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經發生的事,就不要再抱怨了」
教皇宮裡面,教皇阻止了紅衣主教們的互相攻擊。
「這一次我們的損失確實不小,卻還沒有到承受不起的地步,我們是損失了兩支聖騎士團,不過仍舊有一百五十七個人活了下來,其中有一個甚至因禍得福,有了突破的跡象,如果成功的話,我們就擁有三個聖徒了。
「真正損失比較大的是祭司團,這方面的損失可以靠那些白衣主教來彌補,我已經以重組祭司團的名義,下令調了三千名主教過來,我們己經改進了技術,這三千名主教至少可以製造出一千五至兩千名白衣主教」
底下的紅衣主教們個個臉色古怪。
這絕對是一個禁忌的話題,同樣也讓他們非常為難。
現有的五百名白衣主教,是用法克一千三百多位主教的性命換來的,法克教會和教廷一向都若即若離,所以他們不在乎犧牲法克教會的人,可是現在壞孩子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全都是好孩子,而且這些孩子大部分和他們都有親緣關係!
不過紅衣主教們都很聰明,沒有人站出來反對,甚至有幾個紅衣主教還感覺到如釋重負一這一次的損失讓他們明白,一千五百名白衣主教能夠起到的作用,遠遠超過教廷所有的祭司團的總和。
一個紅衣主教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我們、奧德雷和波賽米亞全都損失慘重,波羅本尼斯高原又己經不存在了,滾落的岩石堵塞了通往哈根頓堡的通道,裡面的人只能死守口塔奇人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們要麼會猛攻哈根頓堡,要麼會繞過哈根頓堡佔領潘諾尼亞平原,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應對?」教皇苦笑了一聲「別去管他,塔奇人同樣也己經沒力氣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米拉巴日肯定會把潘諾尼亞平原交給拉波爾人,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的話,就意味著未來的幾百年裡面,塔奇人的目光都會放在北方,那裡有很大的開拓空間,有土地,有森林,都是塔奇人最需要的」
正說話的時候,一個值日修士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拿著一張紙條。
教皇停了下來,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肯定是重要情報。
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他的臉上頓時顯露出一絲喜色。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米拉巴日派他的兩個親傳弟子,一個負責佔領潘諾尼亞平原,另外一個去調動北方的拉波爾部族」
不但教皇的臉上有了喜色,那些紅衣主教們也是如釋重負。
「要不要詢問一下光明諸神?」瞥主教埃莫森現在變得有些過於謹慎起來,他不能不謹慎,將來教皇的權柄要由他來執掌。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反正你也己經擁有了和光明諸神溝通的能力」教皇並不想讓繼承人感到不滿,反正誰出主意誰去做,溝通諸神需要損耗自身的生命力,他己經沒有幾年可活了,絕對不會願意做該種傻事。
突然,教皇沉默了下來,他的眼神裡面不停地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底下的人同樣也保持沉默,他們知道,教皇肯定是想到了什麼事。
想了好一會兒,教皇讓旁邊的值日修士取來了一幅法克沿海的地圖。
米拉巴日的計策給了他一個啟發,一直以來,他都在為那座太陽金字塔發愁,那東西幾乎無懈可擊,它能夠活動,又傭有無敵的武器,外殼堅不可摧,還能夠製造出一片類似領域的空間。
這絕對是比哈根頓堡更固若金湯的堡壘。
但是現在,這位教皇的腦子裡面,卻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太陽金字塔不會飛,這原本不能算是一個缺點,那麼沉重的東西,如果還能夠隨意飛的話,那實在是太無敵了。不過這位教皇陛下卻打算把這個不是缺點的缺點,變成致命的缺點。
既然米拉巴日能夠有那麼大的手筆,把波羅本尼斯高原改造成一個巨型陷阱,為什麼他就不能也挖幾個巨大的坑,用它們把太陽金字塔困住?
唯一的問題是,怎麼保證太陽金字塔會踏上這個巨大的陷阱?
