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覺到了雷身上那張狂的殺機,天空中突然撲下了無數拳頭大小的雪團,輕柔的雪團在北方來的狂風吹拂下,打得地上『啪啪啪啪』的亂響,一時間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了一層白濛濛的朦朧之中。雷握住『獅心』劍柄,大步的踏出了壕溝,站在了旁邊的一塊空地上,用極度冷酷的聲音吼叫到:「依維爾親王,請吧。作為我們梵特帝國對盟軍的尊重,您的起初三劍,我不會還手。」
依維爾,被慾望和妒火弄昏了大腦的依維爾輕身的跳上了壕溝,大步的走到了雷的身前。他冷冰冰的狂吼:「不需要,我要堂堂正正的打敗你。讓我三劍?小心我一劍就在你的身上捅出一個窟窿。哈哈哈哈,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是無敵的麼?」依維爾拔出了自己細長的、裝飾華麗的佩劍,站在雷身前十五尺的地方顧盼自豪,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史馬特帝國隨行的一個黃金四階騎士低聲的嘀咕了一句:「真可笑,一頭受不住風雨的羊羔,居然敢挑戰一頭龍。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決定,有意思,我打賭一百萬個金幣,這位親王大人死定了。」史馬特帝國的將士一個個輕輕的點頭,同意他的意見。不過,沒有人願意和他打這個賭的,正常人都知道,依維爾死定了。
美杜莎滿意的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她微笑著想到:「只要雷獲勝,我就封他成為我的守護騎士,呵呵呵呵,實在太好了。守護騎士的含義,他應該知道吧?他不能拒絕的,那麼,就等於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會成為我的人了……只要再下一點功夫,我就可以牢牢的把他抓在手心裡面。雷,你跑不掉的,你注定會成為我的人。」美杜莎緊張的握著拳頭,看著就要動手的兩人,一股莫名的強烈刺擊衝上了她的腦門,讓她差點呻吟起來。
洛馬特他們毫不擔心的看著雷和依維爾對峙,反正死的那人絕對不會是雷,那麼他們還擔心什麼?要說追究責任的話,依維爾用了那樣的污辱性的挑戰方式進行後果最嚴重的挑戰,雷殺了他,也不過是自己維護自己名譽的正當舉動,哪怕就是七個帝國的皇帝放在一起評理,雷也是穩贏的。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果雷當場幹掉了依維爾,達克帝國的軍隊會做什麼樣的反應呢?
洛馬特正在深深的後悔中:「如果早知道會有今天的事情,早就應該探察一下,看看達克帝國軍隊內部是否會有和依維爾不同派系的將領了。如果有,那麼那個將領的後台肯定不簡單,現在可就用得上了,他們肯定會在達克帝國的皇帝面前拚命的打壓依維爾,把他的事情說得十分不堪吧?而且,他們還可以幫忙控制達克帝國的軍隊。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只好事後補救了。」洛馬特很仔細的打量著在場的那些達克帝國的將領,希望發現那些眼神中有歡喜意思的人。可是那些依維爾帶出來的將領都是自己的親信,一個個都是緊張無比,哪裡會有高興的神色?
