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著
蕭薇斜倚靠在王老五的肩上,給王老五講起了她曾經和一個喜歡的男人在西子灣度過的那個夜晚:
「那是在我結婚前,是個炎熱的夏天,我從美國回來不久,那時候媚姨和爸爸正處於熱戀中。當時家族企業面臨一個非常大的困難,我現在的先生姓孔,以前在內地的時候,他的家族就掌控著幾乎大半個金融業,到了寶島後,這個家族仍然還是金融業的巨頭,我爸爸為了得到他家族的資金,用我做籌碼,與孔家聯姻。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因為在一次酒會上,我現在的先生看上了我,所以是他的父母提出如此條件的,儘管他家不是孔家的嫡系,只是旁枝,但他們家在高雄的金融業中,有著一定數量的股份。說實話,我先生在打理生意上,確實是一把好手,他學的專業是工商管理,可以說他在經營管理上,幫了我爸爸不少的忙。我說起他,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友,是個美籍華人,很帥的一個混血,是個十足的花心大蘿蔔,他也看上了我,在他們兩人之間,我對這個混血的感覺好一些,呵呵……武哥,你可別笑我,那時候我的擇偶標準,確實想要高大威猛而又英俊瀟灑的那種男人,可能是看史泰龍和施瓦辛格的電影太多了的緣故,我就喜歡那樣的男人。而這個混血儘管不像我想的那麼完美,但他比我現在的先生看上去要舒服得多。我先生不僅人長得矮胖難看,還有狐臭,就在我和我先生定親的那個晚上,這個混血花心大蘿蔔看出了我的心事,他悄悄的把我帶出定親酒會,開上車來到了西子灣。說來也許你不信,我當時可能是有一種叛逆的心理吧,就那樣任由他帶著我來到了西子灣,原來他早有準備,車的後備箱裡,裝了帳篷和夜燈,我呢,也就順其自然,與她在小帳篷裡,夜燈下,度過了一個難忘的西子灣激情夜晚,他是個難得的好伴侶,在男女歡愛中,很懂得享受,我和他,幾乎做了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可以做的所有動作,一直折騰到海平面上發出魚肚白來,兩人才疲倦的睡著。可笑的是,我和他還沉浸在溫軟鄉中的時候,被我現在的先生抓個正著,原來,這個混血花心大蘿蔔,開的是我先生的車,用的也是我先生的帳篷,他是按照車上衛星定位找到我們的。」
王老五等蕭薇講完,呵呵的笑著說:「你先生恐怕氣得當時要吐血了吧?剛定親的媳婦,被自己的好友摟著在沙灘上自己的帳篷裡睡覺,是不是兩個男人打起來了?」
蕭薇歎息一聲說:「要是打起來,我說不定還會另眼相看我的先生呢,可他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把他的車開走,留下了帳篷給我和那個混血花心大蘿蔔。」
「所以你和你先生,為這個事,一直有心理上的陰影,是嗎?」王老五在蕭薇的髮梢邊親吻著問。
「也不完全是,主要是我在床上一看到他那身肥肉,聞到他身上的狐臭,就感到噁心,即使他一天洗很多次澡,噴很多的香水,我還是不能接受他,總感覺他身上有那股子味道,甚至我一個人睡的時候,夢裡都會聞到他身上的狐臭味,為此都落下了心理病根了。」蕭薇說完,呵呵的笑了起來,也只有她這樣的女人,在與自己老公以外的男人談起自己不喜歡的丈夫時,還能這麼開心的笑。
此時,太陽像是疲倦的火輪,垂在海和天接壤的地方,似乎它在留戀什麼,總是欲墜不墜,羞羞答答的沒了光芒萬丈。
「看!蕭薇,太陽在看著我們呢!」王老五驚呼出聲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毫不刺眼的太陽,發出的光是黃紅中帶有金色,它的色彩,染遍了半邊天空和海面,在它周圍的朵朵火燒一樣的雲彩,好似在追隨著它準備奮不顧身的縱身跳進海中。
「雲追日!是雲追日!」蕭薇歡快的拍著巴掌跳了起來:「武哥,這是雲追日!媽媽曾經給我說過,看到日落有雲追日,是個好兆頭,預兆著這個人將來會有一個完美的人生,過去我一直想看到雲追日,可每次來,都沒能見上,這次終於看到了,而且是和你一起看到的!真是太神奇了!太美了耶!武哥,攝像機呢?快拿攝像機來把這個美景攝下來!」蕭薇忽然想起,要把看到的錄下來。
王老五手忙腳亂的,打開蕭薇背的那個背包,攝像機裝在她那個包裡。