教皇官裡面,有人在為最後之戰苦苦謀劃,與此同時,也有些人正在為未來而做準備。
茫茫無際的海面上,一支龐大的遷徙艦隊正朝著北方群島駛去。
每一艘船的船艙都坐滿了人,因為路徐搖玩,也因為海上的顛簸,很多人都昏昏欲睡,精神狀態看上去很不好。
好在因為貿易的關係,自由領和拉托維的居民大都坐船出過遠門,所以頂多就是不太舒服,井沒有幾個人真正暈船。
在艦隊前方很遠之處,幾艘快船飛一般地滑過水面,每一艘船上都只有三十幾個人,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因為自由領和拉托維越來越有錢,最近幾年著實吸引了不少人前來投靠,這裡面又以武者和黑魔法師的數量最多。
此刻這些黑魔法師的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們大部分都是在這裡出生的,不久之前才剛剛匆匆忙忙地逃離這裡。
一轉眼又回來了。
最讓他們感慨的是,這裡已經物是人非,這一路上,他們登上過好幾座島嶼,這些島嶼當年都有很多人居住,現在卻空蕩蕩的。
用不著猜都可以知道,人全都己經變成了那些非人非獸的怪物。
前面又是一座島嶼,離島數百米外的海面上,停著一艘大得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船。
「我們到了。」負責這支前導船隊的人,正是卜哥的「堂兄」卡修。
島上的人同樣也發現了他們,立刻有人飛了起來,好在那個人很快就確認了這幾條船的身份。
緊接著,盜聖米羅突然走了出來,他出現的樣子和卜哥從虛空中出來簡直是一模一樣,不過兩者所運用的法門卻天差地別「自由領和塔奇最後還是打起來了?」米羅抓住卡修急切地問道,他看上去情況很不好。
卡修其實並不想搭理米羅,自由領之所以和塔奇結成死仇,歸根結底就是因為老毛拉哈塔卜的背叛。而米羅和哈塔卜一樣,都被卡修歸於不可信任的一類。
不過卡修表面上倒也不會顯露出來,畢竟米羅和哈塔卜不一樣,米羅不是沙民,還因為出身的關係,和沙民或多或少有點仇恨,在塔奇的那段日子,米羅也不見得風光。
更重要的是,米羅已經把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帶了出來。
「一哥死了,死在了賈科巴的手裡,我的堂弟又殺掉了賈科巴,為一哥報了仇。」卡修淡淡地說道。
一聽到農夫一哥死了,米羅立刻就明白,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了。
「為什麼找這樣一座島嶼?」卡修不想給米羅繼續提問的機會,所以乾脆先用問題來堵住對方的嘴巴。
「可能是因為這裡比較偏僻吧,這座島就算是在北方群島之中,也算是偏遠的地方,離這裡最近的其它島嶼,至少在兩百海里之外」米羅是個識趣的人,順著卡修的話聊了起來,再沒有提起塔奇帝國的事。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船已經靠岸了。
這裡就只有一個簡易的碼頭,那是用砍伐下來的樹隨意搭的,因為缺乏工具的緣故,連樹皮都來不及剝掉。
「晚上有住的地方嗎?」
卡修有些擔心起來,現在已經入冬,再加上海邊特有的潮濕,如果露天過夜的話,他這種在三角地炎熱的環境待慣了的人恐怕會有些吃不消。
「我們從飛魚島弄來了這麼多人,這些人不是造船師,就是熟練工人,搭建房子還不簡單?我們早己為所有的人準備了住的地方。」米羅引著這幫人朝著島的深處走去。
不過井不是所有的人全都跟著米羅上島,其中的一艘快船就沿原路返回,要把消息傳回給後面的人。
「這裡有件事比較麻煩,島上沒有淡水,每天所需的淡水,全都是靠卡拉蒙和巴米爾兩個人用魔法變出來的,所以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一茶杯的水,你們這些牛飲慣了的傢伙,最好節制一些。」米羅一邊走,一邊說著需要注意的地方。