達克帝國的將領們,深知自己的親王和雷決鬥,鐵定會變成一個死人被抬回去。可是他們沒有任何的借口、任何的權利去解決這件事情,畢竟挑起是非的是他們的親王。當然,他們如果用種種貴族的規則進行狡辯,完全可以讓自己這些人中最厲害的騎士出場和雷對決,按照規則,只要雷同意了那個騎士的挑戰要求,而那個騎士只要能夠打到雷,雷就不能追究依維爾對他的污辱性行為。
不過,所有的達克將領都清楚得很,他們達克帝國的平均實力比起梵特帝國就低了兩三等,而雷的際遇是在『鐵堡』防線經過大肆宣揚的,他們不可能戰勝這麼一個實力高深莫測的對手。而且雷的手下精兵強將無數,尤其羅卡特、比蒙、英格爾三人更是有名的讓梵特帝國討伐軍都灰頭灰臉的人物,他們出面不過是找死而已。
沒有人能夠制止這一場決鬥了,除非聯軍總部的那些官老爺能夠盡快的趕到,拼出去依維爾被剝奪一切的貴族封號和財產,總比送命好吧?只要那些高級將領願意調解,事情並不是不可以補救的,當然依維爾的損失就太大了一些。幾個達克帝國的將領已經飛射向了『鐵堡』,來回二十幾里的路程,希望他們能夠來得及吧。但是看看雷身上那漸漸強大的殺氣,沒有人敢奢望聯軍統帥部的將領能夠及時趕到。
雷冷漠的看著臉蛋扭曲的依維爾,冷冰冰的說到:「親王殿下,可以開始了。來吧……我說過的話會算數的,我讓您三劍,我絕對不還擊。」雷頓了一下,冷酷的說到:「但是出於你對我的污辱以及連帶對我們帝國軍團的污辱,三劍之後,我會殺死你。」『獅心』在劍鞘內發出了連串的長吟,似乎為了立刻就可以痛飲鮮血而興奮不已。
大團大團的雪花打擊在了依維爾的臉上,冰冷的雪花讓依維爾那狂熱的頭腦漸漸的清醒了起來。他看看自己手中的長劍,在看看自己所處的位置,在看看站在十五尺外滿臉鐵青的雷,依維爾突然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他驚恐的後退了幾步,雷的實力,他不是沒有聽到過那些傳說,繼承了遠古『獅子』騎士的力量,並且自身擁有一身強大怪力的雷,早就成為了『鐵堡』防線鼓舞士氣的宣傳工具了。依維爾深知,按照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戰勝雷下屬的任何一個將領,就不要說和雷對拼了。
依維爾的腦海中,開始翻騰起來,他想起了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他居然用手套抽打了雷的臉蛋,並且用吐沫吐在了雷的軍靴上,並且,還用長劍向雷進行了挑釁,這是不死不休的決鬥邀請啊。依維爾渾身哆嗦了起來,他感覺到,雷的殺氣已經彷彿實質一樣的捆住了自己,只要自己一動,那張狂的殺氣立刻就可以把自己的內臟震成粉碎。
雷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強壯的胸膛高高的聳立,他身體四周十尺以內的雪花猛的一下吸引近了他的身體,隨後隨著雷的吐氣聲,那些雪花團『呼呼』的帶著破空聲飛了出去。上百團雪花打擊在了依維爾的身上,依維爾雖然穿著無比精緻的薄銀甲,可是也感覺到了彷彿被人重拳敲擊一般的疼痛。『當當』的響聲中,依維爾的銀甲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個的小小的凹陷的痕跡,那是被柔軟的雪花給打擊出來的痕跡麼?
周圍隨行的各國將士長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實力,也抬驚人了吧?而梵特帝國圍觀的將士們則是發出了細碎的讚歎聲,一個個興奮的點頭,滿臉笑意以及崇拜的看著他們心目中的戰神。
雷的身體籠罩在了一層淡淡的白金色鬥氣之中,飄蕩的鬥氣從雷的身體向外瀰漫了兩尺左右,雷的身體,彷彿正在燃燒一般。一股強大的風勁吹拂了出去,方圓二十尺內,頓時一片雪花都無法飄下。雷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沉聲說到:「來吧,依維爾親王殿下,你如果是個男人的話,就為自己的行動負責吧……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哈哈哈哈……」雷發出了譏誚的狂笑聲,而比蒙等一些粗豪派的梵特將領也隨之狂笑。
達克帝國的將領們個個面色慘變,他們如何不知道,白金色的鬥氣僅僅是傳說中才出現過的東西。而雷身上的白金色鬥氣雖然不是很強,但是從質量上來說,已經遠超現在的水準了。不僅僅是他們,其他幾個國家的將領也都是眉頭深鎖,思考著如果梵特帝國出現了這麼一個強大得不似人類的戰將,會對自己的國家造成什麼樣的威脅。尤其史馬特帝國的那些將領,他們深知自己帝國和梵特帝國的冤仇不淺,如果有了雷這麼一個無敵勇將,日後梵特帝國是否會第一個對著自己國家下手呢?
