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侯爵的東方寶貝 正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
    夜幕降臨,璀璨燈火中,不開燈的房間依舊顯得陰暗詭異,魑魅魍魎般的青木在風中輕擺,更添一份動魄的張肆。

    「這樣真的可以嗎?」安可璃手持小檯燈,不安的望著正努力將自己高大健碩的身軀擠進衣櫃裡的雷伊,他吃力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妥。

    「當然不是很可以。」雷伊笑道,眨眨眼。「不過,如果你不介意讓我跟你一起待在床上的話,我認為會好很多。」

    安可璃臉微醺,對上黑暗中玩世不恭的碧綠眸子,瞇起眼踹了他一腳。「去死!想得倒美。」她開始後悔當初將他歸類為「紳士」了,相處越久越發現這男人一點都不像初遇時那般優雅貴氣。倒有點像披著羊皮的狼,溫柔尊貴的皮相下,骨子裡滿滿的痞子細胞。

    「看吧!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好人往往都得不到好報。」他揉揉被踢的小腿,誇張的齜牙咧嘴。

    「你可以閉嘴了,安靜的氛圍比較能引來『鬼怪』。」言襲意,他太吵了。

    「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覺得你應該給我點獎勵,譬如一個吻。畢竟我做的不是容易的差事,需要很大的毅力跟決心。」他鬼扯,不過是裝在衣櫃裡點時間而已,倒把自己說得多偉大。

    安可璃懶得理他,抬起腿對準他再一踹,成的將他推進衣櫃。

    「上帝!你踹得未免也太過?」他跌坐在衣櫃裡,慵懶的揚起和煦的微笑。「好歹我也是揚名於世的大帥哥,竟遭如此踐踏。」

    「雷伊萊弗利,我可以對天發誓,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男人。相信我,你完全可以拿把尺子量一量自己的臉皮比背後的那堵牆厚多少。」她雙手叉腰,正色道。

    「好吧!有機會的話,我很樂意試試。」雷伊將她嚴謹可愛的樣子納入眼底,黑暗中淺笑的碧綠眸子閃著精銳的光芒。

    想必她絕不會清楚,「狡猾」的狐狸又一次利用他的厚臉皮成虜獲了善良的小綿羊的信任,一層一層的攻破她的心防,進駐她不輕易開啟的內心。

    這點,從她不輕易展現出的真性情就可看出,也就是「粗魯」跟「惡語相向」。也只有對待親密的朋友,她才會如此。當然,除了對外的「冷言諷刺」,那是她的保護色。

    雷伊靜靜的凝視著她,他的眼力一向很好,一點都不遜於他的洞察力。如同貓般精明,即使在黑暗中,仍可清楚看到她的身影所在。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的惦著腳尖挪到床上,因為地板冰涼,室內她不習慣穿鞋子。

    「這不是個好習慣。」他道,默默歎息。「你會容易著涼。」

    「你說什麼?」她蹙眉,不解。

    「下次穿上鞋子與厚點的睡衣好嗎?我不希望你著涼。」他道,以少有的正經語調。

    「閉嘴!你很煩。」安可璃朝他扔去一顆枕頭,他抬手接住,抱在懷裡。

    靜默了許久,他才又緩緩開口,嗓音低沉了許多。「安,你並不是新管家。對吧?」其實他早就看出來,晚餐時就看出來了。不會有哪個貴族世家允許管家同主人在一張餐桌上用餐的。

    「……」回以沉長的寂靜。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想知道為何丹尼爾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的……熾熱?對,他只能找得到這個詞來形容。

    但,他卻聽見她輕微的歎息聲。

    安可璃抱著棉被,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天花板,半晌才吐出一句。「好吧!我會告訴你,不過不是現在。」她說不出口,需要好好理清頭緒,找個最得體的解釋方。

    「嗯。」雷伊便不再發問,陷入了沉思中。

    週遭安靜得死般沉寂,獨留淺淺的呼吸聲以及間斷的歎息,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徘徊著各自不可言語的心思。

    這時,嗚咽聲大起。她冰冷的身子一僵,顫顫的抖了起來。怨女的幽泣聲又瘋狂地朝她襲來,罩在她耳邊徘徊不去。

    「雷伊……」她聲顫顫的喊道。

    「我在!別說話。」雷伊回以微弱的低語,側耳傾聽。

    一聞,安可璃便抓緊棉被,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躲在溫暖的「龜殼」裡,將所有的事情都拋給了雷伊去應付。

