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哥飄浮在半空中,目光冷得如同萬年不化的玄冰。
他先遇到了馬羅尼克和雪利,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就急匆匆趕來,沒有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卜哥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不過半空中凝聚不散的那一縷意識,足夠讓他推演出剛才發生的一切。
那是絕滅的一刀。
農夫點燃生命所發出的這一刀,早己經超越了他的極限。
如果農夫懂得東方修煉元神的秘法,那一刀或許能夠讓他進入一個新的境界,可惜農夫從來不練其它的東西,一輩子就專注於那一刀。
卜哥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盯著眼前的老者。
「這是不是米拉巴日的意思?」
「你的眼裡就只有老師一個人嗎?」賈科巴淡淡地回道。
「原來如此。」卜哥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個疑問,這絕對不像是米拉巴日的風格。米拉巴日老謀深算,走一步,後面總是跟著十幾步。
現在看來,是這位國師大人想要有所建樹。
屁股決定頭腦,這句話看來一點沒錯,這位塔奇國師想必己經不滿足於第二的位置。
卜哥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殺意,他對於米拉巴日非常忌憚,但是對這個人可不會在乎。
感受到了那股殺意,賈科巴的身體猛地一抖,變成了一個由交織的電芒組成的人形,他的腰部以下,完全就是一片雷雲變完之後,他的心裡有點底了,元素帝王的各種形態之中,以雷電之身最為強大,賈科巴將手一指質問道:「最早挑起戰爭的是你,穆薩夫的巨靈是被你強行奪走的吧,他因為你而被殺。」
卜哥的眼角餘光瞟著這位現任的塔奇國師,他的目光越來越輕蔑。
「這裡又沒有第三個人在場,說那種廢話有意義嗎?」卜哥一陣冷笑:「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是你的老師拜託我幹掉那個叫穆薩夫的傢伙」
賈科巴那滿是電芒的身體明顯頓了一下,雖然有這樣的猜測,不過他一直都不敢肯定。他既不相信老師會主動挑起內鬥更不相信老師會授大以柄。
卜哥當排注意到那一瞬間的錯愕,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先下手為強,一向都是他的座右銘。
他的身體連動都沒有動,一道黯淡的金色劍煞就射了過去。
賈科巴化作雷電之身就是為了速度,他猛地一閃,身體變成了一道亂竄的電芒。
雷電之身變成電芒閃避的時候,不但速度極快,而且閃避的路徑非常詭異,讓人不可捉摸。
可惜他決,卜哥更快,阿修羅遁法完全發動起來,絕對比閃電還決上幾分,而且阿修羅遁法的詭異變幻,絕對不在賈科巴的雷電之身之下。
滿是深坑的山坳之中,一道電芒和一片殘影絞在一起。
融合了本命巨靈的賈科巴,兼具六道輪迴之中的天人和阿修羅兩者的長處,既精通威力強大,範圍極廣的魔法,近身搏殺也一點都不含糊。不過他一直都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對手,兩套戰法全都會而不精。
卜哥卻不一樣,這幾年來,他接連不斷和人交手,戰鬥技藝早已經磨練得爐火純青再加上挨了那記神罰之後,光明神術和神聖鬥氣都不能再用了這看上去很吃虧,不過有失必有得,這也讓他更專注於阿修羅遁法和劍術。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飛竄的電芒,風刃之類的東西,一刻都沒有停過。地面上更是時而結冰,時而火焰沖天。
戰場也變得越來越大,四周的山頭,一個接著一個崩塌。
融合了本命巨靈的毛拉,確實強悍到極點,除了精神攻擊,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了。