雷的氣勢無邊無際的擴散著,無窮無盡的增長著,雷擁有了『獅子』烙印之後,第一次徹底的把自己的鬥氣散發了出去。方圓里許之內,被一股瘋狂的戰意籠罩住了,梵特帝國的將士們隨著雷的呼吸興奮的喘息著,而其他國家的將領們則是一個個面無人色的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雷冷笑著:「親王殿下,您出劍啊,難道,你這三劍要您在進入墳墓前才會刺出來麼?」
周圍的貴族們一個個面色古怪,雷所說的話,也許、未嘗不是一個解決的好辦法呢。依維爾就『忍辱負重』的不刺出那三劍吧,等到幾十年後,自己快老死的時候再下戰書要求完成決鬥,似乎也未嘗不可。
可是驕傲的依維爾,被美女迷昏了腦袋的依維爾,依稀聽到旁邊的美杜莎發出了嬌笑聲,不由得一股熱血上頭,『唰』的一劍就朝著雷當頭劈了下去。劍光彷彿春雨一樣密集,劃開了無數的光絲後,最終匯聚成了一道激電,重重的斬落。生死關頭,依維爾瘋狂的強力推動了自己的鬥氣,一下子讓自己的戰力提升了一個等級。
雷不躲不閃的看著劍鋒臨頭,他突然的冷笑了起來:「軟弱無力,花俏太多……戰場上的劍術,不需要這麼花俏。」也不見雷動彈,四周的空氣就突然凝固了一般,那細巧的長劍在距離雷的頭頂還有三尺距離的時候,哪裡還劈得進去,劍鋒上所帶的金色劍氣早就被一股勁風震散,隨後依維爾全身彷彿雷擊一樣,踉蹌著倒退了二十幾尺,差點一腳踩空摔進了壕溝。
周圍的將領們發出了讚歎聲和驚呼聲,依維爾的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他畢竟是一個擁有黃金二階實力的騎士。而雷的護身鬥氣居然在三尺外可以把一個黃金二階實力的騎士給震退,這樣的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那些擁有黃金五階力量的將領們暗自估算了一下,愕然的發現自己如果和依維爾一樣全力對雷攻擊,可能,最多就是把劍鋒能夠貼近雷的身體對他造成微不足道的傷害而已,這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水平線上的戰鬥了。
依維爾只感覺到右臂整個的彷彿受到了雷電的轟擊一般,酸、軟、麻、漲,難得抬起來。他心裡頓時一片的絕望,面前這個男人,還是人類麼?榮耀騎士等『神城』駐軍的實力依維爾是不清楚到底有多麼強大的,可是雷,這個傢伙的力量,簡直就和傳說中的神魔也差不多了吧?依維爾渾身哆嗦著,兩條大腿都差點直不起來了。
遠遠的傳來了一聲爆喝聲:後,急驟的破空聲傳來,卻是波布卡特帶著兩名下屬飛奔了過來。他遠遠的看到了雷震飛依維爾的一幕,不由得大是讚歎,遠遠的就喝彩起來。他在『鐵堡』巡視自己下屬的備戰工作的時候,被達克帝國報信的幾個將領碰到了,聽說雷要和依維爾決鬥,他馬上興高采烈的衝了過來。
波布卡特飛快的跳進了附近的壕溝,大力的鼓掌說到:「好,好,好。我聽說這裡要上演生死決鬥,還想來看看是哪位神威無敵的勇士敢於挑戰雷將軍,原來卻是我們的依維爾殿下。真不知道,只適合在達克帝國玩女人的依維爾殿下,居然有這個勇氣來污辱實力遠超自己的騎士。不知道這種人是太愚蠢了還是太自大呢?」
達克帝國人人變色,依維爾不敢看雷那邊的動靜,他急轉身對著波布卡特咆哮起來:「波布卡特,你說什麼?你敢說我是……」
波布卡特打斷了他的質問,不懷好意的看著依維爾那瘦弱的身體,陰笑著說到:「殿下,不要忘記,從身份上來說,我比你還要高上一等,我起碼是比斯特帝國的正統繼承人呢……我就是說,你是一個愚蠢的貴族,居然莫名其妙的進行挑戰。唔,或者我誤會了殿下,其實殿下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可以一劍就劈死雷將軍?啊哈哈哈哈……」
