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寒笑道:「常人或許不可以,但你是吸血鬼,體質特殊,只要用心去做,不難有所成就。」
二人一路急行,怕再遇到攔阻,耽擱時間,不走大路,專挑密林荒野。
雖然拉著一位將近二百斤的壯漢,韓小寒將身法施展開,快如流星,疾若閃電,身行一晃間,人已躍出數米之外。
突然,他猛然間停步,彷彿腳下生根一般,硬生生紮在地上,絲毫未受慣性影響,紋絲不動。張書遠與他相差甚遠,又事出突然,收腳不住,結結實實撞在韓小寒背後。後者倒沒什麼,他卻痛得只咧嘴,感覺自己哪像撞在人身上,倒像碰在一面鋼板。
「怎麼了?」張書遠揉著悶痛的胸口,疑惑不解地問道。
韓小寒未做聲,雙眼微微瞇縫著,兩道電光自他眼目中射出,冷冷掃過四周樹林。
張書遠不是傻瓜,見他如此模樣,已然明白周圍定有敵人,他尋著韓小寒目光打量周圍,放眼望去,儘是一片密壓壓林海,別說有人,連只飛鳥走獸都沒有。他吞下一口吐沫,低聲問道:「小寒,是不是有敵人?」
韓小寒目光越發森冷,緩緩低下頭,柔聲說道:「朋友既然已經來了,為何還不顯身,隱隱藏藏,難道見不得光嗎?」說罷,他腳尖一挑,腳下一截樹枝彈地而起,信手一揮,純陽勁道隨心而發。樹枝受力,像一支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射進密林深處。
「嘟!」樹枝打在一棵老樹,三人多粗的樹幹竟被其貫穿,力道卻絲毫不減。
「哈哈!閣下好功夫!」隨著一聲長笑,密林中飛出三人,皆一頭飄然黑髮,黑色西裝黑色皮鞋,面上帶有漆黑墨鏡,三個人,完全籠罩在黑色中。正中那人,腮下短鬚,看樣子差不多四十左右的年歲,嘴角挑起,露出森白鋼牙,顯然,剛才發笑之人正是他。
韓小寒如同刀子般犀利的目光慢慢劃過三人,他冷厲的眼神同時讓對方三人心中一震。不管是誰,被他陰冷注視時感覺都不會好受,好像自己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似的。他幽幽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正中那位黑衣人呵呵笑道:「我們來此沒有敵意,可以說我們是為了幫你而來的。」
韓小寒冷笑,問道:「你們是天庭的人吧?」
一言道中,黑衣人毫不意外,笑容不減,笑道:「天庭不一定都是敵人,就像你身旁這位朋友,他曾經也是天庭的人。」
韓小寒看了看身旁面色不大好看的張書遠,淡然一笑,問道:「閣下,你想幫我什麼?」
黑衣人道:「我來勸你繞路而行。」韓小寒挑眉問道:「為什麼?」黑衣人微微側恚除X潰骸拔疑硨笳散趼凡煌ǎ殉近^戽t仄m鏌n刈盼迨祐煽q焱ё渙骱檬鄭t憭@褂脅幌擄偃蘇蕘ㄦm錁奐A介羧鞝斯暷}|退閌翹F耍略ㄞ僖謜羺酐鴃I?BRgt;
韓小寒仰面,看樣子似在分析他所言真假。黑衣人道:「或許你武功高強絕頂,不怕天庭人多,但你那些留在鳳陵的朋友們恐怕就沒那麼好運了。」韓小寒一震,疑道:「什麼意思?」黑衣人笑道:「你們以為自己暗中行事,周密詭異,別人難以發覺,其實當你們踏入鳳陵第一步時起,就一直落在天庭眼線監視範圍之內。」他垂目看了看手錶,又聳肩道:「當然,如果你現在回去得足夠快,或許可以趕在天庭的高手之前到達,如果耽擱的時間太多太長,你即使回得了鳳陵,見到的也只不過是幾十具冰冷的屍體罷了。」
「你的話,值得讓我相信嗎?」韓小寒扶下額頭流海,目光直勾勾盯著黑衣人面門。
「我說過,」黑衣人回手栽掉墨鏡,迎上韓小寒逼人魂魄的目光,正色道:「我沒有惡意,而且我來這裡,是為了幫你。相信我的話,對你沒有任何損失,但不相信我的話,可能會令你陷入重圍,令你的朋友們處於危機中,你為什麼不賭一賭呢?」
