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靈瞳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議價
    傅清揚對歷史上一些名貴歙硯還是略有瞭解的。唐鹹通年間,文學家李山甫贊歙硯詩曰:「追琢他山石,方圓一勺深,抱才唯守墨,求用每虛心。波浪因紋起,塵埃為廢侵,憑君更研究,何啻值千金。」記述了唐代歙硯波浪紋就已定名,由於石品名貴,雕工講究,才「何啻值千金」。梁開平二年,梁太祖朱溫賜宰相張文蔚、楊涉等人「龍鱗月硯各一,歙產也」。刻工不詳。

    而傅清揚還有一段印象深刻的記憶。南唐時,歙硯雕刻以硯務官李少微著稱,其孫李明和著名硯工周全,相繼成為他的得力助手。李少微為後主李煜雕刻「硯山」歙硯一方,該硯奇峰聳立,山水相依,被李後主視為「至寶」。到宋時,該硯落到畫家米芾手裡。米芾為其銘曰:「五se水,浮崑崙,潭在頂,出黑雲,掛龍怪,爍電痕,下震霆,澤厚坤,極變化,闔道門」。後來,米芾用此硯換取了友人蘇仲恭的一片宅地。

    而此刻,傅清揚手中的歙硯竟赫然雕琢著「五se水,浮崑崙,潭在頂,出黑雲,掛龍怪,爍電痕,下震霆,澤厚坤,極變化,闔道門」的銘文,他想不激動都難。

    根據歙硯上的寶光,根據這方歙硯上奇峰聳立,山水相依的雕刻,無不說明眼前的這方歙硯正是曾經屬於後主李煜的那方名硯。根據歙硯上的包漿推斷,這方歙硯也足以達到五代十國時期。因此。傅清揚根據豐富的鑒賞經驗判斷,眼前的歙硯十有**就是李少微為後主李煜雕刻的「硯山」歙硯一方。

    歙硯上的寶光顯示,這方歙硯的價值當在六七百萬的樣子,但有了後主李煜使用的這段歷史。價值將會大大增加。放到拍賣場上,傅清揚認為恐怕一千萬都打不住。畢竟,這樣的名硯現在已經很難找到了。

    李秀芝看著眼前顯露出本來面目的硯台,心中翻騰起滔天巨浪。她看向傅清揚的眼神當中,湧現出欽慕的神情。李秀芝真的很奇怪,傅清揚是怎麼知道這歙硯是藏在黃雲泥裡面的。要不是這方硯台之前是她從鄉下收上來的,她恐怕真以為這方歙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家傳下來的,否則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知道了這是一方歙硯。李秀芝有點猶豫不定起來。如果之前沒有議定價格,她自然會開出一個符合這方歙硯的價格,可是之前明明開價八十,要將歙硯賣給傅清揚的。現在。人家把情況告訴她之後,她再變價,就顯得有點不地道了。可是李秀芝現在又急需要錢來救命,所以心裡非常猶豫。

    「李秀芝女士,今天我之所以來這裡。是聽了你們家的情況。說實話,我不是一個慈善家,但是也不能明知道你們的情況,卻依舊低價拿走這方歙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是一方名硯,價格非常高。最起碼。我覺得你不用再賣掉房子了。」傅清揚見到李秀芝猶豫的神情,對她好感大增。如果對方真的知道這是歙硯之後立刻獅子大開口,那傅清揚對她的印象肯定會差很多。

    「傅先生,這方硯台我們之前已經議定了價格,八十塊。我現在再抬價那可就是jiān商了。這樣,硯台還是八十塊賣給您,如果您真的想要幫助我們的話,就借給我六十萬,您放心,等一段時間我把房子賣掉了,這錢立刻就會還給您。」李秀芝拿定了主意,對傅清揚說道。

    傅清揚一聽李秀芝這話,對對方的好感再次增加。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誠信的商人可不多見。傅清揚覺得,李秀芝這樣的女人還真是不多見了。就衝著對方這份誠信,他今天也得幫助李秀芝。

    「李女士,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的提議我不能接受。這樣,我提個建議,讓我們雙方都能受益,你看如何?」傅清揚還是保持著微笑問道。

    「什麼建議?」李秀芝問道。

    「我給這方歙硯估了個價格,大約能值六七百萬。不過因為是後主李煜曾經用過的東西,所以真的到了拍賣場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價格誰都說不準。或許,這東西能拍出上千萬,甚至是幾千萬的天價也說不定。因為我們兩人之前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議定了價格,所以,我就讓你吃點虧,給你三百萬,買下這方歙硯,也算是各有所得,你覺得如何?」傅清揚說道。