小島並不是很大,很快就看到了房子,卡修和其它人看著房子發愣。
這些房子只有半人高,房頂就是一個斜坡,而且背朝著海面。
「島上的風很大,我們又沒有辦法燒出磚瓦來,也沒有太多的石頭和樹木,只能砌土做牆——不過裡面還是很不錯的。」
米羅有些不好意思,當初他第一次看到這些怪模怪樣的房子,也挺意外的。
卡修並沒有先進房間,他朝著四周看了看,發現這樣的房子一片接著一片,規模比起特魯貝爾都不逞多讓。
米羅知道卡修在看些什麼,他解釋道:「按照本來的計劃,我們只需要把飛魚島上的造船師和熟練工人帶出來,但是後來知道北面出事了,你的堂弟就讓我們在這座偏僻的島上落腳。這裡可比回自由領要近得多了,所以我們多跑了幾趟,把飛魚島上的人全都接了過來,現在島上總共有三萬五千人左右,這些房子就是他們動手建的。」
卡修搖頭苦笑,這樣一座小小的島嶼,已經有三萬多人,而他們後續還要遷五萬人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當初保衛特魯貝爾的時候,城裡的人還沒有那麼多呢,為了填飽那些人的肚子,他們已經費盡心機,不但把城裡的物資強行集中在一起,還襲掠了好幾個拉波爾部族和一座塔奇城市。
想到這裡,卡修有些慶幸自己不是首領,用不著考慮那麼多事。以前他對那個堂弟還有些不滿,不過現在的他,就連一點點不滿都沒有了。
後面的大隊人馬比前導的這幾艘快船慢了差不多一天,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時分,浩浩蕩蕩的船隊這才出現在地平在線。
為了把兩個地方五萬多人全都遷過來,卜哥手下所有的船差不多都己經出動了,光戰艦就有兩百多艘,更別說其它大大小小的船隻了。
為了讓這些船全都能夠停靠,再讓五萬居民下船,足足折騰了一整天。
傍晚時分,一道金光飛來,眨眼間就到了島上。
金光收斂之後,顯露出卜哥與老兔子凌虛而立的身影。
卜哥搖頭歎息道:「這座島可真荒涼,當初我只想到這個地方夠隱蔽,四周也沒有什麼島嶼,除了靠船,那些獸人根本沒有辦法過來,根本沒有多想其它的問題,現在我有些後悔了。」
「對你我來說,想要這裡不那麼荒涼,還不容易嗎?」
老兔子毫不在意,他掌握的是生命和時間的規則,只見他隨手一放,無數綠色的光塵徐徐職落,這些綠色光塵一落到地上,立刻竄起大片大片的植物,雖然都是些容易生長的灌木,不過這一手足夠讓人歎為觀止。
卜哥只能看著老兔子顯能,他可沒有這樣的本事,《虛無寶典》絕對比老兔子修煉的蛋寂滅大圓滿》要高深得多,但是神通方面卻要遜色許多。
「這裡缺水,你總可以幫些忙吧?」老兔子給了個暗示。
卜哥想了想,又朝四周看了看,大致確認了一下方向,再一次化作了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又回來了。
一回來,卜哥就看到地上多了一個極大的圓坑,直徑大概有一公里左右。
〔還算滿意嗎?」老兔子笑咪咪地問道。
卜哥也不多哆嗦,拿出次元袋往下一倒,嘩嘩的水流噴湧而出,這些水剛剛出袋口的時候,只有袋口那麼粗,但是一冒出來,立刻變成了一條瀑布。
如此映宏的景象,立刻引來了島上人的關注。
從拉托維和自由領遷來的人當然全都認得卜哥,從飛魚島來的人,雖然不認得卜哥,卻也知道那不是普通人。
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聚攏過來。
池子很快就滿了,卜哥收起了袋子,這裡面還有很多淡水。
他飄身而下,底下的人連忙迎了上去。不過大部分並不是來迎接卜哥,而是拎著陶罐、木桶朝著那片人工湖衝去。
專門來迎接卜哥的人之中,星妮第一個撲了過來。
卜哥輕笑著說道:「婦越來越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了。」
回答他的,是腰間的輕輕一擰。
溫存了好半天,卜哥放開了星妮,和其它人一個個打起招呼。