    約莫過了幾分鐘,雷伊掙扎著從衣櫃裡走出,循著那個聲音走去。最終,他停留在床頭的小檯燈上。

    「原來在這裡。」他逕自語道,手在檯燈上摸索了一會兒,便從右側燈翼取出一個如同芝麻般細小的物質。此時,小芝麻裡正大唱詭異的幽冥曲,如泣如訴。

    「果然是這樣。」他輕語,回首對躲在被子裡蠕動著的小女人笑道。「想不想更清楚的聽到她在說什麼?她告訴我,她很喜歡你呢!」邪惡的眸子裡儘是不安好心的惡作劇。

    「不要!走開!」她顫聲大喊,哽咽不斷,可見驚嚇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雷伊攤手聳肩,無奈的走到門邊,按下開關按鈕。

    「OK,不嚇你了,可以打開你的龜殼,睜大你的眼睛了,看看所謂的『鬼』是什麼東西。」此時,房間裡已是燈火通明,雷伊手裡包著小芝麻粒,玩味的對著她笑。

    「你們中國人有句老話,不知你聽說了沒?『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望著小臉醺紅的安可璃笑道。「請問,我是否可以將你這一行為理解為壞事做太多?」

    「才沒有!」她沒好氣道,望了望他手中的芝麻粒,又踹了他一腳。「就像有人害怕化蝶前的毛毛蟲,有人卻很喜歡以俎為主料的餐點,這是很難解釋清楚的。我認為不適合跟你探究過於深奧的問題。畢竟,不是所有人的大腦思考力都那麼強的。」她不漏痕跡的暗喻他是弱智。

    「看來你一點都不傻,我想絕對有必要跟你道個歉。真是不好意思,我為自己之前對你的『愚蠢偏見』深深鞠躬以示歉意。原諒我不該以貌取人,不該因為你的長相而認定你是傻子。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請原諒我!」語罷,他深深鞠了個躬,眸底閃著戲謔。

    「你……」被反將了一軍,她氣結。再次抬腿,踹去。「不可理喻。」

    「第四次。」他笑著撫下巴,邪氣道。

    「什麼意思?」她不解。

    「剛剛到現在,你踹了我四腳,我記下了。」他認真道,似乎正努力將這筆賬刻在腦中。

    「你……小氣!記仇!」她低咒,正想再踹他一腳,卻被他的話給攔了。

    「我只對在我生命中最特別的人記仇。」他的語調忽然柔得膩人,教她怪不自在的。但,他接下來的話卻令她毫不猶豫的踹了去。

    他說,「特別蠢的人。」

    「好了,現在該說正事了。」他寵溺的望著呼呼吸氣的安可璃,她正心疼的摸著自己因使力過度而酸痛不已的腳掌。「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在惡作劇?」

    一聽,安可璃立即無奈的愁著小臉。「他只是個孩子。」她也猜出了是誰。除了尼凱,不會有人調查得到她的弱點。但言襲意,她無去責怪一個孩子。

    「他做了錯事。」雷伊不想偏袒尼凱。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她從他手中接過小芝麻粒,放在手心端詳。「謝謝你的幫忙!時候不早了,我該休息了。」

    「好吧!晚安。」語罷,他緩步走了出去,替她將門闔上。

    安可璃靜靜的望著此刻仍在幽泣的芝麻粒好一會兒。最終,她衝下床,穿上鞋,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間。

    「有事嗎?」尼凱倚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遊戲策劃,不悅的皺起眉。「難道你不知道進人家房間要先敲門?」他注意到她手中的幽泣聲了。

    「OK,我為自己的冒失道歉。」她逕自走進房間,望著睜著懵忪睡眼的可愛孩子。「請問這是你的嗎?」她沒有貿然問罪。

    尼凱冷冷一瞥,扯出一個似笑非笑。「是的,的確是我的。」敢作敢當,這點他做得很好。至少,他沒有推卸責任。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她沉下氣,不發怒,平靜的望著他卓然冷絕的綠眸。

    「我做任何事,不需要原因。」沉穩的個性如同他父親。他冷冷道,垂眸繼續看手中的遊戲策劃。

    安可璃咬了咬牙,卻柔和的笑道。「好,很好。」語罷,將手中的芝麻粒放下便要離開。

    「這下,你可有足夠充分的理由找我父親告我的狀了。我想你一定很高興。」無限嘲諷的言語從他嘴裡吐出,卻是軟軟的調子。

    「是的,我很高興。今晚的月色不錯,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她笑了笑,輕歎了口氣。「你認為我會找你父親告狀?!不,你太小看中國人的包容力了,我只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沒打算告誡你什麼。」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留下錯愕的尼凱。

    他闔上手中的遊戲策劃,拿出床畔一側的遙控器,關掉了音量控制。頓時,詭異的幽泣聲戛然而止。

    卓然睿智的綠眸一閉,又一睜。他望向寂寥涼徹的天際,那裡一顆星星都沒有。空曠的房間裡迴響著窗外的沙沙細雨聲,纏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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