們的好事,我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安提瑞斯掃了一眼,努了努嘴,還是沒有說話。

    王祺正準備收起戒指,忽見影像中出現了一個亮點,急速向這邊而來,問道:「希魯迪斯博士,這是什麼?」希魯迪斯瞥了影像一眼,微微愣了愣,笑道:「我在上面另外加入了能量探測器,看來有客人來了。」卡斯帕道:「知道來人是誰嗎?」安提瑞斯道:「我只能感應到六七個人,這些人的能量氣息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過,不過看能量強度,應該不是無名小卒。」

    數個小時之後,眾人來到門外,這時幾個光點急速靠攏,降落在眾人面前的空地上。為首一個柏油怪大笑著走上前來,用他詭異難聽的聲音道:「希魯迪斯博士,好久不見了。」希魯迪斯皺眉道:「我認識你嗎?」柏油怪大為驚訝,道:「難道你忘了我不成?這也太不應該了。」伊格爾笑道:「的確不應該,你長這麼個性,如果我認識你就不可能會忘掉的。」柏油怪大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我跟希魯迪斯說話要你來插嘴。」伊格爾笑道:「我一看就知道是智慧生命體,倒是你有點不大像。」柏油怪哼了一聲,不去理他,對希魯迪斯道:「我是卡爾涅,這回你認識我了吧。」希魯迪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是卡爾涅,哈哈哈,你怎麼不說自己是迪爾克斯,那還容易讓人相信點。」見王祺一臉疑惑,阿斯特拉解釋道:「卡爾涅的相貌與庫恩有得一比。」王祺笑道:「原來如此。」柏油怪卡爾涅聽到兩人的話,怒吼道:「住口,不許把我和那個死人妖相提並論,咦——你……你是阿斯特拉?」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呵呵呵……現在才發現嗎?」阿斯特拉笑道,「卡爾涅,你的眼力差了許多啊。」希魯迪斯大驚道:「你真的卡爾涅?」卡爾涅道:「哼,還不是我嗎。只是我相貌變化太大,你認不出也怪不得你。」希魯迪斯喃喃道:「你現在這幅德行,也叫做相貌嗎?」卡爾涅假裝沒聽到他的話,他轉向阿斯特拉道:「你怎麼會在這兒?這些人又是誰,怎麼除了拉維尼亞我一個都不認識,是你的新屬下嗎?」阿斯特拉搖頭歎氣道:「你的眼力果然下降了。再怎麼看,站在我這個位置的,都不像是領頭的吧。」卡爾涅看了看,果然阿斯特拉站在眾人中央的左邊,並非眾人拱衛的位置,然後掃了一眼邊上被眾人隱隱圍在中間,面帶審視之色的王祺,疑惑地皺起眉頭,一會兒忽然叫起來道:「等等,我們好像見過面……」王祺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正如伊格爾所說,你的樣子太有個性了,我絕對不可能忘掉。」卡爾涅也不去理他的調侃,沉吟片刻,忽道:「對了,我記起來了,我在庫恩的囚室中見過你兩次,只是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罷了……」希魯迪斯恍然道:「原來你之所以失蹤是被迪爾克斯關起來了。這麼說你搞成這個樣子,也全是因為迪爾克斯了?」卡爾涅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他將我交給庫恩,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要是他不將你交給庫恩,恐怕你就當場死在他的手裡,你應該感謝他才是。」希魯迪斯道,「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迪爾克斯把你抓起來卻不殺你?」卡爾涅道:「這是我的私人秘密,你就不必管了。我來這裡是找你幫忙的,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有解決的辦法嗎?」希魯迪斯笑道:「是想變回原來的樣子吧,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卡爾涅如釋重負地笑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高興之下,就把王祺的事情忘到腦後,道:「什麼時候開始治療?」希魯迪斯道:「現在就可以,反正我有的時間。」說著,他向王祺點點頭,帶著卡爾涅等人進去了。王祺招呼了伊格爾一聲,一團能量包圍住兩人,急速東行。曾幾何時,伊格爾也這樣帶過王祺,但現在卻顛倒了過來,伊格爾心中感慨萬千。

    兩人疾飛數日,下面漸漸荒涼,沙化現象越來越嚴重,同時地面上開始出現一種淺黃色的螢石顆粒,無論白天黑夜,都可以看到它們釋放的淡淡光澤,顆粒雖小,但只要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光線在顆粒邊緣有著嚴重的扭曲現象。王祺雖沒有抓起一把螢石觀看,卻也感覺到了上面放出不弱的能量。不久之後,螢石顆粒越來越多,逐漸鋪滿了整個大地,一眼望去,就是一片明黃色的異樣沙漠。在這片沙漠之上,龐大的能量氣息鋪天蓋地,凝而不散,與這兒相比,六號火山區又算不得什麼了。只是要論吸收能量的首選之地,卻還是六號火山區,因為這種螢石能量極難吸收。