波布卡特身後的兩個狂熊騎士露出了獰笑,手握斧柄的他們告誡性的看著那些蠢蠢欲動的達克將領,眼睛突然變成了嗜血的血紅色。遠處又有那種冷漠不懷好意的笑聲傳來:「的確啊,依維爾殿下實在是勇氣可嘉啊。我沙波可還以為是誰要和雷將軍決鬥呢,原來卻是我們達克帝國的親王殿下啊。」
沙波可帶著上百高手護衛飛奔而來,幸災樂禍的看著哆嗦著彷彿脫毛的母雞一般的依維爾,他陰笑著說到:「原來依維爾殿下不僅要向雷將軍挑戰,想來殿下擁有絕對的自信可以擊敗雷將軍,所以還要向波布卡特殿下挑釁,哦?我倒是可以作個公證人呢,依照我史馬特帝國全國兵馬統帥的身份,這個公證人麼,還是有資格的,是不是?來啊,來啊,讓我們看看新的大陸第一騎士是怎麼產生的。」
洛馬特低聲詛咒了一句:「他媽的,兩個混蛋。」波布卡特是藉機向梵特帝國示好,他們比斯特帝國的利益,很大程度上還依*梵特帝國的,最起碼的一點,現在梵特帝國都還沒有徹底的撤走留在他們帝都下的私軍軍團呢。而沙波可麼,他的居心可就險惡到了極點了。他藉機生事,一個是報復達克帝國趁他們史馬特內亂的時候侵入本國的仇怨,另外一個就是拚命的把水攪混咯,最好混到梵特帝國、比斯特帝國和達克帝國在反擊罪民之後立刻開戰,他們史馬特帝國就有機會發展了。
英格爾也低聲嘀咕了一句:「媽的,史馬特帝國的人,不管是法師還是武將,都他媽的一樣的陰險啊。」
雷有點不耐煩的叫嚷起來:「依維爾,你到底戰還是不戰?是男人的,再出兩劍後,我會用最尊重對手的方式解決你。如果你在污辱我之後還避戰的話,我現在就出手了。」他狠狠的一腳跺在了地上,『砰』的一聲,整個地皮都顫抖了一下,依維爾的面色更加難看起來。
波布卡特冷笑著說到:「雷將軍,幹掉他吧,這麼一個懦夫,我看起來真是噁心極了。居然敢污辱一個高貴的騎士,那麼就一定要為自己的舉動付出代價的。我做這場決鬥的公證人,殺死他吧,我作證,你是在一場公正的決鬥中殺死依維爾親王的。並且,是依維爾親王首先用極度卑劣的手段損害了你的榮譽。」
沙波可冷笑著點頭,嘿嘿了幾聲後作出了同樣的說明。他巴不得亂起來呢,如果現在不亂,等到罪民被趕出去了,國力大損的史馬特帝國說不定就是第一個倒霉的,梵特帝國的那張和平協議,雖然沙格魯用皇族的榮譽發誓了,但是也不怎麼可*的,還是讓梵特帝國和達克帝國先結仇的好。當然了,也算是賣給雷一個人情吧。
雷的長劍揚了起來,他冷笑著說到:「殿下,如果您再不出手,那麼,我就要出劍了……時間寶貴,我們不能讓這麼多大人在這裡等待的。」
達克帝國的將領們一時間驚呼了起來:「不可,萬萬不可。」他們急了,如果雷出手,肯定依維爾第一時間就會被劈成肉醬,那他們這一批將領日後回國,肯定會被皇族的人怪罪的。可是要他們上去攔截雷的攻擊?他們可沒有這種勇氣,尤其波布卡特和沙波可分別出頭充當公證人,他們的下屬已經包圍了決鬥場地,擺明了就是不讓其他人插手的意思。雖然史馬特的黃金騎士實力比起自己要弱小不少,可是波布卡特那一尊殺神在那裡坐鎮,這些達克帝國的騎士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雷冷笑了起來,他的長劍上開始閃起了一絲絲白色的光流,那些光流彷彿流水一樣的從長劍上飄蕩了出來,讓長劍變得彷彿在燃燒一般。雷低聲說到:「來個了結吧,依維爾殿下,你不可能不付出任何的代價的。」雷的長劍準備刺出了,不過,雷還是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殺死他呢,還是僅僅砍掉他的一條手臂呢?
