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侯爵的東方寶貝 正文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又被纏上
    紅色甲殼蟲內,心神未定的安可璃撫著胸口拍喘著氣,纖手微微抖著捧起礦泉水猛灌。

    這是一個壞習慣。從小到大,只要一緊張一驚慌過後,她便會不停地喝水,直到手裡的水被她一滴也不剩地吸收光了才會恢復正常。作為緩解壓力的方式,彷彿只有水才能夠撫定她的驚慌。

    當然,必須恰巧身邊有水。否則,等著吧!若想聽聽殺豬般尖叫的真人版演繹,找上安可璃絕對沒錯。她絕對會不負眾望,無須伴奏,傾情奉獻,直至聽者的耳膜震裂。事後,她絕對還會故作優雅地詢問你是否需要幫忙。

    不過,千萬別太相信她的好心,她可不是那種會同情有受虐傾向且精神分裂嚴重的人。會善良地詢問,絕對是基於良心的譴責,力圖為死後升天積點陰德。

    而且,你最好不要找她索賠醫藥費。你該虔誠地相信,她沒挖你的口袋勒索現場演出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煞白的驚慌小臉一觸到水立即紅潤了許多。看來,水真是個不錯的東西,既便宜又營養。她邊喝著水,邊不住地瞄著後視鏡,窺視那*林莫森是否追了出來。

    「很好,沒有。」她喃喃自語,藉以告訴自己危機解除,滿滿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喝完水,整個人清爽多了。她如一灘軟泥那般靠在椅背上,面朝天,透過擦得一塵不染的玻璃,靜靜地看著北極星是否待在原地。

    她當然不是腦筋打結了,辨不出東西南北。只是,這是個習慣,已經很多年的習慣。一個人的時候,她總喜歡這麼做。

    星辰抖擻,浪漫的情人仰望天際,叨絮著情意綿綿。而她看的是辰光依舊,想的是日子還要照樣過,不管心底再如何難受。

    以前,想的是媽媽不在了,她要努力養活自己,堅強起來。而現在,她變得堅強了,上天卻又扔了個丹尼爾鍛煉她的承受能力。失去了丹尼爾,她更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讓自己疼痛。

    「一切都會好的。」她向上天祈禱,也對自己說。

    平靜下來的小女人只顧著觀察她的北極星,並未發現車窗邊不知何時籠罩著一個高大的陰影,此刻正虎視眈眈地覷著她,笑得詭魅。

    她更未注意到自己的車門不知何時亦被打開,那個深沉卻詭魅的男人正大刺刺地坐在自己身旁,用他那勢在必得的邪妄眸光盯著她,彷彿她是一道無比美味的甜點,欲生吞活剝入肚。

    「唉……回家吧!」她自言自語,卻落寞地直盯著遠方的幽暗樹叢發起了怵。

    「我沒意見。」詭魅的自大男人沉著嗓音,朝她靠了過來,貼著她的耳畔低喃。「不過,你到底還在看什麼?不是要回家嗎?」

    他輕輕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是一雙會彈鋼琴的手。但她卻似沒看到,依舊寂寂地凝著樹叢。

    這下,他可不樂意了。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忽視得如此徹底,他心生慍悶。

    修長的指腹磨著她小巧的下巴,輕吻著她的臉頰,繼而煽情地在她雪白的香頸上彈起了鋼琴。好看得過分的手指拂出律動,彷彿琴鍵上的音符跳躍著令人心癢。

    邪妄又強勢的男人會彈鋼琴?!這是一個多麼矛盾的結合體。教人難以想像,優雅的琴架前待著個渾身叫囂著霸氣的男人是多麼地不相適宜。

    但,此刻不是研究適不適宜的時候。而是,他成地以自己的方式喚醒了沉迷在過去的笨女人。

    「是要回家。」這時,安可璃才真正回過神來。但,隨即猛怔,側眸,瞠目瞪著身旁的這個男人。「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見鬼似的往後靠去,力道過猛,撞上了車窗玻璃。吃痛地揉揉後腦勺,眨了眨溢著水霧的眼睛。

    隨後,抬眸的瞬間,她看到另一邊的玻璃不知何時變得空蕩蕩。再細瞧,上面恍留著尖刺的玻璃碎片,而他所踩著的那一地,分撒著一堆細碎玻璃。

    很明顯的,他是破窗而入。

    「你把車窗砸了?!」她瘋狂地歇斯底里,衝著他沒形象地咆哮。「你這個混蛋!」天啊!這輛車可是她找黎萱借來充門面的。而他竟然……

    不,更蠢的是,她人待在車上,而玻璃被砸這個本該興師動眾的巨大聲響,她竟然失聰沒聽見。多大的窩囊氣!

    她怒瞪著眼眸,死死地釘在他漫不經心的臉上,口中狂吼著「混蛋!」不止,捶胸頓足的凶狠樣絕對會嚇傻路人。

    而他,依舊無所謂地靠在椅背上悠閒地對她笑著。

    又是不相適宜的表情!這是一個多變的男人,像謎一般,他的行為跟形象總會不時地起著衝突,讓人永遠也無看出他真正的面目,窺伺不了他的內心。

    「你砸了我的玻璃!!!」見他依舊神態自若,她難以置信地指著他的鼻子。「你還笑得出來?!你……你到底想怎樣?!」她恨不得將他撕裂,拋進黃浦江餵魚。

    「我敲過一遍了,而你沒應聲。」他理直氣壯地語道,不痛不癢,唇畔邊依舊是那抹無所謂的笑。

    敲過一遍?!聞言,安可璃的憤怒更抑不住了。若不是頂上有車蓋阻礙,她絕對會跳起來,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以懾人的怒吼震垮他的耳膜。

    「請問,這是你的東西嗎?!想砸就砸,不用問人家主人的意見嗎?而且,你敲了車窗,人家就一定要讓你進來嗎?!」他簡直是該死的霸道!以為全世界的東西都是他的嗎?!