    但難度是相對的,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難,可是在王祺眼裡,卻也與吃飯喝水沒什麼區別。王祺減低速度,一路往前行進,在身後地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黯淡條帶——這一路的螢石能量已經被吸乾了。王祺來到沙漠中央,從天而降,盤膝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隨即強大的能量波動頓時從四周向王祺而來,一圈又一圈地向中央輻射,頓時驚動了無數寄住此地的外來者,紛紛向此處飛來。伊格爾在周圍數千萬里範圍內繞行數圈,輕而易舉地把趕來的外來者斬盡誅絕,隨後回到王祺身側,放開了能量探測能力,全身戒備起來。

    待螢石沙漠變成一片普通荒漠,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月,這兩個月裡死在伊格爾手下的外來者也不知有多少,在王祺吸乾所有能量之後,伊格爾的實力也增強不少。兩人接著往東,又吸收了幾個地區的能量,不過這些地方較小,王祺只用數天,便即解決,確定這些小能量區對實力沒有多少好處之後,王祺就調轉方向,向西而去。因為王祺實力增強不少,速度也相應提升,兩人只用幾天時間,便回到希魯迪斯的家。

    塞西莉正在屋子前面不遠處與達布斯貼身戰鬥,招式速度很快,聲勢卻並不甚大,一看便知是純為比劃而已。見王祺和伊格爾下來,兩人便住了手。這時希魯迪斯家的門開了,一個青年從屋子裡快步走出,高聲叫道:「塞西莉,看看是誰回來了?」這叫聲雖然響亮,但非常動聽,並無半點刺耳之感。王祺定睛看去,只見那青年劍眉星目,一臉陽光之氣,俊美無比,身材也是完美無缺,賣相好得讓人無話可說。相比起來,王祺自己相貌雖然不差,但失之陰柔,加上氣質內斂,就遠不及這青年了。

    塞西莉道:「卡爾涅,治療結束了嗎?」王祺兩人聽得他叫卡爾涅,心下大為詫異,對望一眼,半晌無語,誰能想到一個怪物時隔一個多月,就突然變成了美男子。王祺想起阿斯特拉的話,把他與庫恩一比較,頓時明白庫恩為什麼要把他變成那樣了。達布斯卻不關心容貌,對卡爾涅道:「實力恢復得如何?」卡爾涅摟著塞西莉笑道:「非常好,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什麼沒有區別……」身後大門再次開啟,希魯迪斯走出門來,身後是阿斯特拉以及波利斯,卡斯帕等人。見了王祺,希魯迪斯先行了一禮,然後對卡爾涅道:「你現在的實力至少比從前提高了一層。怎麼昧著良心說瞎話呢?」卡爾涅笑道:「胡說八道,你不過是解決了我身上的問題罷了,又怎麼能提高我的實力?」希魯迪斯也笑道:「這你就得感謝迪爾克斯了,你的力量在他壓制之下產生了一定的變化,這就是我指的提高一層的來源,你感覺一下就知道了。」卡爾涅笑道:「原來如此。」

    拉維尼亞上前道:「卡爾涅,你接下來有什麼行動?」卡爾涅笑道:「當然是去找迪爾克斯麻煩了。這還用說嗎?」拉維尼亞道:「那你不如加入我們,反正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卡爾涅掃視一圈,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道:「我就知道你們湊在一起沒那麼簡單。只是以你們這些人的力量,真的有辦法對付迪爾克斯嗎,我深表懷疑。」伊格爾笑道:「我們不能,難道你反而能?」卡爾涅笑道:「我當然能,我若沒有把握,又怎麼會與一直與迪爾克斯作對?」安提瑞斯冷笑道:「你的力量也就比我強不了多少,你身後那些人雖比一般人強大,但在迪爾克斯面前就是土雞瓦狗。竟然這般大言不慚,真不知羞恥兩字怎麼寫的。」

    「我的實力自然不如迪爾克斯,但我自有辦法。」卡爾涅笑道:「可是你們怎麼樣,你們以為以你們的實力,就能與迪爾克斯作戰了嗎?」他瞥了王祺一眼,道:「他就是你們的依靠?哈哈哈,他也能打敗迪爾克斯,真是笑話……」最後一個音節還未終結,他忽然出手,手上忽然冒出一團灰色的火焰,迅捷無比地向王祺身上飛撲而去,霎時間從頭罩下,熊熊燃燒起來,頓時整個人影都淹沒在火焰之中。卡爾涅的速度實在太快,加上誰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就連眾人中最強的阿斯特拉也來不及阻止,一時間都是驚得呆了。等反應過來,俱都驚怒交加。安提瑞斯怒吼道:「你這個該死的瘋子,竟敢對他出手。」卡爾涅哈的一笑,道:「那又怎麼樣,連我隨手一擊都躲不開的廢物早該去死了。弱者沒有生存的權利,在我眼中他與我兩個多月前滅掉的城市的那些普通市民一樣,都不值得同情。不過死在我的死滅之火之下,也算他的福氣。」說完這話,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眾人臉上怒意已消,反帶著一點譏諷之色,就像在看一個傻子一樣。

