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一切儘是如此愜意。
望著鮮少出現的大晴天,她瞇起眼,視線直透窗外浮著朵朵白雲的天空,微薄卻不失暖意的陽光半掩在被清風拂動著的雲朵下,乍暖還寒,清逸一方。
「嗯哼。」被遺忘在身側的男人顯然不太高興,長臂一撈,將剛脫離懷抱的女人重新壓向自己。「誰准你未經允許擅自離開?」
「你醒了?」她嬌羞一笑,半推半就斜靠在他身上,嗔道。「我不是一直都在?」
「我說的是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胸膛,輕摟著她光裸的背。「我說過,沒我的允許,不准先推開。」
其實,她一推開他,若有所失的空虛感便迫使他立即覺醒了。
「這我做不到,你的力道重得足以令人窒息,我差點喘不過氣來。為了避免你醒來時看到的是一具被勒得斷氣的女屍,我不得不這麼做。」她嬌嗔指責他「殘忍」的罪行。「你乾脆把我綁在身上好了。」
「好主意。」他低笑,大手一刻也不閒著,邪惡地伸入被子底下。
「啊 ̄ ̄」她驚呼,酡紅的臉蛋羞得不像話。「你幹什麼?!別這樣,昨晚你已經……已經……呃……一整夜了,我的骨頭會斷的。」渾身像被拆了十次再重組一般酸疼,她承受不起任何一絲壓搾了。
「哦?」他挑眉,幽深的綠眸中掠過絲絲邪門的壞。「那麼我更要好好服侍你,為你做做按摩,以助於緩解疼痛。相信我,我非常願意為你贖罪,不用懷疑我的忠誠度。」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不痛了。」她咬牙,將齒間的呻吟硬生生逼回。天知道若再讓他得逞,她該幾天下不了床的。
可憐的安可璃,昨晚便是淪陷在他的甜蜜攻勢裡萬劫不復。
「真的?」狡猾的狐狸笑得奸詐,撤回大掌,禁錮在她腰間。「那你下次還敢未經允許逃出我的懷抱嗎?」
「我……不敢了。」皺皺鼻子,她滿腔怨懟地小聲嘟噥。「那我的小命可能會葬送在你粗暴的手勁中。」
「下次,我會小心的。」他聽到了她的竊語,翻身壓在她身上,居高臨下地制住嬌弱的身子。「如果你答應我不再想逃開的話。」高傲的男人還在為之前她幾度說要離開這裡的話耿耿於懷。
「我逃得開嗎?」她垮下臉。她相信他總會辦教她離開不了,就算她已經拖著行李上了飛機,等在回國的航班中,還是有可能被他找到並帶回。
而,有個更大的原因是,她不願離開他了。若想安然潛逃,她必須花更大的力氣說服自己不折回來。真是***笑死人了!
「很高興你有這個認知。」狂肆邪笑道,他開始舔吻她的唇瓣。
「別……」她嬌羞地推開他。「會痛。」她剛剛已經說過了吧?!他又忘了?
「抱歉,我情不自禁。」他訕訕地歎息,壓下腹中燃起的躁動,低啞道。「我只是想吻你。可以嗎?我保證暫時不再碰你。」他的暫時只限於此刻,也許過不了多久便會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不要啦!天知道你此刻所說的話能否當真。」她已經感受到壓制在身上的男人又蠢蠢欲動了,慌忙抵住他的峻顏往下俯。「不可以!我會被撕裂的。你不能這樣……呃,慾求不滿。」
「對你,我永遠也要不夠。」他極盡認真的口吻,凝視她的黑眸。
「呃,這話我常用。」側過臉,她忽然想起他所言正是她經常濫用在小說中的詞彙。
「什麼?!對誰用?!」他一急,掰過她俏紅的小臉,滿臉醋意。
「對……對男人,我書中出現的男人。」她解釋,「寫在小說裡的男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編故事混飯吃的。你偷偷翻看過我的電腦,不是嗎?文檔裡邊那些奇怪的四方字不是原生爬蟲類,而是一個故事的組成部分。」她絕對是故意要讓他下不來台。
昨夜,他以為她被累垮昏睡了過去,偷偷點開她的電腦。她都看到了。而且還聽到他不斷詛咒那些看不懂的字眼,以他所能形容的各種難聽的字眼。
冷顏倏地微紅,窘迫纏上心頭,他立即轉移話題。
「男人的熱情是女人的幸福。」他那副唯我獨尊的神情換來她吃吃笑道。
「太過熱情則會引火燒身,被燃成灰燼。」她嬌叱他的大言不慚。「你必須起來,別再壓著我。要不,待會兒……唔……」
他竟然趁機偷香,邪惡地噬著她的粉唇,與之*。
「你……」她不曉得該說什麼好,睜眼瞪著他不聽話的老二。「我早說了不行的。」
「我去沖冷水。」他懊惱地頭髮,起身,直挺挺地走向浴室。
不一會兒,便聽到沒關門的浴室裡傳來稀里嘩啦的衝擊聲。她的臉尷尬地紅透了,蔓延至雪白的脖頸,卻也覺得感動他沒有不顧自己的不適強行要了她。