除了還留守自由領和拉托維的馬羅尼克和戈斯維恩,其它人全都在這裡了。眾人簇擁著他和老兔子朝著簡陋的土城走去。
島的正中央有一排稍微大一些的房子,這裡是專門為卜哥准各的府邸。
房子外表看上去讓人失望,不過裡面倒是佈置得挺漂亮,地上鋪著地板,房間中央還放著一張說不出是長桌還是茶几的東西。
這裡的人全都知道卜哥的脾氣,所以都不會客氣,隨意找了一個價置必下。
看到大家全都坐好,卜哥這才說道:「大家都辛苦了,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恐怕大家還不能休息。」
這番話早在眾人的預料之中,這些人裡面,跟隨卜哥比較早的,全都經歷過特魯貝爾保衛戰,後加入的人,也至少參與過拉托維的建設。自然知道今後半年中大家都有得忙了。
「卡拉蒙,你是這裡的地頭蛇,在座的人裡面,沒有誰比你更瞭解北方群島,我需要一個乾乾淨淨的北方群島,不希望看到一個變異獸人的影子」
「沒有問題,不過只有我一個人可不行,這個賊頭要跟著我。」卡拉蒙一指盜聖米羅,「我還需要挑一些人,成為終極之後,我反倒不能隨意下手了。」
「島上用不著太多的戰鬥人員,你可以把大部分的戰艦和戰鬥人員帶走」卜哥胸有成竹,島上有他和老兔子兩個人坐鎮,除了那座太陽金字塔,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忌憚的了。
老兔子在一旁提醒道:「別忘了,北方群島是一連串的島嶼,就算沒有船,那些長著翅膀的變異鷹頭人也可以從一座島飛到另外一座島。」
「這個簡單。」卡拉蒙是地頭蛇,有的是辦法,「只要炸掉二三十座小島,再削平一些暗礁,就可以把北方群島完全切割成十幾個小區域,這些小區域互相之間都隔開一兩百海里,那些變異獸人根本沒辦法飛那麼遠」
聽到卡拉蒙的話,卜哥頓時放心了很多。
變異獸人就像是瘟疫,而對付瘟疫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隔離。
「其它人的工作,就用不著我多說了,就是把這座島好好建設一下。」
不等卜哥說完,老兔子隨手虛抓然後朝著桌子上一灑,他的手掌心裡面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大把的沙土,沙土落到桌子上之後,立刻聚攏成堆,變成了這座島的模樣。
這可不是小把戲,只見老兔子在已經成形的沙土堆上抹了兩下,這個模型的東南角一下子奪成招招齊齊。
幾乎同時,在這座島嶼的東南角,原本彎彎曲曲的海岸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大塊的岩石不停崩落,礁石也紛紛斷折,海水自動捲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崩落的岩石吸了過來,然後由一股看不見的海流推著,在海岸邊堆積了起來。
大地的震動傳到了這座島的其它地方,那些正在打水的人驚恐地扔下盛水的東西,拚命往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跑。
這種震動同樣也傳到了開會的那間屋子裡面。
這些人倒是沒有一個驚慌失措,大家只是看了老兔子一眼。
卡拉蒙、巴米爾這樣的魔法師,能夠感覺到老兔子是在強行借用自然界的力量,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老兔子是怎麼做的,只有卜哥明白,這是「移山換岳」的神通。
卜哥仔細地看著,以他的境界,同樣也做得到,只不過他不知道其中的關竅。
老兔子微笑著警告卜哥:「如果看懂了,你也可以找幾片暗礁區練練,不過別拿這座島做實驗,萬一力量控制得不好,會死很多人的」
星妮第一個提出疑問:「有必要費那麼多心思把這座島建設起來嗎?等到那些變異獸人全都被清理乾淨之後,北方群島有的是比這裡好得多的島嶼。」