卜哥雖然好幾次擊中賈科巴卻只能將那雷電之軀擊散,老頭每一次總是化作電芒迅速閃避過去,然後重新聚攏起來。
卜哥有些後悔,沒有掌握一種精神攻擊的秘法,以前他還有魔珠可用,可惜老兔子獻祭的時候,把那顆魔珠也一起搭進去了。
不過賈科巴想要逃跑,卻也做不到,雷電之身比不上阿修羅遁訊疾,變回白色的光之身,倒是有可能逃脫,不過轉換之際很可能會露出破綻。
他對卜哥有些什麼寶物一清二楚,他最害怕的就是那顆魔珠,此刻還沒有人知道,魔珠已經不存在了。所以他以為,卜哥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為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兩個人激戰了有一個多小時,遠處的天空中顯露出十幾個黑點。
賈科巴身為塔奇國師當然不可能孤身行動,他的身邊總是跟著十幾個手下,只是因為賈科巴化作光之軀追趕馬羅尼克、農夫和雪利四個人全都是瞬息千里,其它的毛拉可做不到,所以距離被拉開了。
那些毛拉緊趕慢趕總算是到了,他們遠遠的,就被這邊的聲勢所吸引。
等到看到那天崩地裂一般的戰鬥場面,那些毛拉頓時嚇了一跳趕忙降落到地面上。
不敢靠近並不意味著不幫忙。能夠追到這裡的,只可能是大毛拉。只見一個個高大無比的巨靈被召喚了出來,清一色都是元素帝王。
跟隨在賈科巴身邊的大毛拉,全都是米拉巴日的徒子徒孫,得到過米拉巴日的指點,他們可不會像穆薩夫那樣,只懂得皮毛。
十幾頭元素帝王圍攏了過來,它們完全沒有呆滯和笨拙的感覺。
毛拉們還沒有靠近,卜哥就已經注意到了,只是他脫不出身來對付這些嘍囉。
等到+幾頭元素帝王被召喚出來,井且圍成一圈朝這甩福沂,卜哥頓時感覺到了壓力。
他猛地加快了速度,眼睛變得赤紅,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道劍煞,朝著賈科巴穿去。
那位塔奇國師同樣也看到了自己人的到來他當然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卜哥拚命,再一次化作了一道亂竄的電芒躲了開去眼看著差那麼一點,卻心有餘力不足,卜哥突然間感覺到意識一陣迷糊,他的腦子裡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東西。
已經刺空的劍煞,詭異地一轉,就像剛才農夫一哥斬出的最後一刀一樣,追上了化作電芒飛逃的賈科巴。
黯淡的金光穿入了縱橫交錯的電芒之中。
剛才那一幕再一次出現,被擊中的電芒頓時被禁錮住重新化作了賈科巴的模樣,暗金色的劍煞不停地來回穿過雷自少鄰。
雷電之軀被擊散,又重新聚攏,然後又被擊散,怎麼都沒有辦法殺死。
突然,暗金色的金光之中顯現出了一個怪異的圖案,那圖案像是一條蛇,又像是一團麻繩賈科巴再一次被一穿而過,這一次雷電之軀沒有能夠重新聚攏,而是劈劈啪啪地電芒亂射突然亂射的電芒化作了一道驚雷。五座靠得極近的小山,被這首驚雷震成了碎塊,震碎的石頭崩飛出去,最後像冰雹一樣砸落在方圓三公里的地面之上。
剛才激戰的地方,滿是裂紋,這些裂紋全都有兩三米寬,深不見底,長度最短的也有七八百米。
令人感覺怪異的是,除了這片淒厲的景象,居然看不到一個人影。
那些趕來增援的大毛拉,個個心驚膽戰,不過他們仍舊壯著膽子指揮著元素帝王圍了上去。
十幾頭元素帝王並不是一擁而上,而是五頭走在前面,其它的跟在後面一公里左右的地方。
突然,一頭元素帝王無聲無息地飛散開來,散開的白光,一下子罩住了離得最近的兩頭元素帝王。
轉瞬間,那兩頭元素帝王也莫名其妙地被擊散了。
遠處三個躲藏得極好的大毛拉,猛然間鮮血狂噴,本命巨靈遭到重創,對擁有者的傷害非常巨大。那三個大毛拉頓時變得委頓下來。
其它的大毛拉頓時慌亂起來,國師絕對不會對自己人下手,所以勝利者肯定是敵人他們怎麼會是那個人的對手?
哈塔卜的毀滅暴君能夠帶著許多人飛行,這些元素帝王當然也是一樣,只見倖存下來的元素帝王全都化作了一道道白光,以最快的速度飛到主人的身邊,捲起這些大毛拉就跑。
為了能夠逃脫,這些大毛拉分散開來,朝著不同的方向逃命。
可惜他們的敵人是一個對逃跑極有研究的人。
卜哥怎麼可能放過這些傢伙?