直到他走出浴室,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而在這半小時內,她早已將自己全副武裝好,包得嚴嚴實實,省得他看了又干流口水。
見他渾身濕漉,她拿起疊在一旁的圍巾,目不斜視地遞過去給他。而他卻不接,雙眼發直地覷著她。
「做什麼?把頭髮擦乾,要不會感冒。」大冷天的沖冷水澡,虧他還能一臉鎮定地赤身*,任憑一身的水不斷滴淌。
「我要你幫我擦。」他另外拿起一塊圍巾,繫在健壯的腰際。直直走到她跟前,挑起她錯愕的下巴。
「你有手有腳,沒有缺胳膊斷腿。」
「除非我殘廢你才願意?」他低聲道,沉得嚇人,落寞的樣子卻又教人於心不忍。「如果是這樣的話,我……」
「我幫你擦。」話未說完,卻被她急促地打斷。
「你在乎我。」他滿足地笑道,深望著她。「你擔心我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沒有,我只是……」她反駁。
「對我誠實!」他期盼她的真誠告知。
「好吧!我承認,有一點點了。」她只說一點點,還是沒救的膽小。
「我希望的不只是一點點,我要全部。有一天,我會得到。」他下著挑戰書,決心征服,不止她的身,還有整顆心。
他不知道,其實他已經擁有了全部。
「嘟嘟 ̄ ̄」內線電話響起,吸起他們的注意力。
「Shit!」他低咒,撇下正在享受的服侍,走到床櫃一側,執起聽筒。「該死的漢諾威,你最好有事。」他清楚地記得每一位班的警衛。可見,他並不完全的蠻橫、高高在上,有時他還是會關心莊園裡的僕人。
「爵……爵爺。」警衛漢諾威顯然被他的怒氣嚇到,顫著聲。
「說話!」濃眉一皺,他望向一旁不斷以眼神示意他保持冷靜的安可璃,不由壓低了聲音。「我並沒有恐嚇你吧?」
「是……是的,爵爺。」驚顫的聲音還是不變。
「那麼,相信你還沒斷氣。」
「是。」
「是換說話!」他怒叱,煩透了。「出什麼事了?」
「這……」電話裡怔了一會兒,才緩緩響起不安的聲音。「勞拉帶了一位小姐回莊園。」
「誰?」他的眉深蹙,她的心一提,直覺不是好事。
「是……是夫人。」電話裡的男人惴惴不安。
「Shit,你這笨蛋!誰讓你放人進來了?!」丹尼爾粗魯地咒罵,差點摔了電話。
「很抱歉,爵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夫人。我以為她只是……」以為她只是勞拉的朋友。匆匆一瞥,就放人進來了。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
「你這愚蠢的笨蛋。」他低吼。「不准稱她為『夫人』,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你想被掃出莊園嗎?!她現在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已經進堡了,也許幾分鐘前。」他也很無奈,只是事後才想起,便急忙通知爵爺。
「飯桶。」丹尼爾忍不住再罵了一句。
「是。」電話裡是漢諾威的戰戰兢兢。
「是什麼是?愚不可及!」他憤怒地闔上電話,轉眼卻見安可璃望著他詫住。
「是……尼凱的母親?」她輕聲詢問,仍記得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緩緩走向他,撫定他滿腔的怒火。
「嗯。」他悶聲道。「該死的女人,她來做什麼?」她換死心嗎?她到底想幹什麼?!不斷紛湧的怒火在肚子裡亂竄,煩躁不堪。
「你不去見見她嗎?」她問,心底不斷浮起難言的不安。
而他住了幾秒,沒再說什麼,雙拳握得死般緊致,急急地套上衣褲,嘴裡不斷咒罵著,也顧不上頭髮還沒吹乾,便要衝出房間。
「丹尼爾。」見他長腿跨出,她急忙喚住他。
「幹什麼?」他的整張臉都快擰成一團了,猙獰得可怕。
「頭髮要不要先吹乾?」她小心詢問,指著他仍淌著水的金髮。
「死不了人的。」他這麼回答她,煩亂地以指往後扒了扒垂在額前的一小簇不羈的發。而後,便大步離去。
安可璃愣愣地望著他頭也不回的高大身影,沒來由的憂慮更加深刻地徘徊在體內,攪翻著她蓄亂的心。
她還想告訴他,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但,她沒資格。
她記得,他說過,那是他的家務事,不關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