「其實,按照彌的說法,我們根本就用不著撤出飛魚島,那裡的條件就非常合適。」能夠說服星妮的,就只有老兔子:「可惜彌不太懂人心,如果我們這樣做的話,飛魚島的居民會把我們當作是侵略者,別忘了,我們可不只是為了來避難,而是為了在這裡紮下根基。」
稍微一加指點,星妮立刻就明白了,她迅速地推演了一下,立刻有了進一步的計劃。
「飛魚島絕對不能留,可惜了,那是一座非常適合人居住的大島。其它的島嶼也必須毀掉一些,北方群島的島嶼太多太亂,將來不容易控制」
「這很容易。」老兔子拿眼睛睬著卜哥。
「這件事交給我,所有沒淡水的島嶼,全都可以抹掉」卜哥說道。
聽到這話,其它人沒有什麼反應,只有卡拉蒙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舒服,他當初住的地方就是一座沒有淡水的荒島事實上,北方群島裡這類荒島往往都是黑魔法師住的地方。
「還需要堆出一座大島來,以後作為主島。」星妮繼續說道。
卡拉蒙連忙提議:「排名前三的海盜團佔據的島嶼,都是這裡最好也最大的島嶼,可以考慮用它們作為基礎」
卡拉蒙都能夠出主意,其它人當然也不會落後。
跟隨卜哥的時間比較長的人,都知道一件事一誰提建議,如果最終建議被通過了,那麼提議者往往也就是執行者,執行者往往又是最大的利益獲得者。
在這個團體裡面,雖然有星妮、馬羅尼克和己經死去的農夫一哥這樣對利益毫不關心的人,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很在乎利益的。
會開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後,所有的人都行動了起來。
一個星期之後,又是一支艦隊到達了這座小島,這己經是撤回來的最後一批人,現在不管是拉托維還是自由領,幾乎都已經空了,留守在那兩個地方的人不超過一百個。
不過就算人全都搬走了,也沒有誰擔心會有人前來趁火打劫。因為撤離兩個地方之前,馬羅尼克按照卜哥的吩咐,把那些從月神領地帶出來的魔獸全都放到了領地之中。
如果有小股勢力想要來撿便宜,十有八九會給這些魔獸填牙縫,大股勢力雖然能夠清除這些魔獸,不過那邊一動手,卜哥立刻就會知道。
以卜哥此刻的實力,來回拉托維只是片刻的工夫。
事實上,在最後一撥人馬到來之前,卜哥已經回過好幾次拉托維和自由領,他去那裡是為了帶走那裡的物資。
當初遷徙的時候有些匆忙,所以只是把人運走了,物資全都沒有帶走。幸好在離開之前,星妮緊急調派了一批人,把可以運走的物資全都做了標記,這免去了卜哥很大的麻煩,他只要把東西裝進次元口袋就可以了。
當然,也有一些東西是實在沒有辦法帶走的。
在最後離開拉托維的時候,卜哥異常遺憾地看著那一排船塢。
此刻船塢也已經乾乾淨淨,就連鋪設在這裡的鐵軌都己經被他收了進去,吊車之類的東西更不用說,還剩下的就只有那一扇扇閘門,和用石頭堆砌的船台。
歎息了一聲,卜哥將手平伸了出去,手掌緩緩地往下一壓。
整片船塢劇烈地搖晃起來,就像是發生了地震,一邊搖晃,一邊往下沉。
突然一陣波濤聲響了起來,海水漫過了岸堤,朝著船塢衝來,白色的浪花,迅速刷過一座座船塢。
大地的搖晃仍舊在繼續,船塢漸漸沉沒海底,海面上到處都是油污和雜物,看上去要多髒就有多髒。
等到船塢完全沉沒,卜哥長歎一聲,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遠方的那座小島飛去。
放棄了兩塊領地,同樣也意味著沒有了弱點。卜哥龜縮在北方群島之中,將心思都放在建設上,不過他的艦隊倒是非常活躍,先是把整個北方群島掃了個遍,然後開始四處征戰。
只要被他們碰上,不管是奧斯特拉王國的船隻,還是變異獸人控制的艦隊,甚至是南方那兩個國家的船隻,全都一律擊沉唯有法克和美諾尼的船可以在沿海地帶暢行無阻,不過這兩國的船隻想要進入北方群島,那也是不行的。
當然,卜哥的人絕對不會明目張膽地襲擊盟國的船隻,不過這些進入禁區的盟國船隻,全都會莫名其妙地沉沒。