只見天空中時不時地會有幾道白光驟然爆開。
又滅掉八頭元索帝王,卜哥這才停了下來,剩下的那些全都已經逃遠了。
他從虛無之中冒了出來。
回到剛才的地方,卜哥的心頭充滿了遺憾,剛才的戰鬥把四周的山都震碎了,農夫一哥的遺骸更是不知道被吹散到什麼地方。
直到這個時候,卜哥才有空仔細思考剛才的事。
他的腦子裡面確實多了一些東西。
那是農夫一哥最後的感悟。
拋棄一切,把所有的執著都融入刀刃之上的一擊。
可惜農夫所掌握的幾種規則,威力都不怎麼樣,所以殺不了賈科巴。這是靠武技達到終極境界的人,共同的悲哀。
只是憑自己的實力,他同樣也殺不了賈科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中指,原本是聖權戒指的地方,換成了另外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很醜,就像是一根隨意彎折過來的荊棘條,上面的棘刺把他的手都扎得鮮血淋漓。
這東西是用柏德羅柯荊棘的一根分叉煉製而成,當初製造它,就是為了對付米拉巴日。
卜哥突然歎息了一聲。
他從月神的領地帶回了兩件東西一件是伊利爾玫瑰一件就是柏德歲柯荊娜。這兩種神奇的植物,相生相伴卻又相對相剋。
那些毛拉因為伊利爾玫瑰而受益,擁有了現在的實力,卻又在變強的同時,受到柏德羅柯荊棘的克制。
元素帝王原本應該是不死不滅,但是在柏德羅柯荊棘面前,卻連一擊都擋不住。
卜哥突然間感覺到一絲悲哀。
塔奇國師賈科巴被殺的消息,兩個小時之後,傳到了米拉巴日的耳朵裡。
米拉巴日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憂慮,也看不出一絲憤怒,除了沉默就只有沉默。好半天之後他才揮了揮手,讓弟子們下去。
其它的人全都下去了,就只有一直跟隨在米拉巴日身邊的那幾個親傳弟子留了下來看著這些人,米拉巴日沒有繼續驅趕幾個親傳弟子年紀同樣已經不小了,就看到一個長著長鬍子的老頭,小心翼翼地走到米拉巴日身邊安慰道:「老師,您用不著過於悲傷,這應該只是一場意外……」
這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米拉巴日就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我的心情很好,沒有什麼可以悲傷的。」米拉巴日咧嘴笑了笑:「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後悔,不應該強行把大家的境界提升上去,難道你們沒有感覺到嗎?整個帝國都瀰漫著一股浮躁的味道。現在總算好了,賈科巴的死或許可以讓大家的腦袋冷靜一下。」
那群親傳弟子面面相覷,這個結果讓他們有點無法接受。
不過要說他們為賈科巴感到哀傷,那就有點違心了。
同樣是老師的弟子賈科巴比他們都早一步突破,靠自己的力量讓巨靈進化出第四種元素,成為元素帝王,然後再靠伊利爾攻瑰的力量,強行提升一級,成功地和本命巨靈融合。
這已經足夠讓人嫉妒的了,更別說,賈科巴還得到了國師的頭銜。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賈科巴的風光比老師還要足。
當一個人風光得意的時候,難免會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會變得稍微偽慢一些。
米拉巴日的這些親傳弟子以前就算和賈科巴關係很好,這段日子下來,也就疏遠了,所以聽到賈科巴的死訊,這些親傳弟
子感到悲哀的連一個都沒有。
「賈科巴的死,我們要不要有所反應?」另外一個親傳弟子猶猶豫豫地問道。
米拉巴日再一次沉默了,他剛才琢磨的就是這件事。
沒有任何表示,當然是不可能的。那說不過去,而且對士氣絕對是極大的打擊。
但是全力進攻的話,結果肯定是讓教廷偷笑不已。
說實話,要不是他絕對可以肯定,那個叫哈培卜的人,不可能為教廷工作,他真的會懷疑,這是教廷搞的陰謀。
權衡利弊,米拉巴日總算是有了一個決定。
「肯定要有所表示,你們下去摸摸底,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藉機會進攻那兩片領地」