白金色的劍光呼嘯而去,對準了依維爾的右臂劃了過去。雷還是突然的醒悟了過來,不管怎麼樣,弄傷依維爾就是了,沒有必要殺死他或者把他變成殘廢,否則依然還是對達克帝國不好交待的。現在各國聯軍鎮守『鐵堡』防線,那五國軍隊不知道罪民到底有多麼強悍,可是雷則是親身體驗過的,他可不想因為依維爾這頭蠢豬而讓聯軍內部起糾紛。
看清楚了雷的劍勢,沙波可低聲歎息了一聲搖搖頭,有點不滿意;波布卡特以及梵特帝國的將領們則是根本無所謂,反正他們知道依維爾根本不可能對雷造成任何的威脅;而其他幾個國家的人,包括達克帝國的將領,則是心裡一鬆,明白雷還是顧全了大局,沒有殺死依維爾的意思。而且雷的面子也全部掙了回來,他硬生生用鬥氣震飛了依維爾,只要傳出去,不會有人說雷是因為無視自己的榮譽而委曲求全,只會說雷識大體,顧全大局而已。
『嗤啦』一聲,依維爾的右邊肩膀上出現了深深的一條血痕,足足兩條手指深、寸許寬的一條肉被氣勁鏟了出去,隨後被『獅心』的威力炸成了肉粉。依維爾慘叫了一聲,眼前只看到白金色的劍光往來飛舞,不由得嚇得大聲叫嚷起來:「天啊,我死了,我死了……」他居然一下子就屁滾尿流的暈倒了過去,達克帝國的將領們頓時個個臉色通紅,差點沒羞辱得跟著暈倒了過去。
破空聲再起,哈特他們帶著聯軍總部的所有高級將領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哈特遠遠的就吼叫了起來:「劍下留人,雷,不要下殺手。」語音剛落,金光閃動中,哈特等人已經飛射到了場中,而混亂騎士團的團長克萊玸更是走到了依維爾的身邊檢查他的傷勢。克萊玸看清依維爾的傷口後,立刻明白雷已經留了手了,不由得對著雷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臉。可是他馬上聞到了來自依維爾下身的惡臭,不由得皺著眉頭低聲喝罵了一句:「真的丟盡了達克帝國的臉面。來人啊,把親王殿下抬回去。明天就送親王殿下回達克帝國養傷。」
哈特對雷露出了一個讚許的神色,隨後沉聲喝到:「今天的事情,大家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雷,不管事情的起因是什麼,既然你已經擊敗了依維爾,就這麼算了……他對你的污辱,不需要一定要用他的性命來洗刷,克萊玸,你修書一封送回達克帝國,要依維爾的父親用一筆款項作為對雷的榮譽的補償……大家記住,在這裡沒有發生過任何一場決鬥,敢把消息洩漏的,哼。」
一臉嚴肅的索克陰沉的說到:「敢洩漏這個消息的,就以背叛大陸的罪民驅逐……我可以嘗試著用空間瞬移,把他送去遺忘大陸。」
周圍的各國將士各個面色嚴肅的點頭,深知最高統帥部是要用暴力壓下這件事情了。
卡扎非晃悠悠的走到了雷的身邊,踮著腳尖好容易的拍了拍雷的肩膀,呵呵笑著說到:「聽到那幾個小子的報告,還真害怕你直接一劍把他給宰了。幸好你沒有動手,我們現在是盟友,對付罪民的時候,重要的就是大家齊心協力的去作戰,如果有了內部糾紛,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走,走,我剛剛在以前那個城主的地窖裡面找到幾瓶上好的紅酒,我們大家去喝個痛快。」
達克帝國的將領們在克萊玸的嚴厲呵斥下,一個個面無人色的搬起了依維爾的身體,搖頭不已的朝『鐵堡』灰溜溜的走了回去。他們可沒有人有膽子得罪克萊玸,不管克萊玸怎麼呵斥他們,他們也只能忍受了,那一肚子鬱悶的邪火,也只能在心裡拚命詛咒不知道好歹的依維爾。
眼看事情被鎮壓了下來,哈特沉聲喝到:「還圍著看什麼?都給我散開,該幹什麼幹什麼,巡邏的去巡邏,操練的去操練,輪班休息的去休息,想要吃野味的,每個團隊可以派遣一個中隊的人去後面的山林自己狩獵去。不許在這裡圍觀,快,快,散開。」在他的催促下,附近的梵特帝國近衛軍團士兵們飛快的列隊走開了,再也沒有了圍觀美杜莎的興趣。
雷跟著一臉笑容的卡扎非跳下了壕溝,哈特則是站在剛才的決鬥場地上低聲的和蘭特、克萊玸他們幾個商量了幾句,隨後哈特走到了雷的身邊,低聲說到:「回去後給我們一份詳細的報告,為什麼依維爾會向你挑戰?如果依維爾的神經正常的話,他應該明白,哪怕兩百個黃金二階騎士也不見得能夠擊敗你,何況是他一個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雷一腦袋霧水的看向了哈特,攤開手示意自己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哈特和後面的克萊玸他們張了張嘴巴,頓時有點發楞了。難道依維爾真的是中邪了不成?否則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和雷起衝突呢?
