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清醒過來能下地後,耳邊就沒消停過,天天有只蒼蠅圍著我嗡嗡轉,今天也不例外。
「哥啊,你對我笑一笑啊,不不不,看我一眼就好了,好不好?求求你,嗚嗚,都說了八百遍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踢你了,嗚嗚,以後只准你踢我打我,我一指頭都不碰你了好不好?顏大哥,你幫我說一說話嘛,我哥他不理我了。嗚嗚,李大哥,你怎麼光笑啊,見死不救啊你。哥哥哥哥哥,你再不理我我就從這懸崖地跳下去了,我我我真跳了,我真的要跳了,我一定要跳了哦,我哇——」
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本來翻著眼扯著一邊嘴角整理著藥材不理他,被這聲慘叫嚇得一下子站起來,正看到顏箴用一根腰帶將被踢下去的棣扯回來。
棣嚇得面如土色,我也搖搖晃晃地癱倒在地,半天緩不過勁來。
等稍微有了點勁,立刻撲過去抱住棣,上下檢查著他有沒有受傷,然後咬牙切齒地瞪著顏箴,一個字一個字地叫著:「顏——箴——」
顏箴笑逐顏開,回答:「小槐,不用太謝我哦。」
我我我,我謝你?????我咬牙切齒地撲過去打他,被李千山一把揪住,笑得怪模怪樣地說:「怎麼著?你弟弟想跳崖,人家幫了他,又怕你傷心,又救了他,你不但不謝,還想殺人嗎?」
我我我不想殺人,我只想吃人。
氣急敗壞的我想也不想,一指點出,李千山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顯然沒想到我會再一次點中他的穴道。
顏箴笑得前仰後合,飄身過來一把抱了他,人影一晃,已到了老遠,遠遠聽到他大笑的聲音:「子重,你怎麼也記不住,這小子雖然不會武,點穴功夫卻不錯,連我也得小心呢。」
我轉過頭去看還沒從驚嚇中清醒過來的棣,心裡一疼,過去抱住了他。
他的身子抖動得好厲害,眼淚也一顆一顆往下掉,兩隻手死死抓住我的衣服。
「好了好了,棣,他們是在嚇唬你,你別哭,別害怕,有我呢。」我柔聲安慰他的同時心裡極為不爽:明明人家還沒原諒他,怎麼就過來安慰他呢?明明是他前些日子一腳踢得我差點死掉!剛剛發誓再也不理他了,還沒幾天怎麼又抱著他了呢?討厭的顏箴!討厭的李千山!
「哥,你別不理我,如果你再不理我,我真的會跳下去。」
本以為棣會趴在我懷裡藉機撒嬌或是大哭一場,實在料不到他反過來摟著我的腰求我別再不理他。心裡一根名叫柔軟的弦被輕輕觸動了。
我的手早已從他身上離開,轉而捧住他的臉,凝視著他的眼睛,心裡掙扎好久,終於下定決心,輕輕地說:「我不打你,也不罵你,想讓我原諒你,答應我一件事。」
棣立刻眉開眼笑,說:「行,十件事也行,一百件事也行,無論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只求你別不理我。」
我微笑了,說:「沒那麼誇張。我只求你一件事,以後咱倆只做親兄弟。」
棣眨巴著眼,想了一會,說:「咱們倆本來就是親兄弟啊。」
…
「我是說以後咱們當真正的親兄弟…」
「咱們本來就是真正的親兄弟啊,還是一起出生的呢,長得一模一樣,走在外面誰不說咱倆是親兄弟我跟誰急。」
我磨牙。
「我是說,咱們當那種不睡一張床,不蓋一條被,不動不動就摟抱在一起也不動手動腳的親兄弟。鬆開,現在把你的手從我腰上拿開,聽到沒?」
最後一句轉成了怒斥,棣的手都快摸到我PP上了。
棣立刻說:「行,我答應你。」立刻把手從我身上拿開,然後衝我笑得燦爛耀眼。
我已經做好了磨破嘴皮的準備,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痛快,心下詫異的同時,也傷感之極,他果然不再喜歡我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答應。
我黯然地想: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只當親兄弟的想法不是你先提出來的嗎?為什麼你還要覺得難過呢?