北方群島的島嶼同樣也在一座接著一座消失,暗礁倒是變得越來越多了,這些暗礁是真正的暗礁,就算是落潮的時候也不會露出海面,可以保證外面的船絕對進不來,但是變異獸人卻又不能把它們當作是落腳點。
不過卜哥故意不去碰克裡斯廷藏身的那片海域,他擔心自己人裡面會不會再出一個叛徒。他很懷疑,當初若是沒有把克裡斯廷和他的兒子送走,哈塔卜會不會直接把他們倆當作人質。
就在卜哥清閒的時候,其它地方卻是戰火紛飛。
奧德雷人在和拉波爾人打仗,為的是爭奪潘諾尼亞平原的所有權。
北方諸國在和塔奇人打仗,他們希望能夠趁著天氣越來越冷,給不習慣嚴寒的沙民以沉重的打擊,他們知道開春之後,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法克人則在和兩個敵人作戰,北面是奧斯特拉人的軍隊,西面還有一幫令人恐怖的變異獸人,讓每一個法克人都感覺到死亡隨時可能降臨到頭上。
吸取了特裡軍隊慘痛的教訓,奧斯特拉王國沒敢橫衝直撞,而是步步為營,以工事對工事,一步步地往前推口法克和奧斯特拉王國兩邊變成了徹徹底底的膠著戰。
經歷了之前的那段低谷期,法克總算是緩過一口氣來,到了年底,總動員令終於顯露了成效,接連幾批新兵完成了訓練,雖然這些新兵還不堪大用,卻讓法克捉襟見肘的兵力獲得了補充。
這些新兵加起來有將近七十五萬人,依托工事,靠人海戰術,就已經足夠把奧斯特拉王國拖垮,更別說在魯普奈爾郊外那片越來越龐大的軍營裡,更多被徵召來的法克人正在接受訓練。
按照現在的訓練速度,在開春之前,法克能夠擁有三百萬軍隊。
有了這樣的底氣,那位新王陛下樂得和他的對消耗戰。
仗打到這個階段,兩邊的人都已經麻木了,誰的心裡都沒有勝利這個詞,有的只是冷冰冰的死亡數據。
令人絕望和無奈的日子一天天延續著,眼看著新的一年漸漸臨近,不過此刻沒有人對新的一年抱有希望,所以也就沒有人願意為新年的慶典多花心思!
在魯普奈爾的大街上,卜哥無所事事地漫步著,不知不覺之中,他走到了那座熟悉的修道院的門口。
英勃瑞修女己經不在裡面,現在的院長媳燎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卜哥無從知曉魯普奈爾的那些主教們,是不是依然經常來這裡驅除身上的罪孽。
突然,卜哥的手一抓,一張紙條被他抓在了手掌心之中,自從境界提升之後,他己經能夠看破赫爾墨斯的祭司們所運用的這種神術的奧妙。
他沒有打開紙條,抓住紙條的那一瞬間,他已經知道了裡面的內容。
眨眼間卜哥消失了,等到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主日大教堂的大禮堂裡面。
往日總是熱鬧非凡的主日大教堂,現在冷冷清清,連修士都沒有幾個。不過待在大禮堂裡的卻全都是大人物,兩位聖徒、教皇、督主教埃莫森一一地位最低的都是個大主教。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卜哥問道。
他的突然出現,著實嚇到了一些人,比如那位大主教就嚇了一跳。
等到大主教看清來的這個人,他的臉上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幾年前他還為卜哥舉行過戒律加持的儀式,當初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個年輕人收為門下,一轉眼,現在兩個人的地位已經完全顛倒了過來。
感覺尷尬的就只有大主教一個人,其它人更多的是感到震驚。
雖然比不上教皇宮,不過主日大教堂也接受過光明諸神的加持,大彎頂的正中央還供奉著一件光明神器,以往從來沒有人能夠隨意進出這裡。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老聖騎士巴德,「你——你已經到了半神之境了!」
