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韓誠信彷彿聽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仰面長笑,笑到肚子痛,喘息道:「天塌了,地陷了,螞蟻也不會搬出自己的家。」周大胖子肥大的腦袋上下點了點,惋惜道:「看來,當言語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只有依靠武力了。」
韓誠信一擺手,傲然道:「刀壓在脖子上,想不反抗也不行。周兄,我隨時歡迎!」
周大胖子肥臉一沉,冷笑道:「好好好,韓老弟果然是條硬漢子,不過,別到時候硬鐵成了軟泥!」扔下這一句,轉身要走。周雄難壓心中怒火,雙拳一握,震聲道:「胖子,紅螞蟻或許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呵,那你想怎樣?」周大胖子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焦黃的碎牙,一雙小眼睛卻警惕的盯在周雄身上。
「聽說你怕死,請來一群高手,」周雄擦著拳頭,鄙夷說道:「正想領教領教。」
周大胖子臉上橫肉直跳,好半晌,才強壓怒火,沉聲道:「周雄,我現在可以想你保證,你一定比其他人死得難看十倍!」
「那你現在就向我證明吧!」周雄火暴脾氣,粘火就著,掄起大拳,對著眼前那張礙眼的肥臉狠狠砸了下去。
他這一拳使上全力,速度不滿,可周大胖子竟然躲開了,或者說是被人拉開了。
在他身後,一位一米七十掛零的瘦弱青年將他的衣領抓住,回手一帶,二百斤的周大胖子竟在他隨意一拉之際,倒飛出三米遠,『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活像倒了一面牆似的。周雄一拳沒打中他,可這一摔之力也讓他躺在地上哼哼啞啞,半天爬不起來。剛要開口大罵,抬頭一看拉他那人,滿肚子污言穢語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周雄亦是一驚,上下打量這為消瘦的青年。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相貌平平,毫不出奇,但身上的力道卻大得可怕,讓人不敢小窺。向前兩步,走到青年近前,低頭正視他的眼睛,周雄讚賞道:「朋友,好大的臂力啊!」
青年面無表情,語氣平緩淡然地說道:「想動手,就快點,我不想聽廢話。」
周雄臉色微變,冷道:「朋友好大的口氣……」沒等他說完,青年已轉過身,邊向外走邊平淡道:「還是廢話。」周雄哪受過如此侮辱,渾身血液上湧,衝到頂梁,暴喝一聲,伸手抓向青年的衣襟。青年背對著周雄,後腦勺卻好像長了眼睛,上身向前一伏,緊接著,左腿向後猛踢。「啪!」的一聲,他腳跟正好磕在周雄的手腕上,將他手掌彈開,沒等他作出反應,青年半轉身軀,順勢用腳尖點周雄的肚子。沒想到對方行動如此迅猛,周雄暗叫一聲好,低喝一聲,躲也未躲,硬接對方一腳。青年一腳踢實時,突然感覺不對,一腳點上去,對方的肚子硬邦邦的,不似正常人的柔軟。他料到不好,可再想收腳依然來不及,周雄大手伸展,像是鐵鉗,一把將他的腳脖子抓住,氣運丹田,單膀一用力,硬將青年掄飛出去。
青年是站著走進酒吧的,可他出來時卻是橫著飛出的。「光當!」酒吧門被撞開,青年飛出門外兩米多遠才算落地,慣性不減,身子在地面又滾出一米,仗著他瘦小靈活,借力挺身躍起,連退四五步,終於穩住身形,面帶驚訝之色,喃喃道:「十八太保的橫鏈功夫!」酒吧內的周雄耳尖得狠,哈哈大笑,傲氣十足地說道:「知道你家大爺的厲害了吧?!」
青年面色低沉得嚇人,拍了拍身上灰塵,從新走回酒吧內,手摸向後腰,語氣依然平淡道:「不錯,有點意思。」
他一步步走向周雄,話聲平靜,但身上那重重殺氣房間中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韓小寒眼睛一瞇,原本握起拳頭的手掌緩緩攤開,右手五指微微彎曲,左腿輕向前蹭一步,雙腳成丁字形。
直接面對著青年的周雄自然也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沉重壓力,臉上笑容消失,取而帶之的是凝重。
這時,另外一位和青年打扮相似的漢子拍了拍他手臂,輕輕搖了搖頭。青年深吸口氣,摸向後腰也隨之的手放下,看了眼周雄,冷笑一聲,沒說一句話,轉身走出酒吧。那位拍他手臂的漢子和另外兩位神色冰冷的漢子也隨即跟了出去。等他四人都出了酒吧後,周大胖子那些老手下們才如夢方行,連忙將他拽起,攙扶著向外走。
他們來得快,走得更快,轉眼之間,酒吧內又恢復平靜。
「那四個人,不簡單。」周雄搓著粗糙的手掌,謹慎說道。不用一一動手,那四人身上的氣勢明顯與其他人不一樣。
程方道:「不錯,看來,這四人就是周大胖子請來的高手了,事實上也確實是高手,那瘦弱的青年被大雄摔出,竟然像沒事人似的,可見不是經過長期訓練過,就是內家修行極為厲害的高手。」
「嗯!」韓誠信點頭道:「這四個人,說好聽點是他請來的,但實際上,他們之間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程方贊同道:「周大胖子被青年甩出,摔得夠狼狽,竟然敢怒不敢言,看來,其中一定有玄機。」
鄧婷聽眾人議論,心也跟著懸了起來,眉頭皺起,下意識的抓緊韓誠信的手掌。