美杜莎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雷將軍,你真是太棒了,能夠寬恕一個污辱了自己的敵人,你是真正的騎士呢……雷將軍,你能答應我的一個要求麼?我要求你做我的守護騎士,永遠的照顧我,可以麼?」美杜莎目光閃動的走了過來,含情脈脈的大眼睛看向了雷那不斷抽搐著的臉龐。美杜莎心裡得意:「那種無能的小白臉,還是早點踢開的好,至於雷這樣的有能力的人麼,哪怕拉下一點面皮來招攬他也是合算的呢。」
哈特飛快的掉轉頭,和索克、卡雷隆、克萊玸他們交換了一下瞭然的目光。克萊玸等人微微搖頭,混亂騎士團的高級騎士們一個個目光黯然,感情依維爾僅僅為了吃醋就向雷挑戰麼?卡扎非也注意到了哈特等人詭異的表情,他雖然不拘小節,但是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官,同時年齡也這麼大了,多少知曉一些蹊蹺,他不由得很是小心的退後了兩步,皺著眉頭瞇著眼睛偷偷的觀察起美杜莎來。
美杜莎此刻則是已經是洋洋得意,被那種優越感沖昏了頭腦,一個親王為了爭奪自己的寵愛和一個強大的騎士決鬥,這可不是每一個郡主都有這樣的榮譽的。一個貴族小姐,有時候為了她的青睞而決鬥的騎士的地位高低,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那個小姐的魅力和身價到底如何。依維爾和雷兩人的決鬥,很明顯是大陸上都少有的高層貴族之間的決鬥了,再要向上的話,恐怕就要兩個帝國的皇帝拔出長劍互相刺擊才能蓋過了。
因此,被沖昏了頭腦的美杜莎,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些聯軍高級將領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她還是那樣優雅、文靜的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微笑著對雷說到:「成為我的守護騎士吧,雷。還沒有人向我發誓效忠呢,不是沒有人,而是他們都沒有你這麼優秀啊……你願意麼?」
美杜莎已經開始在腦海中幻想起來,雷單膝跪倒在自己的面前,親吻自己的手背,隨後發誓一輩子為了自己的榮譽而戰。呵呵呵呵,能夠擁有一個帝國軍團長作為自己的守護騎士,這是多麼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啊。
雷沉默了一下,左手輕輕的在劍柄上撫摸了一下,冷冷的看著自己面前那支白嫩的小手,隨後歪著腦袋,用那種異常淳樸、天真,貴族們經常用來裝糊塗的標準語氣問到:「尊敬的郡主殿下,守護騎士是什麼意思?您身邊已經有了安德魯大人這樣的騎士了,還需要守護騎士幹什麼呢?尤其身為帝國軍團長,根本不可能有空閒時間為殿下效勞的……洛馬特,守護騎士是什麼意思?是保鏢麼?」
洛馬特在心裡對雷的決定大聲說好,他已經看出美杜莎在故意的興風作浪了,但是以他的立場和地位,是不可能也不敢說什麼話的。如今聽到雷這樣怪異的問自己這個問題,自然要好好配合一下了。洛馬特大步上前,一本正經的說到:「大人,所謂的守護騎士,就是一個貴族對一位貴族小姐宣誓效忠,終身不離不棄,自然,這個……」洛馬特故意的把話說得含糊無比但是又能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隨後,他撇了一下嘴角,笑著說到:「雖然一個貴族小姐可以有上千名騎士宣誓效忠她,但是這最正統的守護騎士嘛,還是只有一位的。」
雷恍然大悟般的說到:「原來如此,就是說,如果我發誓效忠某一個人了的話,我就必須照顧她一輩子?」
美杜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柔聲說到:「雷將軍,那麼杜莎想要問雷是否願意發誓效忠自己,她很得意,很高興,很興奮,如果雷發誓效忠自己了,那麼和效忠自己家族有什麼區別呢?而自己也可以在帝國的貴族小姐之中好好的囂張一把了,能夠擁有這麼一個強力的高位貴族作為自己的守護騎士,是多麼有光彩的事情。美杜莎開始陶醉了,一雙大眼睛都變得水汪汪了,她甚至都忘記自己父親的叮囑了。