這聲驚呼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教皇好不容易從極度的震驚之中恢復過來,「我知道你的實力增長非常迅速,沒有想到居然迅速到這樣的地步。」
「你已經到了半神之境,加上前任教皇查理七世陛下,你們兩個人完全可以讓米拉巴日殘落,為什麼當初你們沒有那麼做?」
聖祭司斯泰克忍不住質問道。
卜哥冷笑一聲,「米拉巴日也已經到了半神之境,你以為他會沒有任何准各?」
兩個聖徒之中,他只和巴德有點交情,對這位一向都不怎麼喜歡。
督主教埃莫森以前一直都和卜哥不怎麼友好,這一次居然出來打圓場,「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別再繼續糾纏下去,我們的事還多著呢。」
埃莫森雖然性格剛硬,而且頗為固執,不過他並非不知變通的那種人,那種人也坐不上他現在的位置。
以前他和卜哥隱隱相對,只是因為感受到了卜哥和自由領的威脅,自從老兔子成為了半神,自由領等於立於不敗之地,他的態度就己經變了,現在卜哥本人都已經成了半神,憑借兩個半神的實力,絕對可以翻過來壓教廷一頭,像他這樣的聰明人。
當然知道現在應該收斂。
斯泰克同樣也是聰明人,剛才只是因為痛心教廷的損失,才忍不住發了一通怒氣,現在回想起來,背後立刻滲出冷汗。
「埃莫森說得沒錯,半神可以留下任意數量的投影,主體就算是損落了,只要有投影在,仍舊有復甦的希望,想滅掉那個投影可不太容易,以米拉巴日的智慧,他想逃的話,恐怕沒有人能夠把他找出來。」教皇連忙幫卜哥解釋,教廷有很多對半神的記載,其中的大部分只有教皇能夠看到,所以他的看法和老兔子差不多。
這一次眾人真正沒話可說了,米拉巴日讓他們感覺敬畏的,正是他那細密的算計。只要那個投影擁有本體的智慧,就足夠讓他們吃盡苦頭。
「還是說正事要緊,我猜,你們是打算對那具木乃伊下手了吧。」卜哥經歷了那麼多事,眼光也練出來了,「我把話先說在前面,幫忙可以,想讓我攻打太陽金字塔的話,就別說出來了,我拿那東西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卜哥還有半句話沒有說,他對太陽金字塔上面的那件武器,有點發休。
太陽金字塔是諸神大戰時阿蒙神系諸神建造的堡壘,那玩意兒原本就是為了對付神靈而建造的,上面的武器十有八九擁有就神的特性。
獻神對於其它人來說,絕對神秘而且高不可攀,但是對於卜哥來說,一點沒有什麼神秘可言。最近這段時間,他常常莫名其妙地領悟到一些東西,這種事,他當初成為終極強者的時候,也曾經發生過。
這就是諸神協議的力量,只要一個人超越了某個層次,就會被告知一些事。
達到半神之後,就有資格知道袱神的奧秘。
神之所以強大,之所以不死不滅,就是因為意識的載體己經不是脆弱的靈魂,而是變成了另外一種不容易受到傷害的形式。
想要就神,就必須能夠毀滅意識的載體,想要毀滅意識載體,就只有用精神攻擊,不過普通的精神攻擊根本就沒用,只有一些特殊的精神攻擊能夠起到作用,這就是所謂袱神的特性。
可以拭神的武器,他的手裡就有一件,柏德羅柯荊棘最可怕的並不是詛咒,而是它的袱神特性,這是卜哥把那根細小的枝條煉製成戒指的時候感悟到的不為人知的奧秘。
同樣,這也是賈科巴輕而易舉被他殺掉的原因。
「我們己經有計劃對付太陽金字塔了,只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一樣東西」
教皇朝著身邊的老聖騎士巴德點了點頭,老頭立刻離開了,片刻之後他拿著一顆邪氣隱隱的骨頭珠子走了回來……
卜哥一看就知道,這東西肯定來自於一頭強悍無比的死靈生物。
突然,一道黑光射到了這顆骨珠之上,骨珠立刻冒出了一片黑煙,煙霧之中隱約可見一幅戰鬥的場面。打鬥的一方是一頭長著三個腦袋的骨龍,另一方是墮落天使。
卜哥並不知道當初有這樣一戰,他膘了一眼其它人,可惜他沒有看到這些人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模樣。