    李秀芝一聽傅清揚這話,可真是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方歙硯竟然這麼值錢。說實話,她縱然原本就知道這方歙硯藏在黃雲泥當中,從中取出來之後也不可能要上六七百萬甚至上千萬。李秀芝覺得,她最多也就能標價一兩百萬就算不錯了。

    可現在聽傅清揚說,這方歙硯的價格竟然這麼高,不禁露出極度驚訝的神情。不過驚訝在片刻之間也就平復下來,從本質上講,李秀芝並不是一個貪財的女人,在她心裡,錢夠用就行了,最重要的還是有個溫暖祥和的家庭。因此,上千萬或者是數千萬在她心裡只是一個概念而已。

    「傅先生,這樣不合適,對您來說不公平,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您真想幫助我們的話,就借給我六十萬好了。」李秀芝還是堅持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李女士,我很敬佩你的職業cāo守。不過我問你,你覺得你這房子能賣多少錢?」傅清揚問道。

    「六七十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劉秀芝回答道。

    「不錯,應該能賣到這個價,那我再問你,你覺得六七十萬能夠治好琪琪的病嗎?據我所知,換腎之後,可是要長期服用藥物的,今後還要花很多錢,你賣掉房子之後還能賣什麼?」傅清揚接著問道。

    李秀芝沉默了下來,的確,她賣掉房子之後還能賣什麼,今後琪琪的治療費用怎麼辦,這都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還有,李女士,我再問你一句,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琪琪又這麼小,你賣掉房子之後讓她們住在哪裡,難道去住條件簡陋的出租房嗎?」傅清揚接著問道。

    李秀芝聽了傅清揚的話,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又看了一眼乖巧可愛的琪琪,心中很是不忍。傅清揚說的對,如果真的賣掉了房子,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婆婆和女兒難道也要跟著受苦不成。

    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看到李秀芝的目光,歎了口氣,對傅清揚說道:「傅先生,秀芝是個實誠的孩子,最重承諾,你的這兩句話實在讓她為難了。這樣,我來做這個不實誠的人,替她答應了傅先生的提議!」

    「媽,這」李秀芝神se複雜的想要說什麼,可是又沒能說下去。

    「這太好了,大娘,我覺得這是個正確的決定。」傅清揚笑道。

    「傅先生,不怕你笑話,老太太我這是佔你這個年輕人的便宜了。說實話,如果只有我老太太一個人,那無所謂,我從小經歷的苦難太多了,租房子又能怎麼樣,相比起以前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不過我實在不忍心看著秀芝再受苦了,自從我兒子死了,這些年來可真是難為這個媳婦了,家裡家外的都是她一個人cāo持。不管是三伏天還是寒冬臘月,她都得出去練攤,到了飯點又得急匆匆跑回來伺候我和琪琪吃飯。我記得,秀芝自己生了病都不捨得去醫院,就那麼硬生生的挺著」老太太是越說越激動,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傅清揚一聽老太太的話,心中不禁熱流湧動,他沒想到,李秀芝竟然還有這麼感人的故事。

    「媽,您看您,說這些幹什麼?」李秀芝責怪地看了老太太一眼。

    「所以,傅先生,我替秀芝答應你的提議了。如果要說貪財,就把這罪名放到我老太太身上。」老太太接著說道。

    「大娘,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婆婆,您的兒媳婦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兒媳婦,既然達成了意見,我們就說定了,三百萬把這歙硯賣給我,說起來,我才是佔了大便宜呢!」傅清揚心中快慰,覺得今天這好事兒真是沒有白做,這一家人值得他付出真心來幫助,老太太是那麼心疼兒媳婦,兒媳婦是那麼孝順老人,疼愛女兒,而女兒琪琪又是如此的乖巧可愛。

    李秀芝見到老太太都開口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看向傅清揚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傅先生,您是我碰到的最好的好人,我會一輩子感激您的。這樣,中午務必留下來吃飯,我給您做好吃的。」李秀芝說道。

    「那好,李女士,我還真是有點餓了。」傅清揚見李秀芝言辭懇切,也就答應下來。

    「別李女士李女士的叫了,這樣,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就喊我秀芝姐!」李秀芝見傅清揚答應下來,心情大好。

    「那好,秀芝姐,你就喊我清揚好了。」傅清揚微笑著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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