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揚和黛芙妮最終還是在寺廟中留宿了,倒不是小喇嘛發了慈悲,而是遇到了熟人。傅清揚和黛芙妮都沒有想到,上一次在山林當中遇到的老喇嘛扎西多吉竟然就是這寺廟中的主持。看在是熟人的份上,扎西多吉同意讓傅清揚和黛芙妮留宿一宿,不過要求兩人次ri一早離開。
「扎西大師,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啊。」傅清揚主動拜訪了扎西多吉,當然了,他不是來講經論道的,而是來打聽事兒的。
「施主有話請直說,貧僧呆會兒還有功課要做!」老喇嘛微微一笑,彷彿看破了傅清揚的心事。
傅清揚不禁暗歎一聲,這人老了就是好,眼光毒辣。不過他怎麼看扎西老喇嘛都不像一個兢兢業業的好喇嘛,推測對方這道貌岸然的模樣一定裝出來的。
「大師既已看破我的心思,那我就直說了。傅某此來,是想要打聽一個地方。」傅清揚也不再繞彎子。
「何地?」老喇嘛蛋定的很。
「拉布夏邦峰!」傅清揚滿臉期待的說道。
老喇嘛聽到這個名字,臉se微微一變。傅清揚那是什麼眼神,頓時撲捉到了老喇嘛的異樣,於是更加期待起來。
「拉布夏邦峰」老喇嘛做思考狀。
「對啊!」傅清揚連連點頭。
「沒聽說過!」老喇嘛思考了足足得有三分鐘,這才非常不負責任地給了一個草蛋的答案。
傅清揚滿臉的希冀就好像糊上一塊泥巴風乾了一樣,凝固下來。這一刻,傅清揚心裡真真切切的蹦出來一個非常能夠付諸實踐的念頭,那就是狠狠地給老喇嘛一拳頭。不是因為他說不知道,而是因為他裝不知道。
「你確定沒聽說過?」傅清揚覺得還是應該給老喇嘛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確定,沒聽說過。」老喇嘛還是執迷不悟。
傅清揚的內心在劇烈的掙扎著,到底是嚴刑逼供好呢,還是嚴刑逼供好。
「你還不走嗎?」老喇嘛見傅清揚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絲毫都不同情。直接下了逐客令。
「走,走,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直到今天我方才明白此言坑爹!」傅清揚嘟囔了一句,憤憤不平地離開了禪房。
可以說,傅清揚聲音頗大,他就是想要讓老喇嘛聽見。好刺激刺激對方。不過偷瞥了老喇嘛一眼,卻發現,人家跏趺在地,雙手結印,雙目微閉。優哉游哉的一幅菩薩樣,耳朵好像讓驢毛給塞住了,愣是假裝沒聽見。
傅清揚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樣離開了禪房。他一出禪房,扎西多吉老喇嘛就睜開了眼睛,臉se露出一縷狡詐之極的笑容,口中喃喃自語道:「小樣,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說完之後閉上眼睛繼續打坐修煉。不過不到十秒鐘。就又睜開眼睛追加了一句:「哎,說起來貧僧還是更加喜歡那個外國妞,如果她來詢問的話,沒準一激動就說實話了。」
傅清揚當然沒有聽見老喇嘛的話,如果他聽見的話,或許就不需要掙扎了。直接就會衝進禪房,把老喇叭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不過縱然沒有聽見老喇嘛的話。傅清揚也恨得牙根癢癢。他非但痛恨老喇嘛,更加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怎麼就不能變的心狠手辣一點。
最終,抑鬱了半天傅清揚還是不得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承認,自己離真正的壞蛋還有差距。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無法做出忘恩負義的事情。
回到房間之後,黛芙妮正優哉游哉敲木魚,看其神se頗為虔誠。傅清揚覺得有點好笑,他覺得黛芙妮縱然想要出家也應該選個尼姑庵,而不是和尚廟。
「這木魚不錯,是件老東西。」黛芙妮敲打了半天,頗為滿意地說道。
傅清揚本來沒注意那木魚,結果讓黛芙妮這麼一提醒,頓時jīng神起來,上前一看,果然,這木魚古se古香,包漿自然,的確是件好東西。更為神奇的是,這木魚一敲,聲音好像都帶著佛祖菩薩味兒。
「黛芙妮,幸虧有你提醒,這東西小巧易帶,而且是佛門法器,拿到中港肯定能賣上好價錢。」傅清揚喜滋滋地把木魚往包裡塞,他總算是找到了報復扎西多吉老喇嘛的好辦法。
「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黛芙妮對傅清揚的這種行為一點都不驚奇,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其實本質上講,這位夫君絕非品德高尚的謙謙君子,更談不上有什麼cāo守。
