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改革還是如火如荼地順利地進行了下去,幾個月後,成果顯著。但是這一天,商人們帶了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消息來。
炎龍歷三八二一年四月七日,炎龍聖主白盛世將大將軍剪愛貶到玄月關,理由是防禦蠢蠢欲動的黑蠻人。天京城的軍備管制交由大將軍蒙古執掌,可誰都是知道,這蒙古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軍事才華,也沒有什麼驚人的軍事戰績,他能坐到那位置,只因為他是國師日明的心腹。
同時,因為不滿白盛世的所作所為,白樂言、白琴煒和白旅者這三個當朝王叔一怒之下離開天京城,回到自己的大本營衛城、秋葉城和納蘭城,發誓永不朝聖。因為這三城都在解甲關邊,倒是讓白盛世大為緊張,畢竟解甲關是白氏發跡之地,更是炎龍東洲的經濟中心。
國師日明卻說:「此三城兵力一共才四萬多人,不足為懼。」另外他又抽調臨海關的軍隊兩萬人進京護衛,使得天京城軍力達到有史以來八萬人的最高記錄,這才安了白盛世的心。可臨海關守備大將崔家瑞大為惱火,臨海關作為守衛西線的門戶堡壘,雖然幾十年沒有戰事,但誰不知道當代魔王冰力?卡卡羅帝斯野心勃勃,一心想著吞併東洲?可皇帝下旨,自己也只好望空長歎。
「軍神」剪愛曾經分析過這形式,「三個王叔雖然手裡直屬部隊人很少,可是他們一直都是軍界的領袖人物,他們至少控制著三十萬的軍隊。現在臨海關軍力被削弱,更容易被魔界西洲趁虛而入。國師的做法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反而將敵人們都逼到了拚死的地步。」
這個消息傳到紅杏耳朵裡,不啻一個晴天霹靂,將他一下震住,腦子裡空白一片,接下來的幾天裡,他整個人都像是被冰雹砸過的茄子似的,蔫了。大家看在眼裡,誰都心裡不好受,偏偏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岑岑更是急得坐立不安,每天忙來忙去,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麼。煩躁的情緒在眾人之間蔓延開來……
「開會了,開會了!」依露站在王座前的台階,大聲喊著。
包括林嬋在內的六個少年在台階下紛紛坐好,看著她表演。
「這個麼……嗯嗯……」依露咳嗽一下,喝了口水潤潤喉嚨,接著把香煙放到桌案,信手抽出一隻點了,愜意地吐個煙圈出來,然後作了如下發言,「首先,在我們的領導林嬋同志的帶領下,改革工作得以順利展開,取得了巨大的成績;其次,在各位同仁的親密配合下,改革工作蒸蒸日,越來越多的人對我們的工作表示了讚賞、鼓勵和支持,使改革工作得以進一步完善;最後……最後那什麼……」
她的樣子像足了一個做匯報工作的文,階下一眾少年覺得她很官僚。
可說著說著就見她發起飆來,「搞什麼東西?反正咱們該干的都幹完了,錢也賺得差不多了,明天咱們就回東洲去。」
六個少年正聽得頭有點暈,卻又聽她迸出這麼一句來,無不精神振奮。
依露一拍桌子,氣勢昂然,「現在舉手表決。同意回去的舉手!」
結果是除了林嬋誰都舉了手。
依露又一拍桌子,「不同意回去的舉手!」
結果是除了林嬋沒人舉手。
「哇呀呀,你們幹嗎要回去啊?我這裡不好嗎?」林嬋拋開了那恬淡模樣,撒起嬌來,就像只小貓那樣跳跳下,繞了眾人不住打轉。
岑岑一把拉住她,勸著,「我們也不想回去啊,可是東洲出了那麼多的事,紅杏總得回去看看的。」
林嬋噘了嘴,「哼哼,才不管。現在我這裡也很多事,你們走了誰來幫我?」
岑岑笑道:「別這樣小孩子脾氣了,北洲這裡的事基本都穩定了,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可以解決的。藥材問題解決了,教授知識的老師也從東洲和西洲請了不少,過不了多久,每項事物都會軌道的。」
「不要,你們走了,就沒人陪我玩了,不准走。」林嬋跳著腳,東瞅瞅西看看,眼光在每個人的臉來回掃著。
依露繞過長桌,往虎皮王座一躺,把腳高高地架在桌,瞇起眼睛來,那模樣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全沒點顧忌。
豪鬼仰頭看著天花板,根本就沒打算說話。才不留在這裡給你們北洲人當苦力呢,我堂堂一個西洲太子,走到哪都是被人伺候的,現在伺候你們?別逗了!
無語只是和幽嵐打著手語,自顧自地聊起天來。
「這地方好是好,可是成天吃牛肉羊肉的,實在是倒胃口啊,蔬菜都比肉貴了,營養不好,是?」
「可是林妹妹真的在發急呀,不勸勸她嗎?」
「別管她,小姑娘一個,跟她在一起有什麼好玩的?」
「我倒是覺得林妹妹很可愛呀。」
「反正我得回去,這裡沒什麼好玩的。我到現在都沒去參加遊俠行會的考試呢。」
「我跟著你就是啦。」
「呵呵,還是幽嵐好,你瞧依露,她才不管這破事呢,賺到錢就跑。」
兩個人一會輕笑,一會沉默,看得林嬋直拿腳踹他,可無語仗著皮糙肉厚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紅杏說話了,「林妹妹,你聽我說句話。」
「哦?小紅哥要說什麼?」林嬋蹦過來,在他身邊蹲著,就像討好主人的貓咪。
紅杏輕輕歎口氣,「東洲發生了變故,可能你不太瞭解實情,現在的東洲已經到了比較微妙的時刻了。你好好聽我說。剪愛將軍被派到玄月關,天京城又抽調地方軍力加強守衛,這就是說,日明國師已經將觸手伸到了軍界。這個日明很危險,他和他妹妹飛艷妃已經是將我父皇完全迷惑住了。我如果再不回去,只怕是炎龍東洲要毀在我父皇手裡。身為炎龍太子,我必須回去,也許我做不出什麼來,但至少要阻止日明破壞我東洲的活動。林妹妹,你明白了沒有?」
他嚴肅地說明自己的處境,語氣很沉重,沉重得不像是個年輕人。家國危難,到底是他不能拋卻的,不管是不是太子,至少他的姓氏繼承了七百多年,那號令了七個世紀的字白!
「不明白!」林嬋斬釘截鐵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