米拉巴日微微閉上了眼睛,有些事,他不想做,卻又不得不做。
賈科巴擔任國師的時候,提升了一幫親信,如果沒有這一次的變故的話,那幫人在不久的未來會掌控塔奇的大部分權力,但是現在,賈科巴已經死了,不管誰上台,都不可能再搭理那幫人。
這樣一來那幫人就會變成動亂之源。
只有趁現在把這些人當作炮灰消耗掉。
和米拉巴日的猶豫完全相反,教皇宮正熱鬧得就像是召開慶祝大會一樣。
他們一直都希望能夠把自由領和拉托維也一起拉下水,可惜那兩邊的人好像私下有約定似的,井水不犯河水,一點衝突都不起。
現在總算好了兩邊想不打都不行。
「立刻聯絡拉托維問問他們要小要幫忙?」埃莫森督主教是最急不可耐的一個,他恨不得立刻就讓一支聖騎士團開拔今天晚上就可以到達自由領。
當然,埃莫森也只敢這麼想,在沒有得到那邊的回答之前,他可不帶隨意派兵,如果讓自由領感覺受到威脅的話,那邊很可能會出手。
「這倒不急,需要援兵的話,他們肯定會開口的」教皇在一旁潑冷水,他走到地圖前面沉思了片刻,最後將手指點在了一個位置上:「我記得自由領的人在這裡建造了一座要塞,這個地方至關緊要,不把這裡打下來的話,塔奇人不管是進攻自由
領還是拉托維,都不得不將後背暴露出來」
那些紅衣主教全都學過軍事理論,雖然談不上有多高的戰略眼光,一些常識總是懂得。
沉默了片刻一個紅衣主教就點頭說道:「造該座要塞恐怕就是為了給塔奇人進攻,那個人曾經四處收集戰爭魔導器。
其中一個肯定放在了這裡,這裡將會有一場苦戰」
這個紅衣主教的手指往上挪了一些,最終在一片紅色的標誌上畫著圈:「猊下,我覺得,是時候把波羅本尼斯高原收回來了。我們可以裝作是增援那座要塞,半路上突然折轉方向,繞過塔奇人的防線,從右後側登上波羅本尼斯高原。」
教皇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是這麼打算的。
當初是因為私心,讓塔奇人輕而易舉地佔了去這塊高地,現在讓他們吃盡了苦頭。
如果能夠把這根毒刺拔掉的話,他睡覺都會香甜得多。
「我們的實力恐怕不夠吧?塔奇人在這一年裡,已經在這裡建造了一座異常堅固的要塞,難潛亞出動那些士兵?」埃莫森閃爍其詞。
他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正是教廷最大的禁忌一白衣主教。
總共犧牲掉了一千三百多位主教,只得到了不到五百個白衣主教。
和聖靈戰兵不一樣,這些白衣主教並不受諸神協議的限制,他們就和變異獸人一樣,都是鑽了協議空子的產物。
「我有一個想法」剛才那個紅衣主教顯然在軍事方面有點造詣,這一次又跳了出來:「難道沒有人覺得,這麼大一塊潘諾尼亞平原有些雞肋嗎?守又難守,地方又那麼大,還非常適合騎兵作戰如果我們把這塊她丹計出來的話,雖然看上去我們吃了不少虧,實際上,培奇人一旦進來,就會被我們和奧德雷兩麵包夾」
紅衣主教們個個滿臉驚詫地看著這個人,這樣大膽的計劃,絕對沒有人敢想像。
不過仔細琢磨一番之後,眾人都感覺到這確實值得考慮,只是這樣一來,就必須放棄哈根頓堡。
教廷和奧德雷花費了多少心血,才建造成這樣一座世界上最大的要塞城市,那可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所有的人都在準備,卜哥當然也一樣。
和塔奇帝國正式結仇,卜哥己經沒有什麼心思繼續留在北方了。
回到拉托維,三個人顯得意志消沉,當初去的時候是七個人,現在哈塔卜背叛了,托爾發現哈塔卜的背叛,想要阻止,卻
被那個叛徒所殺,和托爾同命一體的瑞麗也死了,卜哥再神通廣大,也沒有辦法讓瑞麗再一次復活。
最後就是農夫一哥,他死得最壯烈。也死得最徹底,連一縷殘魂都汾有留下。
可惜卜哥沒有時間哀傷,一回到拉托維,他就有很多事要做,要忙著佈置防線,還要忙著把人遷走。
遷徙本身並不是問題,他的這兩片領地,最多的就是車、船和商隊。而且早在一年之前,卜哥就已經在為最糟的情次伽準備了,珍貴的易損毀的東西,早己經被運走,糧食也儲各了足夠的數量。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往哪裡遷徙?