    她不減聲道。其實,以她現在這副姿態,就足以將人震垮。偏偏,她遇上的是這個雷打不動的男人。

    她說了這麼多,他甚至沒有心生愧疚而打算起身離開,只是悠悠地嚼著嘴裡的口香糖。

    咦?口香糖?!她一怔,揉揉眼,看著從他嘴裡吹出的泡泡,錯愕了。小孩子的玩意兒,他竟然吃這個!

    又一個不相適宜。實在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她似乎忘了自己正在生氣,愣愣地盯著泡泡。

    「莫森給的。」瞧見她的疑惑,他指著吹出的大泡泡向她解釋。「我並不是十分喜歡,不過那傢伙總喜歡這小東西。」是嗎?他自己倒也玩得挺起勁的。

    他跟林莫森是鐵哥們。這一點,從適才的宴會上就可看出。果然是臭味相投!

    不過……現在並不是看他吹泡泡的時候。甩甩頭,安可璃旋即又換上了那副凶神惡煞樣,抬高下顎怒對他。

    「你是不是要給個說?!」她朝他伸出手,勾著指頭,意思很明顯,他必須賠錢。最好是多賠一點,她可趁機揩油,賺點額外精神補償。

    而他,卻狀似聽不懂,拉過她的纖手,俯首印上一吻。「看來你是心悅誠服地接納我了,寶貝。」邪惡一笑,他望著她嫌惡甩開自己的表情,笑得更招人厭煩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她又瞠大了眼,逼視他。

    「我說過,我會是你未來的男人。」他答非所問,逕自語道。「現在,回去收拾好你的東西,明天起住進我的別墅。」他下著命令,慵懶地吐著泡泡,一副幾百年沒被教訓過的欠扁樣。

    「你……」對,她沒忘。這沙豬自大得讓人唾棄一萬遍都不夠,她想起了之前宴會上他所言。看來,他是真的纏上她了。

    該怎麼辦?他是玩真的了。她的臉色瞬時僵住,她可沒想過再替自己招惹一個瘟神。林莫森,那個*已經夠她嚇的了。

    不行,必須想個辦。她思忖,瞇起眼打量起他。

    半晌,她緩緩道。「想必剛剛在宴會上你已經看到過了,莫森……」她尋思著以林莫森來讓他知難而退。

    男人最重義氣。朋友妻,不可欺。不是嗎?她就不信……

    但,她話未講完,便被他打斷。「你不會是他要的女人,尤其是見過你張牙舞爪的模樣。」他肆笑著,詭魅的眸底閃著瞭然的沉光,又似在嗤笑她適才的凶神惡煞。

    不過,雖是張牙舞爪,卻可愛得像只撒潑的小野貓。他暗忖,果然撿到了寶貝。他對她,越來越喜歡了,誰都別想教他拱手相讓。

    見他如此自信,她不悅地鼓著腮,惡聲惡氣道。「是嗎?你又如何得知我不會是他要的女人?」

    「因為……你是我先定下的,誰都別想搶。」他閒閒地閉目養神,扯著狂妄得詭異的謔笑。

    而且,以他熟悉莫森的程度,他深知莫森絕不會對自己先看上的女人出手,這是他們之間不必多言的規則。

    可是,他似乎也忘了。這女人,究竟是誰先看上?這是個難以分辨的問題。如,她確是受林莫森所邀出席宴會。

    他霸道地傲視她,一如傲視自己的所有物。

    安可璃氣急敗壞了,被人以所有物的標籤標榜著,誰會很高興?除非那人瘋了,更何況是腦袋依舊正常的安可璃。

    但,思忖了一會兒,她決定不再搭理他。他簡直是瘋子!她咒罵。不過,有件重要的事一定要先解決。

    繼而,她抑下滿腔的怒火,改以最優雅的微笑示人。「請問,你帶現鈔嗎?」

    「當然。」不明她忽然轉變如此之快,言仲凱半瞇著眼,蹙了下眉後,將錢包扔給了她。

    抽出錢包裡所有的鈔票後,安可璃考慮了一會兒,還是將高檔的空錢包回扔給了他。原本,她是打算連價值不菲的錢包也暗槓下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做人要知足。

    「這些,是砸碎玻璃的錢,我盡量以最低成本計算。」她眨眨眼,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謊言感到臉紅。而後,依舊笑得柔媚。「真的要讓我住進你的別墅?」揚眉詢問,以最柔軟的甜蜜音調。

    「毫無疑問。」她想搞什麼把戲?言仲凱探究地盯著她,他很感興趣下一步她想做什麼。

    「很好,這是個不錯的建議。」她諂媚地笑道。繼而,指著他腳下的玻璃。「你先出去,我有潔癖,必須先清理乾淨它們才有心思跟你討論日後的細節。」語罷,她朝他拋了個媚眼。

    更有趣了!他暗笑,思忖。如她所願,打開車門,走了出去。這時,一逮到機會的安可璃立即狠踹了他一下,教他踉蹌倒地。隨後,趕緊關上車門,揚塵而去。

    「果然!」他失笑,如他所想,她真的這麼做了。

    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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