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棣,棣臉上露出奇特的神情,疑懼地問:「您想什麼人?」
娘臉上也很奇特,說:「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揮手叫所有被我們吵醒的人都退下,自己也轉身離去,留下了空寂,留下了疑慮。
的身子比剛才抖得還要厲害,哆哆嗦嗦地問我:「娘讓咱們見什麼人?」
我搖頭,拉緊他,說:「娘答應咱們了,她讓咱們走了。」
的身子抖得更狠,說:「槐我害怕,咱們現在就走好不好?也不差這一會,反正咱們總是要走的,對不對,現在就走吧,好不好?」
我說:「棣,你為什麼這麼害怕?那個人是誰?你認識他嗎?」
著我抖了一會,突然把我背在背上,伸手去拉門。
我心裡越發的疑惑,說:「不行,我不跟你走,我要見見這個人,這個人是誰,你為什麼這麼害怕見這個人?」
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娘讓我見的是誰。我怕…我怕你不跟我走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你摸摸我的心,你看它跳得這麼厲害,槐我真的很害怕。」
我喘不上氣。大口大口地呼吸。這才想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水米未進。
「你帶我去床上躺一會。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咱們歇一歇。娘反正已經答應咱們了。就聽她最後一次話。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然後再走好不好?」
猶豫一會。轉身把我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我去給你燒點熱水。你地藥放在哪裡。我去給你煎。這些日子你是不是沒好好喝藥也沒好好吃飯?你看起來隨時可能會倒地樣子。槐。我求你一事。就算反悔你不跟我走。也要好好愛護自己。就算是為了我。也要把身體養好。好嗎?」
我輕輕地說:「不好。我已經答應要跟你一起走了。就要靠你把我身體養好。我如果身體好不了。你會不會像顏大哥照顧李大哥那樣照顧我?」
低聲說:「不會。因為我天天盯著你吃藥。直到把身體養得棒棒地。咱們還要到處走呢。你給人看病。我給你當保鏢。哪裡好就在哪裡多住幾天。還要駕舟出海。找那兩個混蛋大哥。找到他們後罵他們為什麼丟下咱們倆。罵到他們抬不起頭。如果他們敢還嘴地話我就揍他們。打得他們不敢還嘴為止。」
我低笑:「你打不過李大哥地…」
的聲音顯得很迷離,很遙遠:「那是以前,現在他中了毒,躺了好幾年,身體一定不可能恢復得那麼快,一定打不過我…」
到底我也沒喝上的熱水,也沒有喝上他煎的藥,我們倆躺在被子下面,臉對著臉,輕聲地描畫著以後地生活。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亮了,李叔進來給我們端來洗臉水。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先起來了,張伯也從西院拿來他換洗的衣服,正在屏風後面換衣服。
我坐起來,李叔急忙過來扶我。
我看了他一眼,他臉上複雜,目光躲著我。
我問:「李叔,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李叔神情尷尬,吃吃地說:「這個…這…」
張伯一臉忿忿,重重地哼了一聲。
過來扶了我,擰了熱毛巾給我擦臉擦手,幫我脫下昨天又是哭又是在地上跪弄得一團糟的衣服,換上一套乾淨的,又抱我到桌邊用梳子給我梳頭,束髮。
這些活全是我們做熟的,李千山中毒的時候顏箴大病,我們已經練會了。
李叔張伯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們,好一會,李叔吃吃地問:「槐…少爺…你…你…」
我淡淡地看他一眼,說:「張伯,李叔,經過昨天夜裡這一場,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喜歡地人是,今天等娘帶我們見過那個人以後,我們就走了。如果娘原諒我們,我們就回來,如果娘不原諒我們,我們就永遠也不回來了。張伯,李叔,還請你們照顧好我爹我娘,就算是死,我也要報答你們。」
張伯李叔張口結舌,過了一會,老淚橫流,說:「做孽啊…做孽啊…」再也說不出別的話。
收拾得乾乾淨淨,利利索索,我望著棣粲然而笑。多日來壓在我心裡的重石終於搬開,頭頂時刻盤桓不去的陰雲也煙消雲散。
的眉著還在鎖著,看到我笑,眉毛一揚,也露出一個俊氣的笑,可是眼睛裡卻隱隱有著一絲不安。
我伸手摸了他的臉,問:「棣你不開心,你的眼睛顯得很害怕,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麼?」
住我的手指,放在嘴裡輕咬,呆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心神不寧。
槐你告訴我,如果一會發生了很不好的事,如果一會發現我做錯了什麼事,你也要原諒我,好不好?你答應我。」
他心底地不安傳到我的心裡,害得我在心慌的同時心裡又在隱隱做痛。
「你到底做錯了什麼?現在告訴我。」
望著我欲言又止,突然用力甩頭,說:「我不再自己嚇唬自己了,也許我沒做錯,我不知道