韓小寒一笑,說道:「我不喜歡賭,但是這回我相信你的話!」說完,他不再多言,拉起張書遠,縱入左側密林之中。
幾個起落,二人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左側黑衣人難以置信的皺下眉頭,低聲道:「沒想到,韓小寒竟然是個如此猛撞的人。」
「哦?」正中黑衣人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那人道:「大人只簡單只句話,竟然會讓他真的改道而行,不是猛撞還是什麼?」
黑衣人搖頭,反問道:「那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呢?」那人一楞,道:「自然是真,只是……」黑衣人含笑打斷他的話,說道:「我不認為他是猛撞的人,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可做出最佳的判斷,常人哪能做得到?」「或許只是他的運氣好,恰巧大人對他沒有惡意,又恰巧大人說得是實話,或許……」「哎~世上哪來那些或許、恰巧!」黑衣人一揮手,仰面感歎道:「除去一身不俗的武功不算,韓小寒還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啊,只是不知道留他存在,以後對尊者會不會構成威脅……」
另一邊,韓小寒拉張書遠繞路而行,後者兩耳生風,眼前景色飛速倒退,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已消失,化成一陣風。
他急聲道:「小寒,你真相信那個黑衣人說的話?」韓小寒將身行施展到急速,仍面不紅,吃不喘,內力之深厚,可見一斑。
他笑瞇瞇說道:「我相信。」「哎呀!」張書遠大急,說道:「剛才那三個黑衣人身上有股和我同樣的氣息,如果沒錯,他們也應該是吸血鬼。我實在想不出他們有任何幫助我們的理由!」「我知道!」韓小寒點頭道:「可是,我也想不出他們有哪些騙我的理由。」
「可是……」張書遠不服氣地說道:「如果前方沒有陷阱,而繞路反倒中了天庭的埋伏呢?」
韓小寒大笑,反問:「你認為天庭有必要多此一舉嗎?若繞路真有埋伏,他會指定我選擇什麼方向,若他想耽擱我一些時間,我想憑那黑衣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精元與氣勢,足可以與我相抗衡,即使贏不了,拖住我一時半刻還是完全可以的。」
聽他說得條條有理,張書遠眉頭大皺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他又為什麼要幫我們呢?」
「這個……」韓小寒道:「恐怕只有問他自己了,天知道!」說完,他一陣發笑,速度更剛才又快了幾分。
一路上,果然太平無事,韓小寒與張書遠未遇到任何障礙阻攔,鳳陵縣城輪廓已遙遙在望。
越接近鳳陵,路上行人越多,怕過於驚世駭俗,韓小寒收起身法,放緩速度。
表面上看,他在路旁不緊不慢的走著,若留心觀瞧,會發現他比其他行人的速度快出數倍。他每步踏出,皆有三米之遠,看似走路,其實在用腳尖點地飄行。時間不長,韓小寒二人來到與蕭劍等人分手的地方,未等四處尋找,已看到站在路旁、格外顯眼的陳海正向自己連連擺手。韓小寒暗中鬆口氣,走到近前,問道:「蕭兄他們在哪?」
「聽你的話,都在飯店裡呆著呢!」陳海不以為然地向飯店方向一甩頭,然後追問道:「小寒,你去大禿山,發現什麼情況了嗎?」
