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忍不住,運起一掌,沖江德卿直擊過去。事發突然,我出手又快,誰也沒防備,掌風繞過他表哥,直直地打中江德卿右胸。
江德卿慘叫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登時倒地。他表哥大吃一驚,急忙跟著去扶。店內人頓時吵嚷起來。
誰嚇也沒我嚇得嚴重,我只顧出氣,誰知道居然把人打得噴血,眼前立刻一黑,腿腳一軟,一頭撞到桌角。頭部的劇痛制止了我的暈倒,我跌跌撞撞地向外逃,有人拉我,我就亂打,不敢停留。
跌跌撞撞地衝下樓,沒命地順著街亂跑,撞著人撞著貨欄,有人叫罵我也聽不見,只是使勁地往前跑。
有人緊緊地抓住我,我拚命地掙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使勁往外湧,驚恐地叫:「放開我,放開我!」
有人在叫:「槐!槐!是我!我是棣!你怎麼了?怎麼了?」我停止掙扎,透過淚水模糊的視線依稀認出抓住我的人,顫抖的手死命地抓住他的袖子,說:「棣…我打死人了…他被我殺死了…
他吐了好多血,棣…我該怎麼辦?」
棣也吃了一驚,「你殺誰了?」
我哭著說:「江德卿,我打得他吐血,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把他打死了。」
棣登時眉毛立起,怒道:「江德卿?!他還敢來洛陽?打死了最好,省得我動手!」
我連嚇帶跑了這一大截路,早已累得心口怦怦直跳,連氣也喘不上,身子發沉發軟,這時候再沒有一絲力氣,癱軟在棣懷裡。
醒過來時已經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口乾舌燥,摸著黑下了床準備到桌邊打著火倒點水。
「槐,你幹什麼?」棣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響起,嚇了我一大跳。
「棣,原來你在啊,幹什麼不點燈,嚇得我這一大跳。」
「槐,你說什麼?」棣的聲音突然變得驚慌。
我下了床,伸出手,順著他的聲音摸過去。一雙手立時扶住我的身子,棣惶惶地說:「槐,你在幹什麼?你不要嚇我!」
他的聲音充滿著驚慌和惶恐,他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害怕?以至聲音都發了抖?
我順著他的手摸到他的臉上,摸到一手淚,「棣,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誰欺負你了?」
棣的眼淚流得更凶,突然猛地一推我,轉身跑掉:「林大夫?你快來看我哥,你快來看他怎麼了?」
我納悶地摸摸自己,什麼事也沒有啊?棣怎麼這麼激動?
腳步聲傳來,林醫官走過來,棣的聲音抖得厲害,連聲問:「林大夫,你快看看,我哥的眼睛…」
我的心一沉:難道不是因為天黑才看不見的嗎?
林大夫喝斥棣:「出去!沒見我在為你哥醫治嘛,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我的心裡一陣陣地發冷,慌忙伸出手去,「棣!別走!別離開我!」
棣的手抓住我亂伸的手,身子也貼了過來,摟著我輕輕地說:「槐,沒事的,你一定沒事的。」
林大夫此時也不好再掉讓棣出去的話,只好給我檢查眼睛,檢查來檢查去檢查不出什麼原因。
我哭了起來,「林醫官,我是不是瞎了?」
林大夫歎口氣說:「目前你是看不到東西了,不過用藥調理以後應該能看到,畢竟你的眼睛沒有受損,可能是之前撞到什麼地方影響了眼睛。」
我哭得倒在棣懷裡,棣氣壞了,說:「哥,你別害怕,你的眼睛不會有事的,這個大夫是庸醫,什麼也不會,他治不好,不等於別人治不好,對了,爺爺不是神醫嗎?咱們回家找他去治。」
林大夫被棣的話氣得半死,我連哭連替棣給他道歉:「嗚嗚,林醫官,我弟弟,嗚嗚,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嗚嗚,他只是嗚嗚擔心我嗚嗚。」
我一直是個好學生,夫子們都很喜歡我,林醫官其實被氣得要死,此時也只得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勉強說:「沒關係,他也是擔心你的眼睛,那個,你們還是回家另請高明吧。」摔響的門暴露了他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