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成這樣嗎?」丹尼爾撇嘴詛咒,糾著濃眉死瞅著將脖子層層裹住的安可璃。「不過就是……」
「不過就是被啃得紅一塊紫一塊,出去順便讓人看看笑話而已嗎?」她望了望鏡中已看不出斑斕的脖子後,側眸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環臂盯著她的男人。「不要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
「什麼意思?」冷眸一瞇,迸出獨有的威懾。他不高興,因為似乎不是好話。
臉皮厚啊!她皺皺鼻子,沒有講出來,只是喃道。「都跟你說了不要一直啃我的脖子,你就是故意。你都不知道上次差點被卡露她們笑死,她們說……」她臉一紅,沒膽子再說,怕說了又被拖*。
老天,已經該用早餐了。再不出去她又會被開刷,卡露她們該又好好戲謔她一番。他當然沒事,莊園裡有誰膽敢看他笑話。
而每次,明明就不是她的錯,她已經很努力不去「惹火」他,但還是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而莊園裡的女僕們總喜歡盯著她唯一裸露的脖子瞧,嘖嘖地誇她「技術真不錯,能讓爵爺如此瘋狂。」有時居然圾著她,硬要套個招數,教教她們如何「馴服男人」。
天知道,「技術不錯」的當然不可能是她,但她就是要替他背這個黑鍋。可惡!不過,她還挺喜歡後面那句「馴服男人」。
「她們說什麼?」見她不語,他霸道地攬著她的腰逼問。
「說時間到了,我們該出去用餐了,雷伊跟尼凱正等著偉大的爵爺光臨。昨天下午,雷伊說過幾天要離開了,我想你一直都未盡過地主之誼,想必你一定很擔心他離開後四處說布萊恩特爵爺一點都不好客。」淺淡一笑,她忽然想起上次他們的對話。
「他不是客。」丹尼爾沒好氣地撇唇,頓生醋意。「他早該離開了,令人討厭的傢伙。」總喜歡纏著他的安,早離開,他的威脅早減退。上帝作證,他盼著那一天已經很久了。
「雷伊沒你想像中的討厭。」她駁斥他,小心眼的男人。
「只要他還對你心存歹念,我就該防範他,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他是我最好的哥們。」他坦誠自己的小心眼,不滿她為其他男人辯解,更何況是他最有力的競爭對手。
「雷伊對我已經……」感覺已經沒那麼強烈了,興許是看到她這麼幸福,不再為她記掛了。這一點,她漸漸感覺得出來。當然,感情得不到回應已經夠可憐了,又遭自己兄弟這般排斥。
可憐的雷伊!她為他掬一把同情淚。哼,這個小心眼的霸道男人,她可不可以有點後悔愛上他?
唉……不行,她陷進去了。這個可怕的泥潭!恐怕,就算花上一輩子都逃不出來了。
「他對你已經怎樣?」見她止住不說,他緊張得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跋扈地將她拽進懷裡,死鎖著,不讓她掙扎。
「已經……你會樂意知道的。但,以後再說。」她就偏不告訴他,懲罰懲罰他的小心眼。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丹尼爾,你準備好了嗎?」她的輕語吹拂在耳邊,令他心湖蕩漾。
「你說呢?」他啞著性感嗓音,親吻著她的臉頰,像羽毛一般絮絮拂過,逗得她的耳朵一陣搔癢。「我隨時都可以,只要你願意。」
什麼?!她拍下他的毛手毛腳,叱責他在身上的上下其手。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她懷疑他是不是誤解了她的意思。這個邪惡的壞男人!
「也許可以告訴卡露我們不需要早餐。」他似乎仍不明白自己的重聽,硬是順著自己的思考方向走。「老天,我有了你,還需要什麼營養早餐,只有你能滿足我的胃口。」瞧他說得多煽情!