雷裝模作樣的『哦、哦、哦』了幾聲,隨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無奈的向著美杜莎攤開了手,歎息這說到:「可是,不好意思,美杜莎郡主殿下……我已經向一個人發誓過了,我會終身的照顧他的女兒的。在戰死的騎士面前發下的誓言是最為神聖的,而那位騎士用他的靈魂作為代價,在我的身上留下了力量的烙印,我不能背棄這個誓言,讓您失望了,非常抱歉。」
雷溫和的鞠躬,滿臉都是那種抱歉和遺憾的神色。洛馬特等雷的親信將領在旁邊拚命的暗自高興,除了比蒙,他們每個人都是精明的角色,早就看出來美杜莎對於雷不懷好意了。
美杜莎愣了一下,她呆呆的看了雷半天,突然尖聲叫嚷了起來:「不可能,你,你,你什麼時候發誓過?用靈魂作為代價,什麼東西可以讓靈魂都損失掉?雷將軍,你是在污辱我麼,你在藐視我的邀請麼?你,你,你在踐踏我的榮譽,你,你必須付出代價。」美杜莎那張可愛的臉蛋扭曲得一塌糊塗,一時間讓諸人都以為他們看到了來自地獄的女魔頭一般。
哈特溫和的聲音恰時解圍了:「殿下,雷將軍說得是真的。他在上一任『獅子』騎士萊茵犧牲的時候,他正好在旁邊。萊茵用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把『獅子』騎士的烙印和自己的全部力量輸入了雷的身體,而雷,的確也向萊茵發誓要照料好他的女兒……這一點,整個『神城』的將領都可以作證,不相信的話,您盡可以詢問任何一個『神城』的將領或者士兵……非常抱歉,雷將軍無法接受您的好意了。」
哈特的話說得很重,非常的重。如果美杜莎堅持認為雷欺騙了她,那麼,也就是說美杜莎認為整個『神城』的駐軍都在欺騙她,而如果美杜莎說出了這樣的話,那麼無疑是對『神城』駐軍的極大污辱,如果哈特他們聯名上書給沙格魯,恐怕沙格魯會直接廢黜美杜莎父親的一切爵位,而讓美杜莎去皇家行宮閉門思過吧。
美杜莎的臉色都變了,她的手僵硬的收了回來。雷無奈的聳聳肩膀,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身後莉的腦袋說到:「對不起,殿下,我已經發誓過要照顧好莉小姐了,從這種意義上來說,雖然我並沒有直接向莉小姐宣誓,但是效果是一樣的。非常抱歉,您的好意我不能接受了。」雷的心裡話是:「你這樣的女人,對不起,我可沒有興趣。」
美杜莎的嗓子裡面發出了古怪的『咯咯』聲,良久,她才吐出了一口氣,鐵青的面孔、充滿怒火的眼睛,讓她的美麗蕩然無存。看到美杜莎這副面孔的將領們,一個個不寒而慄。狠狠的盯了一眼神采飛揚的莉,美杜莎陰沉的帶著自己的兩個侍女以及安德魯、奧列佛等隨從匆匆離開了。她已經丟光了面子,根本無臉在這裡逗留了。美杜莎在心裡瘋狂的咆哮著:「雷,你等著瞧……那個臭女人,我一定會讓你明白,敢和我搶東西,你死定了。」
莉輕輕的無聲的笑著,通過女人的直覺,她能感覺到美杜莎那種氣急敗壞的情緒。她對於美杜莎的妒火才無所謂呢,她自己擁有榮耀騎士團大騎士的力量,根本不在乎大陸上帝國的力量的。而且『神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允許美杜莎傷害她一根頭髮,美杜莎根本對於莉沒有任何的威脅。
看著美杜莎帶人遠去了,雷低聲的罵咧了起來:「媽的,這都叫做什麼事情啊?本來好好的慰問將士們的,現在搞出了這麼多的麻煩。」
周圍的將領們還在分析剛才看到的一幕幕到底有什麼意義,一騎快馬已經迅速的從神賜草原的方向衝了過來。一個罪民遠遠的投擲了一支標槍過來,大聲的吼叫著:「我們的聯軍首領圖,代表冥族、人族、獸人族、精靈族、矮人族、魔獸族向你們挑戰……哈哈哈哈,天氣寒冷,不適合大兵團作戰,有膽量的,就和我們小規模的活動活動身體吧。」
足足五米長的標槍帶著一塊白布飛射了過來,深深的插進了雷他們面前的地面。『嘎吱』的破空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可以看到,在每隔里許的地方,都有一個這樣的罪民遠遠的投擲了標槍過來。
在場的將士們,個個變色,罪民們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