他心中暗歎,看來教廷已經沒救了,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對盟友留一手,簡直是狗改不了吃屎。
當卜哥低頭繼續看那段影像,看到墮落天使褪去偽裝,顯露出金鷹戰將真面目的時候,他的嘴張得極大。
他和那個墮落天使交過好幾次手,還把那個傢伙打得異常淒慘過。只要一想到那個傢伙隱藏的實力,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把當時的他殺掉,卜哥就感覺到渾身冰涼。
好半天,卜哥突然明白了過來,指著顯露出真面目的金鷹戰將問道:「你們找我,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對付她?」
「你也看到了,除了讓天使降臨我們己經拿出了所有的王牌,就算安排天使降臨恐伯也對付不了那個傢伙。」教皇拉下臉來訴苦,不過這也確實是真話,到現在為止,教廷也差不多已經出盡所有的牌了,雖然還有幾張暗牌可以動用,不過這些暗牌對付金鷹戰將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卜哥摸著下巴猶豫不決。
傳說之中的金鷹戰將就很強大,現在看來,傳說一點都沒有誇張,那傢伙確實厲害得很。
卜哥暗自估算了一下,以他的實力,對付三頭骨龍絕對沒有問題,不過再加上兩個聖靈戰兵就有些吃不消了,更別說旁邊還有聖祭司斯泰克不停地騷擾。
旁邊的那些人看到卜哥不說話,也不催,就在那裡靜靜地等著。他們甚至沒有提卜哥當初的那個承諾。
沉思了好半天,卜哥終於有點想法了,不過他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去啃這根硬骨頭。
「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計劃」卜哥沒興趣和教廷的人玩猜謎遊戲,直接問道。
遲疑了一下,教皇最後還是決定坦誠一切,他早已看出卜哥對他們的遮遮掩掩非常不滿,現在可不能再招致不滿。
「那個金鷹戰將,很可能是阿蒙留下的另外一張牌,不過這張牌並不是用來對付我們的,這張牌針對的很可能是那具木乃伊。」
聽到這裡,卜哥心中一陣冷笑。阿蒙這樣多疑,恐怕就是因為光明之神的背叛造成的,而給出這個答案的,很可能就是光明諸神。
「如果我們的推測正確的話,那個金鷹戰將應該也能夠進入太陽金字塔。所以我們需妥那個金鷹戰將的屍體。」教皇說出了計劃的一部分。
「只需要屍體就可以了嗎?」卜哥有些難以置信,不過轉念間他就想起了教廷的招牌神術一復活術。
「只需要屍體,說得更確切一些,我們只需要那個金鷹戰將的頭顱,就算稍微有些損壞也不要緊。」
對教廷的復活術,卜哥一向都非常佩服,連一隻烤熟了的兔子都可以復活過來,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他很懷疑,教皇根本就是為了保險才要他把金鷹戰將的腦袋帶回來,說不定只有一根羽毛,他們也能夠把那個金鷹戰將復活過來。
「如果靈魂被消滅了的話,要不要緊?」卜哥問道。
「靈魂?我們要這東西幹什麼?」教皇難得也會開玩笑,卜哥會提這樣的問題,絕對讓他高興,只有決定接下這件事,只有把握極大,才會如此說話。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要煉製一件武器,一件專門用來對付這個傢伙的武器。」卜哥當然不會做白工,他開始提條件。
「隨便你說,只要我們能夠拿出來的,絕不吝尚」教皇確實很有誠意,他已經做好準備被狠宰一刀了。
「還記得我給你們的那段柏德羅柯荊棘嗎?我需要的就是它」既然已經知道柏德羅柯荊棘有著獻神的能力,他當然不會傻傻地把這樣危險的武器,放在教廷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