對於龍jīng虎猛的傅清揚來講,夜晚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朝著正值虎狼之年的黛芙妮開炮了。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不雅,用句比較典雅的詞兒來講就是:「夜宿蘭池裡,趁月采芙蓉。」
只不過這蘭池有點不盡如人意。在裝點著菩薩壁畫的寺廟禪房裡幹這事兒,總覺得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所以,芙蓉花雖美,但奈何環境太莊嚴肅穆,以致於床榻之上的兩人擁抱半晌,卻沒能找到感覺。
「罷了,床上不如意事常有,不必強求。今夜我們不妨對酒當歌,整點小情調。」傅清揚坐起身來,恨恨地看著房間中的一切。
「好啊,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在這房間裡,能有什麼情調。」黛芙妮很不合時宜地扭動著自己的水蛇腰。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怎麼都應該算是半個道教眾人,偷佛教的木魚合適嗎?」傅清揚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有情調的話題。
「這個,你覺得我們血族的血親王大人戴上教皇的永恆皇冠合適嗎?」黛芙妮覺得傅清揚能夠問出如此有深度的問題,真的是很可愛。
「那我還是把木魚放回去,這次便宜扎西那老喇嘛了。」傅清揚最終還是將木魚規規矩矩地放回到原來的位置。
說實話,傅清揚是很不情願將木魚放回去的,但奈何他是信道教的,所以也只能忍痛割愛了。不過看他那神情,好像比丟了孩子還心疼。
「是不是很捨不得?」黛芙妮也從床榻上下來,走到傅清揚面前促狹的問道。
「是有點捨不得,這木魚要是道教用的就好了。」傅清揚不無遺憾地歎息道。
「沒關係,既然不能拿走,毀掉就行了。」黛芙妮提了一個狠毒的建議。
傅清揚怦然心動,他覺得黛芙妮這個提議還是很具有指導xing的,最起碼能讓扎西老喇嘛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圍著木魚轉悠了幾圈,傅清揚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算了,說不定這佛祖和道祖當年還是好朋友,我不能破壞佛道兩家的友好關係。」傅清揚大義凜然地說道。
黛芙妮抿嘴輕笑,她就知道,自己這位夫君屬於也就是想想的類型,真讓他動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就在兩人在房間裡面剛想天南海北的胡扯一番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巨響。
「卡嚓砰!」這是典型的踹門聲,而且根據強勁程度判斷,那寺門定然已經支離破碎了。
傅清揚和黛芙妮對望一眼,都流露出感興趣的神情。漫漫長夜,黑燈瞎火,又睡不著覺,當真是無聊得很。現在好了,看起來扎西老喇嘛是遇到麻煩了,想必熱鬧肯定非常好看。
甚至都不用說話交流,傅清揚和黛芙妮就溜出了客房,潛到前院的房簷上看熱鬧。此時,扎西多吉老喇嘛也已經聽到了動靜。帶著破廟的僧眾趕到了前院。傅清揚留意了扎西多吉的神情,發現此時老喇嘛臉上的神情很凝重,絲毫沒有以前的淡然模樣。傅清揚不由得暗爽,心說:「原來這老喇嘛也有鬱悶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他成了菩薩了呢!」
別說,這寺廟雖破,而且連個寺名都沒有,但是裡面的僧眾還真是有兩把刷子,一個個膀大腰圓,孔武有力。手裡拿著棍棒,跟在老喇嘛身後好像驕傲的大公雞一樣雄赳赳氣昂昂。
「絡絨登巴,你還是找來了!」老喇嘛看著門口站立的紅衣喇嘛,歎息一聲。
「扎西師兄,我當然要來,屬於我的東西還沒有拿到,怎麼可能不來呢?」絡絨登巴的眼神很複雜,激動、興奮、憤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師弟,我已經說過了,那東西並不屬於你。你縱然得到了,對你也沒有好處。」扎西多吉非常嚴肅的對絡絨登巴說道。
「什麼對我沒有好處,我看你是自己想要覬覦那東西!」絡絨登巴聽了扎西多吉的話有點小激動,額頭上青筋亂跳,眼中凶光爆she。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劃下道來!」紮下多吉對絡絨登巴的xing格太瞭解了,他知道今ri之事絕無善了的可能。
「劃下道來?那好,今ri你若肯將袈裟地圖交予我,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我只殺你一個人。可如果你不肯將袈裟地圖交給我的話,那師弟我就把你滿寺僧眾全部殺光,一個不留。」絡絨登巴yīn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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