現在,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有理解錯誤的傾向了。
「丹尼爾布萊恩特。」她使力扒開繼續在身上的「煽風點火」,小臉微醺,嚴肅道。「請你停止所有錯誤的臆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他環臂與她對望,饒有興致地戲謔逗她。「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嗎?我需要非常詳細的解說。」
「就是……那樣……」她的臉更紅了。教她怎麼說出口?在這方面,她可不是什麼大方坦蕩蕩的女人。
「考慮好了嗎?可以告訴我『那樣』是哪樣了嗎?」見她臉紅了,他逗得更起勁了。壓下笑意,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緋紅雙頰瞅。「如果你不說,那我就繼續照著自己理解的方向進行了。」語罷,挑起她低垂睇著地板的小臉,邪氣地對著她的粉唇吹氣。
「你……」眸一揚,正對上他嘲的意味,幽深的綠眸中那抹笑意洩露了他的詭計。「你故意的!你根本就沒理解錯。可惡!你存心整我。」
見他如此調侃自己,她窘得想抓狂,又氣又叫,想也不想地抬腿踹了他一腳,滿意地看他疼得齜牙咧嘴。
「這叫『佛山無影腳』。」她驕傲地昂首挺胸。
「看來也不怎麼樣嘛!」不一會兒,他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揚起高傲的綠眸。「我高估你了,小笨蛋。」
迎上的是滿眼寵溺,她深知也只有自己才能得到他如此的寬容。這讓她……呃,有點得意。但,現在不是得意的時候,她有正事必須跟他談談。而後,她斂下驕傲的笑意,嚴肅地望著他。
「你還記得堡內住著個願意為你犧牲一切的女人嗎?」前天他說過,等貝蒂能夠起床的時候他會去向她致歉。而她知道,其實他是在等她做好心理準備,陪同他一起面對。他希望她能更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感情,不再閃躲。
她明白他的用心。
「準備好了?」他挑眉問她,很滿意如此迅速的進程,比他意料之中快了許多。他本以為,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她才能夠習慣兩人的親暱。看來,未來的布萊恩特夫人處事能力能夠出人意料,他暗忖。
「嗯。」她淡笑著點頭,迎上他欣喜的幽深眸子。「我想,打算搶人家的男人,當然得先知會人家一聲。要不,不就顯得太沒原則。別人當真以為每個中國女人都是土匪,一聲不吭地拐跑人家的男人。」
一聽她仍有些酸氣的言語,欣喜的眸子倏地蒙上暗光,他不悅地將她扯進懷裡。「笨女人!我可不是人家的男人,是安可璃家的男人。」語罷,他暗覷了她一眼,見她聽到喚她「安可璃」時不再是之前的那種哀傷,他心滿意足地在她頰上印上一吻。
因為他知道,她已經走出過去的陰影了。而,陪她走過的,是他,她一輩子的男人。
但,他還是很介意她說他是別人的男人。
「我說過了,我跟貝蒂早就沒有關係了,三年前就離婚了,即使我有愧於她。如果你硬要將我歸納為『人家的男人』那我就真的要去當人家的男人了。」他厲聲呵斥。
「欸……」一個激動,她掄起粉拳,吃味地擂打他的胸膛。「你敢?!我先把你的雙腿踹到殘廢,看你怎麼去當別人的男人。」怒瞪他,她發現自己又被戲了。
但,他剛剛說……
「你說,你是安可璃家的男人。」她問得心扉亂蕩,甜滋滋的,像被灌了蜜。
「這個……我想我必須重新考慮一下了,之前我並不知道你有暴力傾向。你知道的,一個家庭中,暴力往往會引起許多家庭戰爭。我認為,我並不是很喜歡當拳頭下的犧牲品。」他說得有點嚴肅。
「你……」她又瞪著他了。
「但,即使如此,我還是非常樂意當安可璃家的男人。」他奸詐一笑,將她擁得更緊,緊得讓她無動彈。
安可璃家的男人?挺好聽的。
「你打算入贅嗎?」她忽然側眸瞥向他,侃道。「我家可是很窮的,整套公寓加起來換及這裡一個普通房間大,狹小的空間恐怕裝不下你。而且,我家沒有餐餐美味佳餚,如果你不介意每天吃白粥的話,我是無所謂啦。」
「哦?是嗎?」他挑眉,將她調皮的調侃意味納入眼底。「但,有何不可?住膩了空蕩蕩的城堡,換換小地方也不錯。而且,吃膩了山珍海味,嘗嘗清粥小菜也不失為修身養性的好方式。況且,我還有大量『陪嫁』,安家收了我絕對不吃虧的。」
「呵……」安可璃愣住,戳了戳他的心口。「想不到你進步神速啊,越來越有幽默細胞了。我想,尼凱一定會很高興看到他父親的巨大轉變。」
「謝謝栽培。」他道,寵溺地吻了吻她粉嫩的頰邊。「走吧,為了讓你有個更安心的未來,我們該去面對了。」語罷,他輕輕推了推懷裡的小女人,示意她該出門了。
「等等,不先去用早餐嗎?」她抬眸詢問。
「我想,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一次罷餐來抗議卡露最近每天早上的抹茶蛋糕。上帝證明我的真心,我快厭煩了。」他鉗住她的柔荑,將她的纖手握在掌心蘊熱。「真不明白,卡露是不是記憶力衰退了,竟忘了自己已經連續好幾天做同一道點心。」
呃……她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其實卡露的記憶力很正常,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最近一成不變的抹茶蛋糕是雷伊最喜歡的甜點。
很簡單,溫文爾雅的雷伊深受莊園裡所有女僕的喜愛,甚至不分老小,他的風頭完全蓋過了真正的主人,丹尼爾布萊恩特。
算了,還是別告訴他好了,也許這小心眼的男人知道了會更加不高興雷伊也說不定啊!
心虛虛地偷笑一聲,她垂下眸子,任他牽著自己的手往貝蒂所在的房間走去。
現在,這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