在王老五拿出攝像機開始拍攝的時候,太陽被周圍的雲彩包圍住,那些圍繞著太陽的雲彩,以太陽為中心的轉著圈,形成一個五光十色的漩渦,天空上那些還沒追上太陽的雲彩,也在加速著奔向快要墜落的太陽,一團一團的擠在一起,而那些擠在一起的,卻又舒展開來,朝更大的雲團飛去。
雲卷雲舒,海天一色。
王老五在攝像機裡看到的美景,讓他驚歎著自言自語:「繽紛晚霞,夕陽無限,黃昏美景,恍若夢中。真是太美了!」當王老五把攝像機對向蕭薇的時候,看到了她臉上的淚花,他不解的問:「蕭薇,怎麼啦?看到這麼美的景色,激動得都掉淚了嗎?」
「不是,我想媽媽了。」蕭薇哽咽著說:「要是媽媽能看到雲追日,也許她也會掉淚的,我問過她以前有沒看到過雲追日,媽媽說從來沒有看到過,要是此時她也能和我一起站在這裡,該多好啊!」
王老五停止拍攝,走上去把蕭薇攬進懷中,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說:「你錯了,你媽媽她已經看到,她就在天上看著雲追日呢,她也在看著你,看著我們,看到你終於能看到雲追日了,她一定高興得在微笑,不會哭泣的。」
蕭薇把眼睛看向就要落下的太陽,悠悠的說:「是啊,媽媽不會哭泣的,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她在天上,沒有恨,只有愛。」
「看,蕭薇,已經有半個太陽落進海裡了。」王老五指著海平面給蕭薇看,海面上波光粼粼,金光閃閃的,有幾艘輪船在海面上飄著,顯得很渺小,就像是一幅畫鋪開在王老五和蕭薇的眼前。
「要是人也像太陽一樣,今天落下,明天還可以再升起來,那這個世界,就沒有痛苦了。」蕭薇的話,儘管說得有些天真,可這也是人的一個美好願望。
「是啊,要真是那樣,這個世界就會少很多的傷痛,人也許就不會因為生命的短暫而那麼留戀這個世界了,貪婪和慾念,也許就永遠從人的身體裡消失了。」王老五和蕭薇,就那樣站在小木屋的屋簷下,看著太陽一點點慢慢的小時在海平面上。
在太陽完全落下後,它的餘輝還留在天上,夜幕沒有立刻拉上,而是就像一塊塗滿油彩的畫布,漸漸的在海水中洗去它身上染滿一天的『污跡』。
「沒了,雲追日沒了。」蕭薇不知道是在給王老五說,還是在自言自語。
任何美好的東西,都是暫時的,沒有永恆的美麗,人尤其如此,在年少輕狂時,不懂得珍惜生命的價值,待到老後,就會在後悔的痛苦中度過。
蕭薇和王老五,都過了那種輕狂的年齡,他們對生和死,有著和年少時完全不同的理解,儘管他們還沒到『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歎年齡,他們還有很多的人生道路要走,黃昏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此時欣賞的美景一樣,只是偶爾的在腦子裡想想而已。
「蕭薇,我們進去吧,外面冷。」王老五說。
「是啊,天有些冷了。」蕭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和王老五一起手牽手,走到木屋的門口,掏出鑰匙,開了門,按了門裡左邊牆壁一個開關一下,木屋頓時亮堂起來,裡面整潔得一塵不染,彷彿這裡有人常住似的。
屋子一共分成兩間,王老五看到的是一個客廳樣的屋子,這裡的擺設很簡單,除了兩把單人棕色的皮沙發一左一右圍在一個壁爐前外,還有一張原色的木桌和幾把椅子。在壁爐前的地板上,鋪了一塊羊毛地毯。
「武哥,你把壁爐燒上木炭吧,一會屋子就暖和了,我去燒水,一起洗個熱水澡吧。」蕭薇說完,走進另一間屋子。
王老五把包和裝了木炭的口袋分別搬進木屋,脫了鞋子,把木炭口袋抬到壁爐前,解開口子,拿出裡面的木炭,是那種成塊條狀的,拿出幾塊來,一塊一塊的架在壁爐裡,用壁爐邊可能是管理員事先準備好的一小瓶燃料澆在木炭上,拿起火柴劃燃,丟進壁爐裡,木炭頓時冒出藍色的火焰,辟辟啪啪直響,不一會,燃料燃盡後,木炭自身燒燃了起來,王老五再用一把火鉗夾了幾塊木炭,放在壁爐裡燃燒起來的木炭上,拍拍手掌上的炭灰,站起身,朝蕭薇進去的那間屋子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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