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冰冷的眸子裡噬著危險的邪肆綠光,從床沿拾起一件輕薄的寬大T恤,那是她早上還來不及收起來的睡衣,他曾說過不喜歡見她再穿那些薄得不像話的T恤。
因為有時候她會很不小心的又穿出房間,露出曲線*的線條飄蕩在堡內,令堡中的其他男人看得心猿意馬。
而他,非常不喜歡。也許,如果她將全身上下由脖子以下包到夠成威脅的腳趾頭,全副武裝成一顆架起來讓人學做樣板的粽子那樣,想必他一定更滿意。
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世人也都說,對一個人的認識要經過一段非常漫長的歲月才能完全看透。這話說的絲毫沒錯!
如果僅限於冷漠、自大、高傲,她發現之前對這男人的認識一點都不全面。她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正如她不曉得冷得像冰的男人也會龜毛的不讓她光著腳踩在寒徹的地板上。當然,那時候她將他的龜毛劃入關心的範圍。
然後,她非常肯定地下了個定論。這男人絕對不只是雙重人格那麼簡單,多重也許更適合用以形容他的陰晴不定。
儘管如何,她卻發現自己並非因此對他減少一絲絲的愛。可悲!
而他此刻到底還想做什麼?!打也打過了,而且疼得她想將他大卸八塊丟進鍋裡油炸,難道他換滿意?就因為她沒有很配合地哀嚎幾聲,藉以滿足他暴戾征服下的快感?
而,最可悲的是她換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說她侵犯了他的尊嚴?好,如果他認為見死不救,對一個被雨淋得淒厲、差點昏死過去的女人還能夠視若無睹,責無旁貸,前提是那女人還跪在他跟前,且對方還是他曾經的妻子,這種事情也只有他那種冷血動物才做得出。
雖然,知道關於他前妻這件事讓她感到心慌難過。
但,誰叫她是安可璃,正義感過旺的中國女人。國籍方面她無選擇,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鬼使神差地成了中國人,當然應該盡量在外國人跟前展現中國從遠古時代就傳承下來的美德。
見義勇為?也許她所為應該算吧,性質上差不了多少。
但目前不是她過度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此刻才會幡然醒悟地盯著眼前似乎已經瘋狂到連打防疫針都來不及的男人。
丹尼爾寒寒地迫著她,抿唇一句話也不說。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手中薄得幾近透明的T恤撕成了好幾條,儼然成了一堆破布。
「你撕了它?!」她仰頭,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這是我的衣服!」
「沒錯,如你所見,我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他冷笑,脫下身上的衣服,的衣服被甩到一邊。
這時她才發現,適才他為了吹乾她的頭髮,根本連處理掉自己身上的濕氣的時間都沒有。
但,雖然有點小小感動,並不代表她原諒了他打了自己那件事。更何況,他還……
丹尼爾三下兩下便將自己脫了個精光,大刺刺地半跪在她同樣光裸的身體前,T恤的破布從他手中散落,飄晃在她*細緻的身體上招搖著。
「如果你現在道歉,承認錯誤還來得及。」他居高臨下俯瞰著朝他乾瞪眼的女人。「你該相信瞪眼是沒有用的,我不會讓你無無天,即使我再喜歡你,或者比喜歡更喜歡。」
「你喜歡我?」安可璃一怔。之前,這男人總是以掠奪者的姿態出現,不管人家是否願意,命令是他最常做的事。
而,他說喜歡她,卻是第一次,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如此直白的話。
「別想轉移話題。」寒光一倏,他兇惡地迫住她的小臉,拚命掩飾滿臉的不自在。「道歉!為剛剛的不聽話。」
「如果不呢?你打算用它們來綁住我,將我的雙手綁在床頭那兩根頗有藝術感的圓柱上,然後對我大玩*?」她不屑地撇嘴。安可璃是誰?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撕了她的T恤只為練練雙手的柔韌度、伸張力。
「看來你已經很清楚我的想了。」他只是想嚇嚇她,他當然沒忘記早上醒來時她一身的酸痛。
「哼。」她從鼻子哼出一聲,極度鄙夷。「我不知道自己該為何等理應當斬的罪過向你道歉。」也許之前顧著疼痛,她沒注意到他叱責的理由。
「你不知道?」他拿起最長的布條,抓起她的手。「該死的女人,你換知錯!」語罷,作勢在她腕上纏起了布條,驚得她亂叫。
