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著
松下褲帶這回真醒了,那節本來就很短的狗腸子,立刻又縮短一半,完全躲進了他的茅草叢中,估計以後再也不會出來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松下褲帶以為兩人是來殺他的,眼睛不看人,而是盯著兩人手中的槍驚恐的問。
其中一個嘿嘿笑著回答:「少囉嗦,快穿衣服,要是你還想活命,最好別亂喊亂叫。」
另一個把松下褲帶的衣服丟給他,看到他尿濕了床單,呵呵的笑:「沒想到松下家族的繼承人,卻是個膽小如鼠的孬種!」
松下褲帶這時哪顧得上什麼體面不體面,手忙腳亂的開始胡亂穿衣服,嘴巴上還說著:「你們可別亂來,要是你們搶一響,就會驚動這裡的保衛,那時候,你們想逃都來不及了。」
而松下褲帶的司機兼保鏢,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在哪個地方與哪個女人睡得正熟呢,根本不知道他主子已經被挾持綁架。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用槍在松下褲帶兩肋上戳著朝夜總會外走,恭送的服務生和女服務員鞠躬微笑向松下褲帶告別,沒一個人注意到松下褲帶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老五和陳默守候在窗戶前,陳默看到松下褲帶和那兩個綁票他的男人走出來,興奮的說:「武哥,出來了,松下褲帶出來了!可是有兩個人在他的左右!」
王老五把槍架在窗口,從夜視瞄準鏡朝目標看,果然,松下褲帶在一左一右兩個黑衣人的挾持下,快步朝歌舞伎町的出口走。
王老五把槍的保險打開,這個時候,他內心平靜得像是一池死水,沒有任何的波浪,也許他天生就是幹這個的料,每到關鍵時刻,總能把心神收住,他用瞄準鏡裡那個十字架,把松下褲帶的腦袋鎖定在十字交叉的正中間。
看到松下褲帶出來的,還有孔大少,他放下望遠鏡,端起了阻擊步槍,這種槍,他在美國讀書時就玩過,當然不是用它去殺人,而是打獵,可以說這種步槍的性能,他相當的熟悉,用起來很順手。他很快就把夜視瞄準鏡中的十字架牢牢鎖定在松下褲帶的腦門上,右手食指慢慢放進扳機眼裡,槍很穩的架在窗台上。
松下褲帶腳步有些發飄,也許是被驚嚇的,也許是因為和那個女人玩累了,要是沒有後面那兩個男人用手夾持著他的腋窩,恐怕他連路都不會走了。
「你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很有錢,很多很多的錢,要是你們放過我,我可以給你們……給你們很大一筆錢……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松下褲帶聲音顫抖的哀求。
兩個男人沒說話,四隻眼前後左右的瞅,他們也許是幹這行已經很老道了,沒有絲毫的慌張,很從容的朝出口走,在那裡,還有兩個人接應他們,此時人已經不是很多,進出歌舞伎町的男女,寥寥無幾。
王老五看到松下褲帶他們走出歌舞伎町的出口,把右手食指放進扳機眼裡,摸到冰涼的扳機金屬那特殊的冰冷,眼睛看著夜視瞄準鏡裡的松下褲帶,彷彿眼前的松下褲帶,就是幾十年前拿著屠刀嗷嗷怪叫的魔獸,王老五緊閉嘴巴,屏住呼吸,剛要扣動扳機,只見夜視瞄準鏡裡的松下褲帶腦袋像是爆炸了一樣,白的紅的四處飛濺,他身邊左右兩個男人立刻趴下,仰頭四處張望,而沒了腦袋的松下褲帶身體,就像個木樁,被誰推了一把似的,朝後倒下。
「武哥,你太準了!真是神槍手!一槍就把松下褲帶的腦袋打爆了!」陳默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幕,當松下褲帶的腦袋在他高倍望遠鏡下爆裂開後,她的眼睛像是受到了刺激,閉上了一小會,接著,她又睜開眼對著望遠鏡朝外看,見到了松下褲帶沒了腦袋的身體倒在街道上,沒看王老五的誇了一句,還以為是王老五射殺了松下褲帶呢。
「我沒射!」王老五的回答有些滑稽,他是癟著嘴回答陳默的,好像這槍不是他開的感到傷心,就像一個好強的孩子,本來爭著去做一件事,卻被別人搶了先,所以這個孩子有些傷心失落。
王老五此時的表情,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
陳默一愣:「你沒開槍?那他……」陳默側臉看了王老五一樣,她從王老五的臉上看到他說沒有開槍是真的,於是,她再次用望遠鏡朝窗戶外看,此時,歌舞伎町的出口處,已經亂成一團,有幾個女人看到被打爆了頭的松下褲帶屍體,嚇得驚叫,陳默和王老五都能隱約聽到她們的驚叫聲了,而那兩個挾持松下褲帶的人,已經不到哪裡去了,一些人陸續朝松下褲帶的屍體邊移動,有的還用手摀住了嘴,站在遠處看,幾乎是四面八方,警車的警報聲呼嘯著傳來,松下褲帶倒下的那個地方,逐漸的已經被膽大的人圍成了一團。
