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無語出道以來,雖然時間很短,見過的女人也不少了,即便是美女也見過幾個,比如岑岑……可他到底是讀過不少的人,在他的思想裡,美女都是正襟危坐的,起碼也該是月下賞櫻、憑欄臨風的冷靜模樣,然而,他終於知道自己是見少了世面,他終於知道這個江湖遠比他想像的深,比如一個穿著很是傷風敗俗的女人……而且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之屬……
他遇見的第一個妖精正在這個臨海關裡,也是他此生遇見的最後一個妖精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人更像妖精了
陽光透過窗欞射入寬廣的大廳內,在深秋的時分還帶起了些許暖意,可是廳內失魂落魄的岑岑和豪鬼仍然覺得身體發冷,雖然坐在椅子裡,可卻像爛泥似的癱在那。他們看著放在那長几案的紅杏,又看著在幾邊來回走動的神秘女子,兩顆心抑制不住地亂跳起來。
無語終於從貧血狀態清醒了過來,他在地撐起身體,茫然地左看右看,然後發現了被放在几案的紅杏,一個人女人正在幾邊走來走去。
「喂,女人,你想幹什麼?」
岑岑和豪鬼一驚,到底是「亂武星」啊,果然膽量很大,他們忍不住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都在心裡默默地開始為他祈禱。
神秘女子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用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反問:「你是叫無語?聽說你是『亂武』的星命,此話當真麼?」
無語「唰」地站了起來,右手就要向左腕摸過去。
豪鬼嚇得忙撲過來抓住他,小聲警告:「你想紅杏活著就別亂動!啊,不是,你想自己活著就別亂動!」
無語傻傻地眨眨眼,「啥子?」
「反正別亂出手!」豪鬼扯了他的胳膊。
「哦哦,」無語應了兩聲,朝那神秘女子說:「就是我了,怎麼著?」
「很囂張的小子哈。」那神秘女子突然轉過身來,眼內秋波流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那一身性感裝束立時映入無語眼中,無語一陣頭昏,忙用手按住鼻子,嘴裡不住嘟噥。
豪鬼一歪頭,不再理他,又坐回椅子裡。
岑岑看他回來,順口問:「那傢伙在嘀咕什麼?」
豪鬼沒好氣地回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岑岑和豪鬼我以前就認識的,呵呵,那時候可真好玩哪。他們都很可愛,可愛得讓我忍不住想欺負他們。」神秘女子款款道來,輕柔的話語像是在訴說著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是邊的岑岑和豪鬼都感覺頭皮發麻,拚命咬著牙不去想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岑岑還沒這麼有名,豪鬼也不像現在這麼漂亮。哦,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依露,你可別忘了。」這番叮囑卻是對著無語說的。
無語傻傻地點著頭,心裡卻琢磨著為什麼岑岑和豪鬼會這麼害怕這個女人,橫看豎看,這女人也就是穿著暴露了些,難不成她真的有什麼很厲害的手段麼?
女子似是對他的表現很不滿,臉掠過一絲憤憤,「怎麼?沒聽說過我的名字嗎?」
無語正在琢磨著心事,根本沒注意到她說什麼,卻仍舊好死不死地還在點頭。
女子的眼睛瞇了起來,一絲笑容忽然從她唇邊擴大開來,似乎是很滿意。這表情放到熟悉她作風的岑岑和豪鬼眼裡卻是心頭猛跳,看著無語傻傻點頭的樣子,同時歎息一聲,心裡默默祈禱著,朋……你放心地去……
女子笑容婉約,「呵呵,有意思,你過來幫下忙。」
「做什麼?」
「治療啊,我一個人可沒法做這工作哦。」
「哦哦。」無語應了一聲,忙跑到案邊,「該怎麼做?」
「把他衣脫了,褲子就別脫了,沒啥看頭。」
依露輕佻的話語讓這三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同時漲紅了臉,岑岑更是羞得扭過頭去。無語紅著臉不敢看她,幾把將紅杏的衣脫掉,自己卻嚇了一跳。紅杏本是健壯的身體如今已是慘綠一片,一副枯死樹木、毫無生機的樣子,看得無語心驚膽戰。
「怎麼變成這樣了?這還有救嗎?」
「呵呵,看是誰了,如果這人不是快要死了我才懶得動手救呢。這可是我治療的原則之一哦。」依露的話語裡透著一種開心,就像是見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一樣。
「……」無語鬱悶了,怎麼這女人的興趣這麼惡劣的?
「你打省略號幹嗎?似乎有所不滿哦。」依露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含嗔帶怒的,差點又勾了無語去,急忙扭開頭,催促道:「沒沒,麻煩你快動手,紅杏要掛了。」
依露反而停了動作,「還沒到掛掉的時候呢。現在說說我第二個治療的原則。」
「什麼?」
「這個綠油油的傢伙是當今太子?」
無語望向岑岑和豪鬼。岑岑還沒轉過臉來,豪鬼只好承認:「我已經告訴了依露的。」無語點點頭,問向依露:「沒錯,他是太子。請問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我第二個治療原則就是……」依露拖長了聲音,賣起關子。
「你倒是說啊。」無語急得連聲催促。
「治療費一千兩金子。」依露輕描淡寫地說著。
「撲通」,三人同時倒地,又尷尬地爬起來,嘴巴都張得老大,足夠塞進一個鵝蛋了。
岑岑背著身子大叫:「依露你別太過分啊!」
豪鬼也在大叫著:「我們哪有錢啊?」
「哦?如果我沒記錯,現在這裡可是有著兩位太子哦,還有一個名滿天下的歌姬。你們覺得我會相信你們沒錢嗎?而且,熟歸熟,我可沒有免費治療的原則哦。」
事實,豪鬼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沒錢。兩個太子殿下都是出門不帶錢的主,那位歌姬同樣也是走到哪都不花一分錢的,至於無語就更別提了,還沒聽說遊俠之中誰有錢的,何況還只是個見習的遊俠。說起來,就是那輛馬車也是幾個人從路截下一家出外郊遊的商賈手裡搶來的。
無語抱住紅杏放聲大哭,「紅杏啊紅杏,不是哥們不救你啊,實在是醫生沒醫德啊!你放心,明年今日我一定去給你香的!」
依露根本就不管他,又叼起一根紙卷,打個響指,用右手食指竄起的黑色火焰點著,慢悠悠吐個煙圈,「這樣,實行第三條治療原則。」
無語看著她奇怪的舉動和奇怪的物品,不好意思地問:「請問,這是個什麼東東?」
「哦,這東西在西方叫香煙,我這個很有名的,『中華』牌,要不要來一根?」
「哦哦,香煙,好東西嗎?我來試試。」無語滿懷希望地看著她。
依露笑了笑,「一個金幣一隻的,算起來,大概是東洲這裡五兩銀子。」
無語立刻又抱著紅杏大哭,聲音哽咽,「抽煙……有害健康……」
依露緩緩吞吐著煙圈,「第三條原則就是:你們之中得有個人給我『打工』。」
這麼簡單的原則,卻讓滿室的陽光也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