韓小寒搖搖手,示意他收音,低聲說道:「我們回去再說!你先去把蕭兄他們叫出來,我們得速速離開此地。」
「嗯?怎麼了?」陳海撓頭。韓小寒俊面一沉,道:「快去!」見他說得認真,陳海不敢多問,忙急匆匆跑進飯店,工夫不長,蕭劍、董天罡等人魚貫走出。不等眾人開口,韓小寒搶先道:「先回車上。」
很少見韓小寒如此嚴肅,陳石邊隨韓小寒其後邊半開玩笑地問道:「小寒急什麼,不是天庭的高手發現我們了吧?」
韓小寒臉色一正,苦笑道:「你說對了!」陳石楞然,好一會,他茫然道:「天庭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發現咱們的行蹤呢?」
「別忘了鳳陵是什麼地方!」董天罡說道:「天庭能在鳳陵附近站穩腳跟,顯然在這裡的勢力根深蒂固,布些眼線,也正常不過,可能,我們沒等進入鳳陵,就已被他們發現了!」
陳石張大嘴巴,一時說不出話。韓小寒讚賞的一點頭,笑道:「董叔心思周密,一猜就中!」
董天罡驚道:「這麼說,大禿山真是天庭的老巢?」韓小寒肯定地點點頭,長歎道:「即使不是,也相差不遠了。」
「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回想起基地中所遇吸血鬼凶殘的模樣,陳石暗打冷戰,急聲催促眾人。
一行人先後上了車之後,蕭劍命司機全速開出鳳陵。只是司機想全速駕駛,但狹窄又人流不斷的城鎮小路哪能放開速度。
喇叭鳴叫不斷,雖把前方路人嚇得左右閃躲,汽車仍只能緩慢爬行。
越是著急,越有難料的事情發生。開在最前面的一輛汽車穿過一處十字路口時,剛好與一位推著獨輪車的年輕人撞在一起。
由於車速不快,年輕人又身強體壯,摔倒之後,一翻身,矯健的從地上趴起,但獨輪車內裝著的青菜卻散落滿地。
年輕人咒媽一句,攔在車上,對著汽車前端的安全槓,當當就是兩腳,同時大聲吼道:「你們是怎麼開車的,想撞死人嗎?」
司機身為百匯門的人,平日一向囂張慣了,哪受得了這氣,特別對方還又是個穿著土裡土氣的鄉下人,他搖下車窗,探頭怒道:「喂,是你突然從那條路上跑出來的,自己沒長眼睛,還他媽敢怪別人?!」
年輕人聽後,怒火中燒,雙手掐腰,手指司機鼻子叫嚷道:「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撞了人你還有理了嗎?」
「***!」司機喝道:「你小子趕快給我讓開……」
年輕人原地沒動,老神在在道:「我就是不讓,你能怎麼著,有種從我身上壓過去!」
「這小子欠揍!」司機說罷作勢要下車,被蕭劍攔住,搖搖頭,沉聲道:「不要理他,我們趕路要緊!」
司機苦著臉道:「劍哥,這土包子擋在前面,咱們怎麼走啊?」
蕭劍鎖眉頭道:「給他一些錢,快點打發走,不要節外生枝!」
司機滿臉不樂意地答應一聲,從錢夾中抽出數張百元鈔票,數也沒數,隨手扔出車窗外,不耐煩地揮手道:「小子,拿著錢,趕快給我滾蛋!」年輕人瞧了瞧地上的鈔票,哼了一聲,不為所動,冷聲道:「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誰在稀罕你的錢啊?」
年輕人軟硬不吃,直把司機氣得暴跳如雷,他推開車門,走出來,邊往前走邊罵道:「操你媽的,別給你臉你不要臉……」
蕭劍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可哪不對勁,一時想不出來,他憑直覺地伸手想要招回司機,而那司機罵罵咧咧一句話也剛說到一半,只見年輕人肩膀猛然一晃,一道寒光橫空而生,緊著接,一閃而逝。太快了,快到蕭劍想出手搶救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