    王祺的聲音忽然自火中響起,平淡卻帶著死亡的氣息:「聽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呢,你說你毀滅了一座城市,是嗎?」卡爾涅吃驚地瞪著火焰,道:「不,不可能,你明明沾上了我的死滅之火,怎麼還沒有死去?」火焰忽然收縮,王祺身影再現,連衣服也沒有燒掉,他的手裡抓著一團灰色的小火,臉色平靜淡然,但現場氣氛卻變得壓抑非常。卡爾涅和塞西莉,達布斯吃驚地看著王祺手中的火焰,眼神呆滯,就聽他道:「死滅之火嗎,也不過如此而已罷了。」說著輕輕一吹,竟把火焰吹滅。卡爾涅蹭蹭蹭連退三步,看王祺的眼神好像見了厲鬼,喃喃道:「怎麼可能,迪爾克斯也被這火燒傷過,你明明不如他強,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王祺眼神轉冷,卡爾涅背後升起一股涼意,頓時又退三步,臉色鐵青,塞西莉和達布斯一左一右把卡爾涅護住,王祺慢慢抬起了手,死亡之光微微泛起。希魯迪斯忽道:「不要殺他。」王祺道:「為什麼?」希魯迪斯道:「他好歹也是迪爾克斯的敵人,跟我們一條戰線。至少也可以起到一點牽制迪爾克斯的效果。」伊格爾笑道:「就憑他,迪爾克斯只怕還不放在眼裡。」卡斯帕冷冷說道:「這人心胸狹窄,自以為高人一等,不幫倒忙就不錯了。」王祺道:「你也聽到他們的話了,希魯迪斯博士,如果你只有這個理由的話,那他今天死定了。」希魯迪斯搖搖頭,歎了口氣回屋子去了。

    卡爾涅忽然臉色一變,猛然飛身撲上,但王祺手上能量已經爆發,霎時無數光線從掌中衝出,把卡爾涅轟得千瘡百孔,孔洞之中忽然冒出熊熊灰色火焰,把卡爾涅變成了火人。這火一點溫度也沒有,但也不知有多厲害,只一剎那,就把卡爾涅燒成了灰燼,火焰失去燃料,才慢慢熄滅。塞西莉和達布斯幾人面色慘白,竟然什麼忙也幫不上。王祺看著兩人,冷冷吐出一個字:西莉隨手一招,將地上灰燼盡皆收入手中,隨即如逢大赦般與幾個同伴急急離去,轉眼便不見了。

    王祺殺掉卡爾涅,心中憤怒才稍稍平息,一招手,與伊格爾再次升上天空,隨即消失。阿斯特拉進屋去了,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都知以後在王祺面前行事非收斂一些不可了,因為在對普通人的看法上,他們與卡爾涅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一會兒,眾人也都回去屋中了。

    塞西莉和達布斯六人連飛三天,來到一片沙漠綠洲之中。

    六人降落在地,達布斯清出一片空地,塞西莉把抓在手中的灰色圓球猛然抓暴,頓時骨灰飛揚開來,塞西莉在手腕上割開一道口子,艷紅色的鮮血滴落下去,下一瞬間,無數火焰自骨灰之中升騰而起,慢慢升高,漸漸凝成一個灰色火焰形成的人形。一會兒,火光慢慢內斂,裡面露出一個人來,英俊的臉上扭曲了變了形,眼睛裡滿是怨毒,正是王祺以為已經死去的卡爾涅。他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那個混蛋,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叫囂了許久,聲音才慢慢平息下來,這時火焰已完全收入卡爾涅體內,塞西莉走上前去道:「這是最後一次重生機會,你以後沒有生命可以浪費了。而且你現在實力大降,已經比我強不了多少。」卡爾涅呼呼喘氣道:「不必擔心,那已經夠了,反正我們的對手是迪爾克斯,就算有我先前的力量還一樣不是他對手。高一點低一點沒什麼影響。」他停頓一下,又道:「倒是那個混蛋,竟敢羞辱我,我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達布斯道:「你也見到他的實力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他比我們想像的厲害的多,也許真有一天可以戰勝迪爾克斯也說不定。」卡爾涅道:「這我知道,我不會亂來的。呵呵呵……」他忽然笑起來。塞西莉道:「你笑什麼?」卡爾涅道:「我有主意了。」達布斯道:「什麼主意?」卡爾涅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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