王老五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下面混亂的場面,聽到警報聲,似乎提醒了他:『不行,我得把槍給扔了!』想到這裡,他立刻把槍給卸下來,裝進盒子,然後拿起盒子塞進大衣裡就往外面跑。
陳默正在看著窗戶外的熱鬧,聽到王老五的腳步聲,扭頭一看,王老五已經走出臥室,她把望遠鏡丟在床上,也跟了出去,她才不會讓王老五一個人去涉險呢。
王老五胡亂的穿上鞋子,用雙手把大衣裹緊,那個槍盒,就夾在他的左邊腋窩下,有些沉,但他還是用左手臂緊緊的夾住不讓它往下掉,王老五打開門,邁腿就朝門外走。
陳默剛衝出臥室,看到王老五身後的背影,於是叫了他一聲:「武哥,等等我!」但王老五裝著沒聽到,彭的一聲,反手把門關上。
孔大少一槍射殺松下褲帶後,對自己的如此表現實在滿意,他放下槍,拿起望遠鏡朝外看,是想確認一下松下褲帶倒下的身體,是否還能站起來,其實他這是多餘的,一個腦袋都被打爆了的人,怎麼可能還能站起來,但他看到的,確實松下褲帶那雙腿還在一抽一抽的動,還真的像是要站起來的樣子,沒了腦袋的脖子,還在不停的往外噴血,一股一股的直往外湧,松下褲帶的身體,也跟真一聳一聳的抖動:「嘿嘿……你狗日的雜種,終於死在老子的槍了,誰叫你知道老子的事太多!」孔大少嘴巴咬緊牙關,瞪著血紅的眼睛說,他也看到了下面街道上的混亂場面,但他一時處於射殺松下褲帶的興奮中,忘了逃離。
王老五剛走出電梯,警察就衝進了公寓大廈的門,王老五來不及躲閃,只好假裝鎮定的低頭往外走,一個警察攔住他說:「先生,外面有危險,你暫時不能出去。」
王老五沒聽懂他說的話,眼神愣愣的看著這個穿制服的小鬼子,以為是這個警察要抓他,他心裡有些著急,正在手足無措間,聽到後面的陳默用日語說話了:
「你這個混蛋!想把我甩了去找那個騷貨嗎?你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嗎?」話音才落,陳默已經衝到王老五身邊,橫豎不說,抬手朝王老五就是一個大耳光,一聲清脆的手掌打在臉頰上的響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王老五被陳默打得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摸著臉頰呆呆的望著陳默,眼睛裡還有閃閃的淚花,一付可憐相。
那個警察拉住陳默還要朝王老五打的手,和陳默說了幾句。
王老五不知道警察與陳默說什麼,但沒一會,那個警察揮揮手,意思是讓王老五和陳默走開。
陳默於是裝著很生氣的樣子,用眼睛狠狠瞪了王老五一眼,大步朝門口走去。
這下王老五猜出了陳默的意思,他陪著笑臉給那個警察鞠躬後,小跑著追上陳默,拉住她的手,裝著像是在哄她開心的樣子,讓那個警察看著,就像是這個男人很窩囊,被女人制得沒救了一樣,這個小警察搖搖頭苦笑著嘀咕一句:「咱大日本帝國,竟然還有怕女人的爺們!少見!」
王老五和陳默很順利的走出公寓大廈,陳默用手摟住王老五的腰,目的是不讓王老五藏在大衣下的槍盒露出來,王老五也伸手摟住陳默的腰,就像一對情侶一樣,朝附近的公園走去。
孔大少等看到警察的車朝他住的酒店圍攏,才意識到自己該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他手忙腳亂的開始卸槍,裝進槍盒中,穿上大衣,把槍盒塞進裡面,還沒換鞋,就匆匆衝出房間。
孔大少剛走出酒店大堂的電梯,正往外走的時候,一個警察發覺了他的不對,因為他穿的是酒店的拖鞋,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穿了拖鞋就往外走的,因為這是冬天。
「你站住!」警察大喊一聲,就朝孔大少撲了過來。
孔大少聽到警察對著自己大喊,還看到他掏腰間的槍,朝自己撲過來,嚇得他什麼也不想就朝門口奔跑,他這一跑,藏在大衣下的槍就掉了出來,只聽啪的一聲,槍盒開了,卸裝在裡面的槍部件,嘩啦一聲都從盒子裡掉了出來。
這下壞了,孔大少知道完了,拚命的朝門外奔,可他哪跑得了,外面全是警察。
王老五和陳默雙雙親密的走過街角,到了孔大少住的酒店門口不遠處,忽然看到警察一片騷亂,似乎按住了一個人,王老五和陳默及幾個人,被警察擋住,王老五隻好伸長脖子的朝裡看。
就在孔大少跑出酒店門口沒十幾米遠的距離,四五個警察同時把他給按住,他大叫著什麼,可誰也不聽他的,把他反手銬住,一個警察還抓住他的頭髮,從地上把孔大少提了起來,孔大少就像是一個臨場就義的勇士,嘴巴罵罵咧咧的大喊大叫,他的眼睛還四周的看,在他眼睛看到王老五的時候,他一下子驚呆了。