往法克顯然是不可能的,法克自身難保,教廷倒是比較安全,能夠支撐到最後的,肯定是它,不過教廷可不是一個好去處,卜哥己經有太多被出賣的經驗了。
原本他的設想是,搬到那片海外領地去,不過有這個設想的時候,他井沒有想過自己會把塔奇的國師殺掉。
結下這樣的死仇,就算他己經把塔奇和海外領地之間兩千公里的沙漠變成了沒有一滴水的死亡之地,也沒有辦法擋住塔奇人復仇的大軍,與其遷到海外領地去,還不如留在這裡。
星妮不在身邊能夠商量的就只有老兔子。
老兔子一直都在那個微型的世界裡,完全穩定下來之後的那個世界,也就比那個簡易版的六道輪迴之中的人間界大一點,比畜生界又小一些,是一個半徑大概一百五六十公里的不規則圓面。
或許是因為獻祭的時候,老兔子的身上帶著一枚時光之輪的緣故,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得比外面快得多,才幾個星期當初剛剛長出來的樹苗,己經有兩三米高了。
「現在還不錯吧」連頭都不回,老兔子就知道是卜哥來了。
「這些可全都是我苦心搜集來的珍藏啊!」卜哥苦著臉,他的心情井不是很好。
老兔子翻了翻眼珠:「得了吧!佔了莫大的便宜還賣乖。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眾神的協議裡面有一條,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建造世界,不能夠竊取其它世界的資源」
「那麼你不是違反了這條協議?」卜哥替老兔子擔心起來,見識過天罰的他,當然知道違背神的意願,可不是開玩笑的。
「放心。」老兔子現在還能夠這樣心安理得,當然是有理由的:「這個黑鍋,當初用天罰打我的那個傢伙,已經幫我背了。」
老兔子顯然非常高興當初就是那位秩序和戒律之神艾格尼絲,把一副聖靈之體強加給他,能夠給那個傢伙找點麻煩總是好的不過他也知道,艾格尼絲就算背了這個黑鍋也不會有事。
卜哥可沒有老兔子那樣輕鬆的心情因為農夫一哥和托爾的事,他的心裡有些沉重,就算聽到好消息,也讓他高興不起來「我有事想要問問你。」卜哥打算長話短說,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你想問我這麼多人應該往哪裡遷?」老兔子心裡異常明白,別看他一直待在這個獨立的世界裡面不出來,以他現在半神的實力,想要知道外面的事情,實在太容易了。
老兔子的神情看上去很輕鬆,卜哥的難題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打仗的時候,最合適趁亂打劫」
「你打算讓我打劫那塊地盤?波賽米亞?三角地?」卜哥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兩個地方,本來法克南部的那兩個國家也是可以選擇的目標,但是打劫那裡的話,現在肯定沒事,等到戰爭平息之後,可就有事了。
那兩個國家雖然很弱,但是和教廷的關係非常密切,其中的一個國家甚至迄今還保持著宗教裁判所這個機構。教廷就算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威望,也肯定要有所表示。
更何況把那兩個國家佔領下來,他等於是把南部的海上航路全都控制在了手裡這是教廷和法克絕對不會允許的。
「你的眼光還是不夠,氣魄也太小了。」老兔子斜眼看著卜哥,連連搖頭,「你當初為什麼把老婆和兒子送進北方群島裡面去?〕「你難道是讓我去打劫北方群島?」卜哥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答案,一時之間他感覺到老兔子肯定是瘋了。
「現在那裡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你的東西?阿蒙的祭司和他們製造由來的變異獸人一心想要登陸,想要攻打西部沿海,想要佔領整個世界,恢復獸人帝國的輝煌。北方群島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不值得留戀的地方,現在那裡只剩下一些小嘍囉」
老兔子給卜哥分析著利弊:「至於那些海盜,現在早已經沒有他們的位置了,他們不是被變成了獸人,就是被變異獸人控制著。現在那裡也已經沒有什麼黑魔法師了,就算有一兩條漏網之魚,也絕對不敢來惹你,反倒是你朝著他們招招手,那些人十有八九會投到你的門下。這樣一塊好地方,你不早早把它吞進嘴裡,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聽著老兔子的分析,卜哥越來越感覺到,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他進入過那片海域許多次,當然很清楚那片海域的價值。
首先第一條就是,那是一塊教廷的勢力插不進來的「淨土」。
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沒有教廷在旁邊掣肘想要做事就容易得多,還可以剩下大量的錢財。
當然教會肯定要有,不過只可能讓芳汀教派在這片海域傳教。順便也把這裡變成芳汀教的基地,完全可以憑借芳汀教和教廷一爭高下。
更重要的是。控制了北方群島,就相當於控制了西部沿海,控制海洋的人,也控制著貿易。
「那個地方就沒有必要再拿出來,當做是海外領地了。你和那位新王又不是親兄弟,何必那麼幫他的忙?你也應該替自己謀劃謀劃了。」老兔子在旁邊不緊不慢的說道。
卜哥心頭一動,他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以前沒機會。
這的土地名義上是靠武力爭奪的,實際上,背後是教廷在操縱著,那些和教廷交惡的國家,就算能夠打下大片的領土,但也是保持不住的。
得到教廷的。法克才可以四處征戰。領土越來越大,奧德雷才能夠成為布魯聯盟的宗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