韓誠信感覺到心上人的緊張,回頭露出寬心的笑容,說道:「沒事的,他們夠厲害,我們也不是白給的,剛才那個自以為了不起的青年不是只一個照面就被大雄扔了出去嘛!」他這話只能騙騙外行人,在場的除了鄧婷之外都是練家子,眼睛亮得很,眾人都看出青年在周雄手下吃了虧完全出於偶然,一是沒想到他會金鐘罩鐵布衫的橫鏈功夫,二是太大意了。如果下一次再動手,青年加了小心,周雄別說想勝人家,即使能不能維持不敗都很難說。
見鄧婷依然憂心重重,韓誠信笑道:「你不信我的話,可以去問你新認的小弟弟嘛!」
他指得是韓小寒。後者苦笑,笑自己竟然稀里糊塗的成了人家的小弟弟。果然,鄧婷美目一轉,向他看來。
韓小寒雙手往身後一背,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確實是算不上厲害的角色。」他說得是實話,與廣場那兩位一高一矮的黑衣人比起來,這四個差得太多了。雖然沒有交手,但練武人的直覺和對方身上所自然流露的氣勢,讓他對這四人的實力瞭解個大概。「哦!」見韓小寒也這麼說,鄧婷的心多少輕鬆了一些。在她心裡,韓小寒是從山裡出來,不懂俗世不會說謊清白如紙的純潔小男生。她想得是沒錯,可是她卻不知道,韓小寒眼中的小角色其實力也遠非平常人所能想像的。
心情一寬,情緒又興奮起來,剛才周大胖子出現時的陰霾一掃而光,鄧婷一手拉著韓誠信,一手『拽』著韓小寒,笑道:「為了慶祝今天收了個小弟弟,我請大家出去吃飯。」
「啊?又有飯店吃啊?!」周雄一聽吃飯,頓時大嘴快咧到耳朵下,拉開高人一等的嗓子,扯脖子喊道:「大嫂請大家吃飯嘍。」他這一聲,連死人都能震活了,原本在二樓悟『覺』的幾人紛紛睜開朦朧睡眼,衣衫不整的跑下樓,徐國梁誇張的拍著肚皮,嘟囔道:「剛剛夢到在飯店吃飯,沒想到這麼快就成現實了。」
韓誠信看著一群好似餓死鬼托生的兄弟們,無奈的仰天感歎道:「難道,我平時真的很虧待你們嗎,如果沒記錯,昨天晚上好像剛去過飯店吧?!」
韓小寒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酒吧裡有那麼多酒,韓誠信他們都不喝,偏偏喜歡到飯店裡狂飲。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眾人聞言大笑,周雄拍著他肩膀道:「外面的酒永遠比家裡的酒好喝。」
「哦?可酒吧裡的酒要比這裡的貴十倍,也好十倍。」韓小寒不解道。
韓誠信解釋道:「人是充滿好奇的動物,喜歡一切新鮮的事物,這也是為什麼野花要比家花香的原因所在。」
鄧婷美目一翻,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面帶著微笑,對韓小寒道:「小寒,你可不要和他們學壞了。」
韓小寒仰面,無聲而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周雄夾起一大塊肉添進嘴裡,沒見怎麼嚼,咕嚕一聲嚥了肚,笑道:「學壞有什麼不好。常言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如果老頭是個一本正經的普通人,我想大嫂也未必看得上眼呢?」
鄧婷嬌面抹過一絲紅彩,白了他一眼,小嘴輕撇道:「吃你的肉吧,屬你話多!」明亮美麗的眸子轉動間,眼角眉梢中自然流淌出萬種風情。那種毫無做作的嬌情,讓在場每一個人為之眩目。周雄打個冷戰,恍然說道:「我知道老頭為什麼喜歡大嫂了。」「為何?」程方在旁笑嘻嘻地問道。「原來,大嫂的眼睛會電人。」周雄感歎道。
韓小寒沒有過電的感覺,但也暗中讚歎鄧婷的嬌艷。
沒有人去提周大胖子的事,也沒有人願意說起他『請』來的那幾個人,大家好像都刻意避諱這個話題。
酒,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漸漸少去。每個人似乎心情都不錯,每個人肚子裡也都灌滿了酒。連韓小寒都有了三分醉意,白面透出紅潤,原本泛白的嘴唇也變成朱紅。正喝到興起的時候,電話玲聲響起,眾人一楞,將目光齊齊看向韓小寒。
韓小寒一臉莫名,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韓誠信輕咳一聲,言道:「小寒,你的電話響了。」
「哦!」一拍自己的腦袋,他搖頭而笑。第七長風自從將這隻手機送給他,就從來沒響起過,今天突然一叫,把他倒有些鬧糊塗了。拿出電話,只見屏幕上一個卡通模樣的小電話跳來跳去,後面寫著唐柔兩字。原來,白天唐柔在玩弄他手機的時候已悄悄將自己的電話和姓名輸進電話薄裡。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下唱獨角戲,韓小寒起身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到了酒店外,他才將電話接起,話筒裡傳來唐柔清澈不帶半點雜質的清脆聲音:「幹什麼呢?這麼久才接電話。」
「我正在外面和朋友吃飯。」對於唐柔有些撒嬌的語氣,韓小寒抱之一笑。
「吃飯?我不是說了讓你今天晚上去參加我們的聚會嗎?」唐柔頓了一下,緊張問道:「你不會是不想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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