王老五也看到了孔大少,他這才明白,原來打爆松下褲帶腦袋的人,是這個孔大少,王老五看到他的眼神看著自己,王老五對著孔大少微微一笑,還沒笑完,只聽噗的一聲,見孔大少的腦袋也開了花,白的紅的濺了他周圍警察一頭一臉,那些警察立刻都趴下,孔大少沒了腦袋的身體,也跟著倒下了。
王老五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朝四處高樓看,似乎想找到射殺孔大少的兇手所在的位置,可他什麼也沒看到。
打爆孔大少腦袋的,是對面大樓裡的那兩個男人,他們看到孔大少被抓,立刻動手,所以孔大少也和松下褲帶一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這些,王老五不知道,他只知道,父親的仇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都死於非命了,但殺死他們的,卻不是自己,他覺得有些失落,也許是因為仇人沒能死在自己的手中緣故吧。
「武哥,剛才被抓的那個,也就是剛被打死的,可能就是射殺松下褲帶的槍手。」陳默小聲的在王老五耳邊說。
「他就是孔大少!」王老五一字字的說出這句話。
「孔大少!他就是孔大少!真的是印證了那句古話,惡有惡報!」陳默說話聲大了一點,引來周圍人的目光,儘管那些人不可能聽懂她說的中文,但王老五還是把她一把拉住,離開了圍觀的人群,朝公園方向走去。
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女人,她就是濱崎涼子,她幾乎親眼目睹了松下褲帶和孔大少一前一後被轟掉腦袋死去,她心都涼了,變成一個『身心涼子』了,一心想得到的東西就這樣成了泡影,她歎了口氣,也離開人群,孤獨的朝一個黑暗的角落走去。
那個歌舞伎町的中國掮客,小跑著到中國酒吧,把外面的情況,報告給龍哥,只見龍哥哈哈笑著說:「好,幹得漂亮!警方絕對找不到我們這裡來!」原來,轟掉孔大少腦袋的,是他手下。
「龍哥真是高明,要不是事先設下我們的人,那個台灣姓孔的傢伙,說不定被警方抓住後,說出我們賣給他槍彈的事呢。」掮客媚笑著乘機拍龍哥馬屁。
「那個國內來的人呢?他和那女人怎麼樣了?」龍哥問的是王老五和陳默。
「剛才我看到他們身影了,兩人若無其事般在人群中看熱鬧呢。」掮客回答。
龍哥歎息一聲:「唉,那個男人,可是個天生幹黑道的人才啊,要是他干黑社會這行,肯定能在三五年內超過我們『龍孫幫會』,好在他不是我們一條道上的人,你好生在背後悄悄的幫幫他,這個人是條漢子,值得我們尊敬,讓他順利離境吧。」
松下褲帶在歌舞伎町出口被殺,引起了東京各媒體的關注,電視裡報道的,幾乎都是這條驚天新聞,一個松下家族的未來繼承人忽然被射殺,自然也引起了東京警視廳的高度重視,各媒體報道說法不一,有的是說仇殺,有的說是松下褲帶與人爭風吃醋,所以被殺,還有的說是黑道綁架了松下褲帶,因為事情敗露,所以撕票,但東京警視廳的新聞官員卻沒怎麼透露消息,他們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除了孔大少那支阻擊步槍外,警察們一無所獲。
王老五和陳默在公寓裡看著電視報道,兩人覺得好笑,費了那麼大周折,竟然沒開槍就把兩個仇人給消滅了,而且兩個都死在自己眼皮底下,王老五和陳默懸著的心踏實了,他們把槍扔進公園那個深湖後,回到公寓,兩人就抱頭大笑,接著,自然要慶賀一番,最佳的慶賀方式,除了脫光了盡情歡愛以外,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慶賀方式了,兩人精神抖擻的在公寓大床上折騰到天亮,現在,陳默和王老五都光著身體,她緊緊依偎在王老五結實的胸膛上,和王老五一起看著電視,嘴巴嚼著剛從樓下要的披薩外賣。
「武哥,這回我們可以全身而退了,沒費吹灰之力,就把仇人都給滅掉,陳然和伯父的仇就這樣別人幫著我們報了,真是想不到。」陳默在身心都很放鬆的時候,顯得尤其的漂亮。
王老五半靠在床頭,抽著煙,毫無睡意的他,心裡似乎在想著什麼事,聽到陳默如此說,看了陳默一眼,剛要開口,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把他和陳默都嚇了一跳。
陳默抬頭看著王老五,那眼神,似乎在問:『會是誰呢?』
王老五也看著陳默的眼睛,一臉茫然的說:「這麼早,才七點多,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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