「我到底犯了什麼了?!不就是擅自做主讓你那被雨澆灌得昏了過去的前妻進堡,如果這也構得成犯罪的話,那世上還有什麼算『天良』。」她驚呼,以為他只是嚇嚇自己,沒想到還真綁了。
而他,聽到她的叫喊,忽然住了手,冷冷地直視她,不發一語的表情倒是令她心悸不少。
「我知道這是你的家務事。但,別在我眼前做出這種殘忍的事。好嗎?也許下一次你再這麼對她,我還是會衝出去。請你原諒,我沒辦忍受女性同胞受欺負。」她努力使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沒那麼感傷,但還是教他聽出了那句「你的家務事」時的酸意。
「我的家務事?你很在意這句話。」他蹙眉,沒忽略她微微閃爍的眸光。
「沒有。」她否認,刻意裝得滿不在乎。「我為什麼要在意?那本來就是你的家務事,你說過那不關我的事,我當然不會厚顏無恥地追問你的過去。而且,那似乎也沒必要。真要算了,我們本來就不算很熟。追根究底,甚至連朋友都不算。」她說得酸溜溜的。
「不准你這麼說!」他又厲聲命令。說實話,他更適合到軍隊裡乾坐著,只要怒叱一聲,足以嚇死一個軍團。
「我說的是實話。」她小聲嘀咕,撇開臉不看他。因為他此時滿臉怨懟的模樣像是自己才是傷他最深的壞女人。
「我曾經打算告訴你的,但你不屑知道。」沉沉的聲音揚起,他望向她仍冒著酸氣的眸子,心底得到難以言喻的滿足。
她總算想瞭解自己了。丹尼爾為自己得到的認知感到莫名的激動。
「是嗎?你何時打算告訴我了?作為當事人,我應該會有一點點印象吧?但我沒有,也許你是在夢中想過這件事吧?」她不客氣的駁回他的話,一臉忿然。
他靜默著,定定地看著她有些怒意的臉蛋,伸手拂過不小心被她含在嘴裡的髮絲。而後,才低聲道。
「那天早上,你陪我看雨的那天。我很誠懇地要告訴你一些事,但你說你有權選擇不聽,你不願意聽我說。」聲道平靜地陳述事實,但他的表情卻像是被人嫌棄一般可憐兮兮。
那天早上?她的思緒回到之前被他強取豪奪的那些日子。
「就是你以為自己是威廉一世的那個早上?」她憶起來了,當時她憤怒地罵他拿自己當威廉一世。「我陪你看雨?」如果沒記錯的話,是他不顧她的反對硬將自己拖出去「看日出」吧!
好吧!也許他是打算將自己的過往告訴她。但,她怎麼就從未見過有人會惡狠狠命令自己「非聽不可」,而且還要自己「懷著無比虔誠的心」求他告訴自己。然後,他還說她「沒有這個榮幸知道」。
之後,當然是不了了之。
「請問,現在我必須非常誠懇地請你告知嗎?關於你的家務事。」她沒忽略掉剛剛他說過「很誠懇地」要告訴她一些事。
「上帝,你果然很在意。」見她一直強調「你的家務事」,令他心花怒放。他從未想過自己曾經的一句無心之話,竟能產生如此強大的效應,令她介意到如今。
安可璃雙頰緋紅,被人看穿的感覺大抵就是如此吧!此刻,她低垂著頭,不再否認自己的真實感覺。
「對,我就是在意,該死的在意。在意死了!在意她曾經是你所愛的女人,在意她曾經是你的妻子。我嫉妒,嫉妒得快發瘋了。我想狠狠地咬死你,教她無靠近你。」完全誠實地釋放自己的感覺真好!安可璃抬起無畏的晶亮黑瞳,火辣辣地直視他。
「謝謝你。」丹尼爾感激地凝望著她,無比深情,激動與過度的興奮盤旋在心扉。
「謝什麼?謝我想咬死你?」她不解,那可不是淑女該說的話。
「謝謝你的在意。我想,我需要點時間整理一下心情。」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狂熱的狼吻雨點般無控制地撒在她光裸的身子上,鋪天蓋地而來。
「等……不,好痛!」她紅著臉推開他,怒視著他的賊手。「你還有臉抱我?壓疼我了。」她半支起身子,揉著被揍得生疼的臀部。
「我很抱歉!」此時,他非常有誠意地道歉,趕緊起身,不捨地看著她。「需要我為你做點什麼嗎?」語罷,逕自從床櫃裡取出一瓶藥膏。
「我不喜歡被人打……那裡。」她尷尬地開口。「我不是小孩。」
「如果你答應我以後都聽話。」
「你威脅我?」她瞇起眼。
「不,是警告。」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不應該總是讓我擔心,也許淋了雨會得肺炎。」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打我。」她竊喜,暗自呢喃。被他翻了個身,趴伏在床上,嬌羞地任他為自己上藥。
「丹尼爾。」她忽然結結巴巴道。「待會兒……我也告訴你,關於我的事情。」他們還需要先處理好眼前的窘事。
「你……」他一怔,心底不斷湧起暖意。她終於……也願意將自己的過往坦誠?這令他說不出的激動。
「我只是覺得這樣比較公平。」她忙解釋,卻已闌住他再次覆身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