我默默轉過身,去收拾那些被踢亂的藥材,沒走幾步,腰上一緊,又被棣緊緊抱住。
「你幹什麼?鬆開我,不是已經說好了以後不准再動手動腳的了嘛!」
我強忍著想流淚的感覺,盡量用正常的口吻說話。
棣把臉貼我後背上,調皮的說:「我可沒有答應哦。」?????我用力轉頭,從肩膀處使勁看他,氣急地說:「剛才你明明答應的,你說:『行,我答應你。』不能食言而肥啊。」
棣笑著把頭埋在我背上,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我背上,讓我心裡也燙起來。
「不松,就不松,我剛才答應的是把手從你腰上拿開哦,可不是你說的不能睡在一起不能蓋一條被子不能動手動腳哦,你可別弄錯了。反正我就要和你當能睡在一起能蓋一條被子也能動手動腳的親兄弟,如果你一定要堅持的話,嗯,只要你能打得過我,我就聽你話好不好?」
我張口結舌,誰能打得過他啊?沒想到他也會耍賴。—-—心裡卻有種想笑想跳起來的感覺,想手舞足蹈,想歡呼雀躍,想回過身抱著他親~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思,我強裝出冷淡的聲音說:「咱們已經長大了,別再跟小孩子似的,誰要跟你打架,再說我也打不過你,你一腳都能將我踢得幾乎死~」
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被飛快地轉了過去,棣的嘴…棣的嘴就這麼…就這麼壓到我…嘴巴上…
我眼睛瞪著大大的,盯著眼前這個人,都忘了自己最拿手的點穴功了,就這麼傻乎乎地站著,任他親個沒完沒了。
棣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和我對視,瞪了半天,有點羞有點惱地把嘴巴稍稍離開,說:「你~你就不會把眼睛閉上啊~」
啊(普通話四聲),我乖乖地閉了眼,剛閉上就感覺他的嘴巴又熱哄哄地親上來,還把我的舌頭帶到他嘴巴裡吸。
我的頭暈乎乎的,心想:兩年了,他怎麼還這樣親啊,笨死了,應該這樣,這樣,這樣親。我在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反客為主,學著顏箴吻我的樣子回吻棣。
耳邊聽到棣慢慢急促起來的氣息,感覺他身上漸漸升高的溫度,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棣的眼睛半睜半閉,臉色也變得通紅,心裡突然一動,想把他壓在身下。
立刻被這個念頭刺激到,手指也顫抖著來到他的領口,慢慢地往裡探。
分心做了別的動作,也沒繼續吻棣,棣不滿意地睜開眼瞪我,抗議地拖長了聲喚我:「哥——」
…
「哥——」
我被這一個字打得渾身僵硬,呆若木雞。我在做什麼呀?不是想好了只做親兄弟嗎?不是想好了要放手嗎?已經有了這麼好的機會做個了斷,怎麼現在又去吻他,怎麼還想著去撫摸他?
而且身體中間的部位也有了抬頭的跡象?
我用力把他一推,悲哀地發現自己對棣不僅僅是單純的喜歡愛戀,滿心裡都是想和他做點什麼的念頭。不可制止地想起他的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在我手裡釋放的事,不可制止地開始憎恨被他喜歡上的人。這,這這這算什麼?我之前的猶豫掙扎和決心怎麼都抵不過他的癡纏廝磨和這一個吻啊啊啊~不看棣納悶和受傷的臉,我只管對在心裡對自己進行唾棄譴責:他已經開始喜歡上女子,對你只不過是重複小時候的親熱舉動,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怎麼對自己的親弟弟動了這樣的心思?
咬著嘴唇,我扭頭走進屋子,閂上門,對自己說,從現在努力還來得及,一定不能再對他有這樣那樣的心思了,一定不能再有了。
棣在門外團團轉,叫了幾聲,過了一會竟然從窗子裡跳進來。
我怎麼忘了,從小他就愛翻窗戶不愛走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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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都來加~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