的不知道我做沒做錯,反正一會就知道了。」
我望著他心裡越發的不安寧。
看著我,突然摟緊我,用力吻在我的嘴上,吻得那麼用力,好像要把我的心我的魂從嘴裡吸出來。
我無力地貼緊他,無力地掙扎,努力地在他親吻的空隙裡吐出幾個字:「別…有…人…」
李叔張伯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避出去了。
娘的身體挺得筆直,慢慢地在前走著。
我和棣在後面跟著。
出了家門,拐過巷子,又走過一條街,走到了一家門前。
娘停下來,看著緊閉地門,再回頭看我們一眼,說:「敲門。」
我和棣先是愣著,然後醒悟過來,棣趕忙上前準備敲門。
娘淡淡地說:「方槐,你來敲。」
又愣了一下,讓開。
門開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開了門,迷惑地看著我們,又伸頭看了看我們身後地娘,笑了起來:「夫人,您過來看姐姐了。」
娘淡淡地說:「方棣,你在外面候著,等會叫你。方槐,你跟我進來。」
我滿腹疑雲,看了看棣突然變得慘白的面容,跟了娘走進去。
門在身後關上,我回頭看了一眼,不安沉顛顛地壓在心頭。心裡突然有個想法,不管這院裡住的什麼人,開了門,拉了棣地手,就此走掉,再也不回來。
娘似看出我地想法,突然伸出手抓住我地手腕,向裡走去。
這是個不大的小院,三間房,種著菜,養著雞。
有個四十多歲地婆子迎了上來,給娘見禮,又用困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向裡面叫著:「大丫,夫人來看你了。」
過了好一會,屋子左邊地門簾挑起,一個大腹便便的年輕女子在門簾下現出身來。
我第一次見到懷孕地女子,愣了一下,低了頭不敢再看。
只聽得娘溫言道:「紫,這幾日沒來看你,身子還好吧?」
紫?
名字好像很熟,好像曾經是服侍過我的丫環。
我慢慢抬了頭看她,原本苗條的身材現在變得臃腫變形,清秀的臉也浮腫發黃,有了一些斑紋,依稀還能看出以前服侍我的模樣。
「紫…」我心裡的不安越發的沉重,嗓子眼發緊,有點喘不過氣,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肚子上。
「…少…爺…」紫的口中喃喃吐出幾個字,依我的耳邊也沒聽出少爺前面地那個字。
我慌亂地看了看娘,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帶我來看懷孕的紫,或許下意識知道了什麼,卻不敢讓自己明白。
「娘…您讓我見的人…是…誰?…我…我…」心裡又開始隱隱的悶疼,伸手摀住心口。
娘過去拉了紫的手,望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紫肚裡的孩子,是去年端午節間懷上的。」
紫眼中流了淚,哽咽道:「夫人,不怪棣少爺,是奴婢不好」
娘一說完話我便腦中轟地一下,眼前似乎搖晃了一下,努力站穩。腦中電石火花般想起去年端午節後回來時的異常。
耳中隆隆作響,只看見紫在說著什麼,卻沒聽見,木呆呆地問道:「你說什麼?」
紫流著淚吃力地跪到我面前,說:「棣少爺,您別生氣,紫知道自己身份低賤,不敢妄想攀上高枝與您有什麼牽扯,只求您認了我肚裡這塊肉,紫就是死也報答您。」
我向後退了幾步,終於站穩身子,茫然地看向娘,腦中一片空白。
「娘,她在說什麼?她為什麼叫我棣少爺?為什麼又說讓我認她肚裡的孩子?我已經三年沒有見她了,娘,你告訴她,我沒有碰過她,求求您,您告訴她,我去年端午還在外面,您告訴她…」
娘冷冷地看著我,說:「紫肚裡的孩子,是方棣地。」
天上響起個炸雷也趕不上娘這一句石破天驚,我伸出手胡亂地搖著,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可能…棣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和我在…他和我在…」
「棣兒去年端午節間回家,醉了酒,強要了紫,第二天便走了。這孩子是棣兒的。」娘的話像箭一樣,一下下扎進了我的心。
「不是!」我狂亂地喊起來,「不是的,不是棣地,娘你在騙我!你想讓我聽你的話,你想讓我娶潔兒,所以才編出這個話來騙我是不是?紫,你告訴我,你沒有孩子,你沒有孩子!」
我激動得站不住,上前一步把紫用力拉起來,伸手便去扯她地衣服,一邊扯一邊喊:「你沒有孩子!你在騙我!你根本沒有孩子,你和我娘合起來騙我!」
有人用力地抱住我,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怒罵。我的臉上也突然變得好疼,左一下右一下,疼得鑽心,然後又變得木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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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芊夜蝶說得對,嗯,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只要自己喜歡幹嘛要在乎別人地看法。關於做變性手術嘛……我個人認為那樣的後果不還是男女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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